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米彩便給我發了一條語音信息,確認了她和那個紅衣女子會在傍晚之前到西塘,這使得我那因為抉擇而沉重了許久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一些,隻是我不太清楚,作為我女朋友的米彩,對於我想退出路酷這個公司會持什麼態度。
。……
聽說紅衣女子也會來西塘,阿峰整個人的狀態都變了,於是我很直接的問他:是不是喜歡那個紅衣女子?他說不是,隻是單純的欣賞而已,畢竟他自己和那個孤傲到有些淒美的女人不是一個世界的。
我當然相信阿峰,實際上我也蠻欣賞那個女人的,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種冷漠了天下人,隻為了將熱情賦予一個人的傳奇品格。
片刻之後便到了午飯的時間,阿峰告訴我:我的另一個好朋友周兆坤也恰巧在西塘渡假,我當即提議:約上他一起喝點小酒,除了敘舊,更想借這個機會知道:當初樂瑤退出娛樂圈的那筆巨額違約金是不是他代為償還的,似乎在與樂瑤有聯係的人群中,並沒有第二個人具備這個實力!
第465章:撲朔迷離
與阿峰喝各自喝完了那一瓶啤酒,我便給周兆坤打了電話,他得知我在西塘後,也很高興,還沒等我提出來,便先約上我找個酒館喝上幾杯,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中午的12點半,我、阿峰、周兆坤三人在一家小酒館裡碰了麵,寒暄了一番之後,三人便先後在酒館的2樓找了個空位置坐了下來。
此時已經是深秋,西塘也隨之進入到了傳統的旅遊淡季中,即便如此,古鎮的風景也依然不錯,至少多了一份恬淡,連那在西塘河裡流動的水也似乎變得婉約了起來,將那在空中飄蕩著的幾片落葉,襯的分外妖嬈,不禁感慨,這真是一個適合喝酒的午後。
三人將杯中的酒倒滿了之後便開始喝了起來,然後又閒聊著最近各自的境遇,而我們三個人中還是屬周兆坤的經曆最為豐富,這段日子他又去了不少國家,尋找著生活的快感。
大約喝了半個小時,阿峰便因為要籌備酒吧晚上的活動而先行離開,於是偌大的酒館2樓便隻剩下了我和周兆坤,但兩人喝酒的興致卻不減,又各自倒上了滿滿一大杯的啤酒。
這麼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我的大腦漸漸有些暈眩,便和周兆坤提議小休一會兒後再喝,於是兩人又各自點上了一支煙,當煙霧從我們的指縫間騰起來時,時間都好似靜止了,我不禁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悠哉,好似在這一霎那離開了人世間所有的禁忌和荒謬……片刻後才發現自己有點醉了,我的酒量比不上周兆坤。
彈掉手上的煙灰,我終於再次睜開了眼睛,麵色認真的對周兆坤說道:“周哥,有個事情我一直想向你求證。”
“嗯?……你說。”
“那我就直說了……當初樂瑤退出娛樂圈時,身上正背著好幾個商業合同,我想知道,最後是不是你幫她支付了那筆數額巨大的違約金?”
周兆坤麵露詫異之色,隨即搖頭說道:“我沒有參與過她的任何事情……自從她退出娛樂圈後,我主動約過她好幾次,但她似乎很抗拒,我不想讓她太反感,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聯係過了!”
這個回答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讓我更加的百思不得其解,因為在我的認知裡,實在想象不到還有誰能替她償還掉那筆巨額的違約金,於是這個我理應知道的事情,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
周兆坤向還在思索的我,問道:“這段時間她過得怎麼樣?”
“在新加坡待了一段時間,前幾天回國了,至於過得怎麼樣我真不太清楚,反正是挺自由散漫的!”
周兆坤笑了笑,隨後又歎息說道:“其實我蠻羨慕你的,可以作為朋友在她身邊陪伴了這麼多年……你能明白那種想關心,卻沒有立場和機會去關心的無奈嗎?”
我點了點頭,示意明白……我當然明白,因為我是切身體會過的,在我與米彩分手後,她因為工作的勞累暈倒在公司,卻也隻能在去醫院探望時表現出一副普通朋友的樣子,然後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關心的話,但心卻也已經碎了,因為沒有立場和機會去給予更多分量的關心。
。……
這個沒有什麼負擔的下午,我和周兆坤終於將酒喝到了儘興,然後兩個酒鬼便趴在酒館的桌子上睡了過去,直到黃昏時,我才在他之前醒了過來,然後在暈眩中猛然想起米彩和那個紅衣女子會來西塘找我,看著已經昏暗的天色,估摸著也應該到了,趕忙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頓時冷汗便冒了出來……原來米彩已經給我撥了好幾個電話,可因為我喝斷片了,這些電話都很刺目的橫在我的手機屏幕上變成了未接來電。
我碎碎念了幾句之後,便趕忙回撥了過去,很快電話便被接通,這也證明米彩一直在等著我的回電,我嘴皮子有點不大利索的問道:“呃……那個,你們到西塘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紅衣女子那冷冰冰的聲音:“我們已經到了快2個小時了……你告訴我,這兩個小時你都在乾嘛!”
我抹掉了嘴角處的口水,有些心虛的回道:“我說我在睡覺,你們能原諒我麼?”
“你睡覺能睡那麼死嗎?打了n個電話都叫不醒你?”
“我是喝酒,喝到斷片了嘛……這會兒能醒過來,已經證明我的解酒能力是出類拔萃的,你是不知道,那位和我一起喝酒的哥們兒還在我對麵趴著說夢話呢!”
“你好像還很有成就感?”
“是啊,是蠻沾沾自喜的……對了,怎麼是你接的電話?米彩呢?”
“她去買東西吃了,你覺得我們長途跋涉的趕到西塘,又在河邊坐了兩個小時,該不該餓?”
我厚著臉皮,然後避重就輕的說道:“你們竟然在河邊坐了兩個小時?那今天來西塘的遊客們得多有眼福啊,想不到我的無心之失還做了一件好事兒呢,你們可比西塘的景點好看多了!”
“臭貧!”
我尷尬的笑了笑,問道:“你們現在在哪兒呢?我去找你們。”
“你沿著西塘河走,就能看到我們了,大概在你客棧向西100米左右的地方……”
我“嗯”了一聲,隨即準備掛掉電話,卻忽然想起來一個細節,態度尖銳的衝她說道:“憑什麼讓我媳婦去買東西吃,你自己坐在河邊貌美如花啊!”
電話那頭沉默,越沉默,我越感覺到她的殺氣,半晌用恨不能把我捏死的語氣說道:“我從無錫開了一路的車到西塘,我多歇一會兒怎麼了?”
“喲,你看你也不早說,我要早知道你當了一路的司機,我也不會擠兌你,畢竟心理上平衡了!”
“算了,我不和你計較,至少你最初的動機還是出於愛護自己的女朋友!”
我似乎隱隱體會到她這句話中所含的隱痛和羨慕,也沒有了和她繼續插科打諢的心情,隻是讓她在原地等著後,便掛掉電話,匆匆向自己客棧的方向奔跑了過去。
第466章:同台演出
我沿著夕陽落下的方向,一路向西塘河邊跑了過去,此時的天色隻是有些微暗,可路邊那些古樸的街燈卻商量好了似的全部亮了起來,然後映襯在那青石板的小路上,忽明忽暗,讓進入到淡季的西塘,有了絲絲慵懶的氣息。
與這這種慵懶形成鮮明反差的是正在奔跑中抹汗的我,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對疏於運動的我而言,足夠氣喘流汗了。
大約十分鐘,我終於在河的對岸看到了米彩與那個紅衣女子,兩人正坐在柳樹邊的青石台階上,隻見米彩將一隻白色的玉米遞給了她,她從米彩的手中接過,兩人緊挨在一起,便有說有笑了起來,而那一下也不肯停歇的微風,帶著些輕佻吹動了她們倒映在河麵的身影,於是呈現在我眼前的便成了一幅畫,美到不可言喻……
許久,我才隔著烏篷船,向著對岸吆喝了起來:“兩位姑娘,往這邊看……往這邊看乃……”
紅衣女子和米彩同時抬起了頭,而那零散的遊客們,也全部在這刻停下了腳步,卻不知道是因為她們的美麗,還是因為我那好似在對山歌的吆喝……
米彩看著我笑,紅衣女子卻說不出的嫌棄,道:“再走十米就是橋,有話過來說,你吆喝個什麼勁兒!”
被這麼一拆台,我頓時更深刻的了解到“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是什麼含義,所以米彩看著我笑,而另外一個,隔著一條河就把我給教訓了!
在我走向那座可以去對岸的石橋時,米彩和那個紅衣女子依舊親密的靠在一起,竊竊私語中,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天知道她們在聊些什麼,但真的很想偷聽她們聊天的內容,因為女神那神秘的世界,對男人總是充滿了吸引力。
很快,我便來到了橋的那一邊,走到兩人的身後,一言不語,隻想聽聽她們在聊什麼,不想紅衣女子依舊很嫌棄,她皺眉說道:“可以保持一點距離嗎,滿身的酒味!”
我挪了挪步子,站在米彩的這一邊,果然保持了一點距離之後,卻不願意離去,因為想旁聽,也期待著能加入話題,然後再發表一些自己的見解,以證明:雖然滿身酒氣,但意識卻是清醒的。
卻不想,紅衣女子依舊不依不饒的對我說道:“請問你這叫距離嗎?我要想踹你一腳,都不用起身,然後你就可以在這西塘河裡遊來遊去了!”
我有點尷尬,好在大腦反應夠快,摟住了身邊的米彩,回應道:“相對於這種親密無間,和你那個不算距離嗎?另外,就你那小細腿兒,踹我之前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會不會折吧!”
紅衣女子冷著臉:“要不試試……?”
我摸不準她的脾氣,但她那表情告訴我,可能真的會踹,我不至於和一個女人較勁兒,便沒有回應,轉而對米彩說道:“晚上想吃些什麼,咱們差不多可以去找地方了。”
米彩向紅衣女子征求意見,然後兩人竟然很認真的商討了起來,評價著誰家的菜好吃,誰家的菜口味不行,這也真是閨蜜之間才會乾的事兒,而這個時候,兩個有點脫離現實的女人,倒真的變得可愛了起來,沒有太多的驕傲和商場個性!所在意的僅僅是今天晚上能不能吃上一頓色香味俱全的晚餐。
。……
三人吃完了晚餐之後,我又提議去阿峰的酒吧坐坐,起初兩個人都覺得有些累,但在我的誠意邀請之下,最終還是答應了過去,而當我們來到酒吧時,活動已經開始,不大的空間裡,擠滿了慕名前來的遊客。
阿峰似乎一直在等著我們,以至於在人頭攢動中,第一時間發現了我們,隨即來到我們的身邊,很是高興的打了招呼,然後又送了我們免費的酒和飲料,可米彩卻無論如何也不讓我喝酒了,替我婉謝了阿峰的好意後,又幫我要了一杯白開水,這樣的細節讓我很是感動,實際上她也會成為一個貼心的女朋友,隻是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太少了,她沒有機會給予我太多生活上的關心和照顧。
從我內心出發,我倒真的希望我們可以在西塘這樣的地方,過著這種平靜而簡單的生活,比如:抱著吉他為住客們唱唱歌,晚上來阿峰的酒吧找找消遣,不必在意那些爭名奪利的煩惱。
說到爭名奪利,我倒有些猜不透,米彩對卓美如此重視,到底是因為米仲信的囑托,還是本身對商業地位的追求,也或者兩者都有,但不管出於什麼動機,我都不會加以乾涉,我希望她可以在愛情中做一個自由的女人,而這也是我為數不多能夠給她的。
想來,我真的挺失敗的,這麼久過去了,自己也沒有真正做成什麼事情,可還學不會假裝著去接受,接受簡薇用隱蔽的方式,送給我的一切。
手捧著水杯,有些遊離的看著酒吧裡徹底玩嗨的眾人,而這時,米彩和那個紅衣女子也已經接受了阿峰的邀請,要上台為遊客們送上那首符合今晚活動主題的《你一直在玩》。
在米彩抱著吉他和那個紅衣女子並肩走上舞台後,全場立即陷入到安靜中,然後掌聲,呼喊聲便響徹了起來,這是意料之中的,當她們兩個女人同時出現時,那因為美麗而掀起的聲浪,無疑是滔天的!
我放下了手中的水杯,也隨著眾人為她們鼓著掌,實際上我很期待她們的演唱,因為這首歌的合聲部分是一個亮點,我對米彩的聲線和嗓音很是了解,但對紅衣女子卻是一無所知,所以會好奇這個未知的聲音會和米彩的聲音產生什麼樣的化學反應。
米彩附在紅衣女子的耳邊詢問著,紅衣女子給予了回應,米彩點頭,我知道她們已經確定了待會兒要用什麼聲調,那期待感不禁又強烈了一分,手也拍的更響了,而這便是愛一個人的感覺吧?因為她的一舉一動而期待、而驕傲、又帶著些許的緊張,擔心她會發揮失常!
終於,米彩那修長的手指,開始撥動吉他的弦,身後的鼓手和貝斯手也開始跟著她的節奏進入到了狀態中,為了配合氣氛,酒吧內的燈光全部停止了流轉,現場再次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開始沉浸在這段舒適的前奏中……
第467章:放風箏的人
紅衣女子顯然接受過專業的聲樂訓練,她很輕易的便用假聲模仿出了原創陳綺貞的那種娃娃音,而米彩也用假音唱出了那種略帶滄桑的感覺,當兩種刻意做出來的聲音融合在一起後,卻毫無違和感,閉上眼睛靜靜聽著,好似真的聽出了那種“玩”的味道,隨之一副畫麵在我的大腦裡浮現:畫麵中一個成年的女人,正和一個小女孩在沒有陽光的早晨,進行了一番對話,然後化身為天使,起舞戲耍著……
畫麵有些無厘頭,但這無厘頭不就是一種“玩”嗎,想來這兩個久經商場的女人,很輕易的便用自己的智慧,領悟了這個活動的核心主題,又完美的詮釋了出來,也許這就是阿峰為什麼在製定了這個活動主題後,又那麼期待米彩會來參加的原因。
實際上,米彩真的是個很愛玩的女人,所以總會在自己的手提包裡藏一隻卡片相機,又會在辦公室的抽屜裡貼滿了卡通貼紙,見我玩電動賽車,也隨著我迷上了,時不時帶著我送給她的賽車,去廣場玩耍一會兒。
隻是這現實很殘酷,她的生活有點灰暗,甚至凋零,否則她會是一個多麼完美的女人,但是,我覺得自己可以填補這種凋零和缺憾,我願意給她一個最需要的家庭。
這首歌漸漸到達尾聲,我竟然有些不願意那麼快結束,心中又想起了cc,如果這個最會唱歌的女人,此時也加入米彩和紅衣女子的小組合中,又會是一種怎樣的效果呢?
一定更美!因為她會在身邊放一杯啤酒,手中捏上一支煙,當不羈和淡漠融合在一起,那種畫麵是震撼人心的,現場衝擊力也是無與倫比的,想來,阿峰真是個機智的酒吧老板,他會主動創造各種元素,然後巧妙的捏合,帶給遊客們另類的心靈之旅,所以這也是酒吧,長期保持火爆人氣的重要原因。
。……
夜色已深,酒吧內卻沒有人離去,大家似乎都很喜歡“玩”這個主題,所以那無厘頭的遊戲,一個接著一個,酒也喝了一杯又一杯,處處彌漫著釋放後的快感,那笑容填滿了酒吧內的每一個角落,以至於有了一種錯覺,似乎整個西塘都化身成了一座人間天堂。
夜裡11點,我和米彩、紅衣女子才離開了阿峰的酒吧,然後紅衣女子獨自回了客棧,我和米彩這才有了兩個人的空間,散步在已經沒有人煙的西塘河邊。
我抽著煙,米彩挽住我的胳膊,走了一段路後,對我說道:“今晚玩的很開心!”
“是啊,最後都看到你抱著吉他和後麵的鍵盤手玩起了花式……還蹦蹦跳跳的!”
米彩停下了腳步,然後看著我,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樣子很傻呀?”
“沒有啊,反正又不是你一個人這麼蹦的,安總被你蹦的還凶呢……”略微開了個玩笑之後,我又正色說道:“我知道你的生活有太多的束縛和忌諱,所以我很願意看到剛剛那樣的你,如果可以的話,就這麼保持下去……”
米彩點了點頭,將我的胳膊挽的更緊了,我們又起步往前走著,直到遇見一個用青石板鋪成的臨河台階,才再次停下了腳步,然後兩個人有默契的靠在一起坐了下來,而我手中的煙,也在這個時候燃燒到了煙蒂處。
想續上一支,米彩卻不讓我抽了,將我手中的煙盒放進了自己的手提包中,問道:“我們都玩的很開心,為什麼你卻在下麵坐了半天,連一首歌都不願意唱給我們聽,浪費了這麼好的氣氛!”
我笑了笑,道:“因為我想看著你啊,看著你玩,我比玩什麼都高興!”
“有點肉麻咯!”
“肉麻也是因為發自肺腑。”
我的回答讓米彩變得小鳥依人,她靠在我的肩上,然後望著水波流動的河麵,似有感慨,卻久久也沒有開口說話。
沉默中,很多想法和疑問在我的心中醞釀了出來,我終於向她問道:“你還記得自己答應過我的求婚嗎?”
米彩點了點頭,然後等待我繼續說下。
“當時你真的願意和我結婚嗎,還是迫於我的追求?或是一時衝動?”
“……彆亂猜了,我願意。”
“可為什麼求婚之後的分手,會來的那麼容易,這你想過嗎?”
米彩想了想,回道:“互相猜疑吧……我們都不算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