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無可救藥(1 / 1)

王國血脈 無主之劍 3448 字 2個月前

“僵屍!你怎麼在這裡?”

惡臭又潮濕的下水道裡,提著不滅燈,正捏著鼻子無處下腳的一臉震驚,對著坐在破木桌旁邊的大塊頭大呼小叫。

哥洛佛瞥了一眼,不吭不響地解下武器,兀自從帶來的食物袋裡拽走一個鴨腿。

下水道的各個角落裡,星湖衛隊被抽調來隨扈王子的成員們,一邊提著不滅燈做安全檢查,一邊無不震驚地打量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感歎殿下平時唯唯諾諾其貌不揚,關鍵時刻居然還藏了這一手。

通道另一側,一個人從乾草鋪蓋上坐起,發出不滿的哼聲。

“哇哦,還有你,啞――我是說,帥氣的羅爾夫大兄弟!”

多伊爾高興地揮手打招呼,燈影晃動,照得整個通道裡影影綽綽。

羅爾夫皺眉盯了他好一會兒,發出警告的怒哼,這才躺回鋪蓋上,順便翻了個身,麵朝牆壁。

“他剛輪完班。”哥洛佛咬下一口肉,言簡意賅。

“所以,從北門橋開始,你們幾個就不見人影……”懷亞守在王子消失的小木門處,拿著小本子皺眉道。

“殿下的命令。”

木桌的另一頭,米蘭達喝了口剛剛泡好的馬黛茶,淡淡道。

“還有我最最最最親愛的米拉!”

轉過身來,張開雙臂一臉驚喜:

“天啊,這是什麼地兒?你們仨為什麼躲在這兒?”

是辦砸了差使,沒臉回去見殿下嗎?

“小心,”角落裡,一個不那麼熟悉的聲音傳出,讓準備檢查地牢門的庫斯塔腳下一頓,“彆太接近那道門――我們測算過,那是犯人異能生效的最大距離。”

眾人紛紛蹙眉。

“啊,我認得你,你是那個拽拽的塞舌爾的老相好……”多伊爾一拍腦袋,對著角落裡的發聲者,抱著一把劍的邋遢男人道。

“卡西恩騎士?”懷亞認出此人,一臉震驚,“你怎麼……您也在這裡?”

卡西恩頭也不抬:

“你們隊長沒來?”

懷亞一臉疑惑:

“他,馬略斯勳爵說這活兒過於簡單,我們自己就能……可您剛剛說犯人?異能?那就是說,那個殺手就關在這後頭……”

眾人聞言一凜,紛紛看向那道木門,有的疑惑,有的驚訝,還有的警惕。

涅希回過頭,一頭霧水:

“什麼?哪個殺手?”

懷亞沒有理會他,隻是急急翻著自己的小本子,恍然明悟:

“殿下說過,他的武器是奪來的……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抬起頭,心情複雜地看向閉目養神的卡西恩騎士。

“那就是說,這一切,都是殿下和希萊小姐布下的圈套?”保羅的手掌略過牆體,蹙眉道。

大多數人眉毛一挑,各自驚疑。

“錯誤引導,”卡西恩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長劍,“至少小姐是這麼說的。”

“等等,你是說,”聽到這裡,反應過來,“小兩口其實沒有鬨翻?”

卡西恩並不理他,懷亞也專注於自己的記錄。

“所以那天晚上,那隻老鼠沒有逃掉,”摩根冷哼道,“隻是換了個籠子。”

“他從來都逃不掉,那個殺手,那個劍士,”米蘭達幽幽出聲,陷入深思,“無論有沒有籠子。”

“籠不籠子的不曉得,但我曉得他死定了,”哥洛佛呸地吐掉骨頭,狠聲道,“呸,玩弄人心的小醜。”

“是啊,身手再高又如何,極境又如何,”保羅眼神閃動,“權勢麵前,隻是跳梁小醜,徒作困獸之鬥。”

卡西恩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角。

“殿下進去這麼久,應該是勸降失敗了吧?咱就是說啊,什麼時候開始嚴刑逼供?”涅希不忿地磨拳擦掌,尋思著要怎麼報前仇舊怨。

唯有凝望著地牢的小門,表情複雜,悵然若失,任由哥洛佛毫不客氣地把他的食物袋掠奪一空。

星湖衛隊照流程做完安全檢查,安排好崗位輪班,各找地方歇腳。

“可是,”懷亞忍不住開口,“泰爾斯王子和……和你家小姐在裡頭,跟俘虜獨處一室,真的安全嗎?”

眾人齊齊移轉目光,盯向那個小門。

“我不知道你們的殿下如何,”卡西恩道,“至於希萊小姐,放心,她安全得很。”

有安全之虞的,是那個俘虜才對。

“那殺手畢竟是極境高手,還是個邪惡的吸血鬼,”保羅冷靜地道,緊了緊身上的武器,“是什麼讓你這麼有信心?”

卡西恩沉默了一會兒:

“經驗。”

眾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就在這時。

“咳咳……”

正經地咳嗽幾聲,吸引大家的注意:

“這麼說,僵屍,米拉,還有啞巴,你們是奉殿下的命令,身當重任?還一直瞞著我們?”

哥洛佛和米蘭達對視一眼。

“是的,因為這事兒最好越少人知道……”

“如此重任,他……殿下他為什麼不讓我去做呢?”可憐巴巴地道,一副夢想破碎的樣子。

明明他才是衛隊裡最有錢途的護衛官啊!

哥洛佛露出為難的表情,求助似地看向其他人,但後者們紛紛不講義氣地撇開視線。

“好吧,”僵屍求助無門,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其實是你這人……”

“事實上,殿下是打算把一件重任交給你,由你去承擔的。”米蘭達突然開口,打斷了哥洛佛。

眼前一亮,豎起耳朵。

“什麼?何等重任?”

可米蘭達表情一黯。

“但是那重任代價太高,”她幽幽道,“為了完成任務,你必須得死。”

話音落下,下水道一片靜默。

“死,死?”

頓時臉色煞白。

他感受著周圍人投來的目光,尷尬地咳嗽一聲:

“死啊,死……我,我……我那個不怕……不怕……怕……怕……”

多伊爾唯唯諾諾,語氣轉柔:

“怕是……怕是力有未逮……畢竟如此重任,而我還太,太……”

“但殿下不忍你喪命,於是放棄了,”米蘭達喝了口星湖堡帶來的馬黛茶,苦澀入喉而神色不改,“他又怕你內疚,才特意讓我們瞞著你。”

“太可惜了!”

突然怒吼出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隻見出身高門的多伊爾護衛官神色堅毅,視死如歸,在惡臭撲鼻的下水道裡,果敢地叉腰揮手:

“在下還欠著殿下一條命呢!若王子有令,彆說區區一死,就是刀山火海粉身碎骨,我也絕不猶豫半分!”

米蘭達和哥洛佛對視一眼,目光複雜。

盯著那個關俘虜的小木門,眉飛色舞,特意提高音量,震徹下水道:

“殿下英明又仁慈,還顧恤下屬,我等無以為報!唯有――”

砰!

一條義肢從乾草鋪蓋裡旋轉著飛出,把連人帶他的豪言壯語,一同砸進通道中間的水溝裡。

早有準備的米蘭達眼疾手快,推出劍鞘,精準地勾住多伊爾脫手而出的不滅燈。

“告訴過你的。”

晃蕩不定的光影中,僵屍歎了口氣,扔掉手裡的骨頭,一把抄住飛上半空的義肢。

“他剛輪完班。”

――――

“我改主意了。”

地牢裡,希萊的手指靈活一轉,從泰爾斯手裡一把抽回纏滿絲帶的匕首。

“這匕首挺好用的,”她大咧咧開口,渾然不顧泰爾斯瞪圓的眼睛,“再借我玩兒兩天。”

玩兒兩天?

泰爾斯難以置信。

“我不明白,”泰爾斯不滿道,“你為什麼非要拿它做抵押?”

她知道這柄匕首對他的意義嗎?

還是說,其實她知道?

才特意選中的JC匕首?

“誰知道你會不會中途反悔,過河拆橋,”希萊在半空中來回劃動匕首,口中還不忘擬聲,就像在揮舞玩具,“總得留個信物?”

“我之前都說了,我可以寫字據,寫保證書,承諾書,簽字蓋印,一切……”

“字據管個屁用。但如果那夜你中途反悔,而我真的自殺了,至少人們會知道,我是死於王子的匕首。”

“你不會真的覺得我會逼你自殺――”

就在此時,鎖著人犯的鎖鏈一陣響動,打斷兩人。

“你們,那一夜,你們在整個翡翠城麵前……”

滿臉臟汙的洛桑二世艱難擰起頭顱,咬牙切齒,又難以置信:

“演了一場戲?”

泰爾斯和希萊都沉默下來,他們對視一眼。

“你可以這麼說吧。”

泰爾斯歎了口氣:

“本來為了更加可信,還想整點大場麵的,比如希萊為了搶走你,不惜殺害我的衛士,乃至直接威脅我本人……”

就連給裝死用的紅色顏料都準備好了……

希萊把玩著匕首,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洛桑二世震驚又悔恨的表情:

“錯誤引導。”

泰爾斯歎了口氣:

“但是一來麼,我的手下們可能不是那麼擅長裝死,二來,現場有你,有血族,可能還有不少暗中觀察的高手,一個人死沒死嘛怕是瞞不過去……”

三來麼,那時候手裡的預算,嗯,恐怕還支撐不起“大場麵”。

得到答案,洛桑二世恍惚了片刻,後腦重新落回冰冷的石地上。

“好了,說正事兒,”希萊把匕首插進一個新做的皮革鞘裡,“你那邊進展怎麼樣?”

泰爾斯眯眼打量了洛桑二世一會兒。

“很順利,”他緩緩道,同時觀察著俘虜的反應,“事實上,大部分事情都超乎預計地順利,上上下下的人也如預想般合作,尤其是……”

“尤其是我兄弟?”

泰爾斯話語一頓,他轉過頭,發現希萊說這話時表情冷漠,語氣平靜。

他這才小心翼翼地點頭:

“是的……以及費德裡科。”

希萊毫不動容。

泰爾斯繼續道:“在得知我被你逼到絕境之後,出於各種目的,他們都吐了不少東西出來,其中不乏關鍵的情報和籌――”

“你臉上的傷,”希萊突然打斷他,“詹恩打的?”

泰爾斯一頓,下意識地撇過頭:

“沒關係,是我特意不躲的,小傷罷了――”

“打得好,”希萊冷冷道,看也不看他,“活該。”

泰爾斯頓時一怔,旋即滿麵無奈。

還真是謝謝你的關心和安慰呢。

“為什麼。”

被束縛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洛桑二世艱難開口:“為什麼?”

這話問得沒頭沒尾,但泰爾斯知道他要問什麼。

泰爾斯和希萊對視一眼,後者點了點頭。

“因為我不得不。”

泰爾斯也不管這地牢凹凸不平,又冷又潮,在俘虜麵前就地岔腿一坐。

“從我進翡翠城以來,人人尊稱殿下,處處禮遇甚隆,”王子想起這些日子的遭遇,不禁感慨,“選將會後猶有過之,如今我攝政空明宮,在此城一手遮天,廢立公爵也一言可決。”

聽到這裡,希萊不屑哼笑,輕輕撥弄腰間的匕首。

泰爾斯並不惱怒,倒是同樣笑了,無奈又可惜:

“但翡翠城裡,隻要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泰爾斯王子,根本無關緊要。”

洛桑二世向他看去。

“隻看表麵的話,這場風暴的主角是詹恩和費德裡科。這兩個凱文迪爾,一個底蘊深厚手段老辣,一個以退為進暗藏機鋒,他們死死捏住了風暴兩端,翡翠城內外幾乎所有的資源勢力,權力籌碼。”

泰爾斯認真地道:

“沒錯,這些日子裡,翡翠城風風雨雨潮起潮落,無論是財政危機,治安事件,政治鬥爭,貿易困局,積年舊案,還是你按名單索命殺人造出來的‘大新聞’,說穿了,都不過是他們兩個人圍繞著南岸守護公爵的寶座,在隔空對弈,彼此攻訐而已。”

王子輕哼一聲:

“相較之下,我既手無寸鐵又根基薄弱,隻能坐看他們你來我往,頂多算是個傳話的――哪怕我把他倆都關在我的監獄裡。”

不,應該說,自從把他倆關起來之後,我在詹恩和費德之間來來回回,就更像是個傳話的了。

想到這裡,泰爾斯無奈歎息。

“喲,還挺有自知之明。”希萊哼聲道,也不知是讚許還是諷刺。

大小姐走到泰爾斯身邊,習慣性地踢了他一腳。

後者抿抿嘴,不情願地挪動屁股,讓出位置,看著希萊提起裙子,施施然坐下。

洛桑二世望著頭頂遮蔽月光的蓋板,雙目無神。

但泰爾斯也不管俘虜如何,隻是兀自繼續:

“但如果往深了挖,就會發現,我有這樣的處境不足為奇。”

“因為這場風暴,實質上是複興宮和空明宮,是永星城和翡翠城,乃至南岸領本地甚至終結海兩端不同勢力的博弈,”星湖公爵幽幽歎息,“而我,我最多是個牽線木偶,毫無自主權和話語權,唯一的作用,或者說,被賦予的唯一自由,就是在大戲落幕的時刻,走上搭好的舞台說幾句場麵話,在詹恩和費德裡科兩人裡二選一。”

臨機決斷。

自由裁量。

泰爾斯想起國王對他的這兩句承諾,不由搖了搖頭,更覺諷刺。

“如果照這樣的棋路走下去,無論最後我選誰作公爵,無論是誰贏得棋局,都與我無關,”泰爾斯凝重道,“我發揮不了半分影響,遑論主導局勢,得到我想要的結果。”

“這才是我地位崇高,卻在翡翠城步履維艱的根本原因――由始至終,權力都不站在我這一邊。更糟的是,無論詹恩,費德裡科,翡翠城,空明宮,各大勢力,乃至我手下都有人看穿了這一點,這讓他們越發肆無忌憚,對我視而不見。”

泰爾斯想起這些日子在翡翠城的種種遭遇,從熱情到冷遇,從一呼百應到陽奉陰違,不由感慨萬分。

“因此,為了扭轉局勢,我不能再按部就班,得要創造主動,搶奪籌碼,拿到可用的武器,”他的眼神堅定起來,“用一種更離經叛道但也更行之有效的方式,來提醒整個翡翠城:我,北極星,在某個節點上,比凱文迪爾的兩位候選者更加重要,更能主宰他們的利益和命運。”

【泰爾斯,你雖立足大地,可抬頭就是星辰,待到日落入夜,伸手以探,未必不能及。】

【為此,你要抓緊手中的權勢,在必要時使用它,以期擴張它……】

泰爾斯搖搖頭,甩掉科特琳娜科裡昂信件裡的字句。

“為此,我不得不先退讓一步,犧牲一點小小的形象,營造出跌了一大跤的狼狽樣子,以讓所有人都看見我的存在――一個被翡翠城逼上絕路,因此既有理由,也有決心,置翡翠城於萬劫不複的未來國王。”

泰爾斯幽幽道:

“而非一個聽爸爸話出遊的乖兒子,循規蹈矩,為了萬全之計而處處掣肘,強龍難壓地頭蛇的過渡花瓶。”

希萊坐在他旁邊摩挲手套,聞言頭也不抬:

“錯誤引導,又一次。”

躺在地上的洛桑二世眼神一凝,微微顫抖。

“對希萊而言也是一樣。”

泰爾斯看了一眼希萊:

“之前,希萊隻是公爵的妹妹,大家尊重她,同情她,可憐她……”

凱文迪爾小姐不屑輕哼:

“哦,真的?”

泰爾斯咳嗽一聲:

“可即便提議她暫攝城主之位,他們也隻是把她當作傀儡和花瓶,打著的其實是自己的算盤。”

泰爾斯轉過頭,看向洛桑二世:

“直到那一夜,劫走你,擊敗我之後,她便不再是鳶尾花家族的富貴小姐,而是整座翡翠城裡,唯一膽敢公然反抗王子――或者說,反抗王權――的標杆,是風暴的參與者,是詹恩公爵的拯救者,且很有可能是翡翠城的救世主。”

“或者毀滅者。”希萊麵無表情地補充。

泰爾斯挑挑眉毛:

“以及一麵旗幟,一麵能讓心存不滿又無膽反抗的南岸人,躲在下麵的替罪旗幟。”

“你說替死鬼,”希萊冷笑道,“以及箭靶。”

你就這麼喜歡拆我的台?

泰爾斯把這句話藏在心裡,轉移話題:

“話說回來,希萊,我猜應該也有不少人想方設法去找你吧?無論是勸阻的,還是投誠的……”

“你想知道?”

“可以嗎?”

“不可以。”

吃了癟的泰爾斯訕訕回頭。

“你們欺騙了整座城……讓他們害怕,然後呢?”洛桑二世掙紮著開口,“你打算拿沉淪的翡翠城,怎麼辦?”

“不怎麼辦。”

泰爾斯果斷開口。

“風向已經變了,焦頭爛額走投無路的我,就以希萊橫插一腳、局勢失控為由,從詹恩和費德裡科開始,威逼利誘挑撥拉攏,從他們那裡奪來不止一把趁手的武器――財稅,外交,軍事,治安……諷刺的是,這本就是他們用來掣肘我,威脅彼此的籌碼。”

泰爾斯譏諷一笑:

“然後,我找到攪弄風雨的各大勢力:渾水摸魚的政治野心家,封閉保守的本地權貴,乃至見風使舵的翡翠城官僚,投機倒把的商團公會,隨波逐流的街頭幫派,亮出我搶來的武器和籌碼,故技重施,辨明他們的立場,摳出他們的底牌……”

他回想著在空明宮接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

“於是一個接一個,我從高到低,層層向下,來回重複,根據對象的不同,或顧全大局展現寬容,或惱羞成怒魚死網破,把從上一層那裡得到的新籌碼――大部分是模棱兩可的秘密和承諾――利用信息差和權力差,放到下一層,轉化為真正可用的資源和實在的權柄。”

泰爾斯眯起眼睛:

“以在最大程度上凝聚共識,消弭衝突和反對,換取妥協和配合。”

泰爾斯呼出一口氣,雙手向後撐地,姿態不雅地散坐在地:

“於是最後,看似沉淪不起,實則隻是以假死威脅我的翡翠城,就在我既不選詹恩也不選費德裡科,既不站鳶尾花也不求王室中央出手的前提下,就此複活,重新運轉起來了。”

泰爾斯的眼裡光芒閃爍。

如此,他才算真正入局。

真正擁有了――下棋的資格。

啪,啪,啪,啪……

沉悶又死板的掌聲響起,打斷了泰爾斯的思緒。

“呀,”隻見希萊麵色冷漠,語氣僵硬,兩隻手掌機械地相碰,“好棒棒啊。”

呃……

回過神來的泰爾斯尷尬地低咳:

“那個,其實不用鼓掌的……”

“沒人捧場的話,”希萊繼續鼓掌,麵無表情,“一個人多尷尬。”

其實嘛,現在也很尷尬。

泰爾斯連忙高升咳嗽,打斷掌聲。

“總之,我和希萊,一明一暗,就像一枚硬幣的正反兩麵,”他轉向怔怔出神的洛桑二世,“讓本已經脫韁失控的翡翠城,在同樣的――對手們用以反對我、鉗製我的――驚疑和焦慮中,重新回到正常的軌道。”

話音落下,沒有回應,地牢裡無比安靜。

殺手本人隻是雙目無神,不言不語,宛如一具死透了的屍體。

“嘖,瞧把你得意的,泰爾斯大殿下,”半晌後,希萊這才不屑開口,“事情就那麼順利?沒出什麼意外?”

泰爾斯挑挑眉毛。

那是……

但他心中一頓。

“事實上……”

泰爾斯猶豫著開口:

“跟其中一些人談判的時候,我總感覺不太對……”

希萊扭過頭:

“嗯?”

泰爾斯越想越不對,一五一十地講述了與幾個不同勢力的代表談判,來回拉鋸的過程。

“她們看穿了。”聽完之後,希萊篤定道。

泰爾斯一愣:

“什麼?誰?看穿?”

“還能有誰?卡拉比揚的那對惡魔雙胞胎!”

泰爾斯蹙起眉頭。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