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嘉園,臨海集團承接的一處經濟適用房小區。
一期工程已經封頂,二期基礎施工剛剛開始。
項目部辦公室是兩排活動板房。相距兩百米,是更加簡陋的工人宿舍。
陳文濤戴著紅色安全帽,蹲在工人宿舍旁邊的一處高坡上抽煙。
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宿舍區。
幾頂安全帽逐漸出現在視野中。土狗子帶人從坡下麵小跑上來。
“濤哥,沒什麼事,你忙你的去吧。我們幾個守著,絕對不會出問題。”
“是啊濤哥。老貝說要是出事,他就以死謝罪。”
另一個人笑著,伸手把陳文濤扔在地上的煙拿起來,給眾人分。
“小扁頭,你他媽的每次都拿老子的煙做好人是吧?”
陳文濤隨手一彈,煙頭打中小扁頭的腦門。
小扁頭也不在意,把剩下的半包煙裝進自己口袋。
“濤哥,那兩個潘西真......”
“潘西你媽!”
土狗子上去就是一腳:“咱們現在是正經人。和你說多少遍,要叫小姐。”
小扁頭敏捷的跳開:“小姐......還不如潘西好聽呢!”
“彆鬨了!都小心點。要是在咱們手裡出事兒,老子先剁了你們幾個。”
土狗子嘿嘿笑:“放心吧。咱們這條件是差點,但絕對安全。”
“那間房子前後左右都是自己兄弟。二十幾個人還護不住三個女人,也彆混了!”
陳文濤站起來伸個懶腰:“去開兩輛卡車過來。這幾天彆乾活,就守在車頂。”
“媽的,這地方雖然視野好,太冷。蹲一會兒就吃不消。”
“走吧,下去看看。”
“聽阿嚴的意思,如果有人來找麻煩,有可能是雷子。不能硬來。”
話音未落,手機鈴聲響起。
“濤哥,你們在哪?”
周嚴的問道。
玉屏山瑞景豪庭。
三個保安抱著頭蹲在地上。
“你們幾點交班?”
陳陽擺弄著監視器,呂進隨手抓起桌上的對講機檢查頻道。
“哥們兒!這地方住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你們搶這裡,絕對跑不掉!何必呢。”
“往西走,那邊有個養殖場。裡麵是個賭場,這邊村長親戚弄的。玩的很大。”
“你們去那邊搶,他們不敢報案。”
一個年紀稍大的保安很雞賊的提出建議。
“哎呦!你可以啊!”
呂進笑眯眯的蹲下。
“等我們搶完這裡,順手把那個場子搶了。到時候給你信息費。”
“實話告訴你,我們來這不是劫財,是想劫個色。”
保安咧咧嘴:“哥們兒,我都四十多了.....”
“哈哈,你可以!一看就是見過世麵的。”
呂進收起槍,把說話的保安拉起來。
“這幾天有兩個......或者說一個女人住在這。”
“應該很有派頭。富婆,你懂吧?告訴我住在哪一棟。”
保安想了想:“這裡住的都是富婆。”
“生麵孔我看到的就一個......”
幾分鐘後,呂進和陳陽穿著保安製服,跟在那名老保安身後,大搖大擺的走在小區的路上。
“你們真是安全部門的?”
老保安牽著一條大狼狗,邊走邊狐疑的回頭看。
“廢話!你看我們哪裡像壞人!”
“特工!懂嗎?執行秘密任務。要不是看你機靈,肯定不能隨便暴露身份。”
老保安點點頭:“那你們還去搶賭場嗎?”
呂進兩人被逗笑了。
“到底是高檔小區,保安素質高。”
老保安嘿嘿笑:‘我以前當過輔警。哎,要不是文化太低,早就混到編製了。’
老保安很健談。
“你確定那個老女人沒離開?”
陳陽打斷老保安的碎碎念。
“這我哪能確定。這些人排場大的很,出入都是好幾輛車。”
九號彆墅院子外。呂進和陳陽對望一眼,都無奈的笑笑。
早知道這樣,還跑去保安室浪費時間乾什麼呢?
院子門口有兩輛車,政府牌照。
透過木質柵欄圍牆,能看到院子裡還有兩輛車。而且有三個保鏢模樣的人。
也難怪,以花選芳的身份,隻要做的不是十惡不赦的事,或者說,隻要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她做過十惡不赦的事。她就沒什麼可怕的。
越是被懷疑牽涉某些事,就越是不能低調。
否則既不符合花選芳的行事作風,也顯得心虛。
裘浩然落在周嚴手裡,遲早會把她的落腳點說出去。花選芳不可能想不到。
她沒有離開,是矜持自信,也是示威。
在這裡接待某些官員,也許是她給自己加的一道保險。
“你走吧。無論這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過來。記得,監控也不許開!”
陳陽不慌不忙的對老保安說。
“好的好的!”
保安答應著準備離開。忽然又壓低聲音說道:“這輛車是彭市長的車。”
三人說話的功夫,院子內的人已經注意到,其中一個朝門口走來。
彭市長是誰,呂進和陳陽都不知道。
他們來這裡,是要“警告”一下花選芳。
順便看看楊可在不在。
楊可在怎麼辦,楊可不在,怎麼警告花選芳。周嚴都沒有詳細說。
大概就是你們看著辦的意思。
陳陽看呂進。
有個市長在這裡,還能警告嗎?
呂進努努嘴,率先走到彆墅門口。
“你們在這......”
那人打開門。話隻說一半,不耐煩的表情就凝固在臉上。
短刀頂在他的兩腿之間,刀尖似乎已經刺破褲子。
“有人讓我給花會長帶句話。”
呂進臉上帶著笑。
“你......你瘋了!”
那人喉結滾動,低聲道。
梅山大酒店。
“老盧,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去吧。”
“放心,後續怎麼處理,領導自然有安排。牽連不到你。”
施長信有點心不在焉,也不想和盧滿華多廢話。
“那......好吧。”
盧滿華略有尷尬的站起身。
平航號是他和喬建一起安排的。事情一出,喬建就以工作考察的名義連夜出境。
他卻不能躲。
安保公司是他聯係的。那些廢柴除了死的,還有十來個被抓。他必須留下來擦屁股。
不止擦自己的屁股,他還要配合施長信,擦吳家的“屁股”。
處理掉關鍵知情者以及周嚴的“奸細”。
“那我先走,有事您隨時打電話。”
盧滿華見施長信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
隻能先回去,等辦事的人回來再說。
拉開門,盧滿華嚇的連退幾步,差點坐到地上。
“我很嚇人嗎?”
周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