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四歲,在原本自己世界,還在上初中,標準的羅莉!
不過,才說了這句話,葉不悔明顯又怒了,直接瞪了一眼,眼光凶了起來,似乎想吃人。
“怪哉,瞪我作甚?我不是在順著她說嗎?”蘇子籍覺得自己很無辜,一臉茫然的進了書肆。
他才進來,葉不悔就將門直接關上了。
“今天不作生意了,走吧,我爹在裡麵等著你呢!”哼的一聲說完,葉不悔先一步走了進去,也不等他了。
蘇子籍摸了摸鼻,覺得自己在她麵前永遠都落在下風,卻不好與一個小姑娘計較,跟著她進了屋子,看到已擺上了桌子。
豬肘子、白菜、羊肚片、紅燒鯉魚,還有一盤年糕,很豐盛,普通人家過年也不過如此。
葉維翰這時過來,見到蘇子籍,很是高興。
“葉叔,這也太過破費了。”蘇子籍忍不住說,這些年,全靠葉家幫助了,這銀子自己以後可賺幾百倍幾千倍,但心意卻難還了。
葉維翰一笑,請他入座,又要斟酒,蘇子籍連忙搶過,給他斟上。
葉維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說著:“子籍,你能有今天,葉叔很高興,這一嘛,是為了慶祝,二則是希望你去府城時,也帶上不悔。”
“啊?”這話讓蘇子籍就是一怔,但本就想到了棋賽的事,轉瞬間意識到了對方說的意思:“可是不悔,終於要去府城參加棋賽了?”
葉維翰點頭:“正是,自前魏世祖以降,到本朝,三年一次的棋道大賽陸續不絕,不悔的這次比賽資格,我早就給她取得了,俗話說,二十不成國手,終生無望,下棋這事,講究天分,不在年紀多少,她現在也學習的差不多,是時候可以試試了。”
“再等三年的話,就耽擱了。”
“隻是我身子骨不好,而她一個人去,我又不放心,若能與你同行,也算是有個照應。”
棋賽是三年一次,地點是縣城——府城——省城——京師,在這樣的時間地點,其實也是為了方便廣大學子,有對下棋一事喜愛跟信心,可以在考試之前,參與棋賽,算是結交朋友,亦是陶冶情操。
若能獲勝,傳出美名,或還能得到主考官的欣賞。
畢竟這世界,棋道是雅事,魏朝甚至建有棋待詔的官職,而大鄭繼承此製,雖最高才正八品,卻是女子除了入宮外唯一能獲得的官身。
蘇子籍本就想要報答葉家父女,這種小事當然不會介意,當下立刻表達:“請您放心,我到時會陪不悔去棋賽現場,保證回來時,她安然無恙。”
這也正是葉維翰求蘇子籍帶葉不悔去的原因,葉不悔隻有十四歲,若自己去,難保不會出意外,有可信的男子跟著,讓葉維翰也能放心。
可惜的是,自己不能離開縣城。
葉維翰看一眼突然低頭扒飯不說話的女兒,心生油然而生出感慨:“時間如梭,一轉眼,你也快十五歲,要行笄禮了。”
“我不希望你大富大貴,但總得有些傍身的本錢,不能給人輕看了。”
“去吧,給自己弄個棋士的稱號回來。”
葉不悔聽到這話,差點噎到,眼睛都有些淚汪汪,隻是喊著:“爹!”
“好,爹不說了,爹不說了。”葉維翰一笑,知道女兒害羞了,轉跟蘇子籍聊起府試的事。
“你去府試,彆擔心盤纏,我新賣的書刊,還賺了些銀子,你拿十兩過去……”葉維翰一揮手說著。
“葉叔,不必了,方惜,或者說方家,這次給了我十兩。”蘇子籍哪肯要葉維翰這錢,其實他心知,由於葉維翰身體不好,精力不濟,生意也每況愈下,這可是他的血汗錢。
既不能為了麵子不要,但凡有辦法,更不能無恥接受!
見葉維翰疑問,蘇子籍一一細說,最後說著:“方家既有結交的善意,我受了就是,難道我日後,還不起這個人情?”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葉維翰心中感慨萬千,“咕”一聲喝下酒,注目著外院的春意,透了一口氣:“你現在還談不上一舉成名,但隻要中了秀才、舉人,盤纏的確不用擔心。”
知蘇子籍有了盤纏,自然沒有再勸蘇子籍接受自己的贈銀,心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原本就有的一個念頭又升起來,但還沒有來得及細想,捏著酒杯的他,嗓子眼一癢,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嗽激烈不止,很快,按在口上的手帕,就滿是腥甜。
“爹——”葉不悔嚇得不輕,推開椅過來,扶著父親,看著手帕上滿是血,頓時眼淚就掉了下來,想說話,話到嗓口卻說不出,全身都顫抖起來。
蘇子籍穩重,立刻說:“你先扶伯父到床上,我去請郎中!”
見葉不悔帶著鼻音應了聲,就打開門奔了出去。
此時才入夜,街道上有一些行人,有認識蘇子籍的人見匆忙跑過,忍不住問話,但蘇子籍全然不顧,直接快步到了趙郎中的醫館。
醫館有三間門麵,櫃台旁坐著一個人,穿一身漿洗的雪白衣杉,正低聲與一個夥計說話,聽到腳步聲,就看過來,一看見蘇子籍,就驚問著:“你這樣急匆匆的過來,又有急事?”
這就是趙郎中,以前蘇父生病時,蘇子籍就常來這裡抓藥,或請出診去家裡,對趙郎中人品信得過,也知道這趙郎中雖不是名醫,在臨化縣也是水平不錯的郎中了。
“趙先生,有突然咳嗽嘔血的病人,您快隨我去看看吧!”蘇子籍忙說著。
一聽是嘔血,就知等不得,趙郎中也不廢話,立刻讓一個夥計看醫館,一個背著木箱跟著快步出去。
才到了街上,看了要去的方向,趙郎中立刻猜到病人是誰了。
“嘔血的病人,可是葉老板?”趙郎中雖年過五十,身體強健,大步跟著蘇子籍,不僅不喘,還有餘力詢問。
蘇子籍連連點首:“正是葉叔,他喝著酒,突然就嘔了血。”
“哎呀,他這個病是癆病,拖了很久了,現在嘔血,情況就不太好了。”給葉維翰看過病,趙郎中對他的身體很清楚,此時就忍不住搖了搖頭。
癆病?這就是肺結核?
在沒有鏈黴素的時代,這幾乎是絕症之一了,蘇子籍心裡咯噔一下,趁還沒到葉氏書肆,問:“那葉叔的病,可還有好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