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1 / 1)

簡薇在詫異中沉默,片刻後才說道:“嗯,你先等一會兒。”

……

我原以為簡薇需要一個小時左右才能到,她隻在半個小時後便出現在了我的麵前,然後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很好奇是什麼事情讓你主動打電話約我來這裡坐坐。”

我將捏在手中的銀行卡在她麵前晃了晃,道:“因為這個。”

“這張卡有問題嗎?”

“卡沒問題,是我有問題,我從沒有想過一筆業務便會為自己掙來50萬,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清楚的很!”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按照我之前的心裡預計,我隻能拿10萬,多餘的40萬你拿走。”

簡薇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朝陽,你要覺得這些錢拿的心虛的話,可以參與到金鼎置業的這個項目策劃中來。”

我堅決的搖了搖頭,因為從答應簡薇接這筆業務開始,我便抱著賺一筆便收手的僥幸心裡,並沒有打算與簡薇保持長期合作的關係,因為害怕米彩在意。

簡薇很不能理解的看著我:“你真的要放棄這個絕佳的展現自己才華的機會嗎?”

我跳過簡薇的問題,依舊堅決的說道:“我隻能要10萬,剩餘的40萬,你拿去為公司多打通一些廣告渠道吧,現階段提升公司的硬件實力才是關鍵。”

簡薇沉默,許久也沒有表態,隻是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拿出那隻藍色的打火機對我說道:“給你點一支煙吧。”

我點了點頭,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讓她為我點燃,心裡卻已經拿定主意,明天取出屬於自己的10萬塊錢後,將這張卡再還給她。

……

與簡薇在護城河邊告彆後,我迎來了黑夜,一個無處可去的黑夜,我想去酒吧買醉,卻放棄了,隻是漫無目的的開著車穿行在這座空洞的城市裡,最後停在了卓美的大樓下。

我打開車窗點上一支煙,有些入神的盯著地下停車場的出口處,卻不肯定米彩是否已經下班離開了公司。

或者,她是否已經離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這一路走來的光景,而卓美的大樓下便是那光景中的一站,值得我此時的駐足停留。

等待中,一輛回頭率極高的法拉利458停在了與我相隔30米遠的地方,我知道這是蔚然的車,他來到卓美,我倒是肯定了此時的米彩還沒有下班。

蔚然打開車門手捧一束鮮花從車上走了下來,這明顯打算向米彩表達愛意的行為刺激了我,我當即打開了車門,可是卻在腳尖接觸地麵的一刹那,又收了回去,然後關上車門。

此刻,我很想看看米彩是如何處理她自己與異性朋友之間的關係。

我給自己點上一支煙,靜靜的看著路過的女人們向蔚然投去的目光,這些目光包含愛慕和羨慕,當然,她們羨慕的是即將從蔚然手中接過鮮花的女人,想來一個女人能夠得到這麼一個優質男人的青睞,是修行了多少輩子才攢出來的福分!

我重重的吸了一口煙,依舊在蔚然的等待中、等待。

我終於看到了米彩拎著手提包從出口處走了出來,她的身邊還跟隨著一群卓美的高管,簇擁中,穿著白色高跟鞋的她,就好像一位高貴的公主,而自己一直平靜的心緒卻忽然躁動了起來,我想看到結果,卻又害怕結果,以至於握住方向盤的手開始不自覺的發力,摩擦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米彩發現了蔚然,她示意隨行的人先離去,然後蔚然便帶著笑容向她走去,而他說了些什麼我一點也聽不到,隻看到了他將手中的花遞給了米彩。

米彩又和他說了些什麼,卻沒有伸手去接他遞來的花,蔚然依舊不死心,他打開了車門示意米彩先上車,米彩向他搖了搖頭。

這一幕,讓我扔掉了手中的煙頭,當即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向蔚然和米彩那邊走去。

我們三個人就這麼在人潮湧動中見了麵,我將米彩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對很顯錯愕的蔚然,說道:“誰讓你給她送花的,誰他媽讓你這麼乾的?”

蔚然往我麵前走了一步,絲毫不示弱的說道:“我有追求betsy(米彩英文名)的權利。”

“追你大爺……你要帶種就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我說著已經攥緊了拳頭,早就看他不爽的自己,巴不得找到一個宣泄的口,揍他丫的一頓。

蔚然一點也不懼的看著我,說道:“你聽清楚了,我有追求betsy的權利,你要是不能給她幸福,就趁早從她身邊滾開!”

就在我準備抬腳踹向蔚然的時候,一直被我擋在身後的米彩,用儘全身的力氣推開了我,然後站在了我和蔚然的中間,她表情帶著痛苦,控訴般的向我,問道:“昭陽,這就是你冷靜後的結果嗎?”

心中燃起的火焰好似被7月的雷雨瞬間撲滅,我怔怔的看著米彩,半晌不知道怎麼去應她的話。

米彩最後看了我一眼,然後拉開了法拉利的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室裡,蔚然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隨即也打開駕駛室的門坐進了車內。

車子在瞬間啟動,然後風一般的向一個有紅綠燈的路口駛去,隻留下了被路人指指點點的我……我有些恍然,隨後痛苦如狂流一般向我湧來,我躲不開,在淹沒的窒息中,我問自己:難道我又做錯了嗎?

第215章:壞天氣

那輛載著米彩的法拉利,很快轉過了路口,駛向另一條我視線觸及不到的馬路上,這一刻,站在卓美偌大的廣場上,我好似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小醜,在痛苦中承受著路人奚落的目光。

隻恨此刻我沒有一張遮羞的麵具。

我真的有些疲倦了,卻一遍遍的問著自己: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要如此重複的去體會那愛情中的悲痛,與簡薇如此,與現在的米彩也是如此。

挫敗感,好似凍住了我的血液,我邁著僵硬的步子上了自己的車,在失魂落魄中,讓車子化作一陣風,掠過城市、掠過虛妄……

回到老屋子,已經是深夜的11點,我沒有再抽煙,更沒有喝酒,隻是默默的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因為在米彩推開我,上了蔚然的車時,我就覺得我們之間結束了,至於那分手兩個字,不說出來,是米彩給我的最後禮物,讓我保留最後的一絲尊嚴。

很快我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在即將離開老屋子的那一刹那,我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因為做夢都沒有想到會突然將矛盾激化到這一步。

再想想,人生本就如夢,人生本就無常,誰也沒有能力讓這個世界順著自己規劃出的軌跡去發展,所以根本不值得為了這無常的世界去患得患失,而被玩弄後的我們終究有一天會學著逆來順受,隻是我稍稍學遲了一些。

……

米彩送給我的那把吉他,我很想帶走,卻沒臉帶走,最後還是留在了老屋子裡。

關上門的那一刹那,我終於為自己點上了回來以後的第一支煙,重重吸了一口,才提著行李順著樓道向下走去。

在我的一步又一步中,終於下到了3樓,卻忽然聽到了從一樓傳來的高跟鞋踩踏地麵的聲音,這個聲音在深夜中格外的清晰,而我更熟悉這個踩踏的節奏,映像中隻有她才能走出這麼自信的腳步。

於是我們在2樓遇見了彼此,可是那走得出自信步子的她,麵容卻在昏黃燈光的映襯下如此的憔悴和疲乏。

我們不得不停下了各自的步伐,因為提著許多行李的我在狹小的樓道中擋住了她的上行,而她阻礙了我的下行。

她看著我,又看了看那些被我提著的行李,眼眶忽然濕潤。

“你要去哪裡?”她終於向我問道。

“這麼大的城市,還怕找不到一處安生立命的地方嗎?”

她沉默著……

“麻煩你側一下身,讓我過去,好嗎?”

她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我嘗試著用手推開她,她卻伸手拉住了護欄,依然不想離開原來的位置。

我忽然有了一種錯覺,她變成了初次見麵時的我,而我變成了初次見麵時的她,我那要離去的心又隱隱鬆動,不切實際的幻想著她會抱著我,哭著讓我留下來。

終於,她好似下定了決心般的問道:“你離開這裡,是意味著要分手嗎?”

我又想起了她推開我坐上蔚然車的那一幕,終於咬著牙說道:“……對不起,我始終學不會你要的冷靜和理智……讓一讓,好嗎?”

米彩的身子緩緩側向了一邊,她低著頭給我讓出了離去的空間。

我看著她,明明不想離開,明明期待著她會抱住我,可是卻被一種說不清楚的力量操縱著踏向了下一節的樓梯。

我一步步的向下走著,卻越走越沉重,我有些窒息,有些失控,我發了瘋似的想扔掉行李去抱緊她,然後在這個忽明忽暗的樓道裡擁吻她,可那股力量依舊操縱我往下走著……直到感受到了樓道外正下著的紛紛春雨。

這場不期而至的春雨,推波助瀾似的冰凍了我的心,這一刻我拋卻了一切的雜念,將行李扔進了車子的後備箱裡,頭也不回的上了車,啟動車子,化作雨中的風,瞬間駛離了這座讓我們相識、相戀的小區。

……

打開車窗,開車狂奔的我,在冷雨的肆虐中,再也不願意用理性去看待我們的愛情,這一刻沒有物質上的差距,隻有互相傷害的兩個人。

我忽然很想聽一首應景的歌,便打開了車內的播放器,找到了那首孫燕姿的《壞天氣》。

“都不想分離,為什麼要在這裡,表演不在乎的一出戲,我們該好好談的不隻是天氣,解不開僵局,我們既然有傷害彼此的力氣,為什麼不努力,愛情讓人靠得太近,忘了留點餘地,孩子氣,其實我隻是輸不起……”

這真的是一首應景的歌,每一個字似乎都在演繹著今晚的我和米彩。

或許我們都不想分離,卻在樓道裡表演了一出不在乎的戲,我們曾經走得那麼近,近到忘記給自己留下一絲餘地,才會如此在乎對方和另外的異性在一起。

可是我們既然有傷害彼此的力氣,為什麼不好好努力,去了解彼此、靠近彼此呢?

想來這一切的一切,隻是我們的孩子氣在作祟,因為我們都輸不起,在輸不起中忘記了園丁和花朵的故事,忘記了油動力賽車,忘記了帶著我們搖晃的木馬,忘記了送給彼此的吉他……

我一個急刹停下了車子,然後下車,坐在那被雨水淋濕的路沿上,終於哭了,趁著雨水的傾瀉嚎啕大哭……在嚎啕大哭中躺在了地上,然後又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張裝著50萬巨款的銀行卡。

於是又笑了,自嘲的笑了……如果,如果她願意去了解我,她不該為我感到高興嗎?

我在社會的邊緣掙紮了數年,終於靠著一些運氣,靠著一些努力,賺到了這一筆對自己來說是雪中送炭的錢……她真的不該為我感到高興嗎?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不高興?

因為這區區50萬在她眼裡狗屁都算不上,所以她能看到的隻是我和簡薇的糾纏不清,卻沒有看到我為了上次的談判,通宵去研究金鼎置業的努力。

於是我又在風雨裡,陷入到了孩子氣的斤斤計較中……情願死在這風雨裡,也不願意再回到那個老屋子中。

我從口袋裡拿出了那被雨水淋濕的手機,找到米彩的號碼,終於給她發了一條信息:“我不懂你……你更不懂我!”

第216章:天空的城,碎了

雨水雖然不是瓢潑著往下落,但足夠讓我在這深夜裡狼狽,等再次坐回到車子裡時,我的身上已經完全被雨水淋濕。

冰冷中,我漸漸平靜了下來,意識到該為自己在這座城市中找一處安生立命的地方了。

我開著車來到一家五星級的酒店,要了一間套房,然後用簡薇給我的那張銀行卡刷了住宿的款。

我從來沒有富裕過,所以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住五星級酒店的套房,當躺在那寬敞、舒適的床上時,我卻充滿失落,因為我不清楚自己住進這間豪華酒店到底是為了什麼,除了高樓之上雨水拍打窗戶的聲音更加清晰,我一無所獲。

喝了一罐啤酒,我從床頭的櫃子上拿起手機,心裡卻根本沒有指望米彩會回我的信息,因為此時的她已經把一慣的淡然運用到我們那已經結束的愛情之上,所以她不會像我這般拖泥帶水的多說些什麼。

我打開了微信,那些我們戀愛之前的聊天記錄依然還在,這些文字和語音,記錄了我們曾經那些單純的美好,而現在呢?我們在撕心裂肺中贈予了對方一隻苦果。

此時想來,這糟糕的今天,完全源於昨天的心動,若彼時心不動,此時就不痛!

手,機械似的劃拉著屏幕,無意中在對話名單的最下麵發現了樂瑤的頭像,我們似乎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聯係過了,不知道現在的她過得怎樣,於是我打開了她的朋友圈動態。

樂瑤在朋友圈動態裡呈現出的生活是如此的豐富,至少我看到了她與國內諸多一線大腕吃飯、k歌、騎馬、打高爾夫、參加各種活動的照片。

這一刻我終於意識到:此時的她,真的已經融入娛樂圈了,並且逐步為自己爭取著行業地位,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在未來閃耀著星光的她。

我想給她發一條微信,但是聽著窗外那淅瀝瀝的雨聲,還是放棄了,我不想在自己無助和難過時,才去聯係她,畢竟她不是我的吐槽機。

我又撕開一罐啤酒喝了起來,喝到一半時,微信提示音忽然響了起來,我一口氣喝掉了半灌啤酒,從櫃子上拿起了手機,是樂瑤發來的,我不禁疑惑,這算心有靈犀嗎?

“昭陽,最近過得怎樣,你都很久沒有為我的照片動態點過讚了!”

我當即找了一張她打高爾夫的照片,為她點了一個讚。

樂瑤很快給我回了信息:“就猜到你還沒睡覺,在乾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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