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完畢,她長舒一口氣,將被子給他蓋上,抬眸看向他,“有舒服一些麼?”
她的眼底太坦蕩,坦蕩到讓人恨得牙癢癢。
他沒說話,扭頭看向窗外。
黎歲真不知道他又生哪門子的氣,弄得她自己也氣不打一處來。
將毛巾丟進盆裡,起身就離開了。
真是大爺,渾身上下都是雷點,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踩中。
她越想越氣,走出房間門外,恰好碰到上樓的傭人。
傭人的臉上都是笑意,“太太,飯做好了,你先下來吃點兒吧,你今天生理期,我們給你熬了湯。”
黎歲哪裡吃得下,吃氣都吃飽了。
“不吃了,你們給他端點兒上來吧。”
說完,她自己回了次臥,一把關上門。
傭人不敢多問,連忙走到主臥門邊,輕聲開口。
“先生,晚飯做好了,我們......”
話還沒說完,裡麵就傳來低低的回應。
“吃不下。”
得,真不知道這兩位又怎麼了。
傭人摸不著頭腦,隻能下樓,看著滿桌子的菜肴,歎了口氣。
周賜晚上十一點回來的時候,聽到傭人憂心忡忡的彙報。
“太太和先生晚上都沒吃,太太也一直都在樓上沒下來,我們不敢多問,周助理,今天太太身體也不舒服,晚上熬的薑茶她也沒喝。”
周賜晚上壓根就沒開會,自己一個人舒舒服服的在公司玩了幾個小時才回來的,就是害怕夾在兩個人中間,那滋味兒可不好受。
這會兒他抬手揉著眉心,對傭人說道:“你們都去睡吧。”
他先去霍硯舟的臥室門口,輕輕打開。
裡麵的燈光亮著,總裁還沒睡。
霍硯舟又在看那兩個紅本本,他已經看了無數遍了。
周賜在心裡歎了口氣,問道:“總裁,要吃點兒東西嗎?”
霍硯舟沒說話,將紅本本隨手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裡,又開始低頭看自己指尖捏著的戒指。
不是那枚結婚戒指,結婚戒指他一直戴手上的。
周賜一直站在床邊,等他的回應。
許久,他才悶聲說了一句。
“她對我,沒那種心思。”
那種心思,無非就是男女之間的那點兒欲望。
黎歲對霍硯舟沒欲望,太坦蕩,太純粹乾淨。
不喜歡才不會有欲望。
就算把人放眼皮子底下,她不喜歡就還是不喜歡。
正如她說的,再給她幾十年,她也不會喜歡他。
周賜沒有覺得無語,因為已經習慣了他這樣。
“太太現在不喜歡,但能跟她在同一個本上的,隻有你。”
不愧是周賜,一句話就把人哄好了。
霍硯舟的嘴角彎了彎,一把捏住戒指,“說得也是。”
周賜鬆了口氣,“那吃點兒東西嗎?你跟太太生氣,不值得,她心大,又吃軟不吃硬,或許都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
沒有人比黎歲更心大。
看他有些鬆動,又繼續說道:“而且太太被強迫領結婚證,也沒有馬上撕破臉,我倒是覺得,她可能就是太遲鈍,尤其在這方麵遲鈍,總裁可以稍稍引導一下。”
霍硯舟低頭,將手掌心緩緩打開。
是,黎歲失憶後尤其遲鈍,若不是她遲鈍,他哪裡有機會栓住人。
他在戒指上親了親。
那也是他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