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招賢令一出,打破以往常規,在整個秦地,掀起了軒然大波。
各縣文人士子,開始紛紛湧入秦州。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劉玉之也忙的焦頭爛額。
另一邊,郭謙府邸。
幾名官員坐在一起,桌上的茶水已經沒有熱氣了,可人們卻根本沒有心思去喝一口,皆是眉頭緊皺。
“竟然想任用平民,廣招才俊,一介布衣,怎可任官!這,這完全是在破壞規矩!他究竟想乾什麼!”終於,一名官員打破了沉默。
“不能再等了!”不等其他人說話,郭謙已是冷聲道:“看來,得先下手為強了,否則,再這麼下去,我等官職,恐要不保。”
聽到這話,其他幾名官員忍不住喉結滑動,狠狠咽了口唾沫,有人出於畏懼心理,顫聲說道:“郭大人,這,這,殺……殺太守?”
另有人道:“若事情敗露,我等全部都得死啊。”
有人害怕,是在所難免的,可郭謙卻冷笑了一聲:“再不行動,那就都等死吧!”
“這,這……”有官員再咽唾沫,道:“那郭大人有何謀劃?”
郭謙看了眾人一眼,陰沉沉道:“現在太守府,戒備森嚴,想要刺殺蕭遠,幾乎沒有可能,因此,隻能從其身邊的人下手。”
“身邊下手?”有人愣了愣,旋即說道:“可蕭遠手下那些人,如彭雙葉誠等輩,皆是其心腹,根本無法買通啊。”
“我說的不是他們。”郭謙解釋道:“據我所知,整個太守府內,現在隻有一名婢女,且蕭遠起居,都由其照顧,由此可見,對此女,蕭遠恐怕並不怎麼設防,如果我們從這裡下手……”
他的話,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在場官員聞言,不由都對視了一眼。
郭謙又看向了秦州主薄,陰沉沉道:“這件事,就由你去辦。”
“我……我?”主薄聞言,嚇得是結結巴巴。
“怎麼?你府中不是養有死士嗎?”郭謙冷眼盯著主薄道。
“可這,可這。”主薄臉都嚇白了。
“沒什麼可是的!你以為,蕭遠會放過你嗎!現在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隻有殺了蕭遠,秦州才能回到以前!”
郭謙說的沒錯,蕭遠對楚凝,還是比較信任的,這些天來,太守府有了她的存在,也變得格外不一樣了,什麼都井井有條的。
說是丫鬟,實則是包攬了所有的活,更是集管家、下人於一體。
又過兩日,楚凝向蕭遠請示,打算到街市上去購置一些府內用的東西。
此時,蕭遠正和葉誠在一起,於府內邊走邊聊,對於楚凝的請示,他也直接點頭同意了,並未過多相問。
不過等其走後,他卻是馬上朝葉誠揚了揚頭,道:“派幾個人,跟著她。”
“大人的意思是……懷疑楚凝姑娘?”葉誠吃了一驚。
“說什麼呢。”蕭遠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她如此儘心儘力,怎會懷疑,隻是現在是非常時期,不代表彆人不會利用她。”
“卑職明白了,這就去安排。”葉誠反應過來,立即應了一聲。
蕭遠是什麼人,他多精明,郭謙能想到這一點,他又怎麼可能想不到。
秦州某店鋪內廳。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眼下,楚凝已經被製,刺客是兩名男子,一高一矮。
“閉嘴!再敢大叫,一劍殺了你!”矮個凶狠的嗬斥了一句,同時將利劍抽出了半截。
“哎?”另一人則是擺了擺手,示意矮個將楚凝放開,繼而看向楚凝,輕笑道:“姑娘名叫楚凝吧?”
眼下的情況,是楚凝沒有想到的,她隻是太守府一個丫鬟,要說仇人,也隻有已經伏法的丁老四,何至被人找上。
不過她雖是一女子,但內心可比其他人要堅強了多,將現場情況大致了解之後,她也不再掙紮大叫了,而是相對冷靜了下來,繼而試探性問道:“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到底想乾什麼?”
“嗬嗬,楚姑娘不必緊張,我們對你,絕無惡意,隻是想請你幫個忙而已。”高個男子又笑了笑。
“幫忙?我與你們認識嗎?”楚凝又問。
“不必認識,我們隻需知道,楚姑娘是可以接近太守的人就可以了。”高個男子繼續道。
接近太守大人?
聽到這話,楚凝心中下意識一緊,她是個很聰明的姑娘,也馬上就意會到了什麼。
果然,沒等她再發問,男子已是打開了一口箱子,那裡麵,裝著的是金光閃閃的金塊!
整整一箱金子,以當時的物價,可以在任何國家,任何地方富有的生活一輩子!
這是非常誘人的!
且黃金,在哪裡都能流通。
沒有人不愛財,楚凝更是平民家的女子,她這一輩子,彆說見過了,恐怕聽都沒聽過這麼多錢。
毫無疑問,她有些愣住了。
看著她的樣子,兩名刺客不由對視了一眼,心下都相當滿意。
隨後,高個說道:“怎麼樣楚姑娘,隻要你肯幫我們這個忙,這些黃金,就都是你的。”
楚凝反應了過來,從那一箱黃金上收回目光之後,她也感覺心臟砰砰直跳,相對的,她也明白,這個忙,肯定與太守大人有關。
“如……如何幫忙。”她下意識的問道。
高個聞言,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說道:“隻要楚姑娘肯將這裡麵的東西,倒入太守喝的茶水中,那這個忙,就算幫完了。”
“這,這裡麵是什麼?”楚凝又問。
“嗬嗬,你說呢?”男子輕笑著反問。
就是傻子也能明白,小瓷瓶中必是毒藥,楚凝的心臟再次縮成了一團,她的命,是蕭遠救的,父母之仇,也是蕭遠報的。
為了黃金,要將蕭遠殺死嗎?
她的眼眸微微動了動,可卻沒有說話。
而見她沉默,男子的眼神則有些陰冷了下來,幽幽問道:“怎麼,楚姑娘不願意?”
“不不不。”楚凝連忙擺了擺手,又看了黃金一眼,道:“隻是這些黃金,太少了。”
“你說什麼?”男子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有些惱怒道:“你知道這是多少金子嗎!”
“秦州太守,掌管一地,何等身份,他的性命,難道就值這一點?”楚凝冷靜的說道。
“嗬嗬。”聽到這話,男子反而笑了,先是輕笑,後是大笑,說道:“好!我們果然沒有找錯人!這隻是一半,事成之後,還有一箱黃金奉上!”
“若事成,太守死,那我自己如何脫身?”楚凝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