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今晚不走了,你要不嫌棄,那我肯定也不會嫌棄咱倆有機會再次同居的。”
米彩出人意料的沒有反駁,轉身回到衛生間重重關上門,也不知道在裡麵做些什麼。
我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心不在焉的看著,卻不時向衛生間裡看去,總覺得有陰謀,忽然又想起上次她深夜把我騙到荒郊野外的事情,一陣後怕。
“我這麼充滿智慧的人,能在同一個人身上吃兩次虧嗎,顯然不會!”我在心裡自我安慰道,頓時寬了些心。
寬心之後心情也莫名好了起來,於是趁米彩在衛生間的功夫到樓下的便利店買了洗漱用品,當然我是帶著鑰匙出去的,以防米彩趁機將我關在外麵。
我心裡有一點點愧疚,於是在肉痛中給米彩買了便利店裡最貴的洗漱用品,自己隨便買了些瞎湊合,反正我也不是什麼講究的人。
我在小區外散了一會兒步,又抽了幾根煙,將心中的壓抑排遣完後回到住處,米彩也正好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頭發濕漉漉的,好似剛洗完澡。
我疑惑的問道:“你不是把洗漱用品都扔了嗎?怎麼又洗上了?”
“難道我沒備用的嗎?”
我頓時不淡定了:“你……不早說,我剛去便利店幫你買了一套,50多塊錢呢。”
“是嗎?”米彩用一條嶄新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濕發說道,語氣很平靜,好似根本沒有剛剛發生的不愉快。
“咯,你看。”我說著將袋子提給她看。
“那你放衛生間的櫃子裡吧,以後用。”米彩依舊平靜。
我點頭向衛生間裡走去,裡麵全是水蒸汽和彌漫的沐浴液味道,我警惕的四處看了看,生怕米彩對我使壞,據我對她的了解,她越平靜,越會把我往死裡整。
除了米彩換下來的衣服,衛生間裡幾乎無物,確定安全後,我打開了洗漱台下的櫃子,裡麵果然有很多備用的洗漱用品,早知道我就不用她用過的了,畢竟我真的不是一個把拌嘴吵架當樂趣的人。
隨後我在衛生間洗漱,忙妥了之後也和剛剛的米彩一樣,一邊用乾毛巾擦濕發,一邊走出衛生間。
讓我意外的是,米彩並沒有休息,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吃櫻桃,一邊看文件。
“你怎麼還不睡?”我問米彩。
“等頭發乾了。”
我在米彩身邊坐下,也不客氣的拿起櫻桃吃了起來,隨後又問道:“你很喜歡吃櫻桃嗎?”
米彩很耐心的對我說道:“嗯,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吃。”
我打量米彩,總覺得不對勁,以我最近的惡劣行徑,她回答一個“嗯”字就已經很給麵子了,竟然告訴我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吃。
我又給自己壯膽:我一男人她能對我做什麼,平心靜氣的在這裡住下就行,用不著疑神疑鬼的想太多。
無聊中我向米彩捧在手上的文件看了看,果然在文件上看到了卓美購物中心的logo,那米彩是卓美的首席執行官便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了。
我推了推看的入神的米彩,問道:“喂,你知道我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誰願意管你。”米彩這次不耐煩的應了一聲。
我訕訕的笑了笑,心卻更放寬了些,她就應該用這種不耐煩的態度對我,也不意外米彩對我工作狀況的一無所知,雖然我相信卓美也有我們寶麗的人事檔案,但米彩肯定不會去看,就算看也隻是看寶麗的高層不會看我這種小人物,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我在寶麗的企劃部工作。
我當然更不會主動告訴米彩自己在寶麗任職,這完全是因為自尊心作祟,我不願意低她那麼多檔,至少在這間屋子裡,我和她是平等的,也不平等,在這個屋子我可比她牛,這絕對不是我的胡言亂語,是有邏輯支持的,她怕蟑螂,蟑螂怕我,我比她牛了兩個檔次。
自我的臆想中,我更加的得意,抬手又扔了兩隻櫻桃進嘴裡,又當著米彩的麵哼起了王菲的那首《新房客》。
米彩不勝其煩,但又不願意再和我爭執,將文件拍在桌上,起身離開了沙發。
“你乾啥去?”我厚著臉皮問道。
“洗衣服。”米彩頭也不回的答道。
“那你今晚不趕我走了吧?”
“你愛住就一直住著吧。”米彩恨聲說道。
“你也陪我住著嗎?”
“當然陪你住。”
米彩的回答讓我大為得意,一個女人就這麼被自己輕鬆搞定,心中已經幻想著明天晚上便去把行李給搬回來住下,在這座城市裡,這間老房子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
繼續哼唱著讓米彩心煩意亂的《新房客》眼睛卻瞥在米彩留下的那份文件上,心忽然“砰砰”跳動,這份文件正是卓美購物中心11月份的經營計劃書,裡麵肯定包含對我們寶麗的戰略壓製以及即將要舉行的促銷活動方案如果我看了這份計劃書,卓美的戰略意圖便一清二楚,這將對接下來我們反製卓美的營銷計劃極為有利。
看還是不看,我一瞬間糾結了起來。
第46章:米彩的報複
稍微掙紮了之後,我最終沒有看米彩留在茶幾上的那份關於卓美的經營計劃書,或許我算不上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但也不願做這種雞鳴狗盜的事情,我一直警示自己,一定要清楚活著的底線,我不會為了一己之私,用這種近乎盜竊的手段去傷害米彩和她所在的卓美購物中心。
衛生間裡傳來洗衣機滾筒轉動的聲音,一會兒米彩又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坐回到沙發上,再次拿起那份月度經營計劃書看了起來,卻至始至終把坐在她身邊的我當作空氣。
我找不到存在感,又對米彩說道:“對了,昨天我還從你房間拿了一套床上用品,你說我總不能睡你床上吧,那樣你得更惡心,所以我覺得這個事情你應該不會生氣的哦。”
“不會,你拿去用吧。”米彩並不在意的說道。
她忽然轉變態度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覺得之前是自己欺負了她,雖然她貴為卓美的ceo,但終究也隻是一介女流,我之前的總總行為是欠缺了點男人的風度。
“我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彆太熬夜。”我放輕了語氣對米彩說道。
“嗯,洗好衣服就睡。”
……
回到自己住的房間,我有了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我終於又可以名正言順的住在這間曾經住了兩年多的房間裡了,感謝上蒼對我的眷顧,感謝自己不要臉皮的堅持,感謝米彩的良心發現。
把能感謝的都感謝了個遍,神經忽然鬆弛,隨即困意來襲,昏昏欲睡中,我知道漂泊了一個多星期後,我終於可以睡一個舒服安穩的覺了。
如我所料,這個夜晚我真的睡的很踏實,一覺睡到黎明,甚至連夢都沒有做,醒來後很快便進入到清醒的狀態中。
我從床上坐起,看了看窗外,儘管秋風吹的落葉飄飄,可陽光還不錯,氣溫也適宜,我抹了抹臉,徹底擺脫清晨的倦意,看了看手表剛過7點半,此時起床正是時候。
起床洗漱之後,我準備煮些稀飯,再下去買些早餐,當然也會幫米彩買一份,我覺得我們之間不應該有隔夜仇,做為男人,我可以放低些姿態主動向她示好,從此大家在這間屋子裡和諧共處、相安無事。
我來到存放米的櫥櫃邊,卻意外的發現櫥櫃被鎖上了,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察覺出什麼,又準備去冰箱看看,誰知剛打開冰箱,徹底傻眼,冰箱裡竟空空如也,當即一種不詳的預感彌漫了開來。
我幾乎跑到屋子的門口,扭動防盜門的把手,發現被死死反鎖了……我忽的明白,我被米彩禁閉在這間屋子裡了。
“我操啊!難怪昨晚對我說愛住多久,住多久……我他媽怎麼豬似的沒有發覺呢!”我罵咧著帶著最後的希望向自己的房間跑去,卻絕望的發現,房門的鑰匙果然被米彩趁我睡覺的時候拿走了。
總算我臨危不亂,想起了打電話找開鎖公司求救,從櫃子上拿起手機,感覺重量輕了很多,打開手機後蓋頓時有一種要徹底崩潰的感覺,手機裡的電板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咬著牙沉著臉從臥室走回到客廳,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這間屋子在五樓,跳下去簡直是找死。
……
一個早上,我像無頭蒼蠅一般在屋子裡轉著,如果是周末不用上班還好,可今天恰恰是方圓回歸公司的日子,部門裡肯定會有一次針對近期製定促銷方案的交流會,這個交流會的重要性不需要多說,如果我不參加,肯定會影響這次製定促銷方案的進度,我已經能夠想象到陳景明和方圓那張因為對我憤怒而扭曲的臭臉……
我越想越惱火,真想掐死米彩這個惡毒的女人,此刻我就像一隻被她關在盒子裡的可憐蟲,可是卻沒有一點辦法,這次她簡直是要置我於死地,此時屋子裡不僅沒有吃的東西,連電都被她在屋外給切斷了,我已經不敢想象這一天會有多難熬。
我焦慮的躺在沙發上,每一秒都好似過了一天,中間數次跑到陽台衝著樓下吼叫,可根本沒有一個搭理我的人,好似小區裡所有人都被米彩收買了一樣,也可能是我今天的人品差到極點,總之我依舊被困在屋子裡,體力卻消耗了不少。
中午時分,我餓的頭昏腦暈,對米彩的憎恨又增加了一分,我不信她敢這麼把我困死在這間屋子裡,頂多今天晚上她就得回來放了我。
盛怒之下,我決定:隻要她回來,我立刻報警,她這是非法囚禁的行為,還偷走了我手機的電板,數罪並罰,夠拘留她的了,必須拘留,太他媽的欺負人了!
……
幾隻鳥兒“嘰嘰喳喳”的在陽台的窗戶上蹦來蹦去,炫耀著它們有多自由,而黃昏的陽光卻無力的映襯在窗簾上,我和陽光一樣無力,軟綿綿的躺在沙發上,總感覺有一圈星星在我腦袋上環繞,心中哀求著趕緊結束這地獄似的一天。
又過了許久,最後一束陽光從陽台消散,天色完全暗了下去,我躺在沙發上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可米彩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還沒有回來,我心中漸漸恐懼了起來,雖然知道她不敢把我真的困死在這裡,但如果她今天晚上不回來,到明天早上我也和死了差不多了。
屋子裡已經沒有了光亮,黑暗中,失去自由的焦慮感越來越強烈,我心中一陣陣抓狂,可連發泄的力氣都沒有,於是焦慮疊著盛怒下的抓狂如百爪撓心般的折磨著我,我兩眼開始發黑,隨時都可能昏厥過去。
時間蝸牛似的向前推進,我還在苟延殘喘著,屋外終於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我打了雞血似的瞬間清醒,一用力想從沙發上站起來,肉體卻根本跟不上自己的意識,“撲通”一聲從沙發上滾了下去,肩膀又磕在茶幾的一角上,疼的我哭都哭不出來,腦袋更是一陣暈眩……
屋子的燈忽然全部亮了起來,接著聽到米彩“驚訝”的聲音:“昭陽,你怎麼不開燈啊,還睡在地上,不冷嗎?”
第47章:你就是一女流氓
我掙紮這從地上站了起來,瞪著一臉“詫異”的米彩說道:“過來,讓我掐死你!”
“怎麼了?”米彩一臉無辜的看著我問道。
我怒極反笑:“你把我關了一天,還問我怎麼了!你越和我裝,我越覺得你無恥!”
“神經。”米彩淡淡扔下倆字,隨即開始換起了拖鞋。
我向米彩走去,腿卻一陣陣發軟,幾乎用最後的力氣拉扯住米彩,怒言,道:“你今天為什麼要把門反鎖?”
“防盜門不都要反鎖的嗎。”
“我還在家裡,你不知道嗎?”
米彩搖頭,道:“不知道,我以為你先走了。”
“好,就算你不知道我在家裡,那為什麼要趁我睡覺的時候拿走了鑰匙?”
“我拿走自己房子的鑰匙不應該嗎?”米彩冷著臉反問。
我氣的頭更暈,重重拍了拍額頭,奮力保持著理智問道:“也對,你的鑰匙,你是該拿走,可你偷走我手機的電池板怎麼解釋?”
“誰偷你電池板了!我昨天拿鑰匙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你的手機,可能電池板掉床下了,當時屋裡沒開燈,我也看不清,直接裝上了後蓋。”
“我操,你為了弄死我,還真是環環相扣,滴水不漏啊,我想找你麻煩都找不著!”
米彩回應了我一個笑容說道:“套用你的話,遇上我是你活該倒黴,你說茫茫人海我們相遇的幾率有多小,相遇以後我把你鎖在屋子裡的幾率又有多少?”
“你這是承認了嗎?”
米彩言語冰冷:“承認了又怎樣,你去報警啊,就說我非法囚禁……你肯定不好意思報警,畢竟你是一個男人我隻是一個女人,再說,你不是房東嘛,房東怎麼可能被一個房客囚禁在屋子裡,說了警察也不信啊!”
米彩再次用我以前針對她的言行給予我沉重一擊,我卻不知道怎麼回擊,半晌才冒著火說道:“你……你就是一女流氓,魔鬼,妖精……你無恥的行為,配得上你那張漂亮的臉蛋嗎?”
米彩絲毫不受我憤怒的影響,依舊淡然的說道:“這些話,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沒有你的因,也不會有我現在給你的果。”
“可你這給的果也太毒了吧,你把我鎖了一天,電話打不出去,公司怎麼看我,這比曠工性質惡劣多了,弄不好我要丟飯碗的!”我漲紅著臉說道。
米彩盯著我沉默了許久,又很平淡的對我說道:“你說這麼多話,不餓嗎?”
話音剛落,我腿一陣發軟,肚子“咕嚕”亂叫,怒火攻心下又一陣發暈,手本能的搭在了米彩的肩膀上,咽下饑餓的口水,艱難的對米彩說道:“扶我下去吃炸醬麵,最大碗的那種!”
……
樓下的麵食店裡,我裝上了手機的電板,忐忑中打開了手機,頓時數十條短信提示音天崩地裂似的響了起來,全是方圓和陳景明撥來的未接電話提示。
我懊惱的將電話扔在一邊,怒視著對麵一臉平靜的米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