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然收回手,深吸一口氣,“你沒錯,你是硯舟的人,聽他的命令是應該的,不過你剛剛丟煙霧彈的時候,差點兒把老夫人傷到了,她也是硯舟在意的人,你怎麼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她說後麵一句話的時候,突然笑了出來,又問,“我打的這一巴掌沒用力,不疼吧?”
“不疼。”
謝蘊然看著他,有些納悶,為什麼他這麼喜歡一身黑,而且從來不露出真麵目。
她跟這個人的認識說來很神奇,因為從小就被當成霍硯舟的妻子培養,她自然能出入霍家各個重要場所。
十年前偶然見到了一個總是躲在暗處的少年,像是誰的影子,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算起來,兩人也認識十年了。
她假裝不知道他對她的在乎,正巧他是霍硯舟的人,能利用就利用。
她的嘴角彎了彎,並沒有跟他打聽霍硯舟的事情,那會引起人的反感。
她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好了,我今天沒生氣。”
“你......你回來了......”
這幾年謝蘊然幾乎沒有回來過,自然也沒跟他聯係。
剛到帝都的第一晚,他就去找她了,依舊像以前一樣,隻知道傻傻的站著,一緊張就說話磕巴。
“是啊,那晚你不是見到了嗎?我知道你在窗戶外麵站著。好了,我不說了,老夫人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嗯。”
他微微點頭,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
謝蘊然的心裡有些滿足。
當初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他很厲害,而且在霍硯舟這邊的地位十分微妙。
她回到車上,嘴角微微翹著。
老夫人讓司機開車,不忘了叮囑她。
“有些事情急不來,但硯舟跟你肯定是最般配的。”
謝蘊然在這件事上表現出了絕對的自信,“老夫人,我沒有把黎歲放在眼裡,她除了那張臉,什麼都沒有,我跟硯舟也算是從小就認識了。”
而且,她還知道他的秘密。
就這一點,就已經完勝黎歲。
老夫人的眼神十分滿意,顯然是喜歡極了她,握住她的手,拍了拍。
“你這孩子,真不知道謝家是怎麼養的,怎麼方方麵麵都這麼讓人滿意,將來你要是能跟硯舟生個孩子,我就是死了也心滿意足了。”
“老夫人,你會長命百歲的。”
車廂裡和氣融融。
霍硯舟這邊的氣氛卻十分冷凝,他在的地方是霍家祠堂。
祠堂很大,五百平左右。
霍家從百年前就是名門望族,往上數兩輩,甚至還是開國的功臣。
隻是老爺子退位之後,在上頭的人就少了,霍家的戰場逐漸轉移到了商業上,並且也做得風生水起。
霍硯舟坐在輪椅上,渾身都沾染了這裡的檀香味道。
霍老爺子挨個點香,祭拜那些早就去世的霍家先祖。
一切結束,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
他來到最中間的位置,看向霍硯舟。
“你母親的意思很明白了。你呢,怎麼看?”
霍硯舟沒說話,老爺子也有些頭疼,擺擺手。
“算了,我也不知道你是被黎歲哪一點迷上了,總之先聽你母親的吧。當年為了生你,她命都快沒了,這些年不回帝都,也是在修養身體,求神拜佛,希望你的處境能越來越好。硯舟,我已經跟那邊打過招呼,你弟弟馬上就到,你們兩人肯定有很多話要說,那孩子也許對霍家有怨氣,你說話的時候要小心。你不是一直都想見這個弟弟麼?十幾年前從你知道你有個弟弟之後,就很高興,如今也算是了了你的心願。”
霍硯舟沒說話,放在輪椅上的手指微微顫了顫。
老爺子率先走出祠堂。
祠堂的沉重大門一瞬間關上,將他關在裡麵。
僅有的幾絲亮光順著窗沿照進去,落在地上都變得涼冰冰的,沒有溫度。
屋內的蠟燭還在燃燒,一旁有腳步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