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解毒嗎?”她驚訝地問,“我感覺不到一點難受,還挺舒服的。”
“這是自然。”楊大夫笑道,“這茶至陽至柔,能夠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滋養人的身體,最適合體弱的老人和小孩,不會讓人感到任何不適。”
“自然界中的萬事萬物,大多至陰至柔,或者至陽至剛,至陰至剛,至陽至柔的少之又少,因此才會彌足珍貴。”
荀老也微笑著說:“小姑娘,等你身上的毒解了,你將來就隻剩下好日子了。”
潘雲逸朝他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多謝老人家,接您吉言。”
她身上的毒慢慢地散去,那條紅線徹底消失不見,她覺得喉頭微微發苦,有什麼東西往上湧,連忙低下頭,吐出了一大口汙血。
那些血灑在地麵上,竟然將水泥地都給腐蝕出了一道道痕跡。
她頓時覺得渾身輕鬆,連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就在這個時候,荀老臉上的表情凝滯了片刻,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驟然站起。
一道古樸而遙遠的音樂響了起來。
那樂聲熱鬨中又帶著幾分威嚴凝重,像是古代的禮樂。
古人高官出行之時,到了一定的品級,就會有樂隊隨行,稱之為“鼓吹”,是儀仗的一部分。
官員如果立下過汗馬功勞,得到了皇帝的寵信,還會特彆賜給高規格的鼓吹。
萬穗和沈俊也急忙來到門邊,朝著地仙廟的方向看過去,那禮樂鼓吹便是從廟宇之中傳來。
“奇怪。”萬穗疑惑地說,“今天的廟會不是取消了嗎?怎麼還有祭拜儀式?”
沈俊沉默片刻,說:“除非……是那位地仙親自來了。”
荀老又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眼神變得凝重。
從小鎮的另外一頭,竟然也有禮樂鼓吹傳來,調子與地仙廟裡的完全不同,帶著幾分陰森和妖異。
萬穗以前看靈異電影時很喜歡一首名叫《百鬼霧林》的配樂,又好聽又陰森,即便什麼都看不到,一聽到這曲子,便知道有邪祟降臨。
天邊的雲彩被染上了一抹紅。
就像有人用紅色的蠟筆在天空中塗抹一般,將天空一寸一寸地染得鮮紅。
隨著天空變成紅色,一輛馬車也晃晃悠悠地從天邊而來。
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匹馬是紙紮的,它的四條腿也不會動,身體一搖一搖的,就像超市門口專門給小孩子坐的玩具。
但它跑得卻很快,才一分鐘,就從天邊跑到了小鎮的頭頂,那馬車竟然也是紙紮的,但紮得非常的精美,每一個部位都是用的和真實馬車一樣顏色的紙,不細看根本看不出是紙紮,隻是在風中會發出刷啦啦的紙張閃動聲。
這聲音再搭配上那詭異的鼓吹禮樂,讓場麵變得更加詭異而恐怖。
荀老眯了眯眼睛:“原來是他,他竟然也來了。”
那馬車越過了小鎮,直接衝向了地仙廟。
就在它想要越過地仙廟的山門之時,忽然有一道金光從山門之中射了出來,直擊那匹紙馬。
噗呲。
隨著一聲脆響,那紙馬的頭被洞穿,穿過的地方燃燒起了陰燃之火,迅速地蔓延,頃刻間就將那匹馬給燒成了灰燼。
馬車停在了半空之中,那陰森幽遠、恐怖瘮人的禮樂鼓吹也停止了,天地之間隻剩下了地仙廟裡傳來的音樂。
這時,天邊又有異象,一道七色彩虹從天空中落下,就像架起了一道虹橋,有穿著一身黑色的民國長袍,頭上帶著一頂洋人禮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頰,隻露出一個長著一層淡淡青茬的下巴。
他閒庭信步,無論氣質還是動作都很悠閒,緩緩而來。
就在他也想要用虹橋越過山門之時,那道金光又射了出來,這次洞穿了虹橋,將那一片的七種色彩都攪亂成了一鍋粥,讓虹橋無法繼續往前延伸。
與此同時,又有兩股強悍無匹的力量從遠處而來,其中一個是一片黑雲,伴隨著詭異的翅膀怕打聲,等近了,才發現那竟然全都是烏鴉,密密麻麻,組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黑雲。
那黑雲停在了山門前,無數的烏鴉盤旋了片刻,全都聚集了起來,最後凝成了一個人形。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絲絨旗袍的女人,從外表看隻有四十來歲,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一頭青絲長發盤在腦後,還插著一隻珍珠的發排,有著許多小珠子,最上麵一排是12mm的大珠,一個個珠圓玉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