黎歲在床上躺到晚上七點,外麵有傭人敲門,問她是不是需要吃點兒東西。
她隻覺得心煩,翻了個身。
傭人有些著急,“太太,你多少吃點兒,先生走的時候特意叮囑過的,我們熬了湯,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多喝點兒湯補一補。”
黎歲起床,來到浴室,看著自己的臉色,確實有些憔悴,眼瞼處也有黑眼圈,難怪霍硯舟讓她睡覺。
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臉,那股煩躁卻始終都無法消減。
她打開房間的門。
傭人看到她,眼底都是欣喜。
黎歲想通了,她不能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先把身體養好,其他的再說吧。
她下去吃了一點兒東西,上樓的時候,本來想去次臥,可一旁有個黑衣人特意出來擋在她身邊,示意她睡在主臥。
黎歲的臉色有些難看,轉身朝著主臥走去,將主臥的門關得很響。
躺下之後,她仍舊睡不著,腦海裡想起Z說的那句話。
我是不是說過,你要是丟下我的話,我會死?
她隻覺得胸口疼得不行,喘不過氣來,整個人都蜷縮著。
一直到半夜,這樣的窒悶還是讓她十分難受。
她起來喝了一口冷水,打開窗戶看著外麵。
進入這裡就沒想過能逃出去,此前就已經試過了,隻是這次不知道要被他關多久。
寺廟那邊,老夫人一早就起來,在僧人的帶領下洗漱,去上早香。
早香是有固定的時間點的,必須嚴格按照流程進行。
可是等了十幾分鐘,都沒有等來霍硯舟,她又問旁邊的人。
“硯舟是不是睡過頭了,有人去敲門了麼?”
僧人在旁邊回答。
“那位先生一早就下山了。”
老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帶著他過來,就是專門為了這早香的,而且昨晚他睡得早,她本意還想撮合他和蘊然多說說話,結果全程都見不到影子。
現在一大早,竟然一個人下山,簡直是不給人麵子。
她深吸一口氣,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弄得神明不痛快,拉著謝蘊然先去上香。
路過那片桃花林的時候,才發現那十幾棵桃花最頂上的枝丫都被人折斷了。
她有些可惜,“誰弄的?”
跟著她的幾位大師也就解釋,“這些桃花就是給香客們折的,目的是為了討個好彩頭,老夫人要是想看桃花的話,前麵有個更合適的位置,那裡的桃花不允許人折,現在還開得很好。”
謝蘊然忍不住問,“什麼好彩頭,是不是類似百年好合,終成眷屬?”
大師笑著點頭。
謝蘊然連忙就順著旁邊的小路往下跑,跟老夫人說道:“老夫人,你先去上香吧,最遲十分鐘,我就追過來。”
老夫人知道她去摘這花是為了誰,心裡歎了口氣,又忍不住笑道:“你這孩子,真是......算了,你慢點兒來,彆把自己弄傷了。”
謝蘊然點頭,人已經走進了桃花林間。
老夫人上完香的時候,才看到她抱了一大束的花進來。
謝蘊然從來不掩飾自己對霍硯舟的心思,向來坦蕩大方,這也是老夫人欣賞的點。
老夫人又跟大師說了幾句話,這次提到了當初那個孩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果然是天煞孤星的命,這些年都沒回霍家來看過,那孩子好像一點兒都不親人。”
大師雙手合十,“老夫人也不用為這些事情掛心,那是他的命,就算當年不是選擇的他,他也會走上這條路。你放寬心,霍家如今的那位風頭正盛,說明當年的選擇確實沒有問題。”
老夫人想聽的就是這種話,她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有錯,要怪就隻能怪那孩子命不好。
天煞孤星,放哪個家族都會忌憚。
下山的時候,她忍不住跟謝蘊然搭話,“三個月後,不知道硯舟能不能同意婚禮,蘊然你真的有信心麼?”
謝蘊然看著懷裡的花,嘴角彎了彎,“有信心,老夫人不用操心我。”
老夫人看著她滿臉的自信,就覺得這孩子真是哪哪兒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