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頓時汙了紙(1 / 1)

贗太子 荊柯守 1201 字 2個月前

梁錢氏不禁震驚,夫君前幾日回來後有多得意這墨寶,她是看在眼裡,怎麼這麼一會兒工夫,就將這幅字給燒掉了?

“夫君,為何要燒了它?”

“不燒,難道惹禍麼?”梁餘蔭其實本心還是喜愛文雅,這書畫詩三絕,燒了也深感痛心,卻也隻能眼看著這幅畫卷一點點被火焰吞噬。

梁餘蔭歎著:“代王怕是凶多吉少了,我再喜歡,也不能留著這個,給你們,給家裡惹禍。”

“唉……”

才說著,外麵突然傳來一聲響,將夫妻二人都給驚了一下。

怎麼回事?!

“你們是誰……啊!”有仆人聽聞聲音出去,才說出幾個字,就驚呼一聲,沒了聲音。

梁餘蔭快步推開門看去,手裡拿著的這幅卷軸隻是一卷紙,還沒被裱起來,燒得很快,眼下就已剩下一部分沒燒乾淨,被這一聲響給驚到,梁餘蔭一個沒拿穩,手裡快燒完的東西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就見這座宅子的大門已被人從外麵直接轟開,一片寂靜中,甲兵按刀步入了宅地,分列兩側。

難怪剛才仆人一聲後就沒了聲音,這陣勢,誰還敢出聲?

院落裡的幾個仆人,都已跪在地上,臉上都帶著驚慌。

哪怕是梁餘蔭是個從五品,在地方上還能算是個人物,可在京城裡,就是官員中的中下層!

不過翰林清貴,侍讀學士更是有儲相之稱,能熬出頭,前途遠大,所以平常多半會給一些臉麵。

可真正掌握大權者,還不放在眼中。

馬順德就是這樣一個看不上的人,才讓甲兵直接轟門而入,而不是敲門。

轉眼間,馬順德就已在太監簇擁中大步進來,看到馬順德的第一眼,梁餘蔭就已認出了此人,心中更是驚惶!

這可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之前差點就成了總管,在皇宮裡就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皇帝身前的大太監,何止七品官?

想到剛剛還沒燒乾淨的墨寶,他更心裡發慌,就在這時,馬順德看一眼,噗通一聲,梁餘蔭腿一軟,後退幾步,直接跪下了。

梁錢氏更是被唬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梁餘蔭的腿的確是軟了,其實也沒到一下子就跪下的程度,無非借著這一腿軟,借著衣擺垂下,將還沒徹底燒乾淨的那片紙壓在了身下。

“下官見過馬公公,不知道您夜裡前來,是……”見這陣勢,就知道不是小事,梁餘蔭忙磕頭,戰戰兢兢地問著。

這樣的做派,換做彆人,怕是心裡有些看不上。

但現在的皇上,殺伐決斷,年輕時還好,人到中年後,可大殺特殺了幾次。

這段時間,整個京城內都不是很太平,又有白天的顯聖之事,梁餘蔭是真的心裡發虛,害怕因與代王是同屆進士,之前又換來了代王的一幅字畫,這樣的事上綱上線,會連累到自己以及一家老小。

夜裡,甲兵破門而入,這換成是誰,都不免心裡發抖。

卻聽馬順德不耐煩的一擺手:“你這官彆多禮了,皇上有急旨,你離得最近,所以咱家來找你!”

“速速準備擬旨,莫要耽誤時間!”

什麼?有急旨?這時突然要下急旨,也就是白日顯聖事了吧?難道這就是圈禁甚至賜死代王的旨意?

梁餘蔭更覺得心驚,同時慶幸,幸虧反應快,剛才速速將畫卷給燒了!

起身時,借著踉蹌的身形,低頭看了一眼,有些心驚,竟還有一小片沒有燒乾淨!

他忙用腳將剩餘一片踩住,又暗暗踢到暗處,立刻答:“下官這就擬旨!”

又對還軟在一旁的梁錢氏說:“還怔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準備筆墨,速速磨墨?”

“哎?是!是!”梁錢氏這才回過神,忙起身,書房裡,自然筆墨都有,梁錢氏待心神稍定,用竹筒盛些清水,在硯台上倒了點,拿著墨錠一下一下緩慢的研磨起來。

梁餘蔭又請著馬順德坐下,馬順德不耐煩的一擺手:“彆弄這些虛禮,皇上還等著呢!”

“先用宣紙,寫完了謄到旨意上去。”

“是,下官明白。”

說著,已經有一卷旨意展開,聖旨材料,都是全蠶絲,且做工精細,總共十八道工藝,並且繡著祥雲瑞鶴和銀龍防偽,隻掃了一眼,梁餘蔭就明白旨意是真。

定了定神,眼見墨水漸濃,讓梁錢氏退下,梁餘蔭在幾案上鋪開宣紙,跪在地上,手指拈起柔毫,舔墨,蘸得筆飽,說著:“請公公示下旨意。”

馬順德識字,但是寫聖旨,自然是寫不了,寫得了,也不是他能寫,他南麵而立,說著:“皇上有喻。”

“萬歲!”

“太子深肖朕躬,本以為能克承大統,不想天不假年,使朕悲痛,幸有太孫,襲聖生德,人品貴重,是能用冊,為皇太孫……按照這個潤色寫吧!”

哦,封代王為皇太孫啊,果然代王這次是禍不是福……

不是……等等?!

自己方才是不是聽錯了?

封代王……為皇太孫?

梁餘蔭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聽到這一句話,簡直與自己所想完全不同!

猛抬頭的他,直直看向馬公公,仿佛是問:莫非我聽錯了?或你說錯了?

梁餘蔭突然之間想起剛才被自己焚燒的卷軸,本來提著的筆,都一下子沒穩住,頓時就汙了紙!

代王府

下了雪,雖說朱漆回廊,也有些雪飄了上去,這可不行,府內通道大半靠這走廊,必須掃乾淨,下人就算了,萬一結冰,貴人滑了,就是大事。

掃了會,兩個仆人暗透一口氣,回到廂房,裡麵生了炭火,小桌上放著一壺酒,一碟花生米,已經有兩人,新來兩人坐在墩子上,就著炭火烤了烤手,自斟了一杯飲了,頓覺一股暖流,不禁讚:“好!”

“當然好了,這是醉南春,是府內特彆訂購的,特彆地道,看見下雪了賞了下來。”鄭懷也在其中,說著。

“希望下次能喝到。”

“府內好了,天天喝都沒有問題,你知道麼?大王去侍郎府,有神人禮敬,蛟龍投懷。”鄭懷給大家斟酒,笑著:“這都是吉兆,都是天相,有這樣的吉兆,說明大王是得上天眷顧,連老天爺都覺得大王不是凡人!”

“正是!這次的吉兆,也不知道能不能讓皇上對大王另眼相看。”

“必是能,老天爺都覺得大王好,人怎麼會覺得不好?”

“大王要是能更進一步,我們天天喝醉南春都不是問題,是不是?”

“是,來,大家乾一杯。”

府裡的人,無論仆人還是侍衛,都歡喜不已,都覺得白日顯聖這事,對大王來說是件大好事!

一個個在這夜裡,也沒有早早就去睡,而與同伴一起討論,而鄭懷今天似乎特彆熱情。

雪,下的越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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