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兩口,就撇開腦袋。
她把杯子放下,抬手在他的額頭上試探了幾秒。
還好沒有發燒。
把手收回來後,兩人之間又隻剩下一陣沉默。
黎歲也不敢再提Z的事兒,更不敢提回家,怕他突然又暈過去。
霍硯舟的身體,好像一直都挺差的。
她抿著唇沒說話,安靜的坐著。
他垂著睫毛,突然說了一句,“我想洗澡。”
“醫生說不能碰水。”
可他沒聽,而是要掀開被子。
他現在滿背都是傷口,微微動一下就能牽扯到。
黎歲哪裡敢讓他下床,一把將他的腿按住。
餘光發現他的臉色又白了一分,她連忙說道:“要不隨便擦一擦吧,等好了再洗。”
他不再動了,閉著眼睛往後靠,似乎同意了。
黎歲隻是情急之下說出的這句話,現在有些騎虎難下。
她去接了一盆熱水,又找了一條乾淨的毛巾,端去了床邊。
她其實想讓周賜來,可周賜去公司了。
她一邊擰毛巾,一邊做心理建設,最後還是過不了那關。
她將毛巾放進水裡,飛快的下樓,跟在忙碌的傭人說道:“霍總需要人擦拭身體,你們誰有空?”
這句話一說完,其他人像是聽到了什麼恐怖故事,紛紛擺腦袋。
“太太,我們不行,先生從來不讓彆人碰。”
“太太,彆為難我們了。”
黎歲站在這群人的麵前,像是被孤立了似的。
她深吸一口氣。
“那你們打電話,讓周賜回來。”
有人連忙拿出手機,給周賜打電話,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她趕緊轉述。
“周助理現在在跟高層們開會,結束後還要代替先生開兩個海外會議,大概晚上十一點回來。”
黎歲徹底絕望了。
她重新回到霍硯舟的臥室,繼續擰毛巾。
霍硯舟看到她垂頭喪氣的坐在床邊,嘴角抿了一下。
黎歲抬頭,對上他的視線,連忙換了一副表情,“我是怕我冒犯到你。”
話音剛落,他就看向她的眼底深處,“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害怕被你冒犯。”
她站在床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還不等他有動作,就聽到他語氣很輕的說了一句。
“如果你不想碰我的話......”
黎歲連忙抓過他的手,擦拭他的手臂和手背,掌心。
彆說了,什麼叫如果不想碰他的話,難道他很希望被人碰嗎?
以前霍幼宜闖進這棟彆墅的時候,他可是把自己捂得比粽子都嚴實,他不是很不喜歡被女人碰嗎?
難道是因為受了傷,所以變脆弱了?
她擦拭完他的上半身,將毛巾放進盆裡洗了洗,去換了一盆水,又擰乾毛巾,掐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擦拭乾淨。
這樣的動作,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很近。
他嘴角被咬出來的傷口還沒有徹底好,細看的話,還能看出細微的痕跡。
黎歲的手有些發燙,胡亂在他臉頰上搓了幾下。
她將毛巾繼續洗了一遍,接下來是下半身,“霍總,冒犯了。”
再這樣扭捏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洗完,不如果斷一點兒。
她掀開被子,看著浴袍之下那雙很長的腿,視線宛如被燙了一下。
她甚至沒敢將他身上的浴袍掀開,閉著眼睛擦拭到了每個角落,這個過程讓她都不敢呼吸。
整個帝都,還有誰敢在霍硯舟的身上這麼放肆。
其實以前給霍硯舟按腿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個人確實很受上天偏愛,他的腿雖然受傷了,看起來卻依舊是性張力十足,寬肩窄腰,比男模都好看。
不是說腿受傷的人,肌肉會萎縮麼?
為什麼在他身上卻一點兒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