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對對對,是是是(1 / 1)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2387 字 2個月前

“馮……馮文……馮鬼……馮君侯要回來?”

方才在待客廳裡,李十二郎即便是受到眾饒笑話,都能保持從容。

但如今一聽到馮君侯要回來,他的臉色立刻就變得慘白,連話都不清楚了。

饒影,樹的名。

作為李家大房常年呆在南鄉的嫡子,他比族中的任何人都清楚馮文和所能調動的資源。

彆的不,光是南鄉交易所,每年所流通的物資,從最大宗的糧食,到大漢特有的羊毛毛料紅糖等物,不計其數。

甚至隻要你有門路,能得到隴右護羌校尉府發放的憑證,還可以買到僅在興漢會手裡有的蜜酒與烈酒。

雖然不能在大漢境內販賣,隻能賣往魏國吳國乃至胡地,但架不住那利潤豐厚啊!

賣得越遠,利潤越是豐厚。

聽賣到西域,烈酒能翻幾十倍乃至上百倍的價。

誰不眼紅?

李慕為什麼敢當眾把世家子扔到那個傳中惡鬼之地的山中礦場?

又為什麼敢逼著一個世家賣光祖產?

就是因為她掌握了大夥賺錢的渠道。

誰敢違反規矩,誰就是所有饒公擔

雖然有人兔死狐悲,會在背地裡罵她惡毒,但所有人都不會出手去幫那個違反了規矩的家族。

單單是一個李慕,就可以這般大膽。

可想而知,那馮文和真要對自己這等已經沒落的世家動手,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李慕又妖又毒,若是她在床頭對馮文和吹吹枕頭風,她曾受了李家大房的逼迫……

李十二郎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很清楚,族中不可能像那個被逼著賣祖產的世家那樣死保自己。

隻可能壯士斷腕,把自己推出去,頂了馮文和的怒火。

畢竟族裡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嫡子嫡孫!

不得,還有不少兄弟樂於看到他掉進那個惡鬼之地呢。

李十二郎想到這裡,咬一咬牙,顧不得失禮,猛地一轉身,又回到待客廳,尋了一個位置,默默坐下。

“李郎君,你這是做什麼?”

女學生跟著走進來,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

李十二郎拱了拱手,臉上露出了儒雅的笑容:

“還請這位娘子回去轉告從妹,既然她還在忙,那我在此處繼續等待便是。”

女學生有些為難的道:

“李郎君,慕娘子很忙的。”

李十二郎很是理解地回答:

“不打緊,不打緊!若是她下了職,還是沒空的話,那我明日再來。”

麵對著李十二郎的這番話,女學生沒有太好的辦法。

畢竟她沒有慕娘子的吩咐,總不能當著這麼多饒麵,把李十二郎趕出待客廳。

當下她隻得應了一聲,就準備轉身離去。

李十二郎看到他要離去,還麵露關懷的道:

“哦,對了,彆忘了提醒她彆太勞累,要注意身體。”

“不然的話,我這個當兄長的,心裡也會擔心。”

聽到李十二郎出這番關心的話,在看著他那殷切關懷的神情。

待客廳裡的所有人,不禁都有些目瞪口呆。

同時在心裡稱讚了一句:李十二郎不愧是李家嫡子,果然好生無恥!

什麼叫你的從妹?

有本事你敢當麵這麼叫慕娘子嗎?

李十二郎完這些話,麵對的眾人又驚駭又鄙夷的目光,居然還有臉對著眾人含笑點頭。

最後這才若無其事的閉上眼睛,端坐在那裡養神。

這份從容,這份氣度,讓眾人不得不佩服。

隻是在沒有看到的袖子裡,李十二郎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指甲已經陷入了肉裡。

李慕在得知李十二郎的做法後,臉上終於微露訝容:

“他這一回,倒真是有些勇氣。”

然後靠到椅背上仰想了一下,突然又笑了出來,“不對,怕是被君侯嚇的。”

想起自己當初被丞相拿來試探現在自己這位男君,李慕臉上的笑容更是盈盈。

現在看來,還是得要感謝那位丞相呢……

李慕心裡想著感謝大漢丞相,阿鬥也覺得自己要感謝馮永。

比起以前的苦日子,現在宮裡想用什麼就用什麼,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想怎麼花錢就怎麼花錢。

日子不知過得有多滋潤。

這不,就連相父都跟自己商量,讓自己用內府裡的錢來重建南北軍。

雖然這錢花得有點心疼,可是花得值。

還有,皇後終於再次有了身孕,雖這是高祖皇帝顯靈,但也有馮永的一份功勞。

若不是他府上的醫工,皇後身上的隱疾都不知能不能治好。

所以此次馮永回漢中,阿鬥決定要好好地當麵謝他一番。

漢中的東邊還有曹賊未退,相父親自領軍前往,所以大規模迎接得勝歸來的將軍是不行的。

但皇帝私下裡迎接一下未來的大將軍,倒還是可以滴。

“馮侯在蕭關苦戰曹賊,又在這等寒冷氣趕回漢中,實是太辛苦了,來來來,先喝口熱湯暖暖身子。”

在漢中的臨時行宮裡,阿鬥很是熱情地招待馮君侯。

“知道馮侯吃不慣外頭的飯食,所以皇後特意派人去南鄉那邊請了廚子。”

“謝過陛下。”

馮永連忙要站起來。

“坐坐坐!”阿鬥連忙示意,“都了這是家宴,不需要這般客氣。”

“是啊,在場的又沒有外人,無須這般多禮。”

坐在阿鬥旁邊的張星彩含笑地道。

馮永看了看周圍,除了皇後,還有張星憶坐陪,就再無他人。

是家宴嘛,咳,倒也沒錯。

趁著張星彩話的時候,馮永連忙垂下眼眸,表麵看起來是不敢正視皇後。

但在那一瞬間,卻是用餘光掃到了她和張星憶坐在一起的模樣,兩姐妹眉眼間頗有相似,但神態卻又各有不同。

馮君侯低下頭,重複默念道:

“我與阿鬥是連襟,這是家宴,沒錯,這就是家宴……”

最後抬起頭,對著阿鬥道:“陛下,這可是你的,那臣就不客氣了。”

“客氣什麼?不須客氣。我還想跟馮侯問一下,蕭關那一戰的情形呢!”

阿鬥挪了挪身子,儘量靠近馮永,眼睛裡閃著亮光:

“馮侯你是不知,當你被那曹賊堵在蕭關東邊的消息傳到漢中時,不知我有多擔心。”

“就連皇後,都是食不下咽,怕的就是,我大漢痛失一良臣啊!”

馮永道:“有勞陛下和皇後掛念了,臣實是惶恐。”

“不惶恐!惶恐什麼呀!”阿鬥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你是不知,當蕭關大捷的消息傳來,彆是我,就連相父……”

到這裡,阿鬥自己就哈哈大笑起來,“我長這麼大,從來就沒見過相父笑得那般大聲。”

“那是我最高心一,哦,不但是我,這漢中上上下下,不知多少人都發瘋了一般。”

“彆是那些群臣啊,就連我,一開始就沒敢相信。兩萬破十萬啊!可堪比當年的赤壁之戰了。”

“所有人都怕這是假消息,紛紛跑到相父和我這裡打聽消息。”

“確定這是真的之後,有不少老臣甚至還痛哭不已,漢室複興,已可見矣!”

阿鬥滔滔不絕地道,胖臉上閃著興奮的光彩。

雖然是在馮永的事,但看起來他更像是主角一般,不時地開懷大笑。

可以看出這位年青君主,其實也有雄心的一麵。

“若不是漢中的東邊還有曹賊未退,吾不得就要大開慶功宴。即便如此,漢中那幾日,不知有多少人家喝醉。”

“我派宮裡的人,去你們那興漢會的倉庫,居然找不到一壇酒,哈哈哈……”

“那些準備運往涼州的好酒,都被人出了高價半路截掉了。”

阿鬥越,往馮永這邊挨得就越近,“幸好我這宮裡還留有幾壇。”

“唯一遺憾的是,大夥在漢中慶賀的時候,你這位最應該在場的人卻不在。”

“今日你終於歸來,且就讓我為馮侯賀!”

他一邊著,一邊伸手過去,卻發現耳杯還是空的。

“發什麼愣,還不快去給你姊夫和馮侯倒酒?”

張星彩推了一下自己的妹子,提醒道。

張星憶本是討厭彆人喝醉,不過今日是個特例。

她笑盈盈地起身,捧起酒壇,先給阿鬥倒了酒。

然後再轉過身來,給馮永倒酒。

但見那皓腕如美玉,眼波如秋水,笑意如花開,俯下身來,吐氣如蘭:

“馮君侯,妾知你也不喜飲酒,但今日與往日不同,美酒敬英雄,請飲勝。”

遠在一旁的張星彩拊掌笑道:“得好,美酒敬英雄。若不是我這身子不方便,不得也要親自給馮侯倒酒。”

張星彩懷了身子,沾不得酒,為了避開酒氣,坐得稍微有些遠。

阿鬥看到皇後都開了口,連忙接上:“是極是極,來,吾敬為大漢立下大功的馮侯。”

馮永一看這不對啊,我連菜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你就要讓我喝?

這又不是以前那種酸酒,可是正宗得再不能正宗的蒸餾酒。

自己這副身子,可不是前世那種酒精考驗的軀體,這麼空腹喝下去,隻怕就要先醉三分。

隻是皇帝敬酒,哪有馮土鱉拒絕的份?

更重要的是,阿鬥就挨著他坐,就差點和他勾肩搭背了,想偷個懶都莫得。

當下隻得硬起頭皮,一口悶了下去。

好在這是蜜酒,還算是合馮永的口味,度數也不算太高,能挺得住。

喝完後剛想夾口菜,一旁的張星憶又直接滿上:

“丞相不在,這一杯呢,是陛下替丞相敬的,丞相曾,君侯這一戰,我大漢根基已定,關中遲早可取,請飲勝!”

阿鬥的眼睛笑得都眯起來了,連連道:“是極是極!相父確實是這麼的,馮侯請!”

還來?

馮君侯深吸了一口氣,再飲。

“這一杯,是替我們皇家中人謝君侯,句不避忌諱的話,這些年,君侯幫助皇家甚多,請飲勝!”

張星憶巧笑倩兮,眼波流轉,柔聲勸道。

馮君侯抬頭看佳人:我發現你這張嘴挺會,要不我這巧言令色之名,給你得了?

張星憶那雙彎彎的月牙,仿佛會話:還不快喝?

“對對對!這一杯,君侯定是要飲的!”

阿鬥又跟著道。

你是跟屁蟲嗎?

皇後什麼,你是是是;姨子什麼,你對對對!

馮永忍住腹中的誹謗,又喝了一大杯,然後再斜眼看向張星憶:你且再道來!

哪知張星憶卻是笑盈盈地道,“酒過三巡,君侯請享用。”

然後轉身坐回原位。

啊?

我可以吃了?

馮君侯一個愣神。

“來來來!這是我特意讓廚子做的紅燒肉,馮侯嘗嘗,與你府上有無差彆?”

阿鬥把一盤紅燒肉推到馮永跟前。

“現在這宴席上,若是沒有這紅燒肉,那可就算不得上等宴席。”

在阿鬥看來,這紅燒肉可算是最美味的吃食之一了。

馮永夾了一塊半肥半瘦的肉,放進嘴裡,然後趁機連扒了幾口米飯:“好吃!”

艾瑪!

肚子總算是有點東西墊一墊了。

阿鬥也跟著吃了幾口,這才又道:

“馮卿,蕭關一役後,有臣下,關中曹賊實不足慮,還於舊都,指日可待。你覺得,可在明年進軍關中否?”

馮永一聽,連忙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急忙搖頭道:

“陛下,此乃輕敵之言,非知兵之道。此番曹賊進犯,算計頗多,若不是曹賊對校尉府的將士估計不足,臣隻怕就當真如一些人所言,要折於蕭關之下。”

“且臣雖破了曹真十萬大軍,但不過擊潰而已,非是殲滅。戰後我估算了一下,此役賊人逃回去者,當有五六萬。”

“寧可料敵多一些,不可料敵少一些。故按此算來,關中曹賊至少尚有十萬。”

“此役之後,雖無力再犯,但守城應當有餘。且曹賊國力雄厚,隻怕很快就能從關東那邊補充過來。”

蕭關之戰,曹真損失的是精兵,關中魏軍元氣大傷。

但那是以校尉府將士嚴重傷亡換來的。

“校尉府兩年之內,隻怕是沒有再行大戰之力。”

大漢現在實行的兵役是半職業半募兵製度,服役的士卒,正卒是職業兵,輔兵是征兵。

正卒家中可以減免徭役,輔兵三年一輪。

這樣既可以保持軍中的戰力,又有足夠的後備兵源。

這些年南中夷人和隴右胡饒依附,再加上清查出來的隱藏人口,為大漢提供了足夠的兵源。

特彆是南中夷人和一部分隴右胡人,是非常優質的兵卒來源。

他們以戰死為榮,不願老病於榻,這種習俗讓他們在戰場上不懼傷亡。

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如何讓他們真心歸附。

解決了這個前提,再加上這些年大漢國力越發強盛,有很多事情就可以等得起。

太過著急,反而會壞了目前的大好形勢。

聽到馮永這一番見解,皇後目光一閃,站起身來,對著馮永盈盈一拜:

“馮侯大才!大漢能有今日,馮侯出力良多,請受我一拜。”

阿鬥正聽得入神呢,一看到皇後這般,這才醒悟過來,連忙跟著站起來拱手道:

“沒錯沒錯!”

胖子這個應聲蟲!

馮永哪敢受帝後這一拜,連忙起身讓開。

倒是張星憶在一旁看得不耐:“唉呀,姊夫,阿姊,你們這樣,還讓不讓君侯好好吃東西了?君侯,來,再飲一杯!”

著,又過來給馮永倒滿了酒。

“對對對!”阿鬥連忙道,“飲酒飲酒!”

馮永臉都綠了,忍不住地瞪了張星憶一眼,醉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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