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張衛東獨自來到與曹建軍約定的茶樓。

他特意選了個靠窗的位置，既能觀察外麵的動靜，又方便錄音取證。

曹建軍遲到了半小時才姍姍來遲，身邊還跟著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

“張老弟，久等了！”曹建軍熱情地打招呼，絲毫不見昨晚的輕浮，“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的財務總監趙偉。”

趙偉推了推眼鏡，謹慎地打量著張衛東：“張先生好。”

張衛東心下了然——曹建軍這是帶了專業人士來把關。他故作熱情地起身握手：“趙總監好，久仰久仰。”

三人落座後，服務員上了茶。曹建軍開門見山：“張老弟，花縣那邊的關係，你能搞定幾家醫院？”

“縣人民醫院、中醫院都沒問題。”張衛東信誓旦旦，“我嶽父在省裡有些關係。”

張衛東知道，對方真要跟自己做這樣的生意，不可能不對自己進行調查的。

一旦讓對方發現自己身份做假，可能後麵所有的調查計劃，都要泡湯了。

這一次，好不容易碰上了這麼一個“資深”的藥販子，張衛東一定抓一個典型。

他主要是想通過曹建軍，來了解一下裡麵的內幕，看看這醫藥方麵的反腐，到底會有多大的難度！

曹建軍眼睛一亮：“哦？令嶽是——”

“這個嘛……”張衛東神秘一笑，“暫時不方便透露。不過我可以保證，隻要藥品質量沒問題，走通渠道不是難事。”

張衛東故意向對方顯露了半真半假的身份，以便取得對方的信任。

就算是他們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也不會懷疑，甚至還會更加信任自己了。

畢竟，越是後台強硬，做成這事的可能性就會更大。

趙偉突然插話：“張先生，我們需要一些實質性的證明。比如，能否引薦花縣衛生局的領導？”

張衛東早有準備，掏出手機翻出通訊錄：“這是花縣衛生局王局的電話，需要我現在打過去嗎？”

曹建軍和趙偉對視一眼，趙偉微微點頭。

“不急，”曹建軍笑道，“咱們可以先談談合作方式。我們提供藥品和渠道支持，你負責打通醫院關係。利潤三七分成，你三我們七。”

張衛東故作猶豫：“曹總，這個比例……”

“嫌少？”曹建軍眯起眼睛，“新人一般都是二八分成，我們這已經很照顧你了。”

“不是這個意思，”張衛東壓低聲音，“我是擔心醫院那邊也要打點，這樣一來，我拿到的就太少了……”張衛東故意表現出貪婪的樣子，就是想讓對方更加相信他要做成這筆買賣的決心。

曹建軍哈哈大笑：“這個不用你操心！”他湊近張衛東，酒氣混著香水味撲麵而來，“每家醫院我都有人專門負責打點。院長、藥劑科主任、采購，一條龍服務！”

趙偉輕咳一聲，曹建軍這才收斂了些：“總之，你隻要把領導約出來吃飯，剩下的交給我。”

張衛東點點頭：“那具體操作……”

曹建軍從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看看這個。”

張衛東接過一看，是一份藥品價目表。同一種藥品標注了三個價格：出廠價、招標價和實際銷售價。其中差價最大的竟高達二十倍！

“這……”張衛東故作震驚。

“彆大驚小怪，”曹建軍得意道，“這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招標時把參數設定成隻有我們的產品符合，價格自然由我們說了算。這叫‘量身定做’懂不懂？”

趙偉補充道：“當然，這些數據是商業機密。張先生既然要合作，就必須嚴格保密。”

“那其他企業肯定也清楚這裡麵的價格，不會告發你們嗎？”張衛東故作擔心的問道。

“雖然相互之間都有競爭關係，但是，大家對此都心知肚明，誰要是破壞了規矩，那大家都不用在這條船上吃飯了。所以，大家拚的就是看誰的關係硬，你放心，真正的藥販子，是不會輕易告發的。誰要是敢露頭揭發，那麼，他不但告不倒彆人，反而還會遭到所有同行，甚至是監管部門的圍攻，你想，誰還會那麼傻？”

“哦——”張衛東恍然大悟的說道。

這次雙方隻是達成了一個初步協議，畢竟還沒有院方的參與。

但這次見麵，張衛東對藥販子與醫院方麵的違法合作套路，卻有了比較清楚的了解。

張衛東還不滿足，在送走了曹建軍和趙偉兩人之後，剛好中午，張衛東給秦樂樂打了一個電話。

“小張，還跟我老同學在省城嗎？”此時的秦樂樂並不知道張衛東的真實身份，而且，自己的公公就是市長，一般的公務員，哪怕就是縣委常委，在她秦樂樂的眼裡，也不過是個小朋友。

不過，張衛東還是有些特彆。昨天的見麵，就已經讓她對張衛東的氣質有些著迷。

她很想與張衛東之間發生點故事。

“你老同學已經回河山了，我這不是想單獨請你吃個飯嘛。”張衛東故意給對方留出了想象的空間。

“你就不怕我老同學知道了之後會吃醋嗎？”

“今天可是你老同學特意安排，讓我對你昨天的幫忙，表達謝意的，另外，正好今天過去順便把車牌也上了。你方便嗎？”

“看在我老同學的麵子上，必須方便啊，你現在有空的話，就直接過來吧。”

昨天當著秦樂樂的麵，曹建軍都想揩齊悅的油，今天秦樂樂很想送曹建軍一頂綠帽子。

兩人電話裡約好了時間，張衛東開著那輛新捷達來到了車管所。

秦樂樂果然有執行力，一見麵，就讓工作人員，幫著張衛東把昨天就做好的車牌，板板正正的裝到了車上。

嶄新的捷達，上了車牌之後，更加帥氣了。

或許是秦樂樂不想碰見熟人，她故意挑了一家比較偏僻的酒店，而且還要了一個包間。

一進包間，秦樂樂就以天熱為借口，脫掉了外套，並與張衛東華坐在了相距不到半米的地方。她故意露出了她那妖嬈的身材，還特地把胸脯挺得高高的。

張衛東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看了個夠，但他就是不上手。

“你今天請我，不會就是吃個飯吧？”

見張衛東遲遲沒有表示，秦樂樂都有些等不及了，她故意扭動著身子，不時的拋著媚眼兒。

“其實能跟秦同學一起吃個飯，就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了，哪敢有非分之想？”張衛東半葷半素的笑道。

“你們男人啊，就知道口嗨，真要你們行動了，卻成懦夫了！”秦樂樂撅著小嘴兒抱怨道。

“今天確實來不及，下周日你——有空嗎？”張衛東故意頓了一下。

秦樂樂立即抬起了頭，滿臉紅暈的看著張衛東，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回複了。

“我哪天都有空，到底周幾？”秦樂樂滿眼裡都是期待。

“還是先說正事吧，我想找你幫個忙。”

“什麼事兒這麼為難？你放心好了，隻要我秦樂樂能幫得上的，絕不含糊的。”

“我想弄幾套房子。”張衛東不敢再與秦樂樂那火熱的眼神對視。

“你不都已經有四套房了嗎？還要買那麼多乾嘛？”

“我覺得，這房子，以後還能漲價，我是擔心把錢放在手裡，卻跑不贏通脹啊。”張衛東態度很認真的說道。

“我倒是認識一些開發商，你要是真想買，我可以給你要個便宜的價格。你想要幾套？”

“三五十套你有嗎？”張衛東猜測著秦樂樂手中握有房產的數量，大著膽子問道。

“那麼多？你到底有多少錢啊？”秦樂樂的小嘴兒，都可以塞進去好幾個雞蛋了！

“錢不是問題，都是我從股市裡賺的，但是你知道，股票這東西，能賺也能賠，我可不敢保證繼續玩下去的話，會不會賠個底兒朝天。”

“你說的倒是實話，股票這東西，確實得靠些運氣，真不如房子更穩當。還真看不出來，張哥原來是個小富翁。”

此時秦樂樂看張衛東的眼神，更是花癡一般了。

男人帥氣也就罷了，竟然還這麼有錢！哪個女人不喜歡？

秦樂樂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也就是曹建軍名義上的女朋友，據她所知，跟曹建軍睡過的女孩，沒有一百，也有幾十，誰知道哪一天自己會不會被甩。

“沒有太多，幾千萬是有的。”張衛東故作謙虛的說道。

“真的假的？”

“我騙你乾嘛？”

“你想騙我上鉤唄。”秦樂樂的眼裡，已經開始秋波流轉，眉目含情了。

“你男朋友那麼有錢，我可撬不動你這樣的女孩。”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撬不動的？”

“我可不敢，要是讓曹總知道了，那還不得找人弄死我啊？”

“你這個數目也太大了，弄是肯定可以弄到，隻怕沒有你想象的那麼便宜啊！”

“你不是說，你手上有很多房子嗎？”

“其實，那不是我的房子。”秦樂樂知道，再吹噓就要露餡了。

“那是誰的？”張衛東裝著很驚奇的樣子，但是，他心裡卻早就料到了的。

“我男朋友曹建軍的，大部分在我的名下，但也隻是我掛了個名而已。”

現在說到這些房子，秦樂樂不再像開始那麼興奮了，因為，張衛東的購房計劃，讓她從虛幻的夢境之中，清醒的回到了現實，那確實不是她的房子，她不過是代持而已！

“既然在你的名下，自然就是你的了，你就是跟他打官司，他也贏不了的。”

張衛東故意煽動秦樂樂的情緒。

“張哥你想得太單純了，要是我敢侵吞他一套房子，他就敢讓人弄死我，我可不想為了一套破房子而搭上自己的小命兒。不過，你要是真心想買的話，我倒是可以跟建軍商量一下。畢竟那麼多房子在他手上，最終也是要變現的。而且，時間久了，早晚都是塊心病。”

“為什麼這麼說？”張衛東明知故問。

“這不都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他曹家哪來的那麼多的房產？一旦查到他們曹家的頭上，說都說不清楚了。但要是換成現金，那不就容易洗白了嗎？”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隻要不是太離譜，我想建軍都會答應的。”

“那你先告訴我，這些房源都合法嗎？不會我剛買到了手裡，就成了非法的，那我可是虧大了啊！”雖然已經猜到了這些房子的來曆，但張衛東還是想聽秦樂樂這個知情人，親口對他說出來。

“我看你也是真心想買，那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這些房子，全部是那些開發商，為了賄賂我公公而送給他的。他不敢落在自己的名下，便落在了我和建軍的名下了。”

“一共有多少套？”張衛東像是不經意的問道。

“張哥，這就不合規矩了吧？”秦樂樂不禁有些警惕起來。

“我主要是不想隨便買，要想將來方便出售，我必須挑一些好賣的戶型，你不得讓我挑一挑嗎？”

聽著張衛東的話，秦樂樂覺得也是這麼個理兒，於是點頭說道：“差不多一百套。”

“這麼多？”張衛東確實震驚了。

一個地級市的市長而已，竟然從開發商手裡貪這麼多房子！

“是不是想象不到有權人的生活？我要是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會不會驚掉下巴啊？”

“什麼樣的秘密這麼嚇人？”

“那你可得發誓，對誰都不能再說了！”秦樂樂非常嚴肅的警告道。

“我保證，從樂樂小姐嘴裡說出來的秘密，一定讓它爛在我的肚子裡！”張衛東一本正經的舉著手發誓道。

於是秦樂樂直接站起來，湊到了張衛東的身邊，整個身子都壓到了張衛東的身上。

她呼氣如蘭，那溫熱的氣息，都噴到了張衛東的臉上，而那兩團柔軟的彈性，更是讓張衛東渾身一陣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