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她怕是劇本拿反了。
話是這樣說,最後還是得讓助理來送。
沈姒坐在客廳沙發上,登錄郵箱,處理了幾封郵件。她閒著沒事兒,正打算打算比賽報名的後台,看看審核狀態,手機裡已經全是周子衿的消息,轟炸一樣的紅點彈出來。
[周子衿:什麼情況啊我靠?]
[周子衿:你知道我沒帶傘嗎姐姐?嗚嗚嗚嗚嗚我淋著雨回去的。]
[周子衿:你下樓前不還冷酷無情地要人淋雨嗎?下了趟樓你是被他催眠了,還是勾魂了,還是奪舍了?]
……
[周子衿:沈姒你回消息啊,你有本事把我趕出去,你就回消息啊!]
沈姒還沒來得及回複周子衿的狗言狗語,一個電話先打過來了。
“您好,請問您是沈姒老師嗎?”對麵的人開門見山,“我是國風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我是。”沈姒心說原來這年頭都開始流行叫“老師”了,“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明天您有時間嗎?能不能麻煩您來電視台一趟,我們節目組誠摯邀請您來,執行導演希望能跟您麵談。”
沈姒略微詫異,“什麼事?”
“不好意思,我沒有權限過問。”對麵歉意地笑笑,“您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幫您跟節目組的導演聯係。”
“沒事兒,明天上午九點吧。”沈姒也不為難人,“到了再聯係。”
掛斷電話後,沈姒點開了報名頁麵,後台的審核狀態遲遲未改,也不知道節目組想折騰什麼。她揉了揉眉心。
砰砰砰——
走神的空隙,房門被人輕敲了三下。
沈姒撂下電腦起身,猜到了來的是誰,她裹了件風衣才拉開門。
齊晟的總助站在對麵,動作明顯頓了一下,但麵上不起波瀾,聲音也是。
“這是齊總的衣服。”
事實證明,她之前的擔心很多餘。
齊晟的助理不止行動力和執行力快得驚人,心理素質也出奇得好。
他麵無表情地送過來,全程公式化得像個精準又機械的機器人,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真就當她不存在。
沈姒將紙袋送到客房浴室外,輕敲了兩下門,“我放門口了。”
水聲已經停息。
沈姒正打算要走,忽然被鎖住了手腕,一把扯了過去。她整個人都被抵在了牆麵上,抬眸時撞上了他的視線。
齊晟穿著浴袍,濕潤的碎發垂落,遮住了漆黑沉冷的眼。
“乾嘛?”沈姒警惕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強調了一遍,“剛說好的,試素的。”
齊晟喉結微滾,眸色沉了沉,抬手按了按她的唇珠,“這又不算全葷的。”
沈姒往後仰了仰,冷笑了聲,“我看你葷腥也不能有。”
第40章徐徐掠奪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
齊晟扳過沈姒的下巴,迫使她抬高了頭,嗓音低沉,“想好了再說。”
調情和威脅的界限並不分明,就像情場歡愉時,刀尖抵到了頸上,快意隨驚懼層層堆砌,讓人心驚肉跳。
沈姒無端地起了一身戰栗。
氛圍過於曖昧不明,直到一聲短信提示割裂了膠著的空氣。
叮——
沈姒不敢再看齊晟,撥開他的手指,一手抵在他的肩上。
“彆鬨我,你趕緊換衣服回去,”她低頭,若無其事地輕咳了聲,假裝看消息,“我處理個消息。”
著急找個借口扯開話題,她沒多想,直接點開周子衿的語音條——
“姐妹,你這麼久都不回我消息,不會是跟他上了吧?你們倆每次見麵都這麼淋漓儘致深入淺出的嗎?”
空氣一瞬間凝滯了。
要命。
語音播完沈姒才反應過來,完全來不及補救。她腦子裡全是周子衿的虎狼之詞,不停地循環回放。一萬句mmp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真他媽靠誰都不能靠周子衿!
她前腳才從坑底爬出來,後腳就被周子衿一腳踹了下去。
“淋漓儘致?”齊晟輕挑了下眉。
“……”
沈姒呼吸一窒,閉了閉眼睛,薄瘦的後背筆直的僵硬了。
齊晟要笑不笑地凝視著她,像是從她身上得了趣兒,不肯放過她。他的嗓音又低了低,“深入淺出?”
沈姒的麵頰迅速躥紅,燒得耳根一陣發麻,說不上來羞的還是惱的。
“齊晟!”
[周子衿:好的,不用回我了,明早再聊,成年人的愛情我都懂。]
[周子衿:算了,還是下午吧,我怕你爬不起來。]
另一邊周子衿還在腦補小黃文,非常貼心地發了一個“我都懂”的表情包,這邊隻有凝滯的空氣,和恨不能找個地縫兒鑽進去的沈姒。
沈姒慌不擇路,順著齊晟的手臂往下滑,想從他的禁錮裡鑽出來。
隻是剛一矮身,她被他按住。
齊晟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拇指按了下她的唇,“你想用這裡?”
“我想離你遠一點兒。”沈姒咬了下牙,忍無可忍地推了他一下,“做個人吧,齊晟,你能不能閉嘴?”
齊晟看著她,倏地笑了一聲。
他朝蹲在地上的她傾身,手上一攏,將她整個人“端”了起來。
她在他懷裡一小團。
“你乾嘛?”沈姒維持著非常彆扭的姿勢,怕摔下去,不太敢掙。
齊晟腿長步子大,抱著她腳步生風似的往主臥走。他手上一鬆,將她摔在了床上,欺身壓下,“不是讓我閉嘴嗎?我索取一下封口費。”
封口費?
沈姒冷笑著推他,“積點德吧你,強盜都沒你得寸進尺。”
“我是資本家,沈姒。”齊晟握著她的膝蓋掰向身側,嗓音又低又啞,煙酒裡浸過一樣,“這點兒付出就想收買我,那你也太不了解我了。”
他是挺會剝削壓榨。
“你想都不要想!”沈姒劇烈地掙紮起來,沒好氣地威脅道,“齊晟你要是說話不作數,我們就沒得玩了。”
“不難為你,”齊晟看著她,視線下撤,緩慢地掠過她失色的臉,單手箍住她膝蓋並攏,音色低下來,“睡素的。”
他的身形遮住了她眼底的光線,蓄勢待發的衝動欺過去,不準她鬆動。
沈姒一眼就看出來他想乾什麼缺德事。
分開太久,她快忘了他的秉性了。
齊晟這人跟“溫柔”二字從不沾邊,就連初次,他都不怎麼做人。
當初沈姒接近他,目的明確。她存了利用的心思,一點點試探他對自己的底線在哪兒,但他始終不走心。所以她借著鬼迷心竅的幌子,以一種半推半就的姿態,上了他的床。
那時她跟他去昆山獵場野營,半夜吃燒烤,她碰了一點兒酒。
沒醉。
但她借著酒勁兒才敢試探他,齊晟抱她下馬,她抱著他不撒手。
“酒品這麼差?”齊晟輕哂,捏了下她的臉頰,眸底暗色沉降下來,“你平時怎麼沒這麼黏人,小酒鬼?”
他似乎格外喜歡她乖順的樣子。
沈姒輕輕軟軟地喊了一聲“疼”,捂著自己的臉頰,看著很委屈。
在齊晟將她放下來時,她突然牽住了他的手指尾,直勾勾地盯著他,聲音低了低,“你去哪兒?不睡覺嗎?”
“你想我去哪兒睡?”齊晟難得好耐性,單膝蹲在她麵前,手腕浪蕩地搭在膝蓋上,勾了下唇,“跟你嗎?”
沈姒摟著他的脖頸湊上去,漂亮的眼睛裡瀲灩著碎芒,“跟我啊。”
要命了。
齊晟動作一頓,眼底漆黑了一片。
篝火在附近劈裡啪啦地燃燒,蔥蘢鬱鬱的樹木在黑夜裡模糊成背景,獵場的清風穿過,頭頂是漫天的璀璨星辰,獨屬於夏夜的浪漫。
齊晟由著她胡鬨,所以沈姒根本沒費多大力氣,就將人勾到手了。
一撩即燃,吻感似金。
突然而至的主動,實在難得。齊晟輕輕攏住她,徐徐掠奪,前幾秒的纏綿溫柔到了極致。直到感覺上來,他直接翻身將她壓在了草地上。
興致來勢洶洶。
齊晟鎖牢了她的手腕,死死壓在她頭頂,連換氣的機會都不給。
短短半分鐘,主動權換了人執掌。
可真當領帶纏上手腕,齊晟要綁她時,沈姒莫名其妙有點怕了。
是她先起的頭,但沈姒年紀小,其實什麼也不懂,真在野外這種鬼地方,她心裡發慌,臨了突然後悔了。
“這裡會不會有人?我,我們回去吧,”沈姒推了推他的肩膀,按住了他作亂的手,磕磕巴巴,“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