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可以清楚的見到,坎斯露出來的那一小截腰部皮膚上,居然有幾條紫黑色的可怕鞭痕!每一條都粗達兩指!
這讓方林岩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坎斯的背部是怎樣的悲慘景象.......
“鞭刑?自虐?還是邪教當中的荊棘之罰?還是苦修士?”
幾個念頭在方林岩的腦海裡麵閃耀而過之後,他便不動聲色的走了出去。
來到了門口,等到徐徐關閉的病房大門遮擋住裡麵人的視線以後,方林岩若有所思的道:
“山羊,骷髏小隊的人呢?”
山羊道:
“他們正在休息,怎麼,要用到他們了嗎?”
方林岩道:
“叫4號來。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他,4號這個人我看得很準,是個盯梢的好料子。”
山羊立即聯係了4號,他表示馬上就來,半小時以後到達這邊。
等到4號來臨的時候,方林岩直接將之前那位主治醫生的資料和坎斯的資料發送了過去,然後道:
“我從你的履曆上看到,你之前曾經還做過間諜,這兩個人之間有可能是有交流的,你負責查一下他們的通話記錄之類的。”
4號奇道:
“就這事?”
方林岩道:
“對,就這事。”
4號很是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甚至露出了一種明明老子是狼為什麼叫我去乾柯基賣萌的活兒的尷尬表情,不過還是很乾脆的道:
“沒問題。”
方林岩這時候接著道:
“我們現在去找桑切斯。”
在拉脫維斯倒下以後,大副桑切斯毫無意外的成為科爾斯號的新一任船長。
並且他也當然是星際財團的一份子,才會被交付如此重要的任務。
所以,方林岩要找他聊聊,那麼隻需要去找一找霍爾打探一下他的下落就可以了。
而桑切斯當然不在科爾斯號上,因為在接下來的航程當中,他有的是時間和這首又黑又大又硬又長的巨艦朝夕相處的。
所以方林岩是在一處脫衣舞酒吧裡麵見到的桑切斯。
他身邊陪著幾名艦上的船員,這些家夥都是喝得半醉,興奮的揮著鈔票對著中央舞池圍著鋼管扭動的女人大叫著。
而桑切斯正叼著雪茄露出了一個隻有男人才心領神會的內容,然後將一卷鈔票塞進麵前近乎半果的舞娘的深溝裡麵。
見到了方林岩以後,桑切斯立即招手,熱情的讓方林岩過去,嗬嗬的笑道:
“我就知道咱們會成為自己人。”
很顯然,這是指的方林岩加入星際財團這件事。
方林岩點點頭微笑道:
“以後還要請艦長多多關照。”
桑切斯微微一愣,聽方林岩的口氣,以後竟然還要在科爾斯號上混?不過這家夥也是個老油條了,立即哈哈大笑道:
“關照什麼啊,你的技術我是見識過了,要想請到你這樣的高級工程師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這時候,山羊已經笑容可掬的讓酒吧裡麵送了三瓶最好的皇家禮炮酒過來,當然,身後還跟著幾個陪酒女郎,於是一乾人喝得更加熱烈了。
很快的,桑切斯就被直接灌倒了,沒辦法,這家夥剛剛成為了艦長,必然是眾人勸酒的對象。
方林岩也喝了不少酒,不過隻是臉上出現了酡紅色,看起來卻依然冷靜。
這時候,他依然微笑著勸酒,然後在山羊的配合下,很順理成章的將話題轉到了之前曾經相處過的船員身上。
一個叫做米提的獨眼龍船員醉醺醺的道:
“傑哈?那家夥可不是省油的燈呢!”
“在船上打牌的時候已經有好多人說他出老千,隻是沒有抓到現場的證據罷了,但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和他玩牌了,啊哈哈哈,那就是這個狗娘養的作弊的代價!”
山羊聽了以後道:
“打牌出千的人,人品都不算太好,難怪我聽沙切爾說,他覺得科爾斯號之所以會離奇的撞入隕石帶,就是傑哈做了手腳。”
米提搖搖頭,打了個酒嗝兒道:
“誰知道呢,沙切爾那混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欠了我七百多塊沒還呢。”
方林岩這時候似乎有些漫不經心的道:
“你知道的,米提,我擅長的就是進行機械維修,而我很可能接下來會回到科爾斯號上來工作。”
“所以有人告訴我,說坎斯這家夥在這方麵乾得還算是不錯,很是認真細致負責,建議我將他調到自己的手下來,你覺得這個建議怎麼樣?”
“不不不不!”
米提立即猛烈搖頭道:
“天哪,我懷疑告訴你那個人和你有仇,誰告訴你坎斯這家夥做事能和認真細致負責能扯上關係的?”
方林岩略有詫異的道:
“怎麼?難道他並不是這樣的嗎?”
遭受到質疑的米提有些惱怒的道:
“我對他的評價難道有錯嗎?陶德和坎斯之前都同樣在輪機組,你可以問問他。”
陶德是一個看起來不怎麼喜歡說話的家夥。
不過當方林岩對他揚了揚杯子當中的皇家禮炮之後,這家夥還是明白能喝上這樣的頂級威士忌乃是方林岩請客,並且米提的麵子也是不容駁回,所以陶德很乾脆的道:
“哦,一旦輪機長排班的時候,總是會有人抱怨。因為抱怨那個人已經和坎斯分到一組,最後我們每周分組的時候隻能抽簽,最倒黴的那個人和坎斯一組。”
“坎斯那家夥乾活兒完全就是一團糟,你不要指望他能好好的做事,這家夥乾活兒的時候甚至是一場災難,隻會讓人給他擦屁股,我不止一次看到他在自己工作的地方拉屎,理由是衛生間太遠他不想路過!”
“而坎斯在生活上麵也是一團糟,他從來都不會疊被子,枕頭甚至被睡得黝黑發亮,被單也是他上艦時候的那條,足足一年零三個月沒有換過!”
米提用不屑的語氣補充道:
“這個蠢貨一定是給輪機長塞了錢,或者說是賣了屁股,否則的話是不可能還能待在輪機部的。”
方林岩默默的點了點頭,開始繼續和他們喝起酒來。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這場酒局散場,科爾斯號的幾名船員心滿意足的帶著濃妝豔抹的幾個妞兒離開了。
對他們來說,能喝得醉醺醺之後再乾幾個表子,那就真的是一個完美的夜晚。
山羊這時候也陪著方林岩走了出來,有些詫異的道:
“頭兒,你是怎麼覺得坎斯有問題的。”
方林岩道:
“第一,我看到了坎斯的背後有鞭痕,非常殘酷的那種,當然,這並不能在法律上證明他與拉脫維斯的昏迷有關。”
聽到了方林岩的話,禿鷲的嘴角卻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意:
“但我們卻並不是法官,我們有權追蹤任何疑點。”
方林岩笑了笑接著道:
“第二,我仔細查看過拉脫維斯的狀況,他的身體清潔,手臂上輸液的部位正常,旁邊甚至擺放有鮮花,這些看似簡單的工作,其實要做起來也是很不容易的。”
“畢竟拉脫維斯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他被送來這裡已經差不多三天了,如果照顧他的是一位資深護士或者護工,那麼這並不稀奇,可是作為一個被排擠來的男性陪護,坎斯做得真的是太好了。”
聽到了方林岩的話,山羊立即醒悟了過來:
“你這麼一說,我也反應了過來,拉脫維斯被照顧得確實太好了,仿佛是那種刻意營造出來的完美!讓人挑選不出任何岔子的陪護,沒有問題,其實就是最大的問題啊!”
方林岩沉吟道:
“這場酒喝得還是很有價值的,同事們對坎斯的評價幾乎不會說謊,因為在這種人儘皆知的事情上講謊言很容易就被戳穿。”
“這樣看來的話,坎斯雖然有問題,但那名主治醫生------叫做懷特?的家夥也同樣在裡麵起到了很關鍵性的作用,沒有醫院內部人員的幫忙,就坎斯連自己的床鋪都很難整理好的水平,拉脫維斯是很難被照顧得如此良好的。”
禿鷲突然插嘴道:
“那麼他們要營造出拉脫維斯被照顧得很好這種氛圍的目的是什麼呢?”
方林岩沉聲道:
“若我猜得沒錯的話,那麼應該是脫罪!拉脫維斯在動手術以後明明應該是恢複的,病況卻在離奇惡化,醫生可以用諸多專業的借口來為自己開脫,但如果他被照料得一塌糊塗,最後難保坎斯就會被追責。”
禿鷲突然道:
“那麼我們還等什麼呢?彆忘了我們的任務是什麼!既然坎斯和醫生都有巨大的嫌疑,那麼立即將拉脫維斯帶走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啊!我們剛才的探視說不定會導致打草驚蛇,讓坎斯下毒手呢。”
“不僅如此,你們難道沒有發覺這其實是個絕佳的好消息嗎,因為這就意味著我們不用去尋找那該死的多洛酚和卡特羅了,隻需要換一家醫院和一個陪護就能輕鬆完成任務!”
禿鷲的直接了當也一下子讓方林岩都愣了愣,他忽然發覺自己居然都犯了個本末倒置的錯誤!這時候居然還在想要找出幕後的真相。
“魂淡.......現在的工作中心應該放在讓拉脫維斯保命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