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相真元成!
磅礴的水行元氣自四麵八方湧來,似在恭賀四相真元誕生。
張楚睜開雙眼,身軀緩緩從江底的泥沙之中浮現。
他左右晃動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脖頸,隻感覺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這次融練三相真元,他的一身真元至少又增長了兩成!
雖說飛天境已不再單以真元多寡論高低。
但真元雄渾到一定程度,也會帶來質的改變。
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平A既大招!
以張楚現今一身真元,已經是他初入飛天境時的三倍還多……
好了。
風停了。
雨停了。
張楚也覺得自己又行了……
該報追殺之仇了!
拖這麼長時間,真是有違他做人的原則。
張楚感知著頭頂上覆蓋的兩重威壓,略微分辨了一下,縱身朝著上遊行去。
這幾日,金蟬子和他請來的那個幫手,沒少用威壓來回的搜索這一段水域,逼他現身。
好幾次都刺激得張楚差點忍不住衝出水麵,與這二人再決高下……
現在,到清算的時間了……
……
封鎖瀾滄江上遊的一艘三桅大船內。
身披金色長袍,長發用金蛇發簪固定在頭頂上的金蟬子,扶著雙手立在船頭,皺著眉頭眺望前方水域上漂泊著的大大小小百十艘船舶,心情份外凝重!
都過了這麼幾天了,張楚還未找到。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送出去的求援信,也是石沉大海。
往日稱兄道弟的飛天同族們,事到如今沒一個肯來援手的……
他知道。
這些人都是被張楚滅門的酷烈手段給嚇住了……
也是。
誰願意去招惹一個已經沒有任何顧及,還能從殷九黎手下保住性命的大離飛天宗師呢?
也隻有你天不怕、地不怕。
什麼話都敢說。
什麼人都敢惹。
思及此處,金蟬子又是恨得直想殺個幾百人出口氣,又是後悔得想捅自己十刀八刀。
如果時間能倒退。
能回到四日前的那個夜晚。
他一定會對張楚說:大哥,彆衝動,有話好好說……
可惜。
人生沒有後悔藥。
一時之間,金蟬子的臉色,是青一陣、黑一陣,心口隱隱作痛,幾欲再吐出一口血來……
許久,他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意興闌珊的一甩大袖,轉身往船倉內行去。
就在這時,隻聽到“啪”的一聲巨響,水花四濺。
金蟬子心頭一顫,猛地一扭頭,就見到一道赤裸的人影在水花之中衝天而起!
離他不過兩丈之遙。
金蟬子驚駭欲絕之下,周身真元仿佛火山爆發一般噴湧而出,就要一拳砸出去。
但下一刻。
幕布般耀眼的金光卻突然裂開,就像是布匹被利刃切割那般。
赤裸的人影順著切口一步上前。
金蟬子退之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隻灰光繚繞的手掌,穿過自己雙拳中心的空隙,刺在自己的胸膛上。
這一秒鐘,時間仿佛一下子就變慢了無數倍。
金蟬子能看到這隻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和皮膚上反光的水漬,甚至連貼在皮膚上的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就是無法將手臂壓下來,擋住這條手臂……
“完了。”
一個巨大的念頭在金蟬子心中無限放大。
“嘭。”
灰光繚繞的手掌結結實實的拍在了他的胸膛上,刹那間,凜冽的刀氣長驅直入。
“噗哧。”
金蟬子身軀佝僂了下去,隆起的後背炸開,數百刀寸長的刀氣裹挾著血肉噴湧而出。
金蟬子僵硬的慢慢抬起頭來,深深的看了麵前的人影一眼,身軀慢慢後仰。
在生命的最後一秒,滿心的恨意和悔意都煙消雲散了,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五彩繽紛的花海,一個梳著飛仙髻,身穿嫩綠色長裙的窈窕少女,歡笑著在花海中輕快奔跑,飄舞的大袖,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位蝴蝶仙子。
“師妹,師兄錯了……”
金蟬子喃喃自語著,慢慢合上了雙眼。
張楚深吸了一口氣,平複略有些急促的呼吸。
死了。
死了。
終於把這廝弄死了!
有心算無心,突然暴起,還隔得這麼近……竟然都差點失了手!
金蟬子不愧是飛天,反應的確是快得沒話說。
若不是他有準備,在水下就準備好了虎魄,破開了金蟬子的真元,隻怕就被這廝給擊退了。
一旦讓他拉開距離,就彆想再殺他了。
畢竟十裡外。
還有一個更狠的!
張楚轉過身,目光灼灼的眺望著極速掠來的那道赤色遁光!
死了一個。
就剩下這一個……
眼瞅著赤色的遁光,馬上就要飛到三桅大船上了。
卻突然在百丈之外停下了。
遁光消散,顯露出遁光之中的黝黑中年人來。
他遠遠的看了看張楚。
再看了看張楚腳下金蟬子的屍體。
就在張楚以為他要大怒的撲上來的時候。
黝黑中年人卻突然轉身就走,用比時還快的速度,朝著南方急速掠去。
張楚愣了愣,陡然反應過來,這廝是要逃啊!
不對!
說逃可能不太準確!
準確的說,這廝可能是見著金蟬子已經死了,不願與他再進行無意義的戰鬥。
這廝是金蟬子請來的。
這是情分。
現在金蟬子人都死了,哪還有什麼情分存在?
張楚心頭一轉,想都沒想的就猛然一躍而起,卷起一團灰色的遁光追了上去。
先前把我打得那麼慘。
現在你想不玩兒了,就不玩兒了?
這世間上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二人一追一逃,想著南方掠去。
瀾滄江上的眾多金蟬教教眾見狀,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教主死啦”、“教主死了……”
淒厲的聲音在大江上回蕩。
眾多金蟬教教眾就像是被人按下了定格鍵一樣,一下子就愣住了。
沒過多久,眾人一齊回過神來,拚命的劃著船往岸邊靠。
就在這時,一道烏光,自北方而來,一下子就吸引了江麵上的所有人的目光。
他們這幾日,見多了這種光芒。
知道這種光芒,是飛天宗師身份的象征。
烏光停在了大江之上,顯露出一道肩扛門板大刀,身披鴉羽,麵色蒼白,眉宇陰鷙的精悍青年人來。
“我在找一個人。”
“玄北北平盟盟主張楚。”
“你們之中,有沒有人知道他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