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侯無疑是可愛的。
如此愛將,蕭遠對他的喜愛,不僅是因為他的戰功卓著,亦與其性格有關。
這時候,嚴睢也笑嗬嗬的說道:“君上賞賜,虎侯獨取美酒,性情之豁達,令人神往啊。”
“哈哈!”蕭遠爽朗而笑,翻身上馬,一揚手道:“走!咱們回!”
一行人開始策馬奔馳,從白澤返回秦州。
一路無話,數日後,秦王宮。
蕭遠剛回來,就在宮內碰見了腳步匆匆的幾名醫官,當然,在見到他之後,幾人也連忙停下了腳步,將藥箱放於一邊,跪地施禮:“參見大王——”
“爾等行色匆匆,是宮內出了什麼事嗎?”蕭遠微感不妙。
“這。”幾名醫官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道:“稟大王,臣等剛剛接到王後娘娘的手令,急調太醫院所有醫官,前往正華宮。”
正華宮,華妃鐘朵朵的寢宮。
聽到這話,蕭遠心臟一緊,立時說道:“你們快去!”
“是。”幾人應了一聲,起身施禮後,再次快步離開了。
蕭遠亦腳下急走,連忙跟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調來全部太醫院,必然情況嚴重。
等他匆匆趕去的時候,正華宮內,已經聚集了不少的醫官,太醫院令溫如惠,更是眉頭緊鎖,與一幫醫官圍在一起,小聲討論著什麼。
而見大王,眾人自然止住話聲,齊齊施禮。
“不必多禮,到底出了什麼事?”蕭遠直接發問,心中越發不安。
“這個,華妃娘娘她……”溫如惠欲言又止。
蕭遠聞言,心臟頓時一縮,哪裡還敢耽擱,慌忙朝鐘朵朵房間走去。
房間內,鐘朵朵正躺在床上,小臉蒼白無血色。
陸雲煙和顧雪也都在這裡,見到蕭遠,亦是紛紛迎了過來。
“夫君。”
二女臉上,都有著滿滿的焦急之色。
蕭遠見狀,冷聲問道:“朵兒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上午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這樣了。”陸雲煙急道。
蕭遠深吸了口氣,繼而走到床邊坐下,捋了捋鐘朵朵的發絲,頭也沒回的說道:“叫溫如惠進來。”
他的語氣雖然很平緩,但冷冰冰的,任誰也能聽出來,他心中的怒火。
毫無疑問,在蕭遠看來,鐘朵朵一向活潑,長不大的少女一樣,怎麼好端端的,就成了這般模樣,恐與後宮爭鬥有關。
不多時,太醫院令溫如惠入內,拱手彎腰道:“大王。”
蕭遠又替鐘朵朵掖了掖被子,這才回轉身形,盯著溫如惠道:“都診斷了嗎?”
“已初步診斷,不過……華妃娘娘的情況有些複雜。”溫如惠恭敬回到。
“把話說清楚,華妃到底是何疾,是否遭人暗害,有無中毒之象。”蕭遠接連發問,顯然,如果讓他知道是有人搗鬼,恐怕不管她是誰,都得遭殃了。
“不不不。”哪知溫如惠卻連忙解釋道:“華妃娘娘並不是為人所害,而是……而是先天性的問題,乃至今日,突然體質虛弱,昏迷不醒。”
“那是什麼所誘導?”蕭遠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
“這個……微臣與一眾醫官尚在斟酌探討之中。”溫如惠如實說道。
蕭遠還想問什麼,正在這時,床上的鐘朵朵卻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並咳出了一口鮮血。
“夫君……”她幽幽轉醒,睜開眼看到了蕭遠,虛弱強笑了笑。
“朵兒。”蕭遠連忙擦了擦她唇角的鮮血,亦回頭瞪著眼睛,朝溫如惠厲聲問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咳血!”
他一副肝膽俱裂的樣子。
溫如惠嚇得不輕,慌忙顫聲解釋:“大王容稟,這應是微臣之前施的銀針起了一定效果,請許臣再次診脈。”
“快!”蕭遠一示意。
“是,是……”溫如惠連連應著,小心翼翼的湊上前,手指搭在鐘朵朵腕間,診起了脈。
他眉頭稍皺,很是認真。
片刻後,說道:“大王,確實銀針起了一些效果,這咳出的血,是好現象,隻是具體病情,如何對症下藥,微臣還需與一眾醫官再行探討。”
一個太醫院令,確定不了病情,顯然,這是不一般的。
蕭遠心中憂慮更盛,可如今也隻能是擺了擺手:“你快去,務必醫好華妃,否則,你整個太醫院,寡人絕不輕饒!”
“是,是,微臣先行告退,稍後稟報大王。”溫如惠咽了口唾沫。
等其走後,蕭遠輕輕將血漬擦乾淨,又捋了捋鐘朵朵的發絲,溫和安慰道:“朵兒彆怕,一切都會好的。”
鐘朵朵微微搖了搖頭,虛弱說道:“夫君,不要遷怒太醫院,我能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
“你胡說什麼呢。”蕭遠眼圈紅了。
鐘朵朵再次強笑了笑,柔情滿滿的看著蕭遠:“我未想過會有這一天,可如今,有夫君在身邊,朵兒沒有遺憾,還有孩子,小公主肯定能夠快樂的成長,美美的,比我還要美……”
“彆臭屁了,你哪裡美?”蕭遠刮了下她可愛的鼻子,眼圈更紅了,“快彆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等你醒來,我帶你去看最美的風景,逛最熱鬨的街市。”
“夫君,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不準耍賴!”鐘朵朵說著,又一鼓紅唇:“還有,哼,我哪裡不美了?”
“美,美,朵朵最美了。”蕭遠嘿嘿笑著,可心裡疼的不行。
一邊的顧雪和陸雲煙,也都眼圈微紅,眸中有著淚花。
鐘朵朵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太虛弱了,使人心疼。
她說著說著,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眼瞼微閉:“夫君,我好累,我先睡一會好不好……”
這突如其來的大病,誰也沒有料到,包括鐘朵朵自己。
看著她虛弱的再次昏睡了過去,蕭遠抽了抽鼻子,平複了一下心情,回過頭道:“你們先回去吧。”
陸雲煙和顧雪皆動了動嘴角,後者小聲的擔憂道:“夫君,朵朵她……”
“放心,不會有事的,你們先回。”
這一天,蕭遠一直守候在她身邊。
時至深夜,他也坐在床邊,趴在床上睡著了。
夢中,有隱約男聲傳來:
“蕭兄,蕭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