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人正是之前被潘雲逸指出要謀害自己親弟弟的那一個。
他衝上來並不是真的想要救潘竹丹,而是想要奪走解藥,讓潘雲逸去死。
隻要潘雲逸死了,就沒人知道能證明是他丟掉了弟弟。
潘嶽大驚失色。
“潘竹宏,你瘋了嗎?快給我住手!”
這是在楊大夫麵前,他竟然敢去搶藥。
潘竹宏看似是在搶藥,實際上手一揮,想要將那杯茶給灑在地上。
但下一刻他就發出了一聲慘叫,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飛刀小哥出手了。
他重重地摔在了外麵的青石板路上,還沒來得及坐起來,忽然聽到咻咻咻幾聲,幾把飛刀擦著他的麵頰飛過去,有的切斷了他的發絲,有的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痕,其中一把甚至是從他的脖子上飛過去的,在他的頸動脈皮膚處留下了一個極淺的傷口,一顆血珠湧了出來。
隻需要再往前稍稍近一毫米,那把飛刀就能切斷他的頸動脈,讓他流血而亡。
他嚇得麵如土色,渾身顫抖,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飛刀小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蠢又膽小。潘家都是這樣的人嗎?”
潘竹宏頓時就回過了神來,他看著路上形形色色的行人,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他頓時惱羞成怒,大罵道:“你這個賤民竟敢這樣罵我,你知道我父親在潘家是什麼身份嗎?”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挨了潘嶽結結實實一個耳光。
潘竹宏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潘嶽朝著楊大夫行了一禮:“今日實在是失禮了,等來日我解決好了家裡麵的事情,一定會登門賠罪。”
“不用了,我可承受不起。”楊大夫冷冷地說,“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就好好的對待這位潘姑娘的母親,彆對她下毒手。”
這句話是很重的,說明在楊大夫的心中,他們潘家上下都是心思歹毒,會對族親下手的惡人。
潘嶽無言以對,隻能說:“不管如何,她畢竟是我們潘家的族親,我們潘家是絕對不會傷害族親的。”
潘家其他人都不以為意,心中默默的想,這次回去一定要把所有的屈辱和怒火都加諸在那個死老太婆的身上。
但潘嶽知道,他既然已經當著楊大夫的麵說了這話,就絕對不能反悔。
他必須好好地對待潘雲逸的母親,要是潘雲逸的母親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潘家就徹底被楊大夫厭棄。
楊大夫在靈醫界那麼多徒子徒孫,即便不是他的弟子,也要給他三分薄麵。
到時候潘家可就被整個疲門給拉黑了。
家主和老太太都年事已高,正是需要求醫問藥的時候,要是疲門厭惡他們潘家,家主和老太太非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不可。
他怨恨地看了潘雲逸一眼。
他倒是看走眼了,這個沒有背景,任人欺負的小姑娘竟然攀上了楊大夫這樣的大佬。
要是早知道,他以前也會對她更好一些。
他忽然想起之前發生在這個女孩身上的點點滴滴。
她明明是家族中修為最低的,但奇怪的是,她每次去解決危險的靈異事件,總能安全回來。
她的運氣真的這麼好嗎?
還是她隱瞞了自己的修為?
如果是後者也就罷了,如果是前者,他們隻怕是腸子都要悔青。
天賦再高的人,也比不上氣運好的人。
這個時代,若是家族中有個大氣運者,那是能帶著整個家族起飛的。
但現在已經晚了。
他咬了咬牙,隻希望潘雲逸能夠死在這次的事件之中,免得對潘家心懷怨恨的她回來報複。
等到他們走遠了,潘雲逸先是向楊大夫等人道歉:“諸位前輩,因為我的緣故,讓前輩受了那些小人的罵,我實在是不安,請受我一拜。”
“不必如此。”楊大夫擺手道。
荀老更是笑道:“小姑娘,你不要在意。當醫生的怎麼會不遇到幾個醫鬨?老楊年輕的時候見過比這更惡劣的呢。”
楊大夫瞪了他一眼,催促道:“潘姑娘,趕緊將茶喝了吧,彆又招惹來什麼阿貓阿狗,壞我的心情。”
荀老瞥了他一眼,說誰是阿貓阿狗呢?
哼,還是多年的好朋友呢,連個茶都不舍得給我喝。
潘雲逸將剩下的茶全部喝乾淨,等到茶水完全下肚之後,她隻覺得渾身暖融融的,像是沉入了母親溫暖的懷抱之中。
“小潘,快看你的手。”萬穗道。
潘雲逸低頭看向自己的右臂,發現那一道紅痕正在慢慢溢散。
就像是放入了水中的紙,上麵用紅筆畫的線條被暈染開了,一點一點地在皮膚下散去,直到徹底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