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前後夾擊(1 / 1)

王國血脈 無主之劍 3480 字 2個月前

“你是說,我哥哥和那個酒商?”希萊問道。

“是的,”泰爾斯點點頭,冷靜解釋,“在明麵上,達戈裡·摩斯是個中央領的酒商,暗地裡卻在替你哥哥服務,當然,他也在偷你哥哥的錢,中飽私囊。直到秘科找上他,利用這點策反摩斯。”

“嗯,毫不意外。”

“我所知的就是,王國秘科把摩斯派回了翡翠城,讓他去找你哥哥,提出要來我身邊做一個雙麵臥底,結果……”

“結果我兄弟第一天就出人意料,當眾逮捕了摩斯,”希萊咬著煙嘴,一邊吐出一口煙,一邊從嘴角含糊不清地道,“用他潑了你一身臟水,說你包庇奸商?”

“謝謝你再提醒我一次,”泰爾斯皺眉道,“但這就是問題。”

“什麼問題?”

“摩斯才剛剛找到我,甚至沒來得及跟我一起出席宴會什麼的,就被逮捕了,”泰爾斯說,“按理說,等到摩斯跟我混得再久一些,關係更近一些,接觸更多一些,再來逮捕摩斯,曆數罪狀,不是更能打擊我的聲望,更讓我百口莫辯嗎?詹恩為什麼這麼急著下手?”

希萊眼珠一轉:“也許因為那個酒商曾經為他服務,我哥哥擔心他知道太多,於是先下手為強?”

“也許吧。”

泰爾斯露出深思的表情:

“總之,這一下搞得我有些措手不及,為了在翡翠城安心留下來,我不得已向詹恩透露了一點秘密。”

“一點秘密?”

泰爾斯頷首道:

“我告訴你哥哥,摩斯是秘科策反的間諜,是用來挑撥我跟他的關係的,至於我被派來跟你聯姻這件事,這是國王的陰謀,是為了拿下翡翠城,吞並南岸領。”

希萊輕哼道:

“也就是說,你出賣了陛下和秘科,來把自己摘清楚?”

泰爾斯麵色不改:

“這是為了大局,他們會理解的,況且……”

你該數數他們出賣我的次數。

泰爾斯不快地想。

“況且什麼?”

泰爾斯回到當前的對話:

“經過這幾天的連番試探,我才發現,詹恩對王國的局勢和自身的狀況了如指掌、洞若觀火。”

泰爾斯想起詹恩在爭鋒宴上對他說的那些話,表情凝重起來:

“早在聯姻函到達空明宮時,詹恩就猜到了我父親對翡翠城的圖謀,猜到複興宮送我來是要做什麼。”

希萊露出懷疑的表情:“你確定?”

“他為此特意趕去了永星城,用計阻遏複興宮的野心,”泰爾斯肯定地道,“最糟糕的一次,他僅僅送出一把劍,就差點將兩條性命逼死在王室宴會上,鬨得禦前會議焦頭爛額。”

“聽上去很像他的作風,”希萊點點頭,麵色一變,“等一下,但這就意味著……”

“對,詹恩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知道,”泰爾斯冷冷道,“他不過一直在跟我演戲罷了,‘什麼?你爸爸居然要害我?什麼?你也反對你爸爸?那太好了,泰爾斯,讓我們捐棄前嫌合作吧!’。”

希萊嫌棄地看著他:“你到底看了多少冥夜神殿的腦殘舞台劇?”

泰爾斯尷尬地咳嗽一聲:

“既是如此,以詹恩多疑猜忌的性子,肯定早在達戈裡·摩斯第一次找到他,提出要來接近我時,就開始懷疑這個曾為他服務的酒商,已經被王國秘科策反變節了。”

“原來如此,”希萊恍然道,“因此,我哥哥就下定決心,在那個酒商混進你隊伍的第一天就下手逮捕,既不讓他發揮秘科間諜的作用,又能毀掉你的名聲。”

但泰爾斯卻搖了搖頭:

“太快了。”

“什麼太快了?”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

“根據我對詹恩的了解,如果他真的懷疑摩斯是王國秘科的間諜……”

希萊反應過來:“那我哥哥應該不動聲色,將計就計,任由那個酒商接近你,任由摩斯裝模作樣向他回報,任由摩斯做一個自以為是的間諜?”

泰爾斯點頭道:

“以便知己知彼,伺機而動,最大限度地利用起摩斯的價值,反過來探知王國秘科與複興宮的行動——看來,你也很了解你哥哥嘛。”

希萊眯起眼睛:

“但我哥哥沒有這麼做,與此相反,他逮捕了酒商。”

“而且就在達戈裡·摩斯跟我見麵的短短幾個小時之後,”泰爾斯道,“還讓翡翠軍團全副武裝,當眾曆數罪狀。”

王子凝重道:

“這等於直接棄掉這枚棋子:摩斯就算不死,也將身陷囹圄,再也不能出現在人前,再也無法產生價值,遑論反過來利用他刺探秘科或複興宮。”

希萊明白過來:

“所以,這枚本來可以很有價值的棋子,被我哥哥棄用得太快了。”

泰爾斯點點頭,懷疑甚深:

“快得不符合他的利益。”

————

“我們的調查遇到了阻礙。”

泰爾斯的休息室裡,馬略斯的簡短總結讓王子殿下黑了臉。

“首先是孔穆托,他試著跟之前一樣找警戒廳裡認識的熟人,想拿到達戈裡·摩斯一案的卷宗,了解他之前在翡翠城裡的活動情報,但是摩斯死了之後,相關案件卷宗就被封存了,而且……”

馬略斯沒有說下去,而是看向身後。

孔穆托咳嗽一聲,上前一步,難為情地接續道:

“而且更蹊蹺的是,我在警戒廳的朋友隻是試探著提了一嘴,就被上峰警告了,說是不該問的彆問。這讓他怕得要死,不肯再向我們透露消息……我想,恐怕很難再從警戒廳這條線裡挖到東西了。”

顯然,有人不想讓他們找到答案。

泰爾斯冷著臉,麵無表情地摩挲著手裡的布偶小熊:

“所以,線索斷在這裡了?”

馬略斯扭過頭,另一邊,懷亞振奮上前:

“幸好,殿下,得益於翡翠城的管理規章,各部門的文書留檔製度相當完備。”

“文書?留檔?”泰爾斯眯起眼睛。

懷亞點點頭:

“市政廳裡有一份報備檔案:幾天前,警戒廳封鎖了點金區的一處路口,說是搜捕逃犯,但落款不同尋常,是警戒廳長本人,時間恰好卡在摩斯被捕的第二天,而派去的人手也都是與摩斯一案相關的警戒官。”

泰爾斯眼前一亮:

“所以一定跟摩斯有關……可是,你是怎麼知道有這份報備檔案的?”

說到這裡,懷亞笑容一滯,聲音也低了下去:

“市政廳裡有一個新來實習的文書官,在晚宴上認識的。他是……他有個叔叔在王都任職,恰好在外交司,所以,願意給我們行個方便。”

外交司……

泰爾斯有些沉默:所以,是托了基爾伯特的福啊。

“很好,然後呢?”

“摩根和奧斯卡爾森去了那處路口,”馬略斯接過話,“封鎖已經解開,但是……”

守望人望向身後。

奧斯卡爾森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盯著泰爾斯手裡的可愛小熊,戰戰兢兢:“那裡是豪紳富商紮堆居住的地方,殿下,所以警戒廳搜查也要向市政廳報備,但問題是……”

“那裡被‘清理’過了,”老兵摩根看不下去,果斷開口,殺氣騰騰,“周圍的鄰居,看門的門衛,街上賣小吃的攤販,乃至常跑那條路的車夫們都被打了招呼,個個都對什麼‘酒商’‘逃犯’‘抓捕’的字眼諱莫如深,好像吃準了會有人來打探似的,沒人肯開口。”

“路口周圍還有人盯梢,”奧斯卡爾森補充道,緊張地看了一眼摩根,“應該是本地的警戒官,甚至翡翠軍團,我們,我們好不容易才甩脫他們。”

去你的,詹恩。

泰爾斯歎了口氣:

“所以,線索又斷了?”

“也不儘然,”奧斯卡爾森開口道,“有一個車夫說,他不久前拉過一個體態樣貌都很像那個摩斯的人,看著他進了其中一間宅邸。”

泰爾斯表情一動:“真的?”

“等等,”懷亞忍不住問道,“但你們剛剛說,周圍的人都被打了招呼,沒人肯開口?”

摩根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是的。”

“那個車夫為什麼就願意開口?”

“是我們文明禮貌,”奧斯卡爾森連忙接過話頭,“好聲好氣地問他,他才肯開口的。”

懷亞眯起眼睛,看向摩根的手臂:

“摩根先鋒官,你的拳頭,指關節為什麼淤血了?”

摩根不動聲色地把雙手藏起來,冷冷道:

“今天剛剛練過拳,對著……沙袋。”

眾人突然恍然。

“你是說,”懷亞懷疑道,“文明禮貌地,好聲好氣地練拳?”

摩根眼神如刀,殺機盎然:

“你問夠了沒有?”

“總之,殿下,”奧斯卡爾森連忙打斷,把話頭圓過去,“我們問出來,嗯,摩斯拜訪過的那間宅邸,屬於一個羊毛商人,名叫迪奧普。”

“羊毛商?迪奧普?”

泰爾斯沉吟道:

“所以,摩斯拜訪過這個迪奧普,然後呢?”

馬略斯點點頭:“迪奧普太太說,在摩斯被捕的那天,她丈夫早早離家,卻久久不歸,至今不知去向。”

王子頓時皺眉:

“線索又斷了?”

馬略斯低咳一聲:“這倒未必。”

“行吧,”泰爾斯歎了口氣,“這次又是哪位神通廣大的星湖衛士?”

馬略斯看了看下屬們,表情罕見地有些……不自然。

“丹尼·多伊爾護衛官,他通過非常規的途徑得知,”守望人竭力如實敘述,“那位迪奧普先生,他在外有一位情婦,另有一處居所。”

泰爾斯愣了一下:

“你是說,什麼非常規途徑?”

馬略斯頓了一下,似乎在責怪泰爾斯不該多嘴,但他還是繼續道:

“據我所知,迪奧普先生的太太,她對多伊爾護衛官青眼有加,從而被多伊爾說服……”

青眼有加……

此言一出,星湖衛隊們發出“果然如此”的噓聲。

泰爾斯眯起眼睛。

大家七嘴八舌,陰陽怪氣地談論起來:“不知道是怎麼‘說服’她的呢……”

“當然是用嘴啦……”

“那是,的口才可好了呢……”

“那又是在哪裡說服的呢?”

“在溫暖狹窄的臥室裡?”

“迪奧普先生對此沒有意見?”

“迪奧普先生不知道嘛……”

“最好也不需要知道,對吧?”

“肅靜!”馬略斯不得不維持秩序,“我們在談正事!”

泰爾斯搓了搓額頭,反應過來:

“等等,呢?”

“我正要說到這個,他和哥洛佛先鋒官自告奮勇,”馬略斯皺起眉頭,“先行前往迪奧普先生情婦的那處居所,打探情報了。”

這番話又引起大家一番陰陽怪氣的交頭接耳:

“噫……”

“他怎麼這麼積極……”

“搶功啊這是……”

“一定是為了那個情婦……”

“難不成還是為了迪奧普先生?”

“那誰知道呢……”

“但他還帶上了僵屍……”

“三個人,更好玩嘛……”

“你是說前後夾擊?”

“還有迪奧普先生呢,那就是四個人……”

“你怎麼這麼喜歡迪奧普先生……”

但一眾莫名其妙的討論裡,馬略斯卻敏銳地注意到:

泰爾斯王子愁眉深鎖。

————

“那你有沒有想過,摩斯這麼快被逮捕,是因為我哥哥太忌憚秘科了?”

希萊提出疑問:“他不想冒險去利用這枚棋子,就從根源斬斷秘科的手,一開始把陰謀扼殺在搖籃裡?”

“有可能,”泰爾斯點頭道,“但這樣一來,他又太慢了。”

“太慢了?”希萊疑惑道,“你是說,如果我哥哥這麼忌憚秘科,那他根本就不該讓摩斯去見你,他應該在懷疑摩斯的第一時間,就動手滅口或者逮捕,以免節外生枝?”

“是啊,”泰爾斯道,“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詹恩還想利用摩斯,那他拋棄摩斯未免也太快了,如果詹恩是忌憚秘科,那他逮捕摩斯又顯得太慢了。”

“那也許,他的心態處在兩者之間,既想利用摩斯給你一下狠的,又忌憚在暗處的秘科,不想給他們機會?”

“也許吧,勉強說得通,”泰爾斯歎了口氣,“直到昨夜。”

希萊呼出一口煙:“摩斯死了?”

泰爾斯點點頭。

“無論是誰做的,一個身份敏感的秘科間諜死在他的監獄裡,詹恩都該更加警惕多疑,窮追不舍才是,”王子露出懷疑的表情,“但他一來指使手下偽造證據乃至案發時間,全力掩飾,說這是為了不影響爭鋒宴,二來在被我發現並指出後,他卻順著我的話,試圖說服我這是秘科做的,說摩斯之死隻是錯誤引導,說摩斯可能是秘科用來挑撥矛盾的——然而這原本就是我幾天前編出來取信他的故事。”

“除非這就是詹恩自己乾的,”希萊皺眉道,“那個酒商背後有問題。”

泰爾斯點頭同意:

“這樣一來,我大概拚湊出了另一套真相。”

泰爾斯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手,目中有神:

“一開始,摩斯去找詹恩,讓後者懷疑這個酒商被秘科策反了,但是詹恩成竹在胸,非但絲毫不懼,反而故作不知,將計就計讓摩斯來接近我,以獲取最大的利益。”

“但就在我到達翡翠城的時候,詹恩突然發現摩斯這個任有問題。這讓你兄弟改變了主意,決定拋棄原計劃,當街逮捕摩斯,甚至在他入獄後還窮追不舍,要滅他的口。”

希萊皺起眉頭:“摩斯有什麼問題?”

泰爾斯搖搖頭:

“不知道。但是詹恩既然能放心讓摩斯來接近我,那他之前一定徹查過了摩斯,能讓他改變主意的,想必不是什麼陳年爛穀子的舊事,比如摩斯中飽私囊或者酒業生意虧損什麼的。”

希萊了然點頭:

“而肯定是在這個酒商到達翡翠城之後,甚至可能是他去找你之前發生的事情?”

泰爾斯點點頭:“正是。”

“是王國秘科。”

希萊沉吟幾秒,肯定地道:

“無論詹恩從摩斯身上發現了什麼問題,讓他如此失態,都一定與秘科有關,這是唯一的解釋。”

泰爾斯表示同意,凝重道:

“我想,在摩斯這件事上,也許王國秘科和你哥哥,他們已經在看不見的暗處,來回交手好幾輪了。”

希萊想起了什麼,表情微變:

“等等,這麼說你派人去追查摩斯了?”

“已經去了,就在我們說話的當口。”

“讓他們回來。”

“好的——你說什麼?”泰爾斯訝異道。

隻見希萊搖了搖頭:

“如果摩斯身上的問題,真讓我哥哥忌憚到這種地步……相信我,你是什麼都查不到的。”

“你確信?”

希萊肯定道:

“首先,你們是外來人,以我哥哥對這座城市的掌控,你們的任何行動都瞞不過他……”

“其次,如果你的手下們運氣好,查到了蛛絲馬跡,那就更糟了,那以我哥哥的性格,他會不計代價,不擇手段地……”

泰爾斯皺起眉頭: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希萊深吸一口氣,認真道:

“你的手下,他們危險了。”

————

“我們來遲了一步。”

一間奢華的宅邸裡,跟著哥洛佛,走進一個滿是血腥味兒,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的房間。

“這應該是那個叫迪奧普的羊毛商,還有他的情婦,他們這些天一直躲在這裡,直到……”

哥洛佛皺眉看著床上死去多時的一對男女。

他身後,麵色慘白地扶著牆,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沒見過死人?”

“見過,隻是……”咬著牙,強迫自己望向床上的那對屍體,“他們沒必要連她也殺掉的。”

哥洛佛鎮靜地拉開窗簾,光線照進房間:迪奧普死前的表情十分驚恐。

“不是‘他們’,是‘他’。”

“他?”

“這手法,是同一個人乾的,”哥洛佛抓起迪奧普的手腕,細細觀察,“製住目標,破開手腕,跟監獄裡的摩斯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為了避免目標掙紮,摩斯大概是被打暈之後滅口的,而這位……”

哥洛佛看著迪奧普的表情,又看看染紅了的床單,不由皺起眉頭:

“迪奧普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隻能看著自己不斷流血,慢慢死去。”

感受著生命一點點離開身體。

好不容易調整過來,恢複了正常呼吸:

“為什麼?”

“要我猜,為了拷問,”哥洛佛端詳著傷口,“在這種情況下,你問什麼他都會回答。”

“不,我是說,為什麼要殺他?”

“跟摩斯一樣,這羊毛商肯定知道些什麼。”

“所以,現在線索又斷了?殿下怕不是要——”

當啷。

樓上突然傳來一聲悶響,讓兩人齊齊一驚。

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

“你剛剛說,我們來遲一步?”

哥洛佛死死盯著天花板,按住劍柄,膝蓋微彎,悄然步出房間:

“看來他還沒走,還在樓上搜查。”

“我們怎麼辦?”

“走廊有兩邊樓梯,你左我右,我們把他堵在樓上。”

跟著他踮腳走出房間的麵色一變:“真的?要是他跳窗咋辦?要不我去叫點後援……”

“他要跑了,我們沒時間,”哥洛佛眯起眼,“正好,回憶一下,你的劍術還剩幾成——現在!”

話音落下,哥洛佛就邁開步子,悄然摸向一側樓梯。

“糟糕!”

低聲道:“哥洛佛!”

但事已至此,多伊爾沒有辦法,隻能按照哥洛佛的安排,輕聲邁步,摸上另一邊的樓梯。

老爹真的是看走眼了。

貼著牆,邊邁步邊在心裡罵道:

待在王子身邊,這哪是什麼“吃吃喝喝混日子”的活計啊!

他悄悄上到二樓,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漆黑的走廊。

咽了咽口水:我不怕黑。

就在此時。

“來得真快啊,”一個陌生的聲音隔著牆響起,陰冷,沙啞,充滿不祥,“大塊頭,你是王子的人?”

先是一驚,旋即反應過來:

糟糕,敵人發現了哥洛佛!

“哼,藏頭露尾之輩,”哥洛佛的聲音響起,顯然不再掩藏身形,“你是身懷通緝見不得光,還是長得太醜見不得人?”

多伊爾連忙加快速度,去跟哥洛佛會合,準備前後夾擊。

敵人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這麼說,你是王室衛隊,對吧?”

但還沒跑幾步,就撞上一麵牆!

操!

多伊爾明白過來,在心底裡唾罵:

這兩側樓梯上去之後,兩邊互不連通!

而哥洛佛……大概還在等他“前後夾擊”?

事態緊急,咬著牙向回頭路跑去!

操你姥姥的僵屍!什麼餿主意,去你媽的前後夾擊!

“鳶尾花給了你多少錢?”哥洛佛在牆的另一邊道。

“足夠多。”

話音落下,兵刃交擊聲突兀響起,連帶著哥洛佛的怒吼聲!

顯然,哥洛佛已經和敵人交上手了。

“哥洛佛!”

多伊爾顧不上被敵人發現,一邊跑一邊大喊,提醒他自己的位置:

“哥洛佛護衛官?”

幸好,哥洛佛算是王子身邊身手最好的人,嗯,也許那個亞倫德除外?

但很快,交手聲就止歇了。

哥洛佛的怒吼也不再傳來。

心中一緊。

“哥洛佛?”

不會吧?

“嘉倫·哥洛佛?”

但哥洛佛沒有回答。

“僵屍?”

怒吼道:

“哥洛佛?草泥馬的僵屍!”

“回答我!”

哥洛佛依然沒有回答。

多伊爾越來越急,他三兩步衝上哥洛佛走過的樓梯,衝上二樓的走廊。

衝進眼前的黑暗與未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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