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接受了任務之後,便直接離開了071據點。
並且在離開的時候還收到了友情提示,他們可以直接指定去的地方,當然,僅限是在土圖加星港的區域內,星空財團可以免費將之送過去。
不消說,三人離開以後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去看一看拉脫維斯了。
在前往醫院的過程當中,方林岩已經開始翻看相關的一係列資料。
因為在抵港之前,拉脫維斯已經傷勢持續惡化,以至於直接進入冷凍倉,
所以他最初的時候並未及時得到治療,而是先要從冷凍倉當中複蘇,
更重要的是,讓這倒黴家夥奄奄一息的根本原因不是病,而是在赤梭星盜的攻擊當中造成的外傷,
在此時這個年代,外傷的處理已經形成了一係列千錘百煉的機械化流程.......
醫生隻需要確定傷勢,然後將患者的心跳,血壓等等身體數據輸入進去,光腦就會選出最優化的治療方案。
所以其處理方法基本就是按照教科書上寫的走流程就行了。
加上現在動手術的都是機器手臂,最大杜絕了人為因素造成的錯誤。
所以拉脫維斯也就是直接在港口的港務局醫院進行的救治,並且當時還請來了三名專家聯手製訂的手術方案。
說實話,這樣的處理已經是無可挑剔,偏偏拉脫維斯在傷情好轉了十幾個小時以後,又開始逐漸惡化起來.......
十八分鐘之後,方林岩三人就跳下了星空財團提供的飛車的門檻,來到了港務局醫院前方的廣場上。
這裡距離停靠星艦的泊位相當接近,大概隻有幾百米而已。
這樣的話,可以儘可能的減少轉運病人,傷員的時間,降低其在轉運過程當中受到的二次傷害。
有的時候,哪怕是早十秒鐘送到醫生的手中,都有可能是跑贏了死神,這區區十秒鐘的時間,都是生與死的分界線。
山羊來到了前台詢問了一下,然後就直接坐電梯來到了醫院的四樓,直接找到了相關的負責醫生詢問狀況。
這名醫生叫做戴維斯,根據網上的介紹,其經驗豐富/醫德高尚/乃是救死扶傷的一把好手。
而他告訴的方林岩的東西和之前拿到的資料大同小異,唯一的例外就是,在四十分鐘以前,拉脫維斯甚至出現了心臟驟停的現象!
這說明他的身體衰竭程度已經相當惡劣,以至於到了危急生命的地步!
方林岩沉吟良久以後道:
“他明明進行了有效的手術,可是為什麼健康情況依然會惡化呢?”
醫生此時也是從山羊手裡麵拿到了好處,苦笑道:
“我們的科學雖然已經發達到可以穿越浩瀚的星海,達到人們平時隻能用期盼的目光才能觸碰的星球---------而這些星球本來是正常情況下人類步行億萬年都無法企及的。”
“但是,人類的身體上,依然朦朧著一層一層的迷霧,人體這個大秘庫,依然神秘莫測!”
“我見過一個五十歲就爛掉了半邊肺,每天晚上都會咳得撕心裂肺的老人,最後他居然活到了一百零二歲。”
“我也見到過一名二十八歲的精壯運動員,每天吃五頓飯/體檢一切正常/甚至在整個人類的範疇來說身體指數都絕對是優秀/並且還是奪冠球隊的核心成員,然而他卻在舉起冠軍杯的三天以後猝死在床上.......”
“所以,拉脫維斯先生明明手術成功,健康狀況依然在惡化,隻能說明一件事,他遇到了目前醫學上還未觸及的小概率事件,並且非常不幸的是,這是對他不利的小概率事件,理論與實際之間,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差彆。”
方林岩皺了皺眉道:
“好吧,大夫,那麼我就直接一點,若是我想要拉脫維斯繼續活下來的話,有什麼辦法嗎?”
“您可以大膽一點,將理論上的一切可能都說出來!”
這名醫生沉吟了一會兒道:
“現在我們隻能判斷拉脫維斯先生的生命力不斷的在衰竭,這種衰竭的誘因有很多,比如重金屬中毒,比如長時間的嚴重貧血,比如過度的飲酒等等.......”
“在我們的生活當中,一堆火即將被風吹滅,我們通常情況下的做法是關上窗戶阻擋風,不過,在窗戶沒有辦法關上的情況下,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給這堆火上澆點油。”
“所以,讓拉脫維斯先生轉危為安的途徑,還有一種,就是給他補充生命力,隻要補充生命力的速度快過生命力損耗的速度,那麼自然就能讓病人好起來。”
方林岩認真的道:
“比如......用什麼來補充生命力呢?”
醫生道:
“除掉一些不常見的稀有物品之外,就是兩種市麵上出現過的藥物:名為多洛酚的黑藻單體皂甙緩釋片,還有一種叫做卡特樂的藥物。”
方林岩點點頭道:
“非常感謝您的指點,那麼這多洛酚和卡特樂兩種藥物市麵上還有嗎?”
醫生聳聳肩,遺憾的道:
“多洛酚的主要成分其實很簡單,乃是從獵戶座上的S799號行星上生長的神秘黑藻中提取的,遺憾的是,這種黑藻已經在十年前就伴隨著過度捕撈而絕滅了。”
“我見過的最後一瓶多洛酚,是在一年半之前的拍賣會上,富人們爭相競價,那隨口的一筆報價都是驚人的財富啊,不過我聽說這玩意兒最後落到了一位阿朋克商人的手裡麵。”
聽到了醫生的話,方林岩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然後點點頭道:
“好的,了解了,謝謝醫生。”
然後他便前往病房,去看一看昏迷當中的拉脫維斯,主治醫生也是隨著陪同在側。
此時的拉脫維斯已經一掃當時在船上的模樣,顯得蒼老頹廢,整個人至少痩了二十斤,顴骨高高的凸了出來,臉頰上更是浮現出一股呈現出死寂的慘白色。
那個老謀深算,精力充沛的船長仿佛已經徹底從世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這個隻比屍體多了一口氣的老人,甚至連最基本的便溺等等都要人幫忙。
拉脫維斯當然不是一個人待在這裡的,旁邊負責侍候他的,乃是一名科爾斯號上的船員,方林岩貌似記得他叫做坎斯。
這家夥的存在感很弱,這麼說吧,他垂著頭坐在那裡的時候,就差不多和旁邊的痰盂,凳子之類的東西沒有太大的區彆。
方林岩和他聊了幾句,發覺這家夥完全隻能用唯唯諾諾來形容,你問他東西得到的答案多半都是“恩”“哦”“知道了”,仿佛擠牙膏一樣擠多少算多少。
而且這個人似乎還有社交恐懼症,說話的時候都不敢看陌生人的眼睛,若不是在記憶裡麵他在科爾斯號上也是這樣,方林岩幾乎都要以為這家夥心虛。
不過伺候病人,尤其是拉脫維斯這種生活無法自理的病人本來就是典型的臟活累活,和屎尿打交道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做好了是應該的,並且拉脫維斯就算是活下來,也多半是在病床上苟延殘喘渡過這一生,並不會對看護人的未來產生多大的影響了。
做差了的話,搞不好還要追究你的責任。
所以最後選中坎斯來做這個倒黴蛋不是沒有原因的,誰叫他平時就好欺負呢?
不過不得不說,坎斯乾得相當不錯,病床附近的區域相當整潔,拉脫維斯被照料得相當的好,可以說他能保持到現在,精心的護理功不可沒。
看著方林岩的查看,主治醫生微笑著稱讚道:
“坎斯先生在照料病人方麵,還是相當認真細致負責的,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
而這時候,外麵突然有護士呼叫了起來,主治醫生道歉了一聲,轉身離開。
方林岩繼續在病房當中逗留了幾分鐘,眼見得在這裡似乎找不到太多的線索,便隻能起身離開,臨走的時候坎斯恰好站起來給拉脫維斯翻身,這時候方林岩回頭看去,心中忽然一動。
因為在這個角度看過去,坎斯是彎著腰的,而病房中乃是恒溫24度,差不多穿一件衣服就行,坎斯並不知道自己後方的襯衣卷了一塊起來,因此露出了後背的一小截。
“這是.......什麼鬼東西?”方林岩的雙眼頓時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