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1)

“我有個合作想和你談一下。”“什麼合作?”“如果你一定要嫁給一個長得帥,身材好,巨有錢的男人,你其實不需要嫁給韓丁。”“你也可以考慮嫁給我。”一、如何科學地讓前任失業我是蘇恬,恬不知恥的恬。我是一個編輯——但我覺得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為現在我的身份,極有可能是袁樹的生活助理,兼私人寵物之類的。你們或許以為我被袁樹關在他的小彆墅之後,從此就過上了和他沒羞沒臊的生活……但是很可惜,並沒有!相反地,他在小彆墅裡出現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真是搞不懂,他作為一個寫手,不乖乖在家寫稿子,卻跟個商人似的每天不著家,這是做什麼?但是不著家也有不著家的好。比較方便我研究如何成功地脫逃。比如前天,我試圖搬個小凳子到洗手間的窗戶旁邊,準備踩上小凳子之後翻出窗戶,重新擁抱窗外自由的人生,結果發現窗戶到地麵還有很高的距離,而據我所知,孕婦最好不要跑跑跳跳的,萬一因此影響胎兒就不好了。比如昨天,我走到二樓,翻箱倒櫃地想要找一些繩子之類的東西,好讓我從二樓的窗戶順著繩索爬下去。但是目測了一下二樓的高度,我想了想自己並不矯健的身手,隻好作罷。比如今天,我找到了小彆墅的側門,想試試看側門有沒有鎖。果然不負眾望——側門也鎖了。於是我又開始翻箱倒櫃——我就不信在他家找不出一把備用鑰匙!就在我將袁樹的小彆墅幾乎翻成一片廢墟的時候,我聽到了門把轉動的聲音!不好,袁樹那小子回來了……怎麼辦,現在掩飾犯罪現場顯然已經來不及。我隻好破罐子破摔裝作沒事發生一樣,給自己倒杯水,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袁樹進門之後,顯然對自己家的臟亂程度表示非常震驚。於是毫不客氣地說:“夠可以的啊,三天時間,你就把這個房子翻了個底朝天?”我死豬不怕開水燙地喝一口水,說:“我這麼愛錢,當然要看看你家裡有沒有藏著什麼值錢的東西了。”說到這裡,我都有些後悔起來。一路隻知道翻找繩索和鑰匙,竟然沒有留意有沒有現金,金器,存折之類的東西……真是虧大發了。袁樹還算有點良心,每次回來還知道給我帶點食物。他將手上拎著的袋子往桌上一放,我就如同餓狼撲食一般撲了過去。哇,今天夥食不錯。不但有三文魚壽司,還有我最愛的口味蝦!我火速打開打包盒,戴上一次性手套就打算和口味蝦大戰三百回合,結果袁樹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你是孕婦,不能多吃,限量十隻。” ……那你為什麼要買這麼多?為了虐我嗎?好生氣。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隻好弱弱地說了一聲:“好。”然後揮著爪子開始剝蝦。彆說,袁樹那家夥真會點,每一樣食物都美味得驚人。直到我滿足地打了個飽嗝,袁樹才拿了條毛巾,從桌子那邊湊過來為我擦了擦嘴。老實講,這個動作對於此時此刻的我們而言,多少有些親密了。但是他的眼神那麼平靜,甚至還帶著那麼一點溫柔,我也就沒有躲閃。擦完嘴之後他又淡定地發布命令:“把爪子伸過來。”我的腦回路依然跟不上他的步伐:“啊?”他再次淡淡地說:“把爪子伸過來,放到桌子上。”我“哦”了一聲,乖乖照辦。兩隻爪子平攤在桌子上,白白胖胖的好像泡椒鳳爪,上麵還有著紅紅的屬於口味蝦的辣醬。袁樹一隻手拿著毛巾,另一隻手握著我的爪子,仔仔細細地將我手指上的辣椒醬和油漬全部擦了個乾乾淨淨。我依然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死囚的最後一頓午餐嗎?所以如此豐盛,吃完之後還免費提供擦手服務。可是前一秒,擦手環節還溫柔如水的他,下一秒就把毛巾衝我一扔,像命令他家下等女仆一般地說:“去洗乾淨。”……這真是天堂到地獄坐過山車般的終極享受。我已經沒有語言能夠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我總覺得我前任的狀態,遊走於陰晴不定的邊緣。為了防止他繼續黑化,我隻好乖乖聽話。不但將毛巾洗了個乾淨,還順便把桌子上的快餐盒和食物殘渣全部清理乾淨。袁樹看我從一個編輯,成功變身為一個乖巧而又稱職的保姆,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忙完了就過來坐,有事情需要和你商量。”太棒了。我的前任是不是打算和我和解,放我去和我的老板結婚?至少,他是不是準備把我從這個房子放出去,讓我重獲自由?我像一隻等待主人發糖的哈士奇一般在他的對麵坐得認真而端正。袁樹坐在餐桌的對麵,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嗬,玩這招,作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女,我當然選擇——“壞消息。”袁樹嘴角掛著迷之微笑,像通知我晚上不用做飯了出去吃一般平靜無常地說:“恭喜你,從現在開始,你失業了。”Are you kidding me?說是壞消息,就真的是壞消息,還是這麼重磅的壞消息?不過,等等。我失業或者就業這種事情難道不是應該由我的老板韓丁通知我?關我的前任袁樹什麼事?我將信將疑地看著他。直到他從旁邊拿過公文包,又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文件,然後帥氣地甩到桌子上。甩完之後他勾唇一笑,說:“蘇恬,從這一秒鐘開始,你恐怕得叫我老板,而你的老板,我,在這一刻正式通知你,你被炒了。”我看著桌上那份文件,又看著袁樹那自信滿滿的眼神,伸出爪子,把文件拿過來。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這份文件竟然是時光雜誌社的收購協議。而收購人一欄,赫然寫著袁樹的大名。我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你……你一個小寫手,何德何能,竟然把《時光》雜誌收購了?”袁樹淡定地點了點頭:“嗯,我一個小寫手,無德無能,卻也將這件事情辦到了呢。”我不敢相信,這個設定未免太玄幻了。所以這麼多天來他都不回家,就是一直在忙這件事?可是這又不是狗血言情裡男主角說一聲“天涼了,讓王氏破產吧”這麼簡單,要收購一家公司,除了自己要有足夠的實力背景和金錢支撐,也需要被收購方的同意。可是合約的背後,原公司法人代表韓丁,和現公司法人代表袁樹統統簽了字,蓋了章,並且還有公證處的公證。這份合約看上去嚴肅而又正經,並且具備相應的法律效力。我不免疑惑:“你怎麼做到的?”袁樹卻似乎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情,輕描淡寫地答:“當然是拚爹了。韓丁有個有錢的爹,剛好,我也有。”似乎怕我不相信,他又補充了一句:“我爹可不比他爹差哦!”……好樣的,這個答案如此有力,我竟然無言以對,並且還表示有些疑惑。這個世界到底是被哪些有錢的爸爸給統治了,能不能公布一個名單?免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錯過與富二代相逢的機會。我把合同蓋上,放回原位,問:“所以,你收購時光雜誌社,不會就是為了炒掉我這麼幼稚吧?”袁樹卻淡定地點了點頭。並且心情很好地說了一聲:“報複前任的感覺,意外地不錯。”……真是想給我的前任取個名字,叫“袁三歲”。費這麼大功夫,隻為了讓我失去工作,換誰誰都做不出這麼沒腦子的事情來。而且,如果是為了給我添堵,那麼袁樹幾乎成功了。因為上次和韓丁去他家合演一出戲,他已經同意給我加薪水,結果現在,袁樹來這麼一出……我仿佛看到三十萬年薪揚長而去……真是欲哭無淚。袁樹好像長了一雙自帶紅外功能的雙眼,仿佛能夠看穿了我的想法似的,說:“想罵什麼儘管罵,風雨中這點罵算什麼?”我也是信了他的邪,竟然差點跟著他唱出了聲。內心雖然很想把袁樹罵一百遍,但是我還是管住了自己的嘴。畢竟禍從口出,我也不知道我這位深藏不露的前任還有些什麼樣的坑在等著我。果然,不出三秒,袁樹再次開口了:“因為接下來,你有可能會將我罵得更慘。”我會將他罵得更慘,那麼真相隻有一個……就是後麵還有幺蛾子等著我呢。看來剛才袁樹問我的那個“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根本就是單選題。根本隻有壞消息,隻是壞與更壞的區彆罷了。“蘇恬,如果你那麼喜歡和人談合作,而不喜歡和人談戀愛,那麼我們談個合作怎麼樣?”我很想掀桌。這是什麼鬼劇情,誰要和你談合作啊?但是,此時此刻的我,不但沒有傲嬌的權力,我甚至都沒有拒絕的權力。因為我沒有任何拒絕的籌碼。我隻好點頭。袁樹不再如剛才一般嬉皮笑臉,而是換上了一張嚴肅認真臉,公事公辦地說:“如果你一定要嫁給一個長得帥,身材好,巨有錢的男人,你其實不需要嫁給韓丁。”哦?這是什麼思路?韓丁可是我身邊最有錢的人了。我的疑惑還沒來得及問出聲,袁樹自己給我解答了:“你也可以考慮嫁給我。”呃……這是什麼神轉折?說好的談合作呢?還有,加一堆像“長得帥,身材好,巨有錢”這種前提條件,最後才說這個人是他自己,這難道不是一種臭不要臉的自誇?我差點笑出了眼淚:“所以你說的談合作,是指結婚這件事?”袁樹卻好像並沒有跟我開玩笑的意思,反而慎重地點了點頭。“所以從什麼時候開始,結婚在你眼裡竟然成了合作?”袁樹抬起他那雙深褐色的如同深潭一般的眼眸,就這樣直直地凝視著我。他說:“如果結婚是一種合作,那麼這個合作,從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和你談一談了。”我有一瞬間愣住了。如果沒有理解錯誤,這句話雖然沒有一個溫情的字眼,但是像在表白。這表白殺得我措手不及,招架不住,隻能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袁樹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重遇你之後,我也有個戀愛想和你談一下,但是你卻一直將我往外推,到最後寧願帶著我的孩子嫁給韓丁,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而現在,我想要讓我的下半生和你有所關聯的方式,隻有目前這一個選擇了。”他的表情倔強,但語調哀傷。我看著桌上那份收購協議,久久不能言語。我對麵坐著的這個男人,他竟然是為了和我在一起,所以才做了這所有的一切嗎?包括把我軟禁在這個彆墅,收購我所在的公司,以及,與我像談合作一般地談結婚。說不震驚,那是假的。我甚至還有一些感動。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對於袁樹而言,就像一個好玩的玩具,心情好的時候逗一逗,心情不好就扔一邊。可是原來,他竟然對我一直都是認真的嗎?我很想問,袁樹,你喜歡我嗎?喜歡過我嗎?如果真如你所言,從遇到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想和我談一場以結婚為目的的合作,那麼為什麼當年你會一聲不吭地人間蒸發呢?如果你真如你所說的一般喜歡我,又怎麼忍心將我一個人丟下,讓我帶著滿心的疑問,帶著對自己的質疑,帶著“你明明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的問題,一個人生活這麼久呢?你或許不知道吧,袁樹。帶著這個問題,後來我人生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談戀愛,因為你沒有和我說分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算是單身。我也不知道如何和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談戀愛,總覺得擁有了誰的那一刻,就已經離失去他並不遙遠了。我就這樣孤獨地在這個城市生活著。沒有人出現,來幫我解答我腦海中的疑問。而直到你再次出現,這個疑問依然沒有得到解答。雖然你總是撩我,逗我,說一些類似表白的話,但是我深入骨髓的不安全感,仿佛也隨時會爆炸。在你的新書需要交稿而你又突然失蹤的時候,在我一覺醒來發現你又不見的時候,我總覺得你就像一朵雲,而我是抓不住你的。所以此時此刻,我也不敢問一句,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很怕你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說我自作多情,說我到底是有多看得起自己,才會這麼認為。我隻好把那個脆弱的自己武裝起來,讓那個市儈的人格上線,所以我也擺出一副談判專家的樣子,問:“給我幾個嫁給你的理由。”袁樹看到我市儈的嘴臉,似乎呆愣了片刻。那眼裡一閃而過的情緒,是失望嗎?我不清楚,隻是看到他臉上帶著一抹笑意,勾著嘴唇說:“除去剛才已經說過的長得帥,身材好,巨有錢,還有更重要的兩點是,第一,我是你孩子的親爹。沒有比這更有力的理由了吧?第二,我現在是你的老板,請叫我袁總,謝謝。我隨時可以聘用你,也隨時可以炒掉你,更可以不炒掉你但是專程為你打造一雙非常合你心意的小鞋,讓你二十四小時都穿著它。所以,還需要第三條嗎?”不需要。完全不需要。這兩條確實已經足夠給力,幾乎馬上可以讓我向現實低頭。可是袁樹啊,為什麼你明明是笑著的,我卻覺得你的表情比哭還沉重呢?我已經沒有心情深究了。隻是回想了一下袁樹拋來的幾條理由之後,試圖做最後的掙紮:“可是你彆忘了,我已經和韓丁領結婚證了。”我以為聽到這裡,袁樹會原地爆炸,然而他沒有。他隻是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太陽穴,仿佛和我談合作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然後他淡淡地說:“結了可以離。我並不介意娶一個離異帶娃的你。二婚快樂,蘇恬。買一贈一這種促銷活動,我還是挺喜歡的。”我……一口老血,含在嘴裡,吞也不是,噴也不是。憑什麼我一個未婚大齡單身女青年,就變成離異帶娃少婦了啊!還二婚!你才二婚,你全家都二婚!韓紅聽了都想打人!像是覺得傷我還不夠似的,袁樹愉快地笑著,向我補刀:“所以,你什麼時候和韓丁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一下?”二、如何科學地和老板辦理離婚我是蘇恬。恬不知恥的恬。我覺得我的人生,就是一個大寫的狗血。在我準備帶著前任的孩子嫁給我的總裁老板的時候,我的前任竟然來了一個大反轉,動動手指就收購了總裁老板的公司,並且成功地炒掉了我,然後在我沒有任何退路的前提下,跟我談一場以結婚為前提的合作?很好,這很強勢。並且在這一係列的動作之下,他的身份也令我生疑了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在幾天之內就把C城富豪之子的夢想產業給收購了?我百思不得其解。並且決定深入虎穴探一探究竟……是的,我在認真地考慮嫁給袁樹這個宏大的議題。畢竟嫁給誰都是嫁,如果能夠嫁給孩子他爸,而孩子他爸又帥氣多金……這簡直就是達到了生命的大和諧!然而,我已與韓丁有約在先。作為一個信守承諾的金牛座,我表示很苦惱。這可怎麼辦呢。人生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啊。那位想和我結婚的袁先生,可不可以請你排一下隊?你這樣強行插隊不太符合規矩呀!顯然袁先生並不打算排隊,並且還約了排隊排在他前麵的韓先生,周一,民政局見。我問先生約在民政局門口做什麼,畢竟彆人搶妹子的決鬥都是約在華山之巔的,就算low一點,約在學校的操場,或者教學樓的天台也是可以的。結果袁先生笑得嘴唇都快咧到了耳朵根,說:“約民政局很方便啊。這樣你就可以先和他進去辦個離婚證,再我和進去辦個結婚證,無縫銜接,意不意外?驚不驚喜?”這是什麼鬼驚喜,完全是驚嚇好嗎?讓民政局的阿姨怎麼看我?我一臉驚恐地看著他,腦袋都快搖斷了以表示我的抗議,然後並沒有什麼用。因為袁先生說:“彆搖頭,我並沒有給你拒絕的權力。大不了我請客。”我疑惑地看著他:“你請客?”袁先生點了點頭,說:“嗯。請你離婚,再請你和我結婚。”我……為什麼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瞬間,羞紅了臉頰。一定是這句話聽起來,太像求婚了吧。於是周一上午九點,我,韓丁,以及袁樹,成功地在民政局門口碰頭。韓丁開著他的小寶馬,一路風馳電掣地飆到我和袁樹所在的地方,然後開車門下車。秋天豔陽裡,韓丁依然穿著一身合體的西裝,戴著墨鏡,老實講,這禁欲的氣質真的帥得不像話。韓丁邁著大長腿一邊鎖車一邊向我們走來。然後摘了墨鏡緊鎖著眉頭不耐煩地催促著說:“說吧,需要我做什麼?最好快一點,我下午還有個會。”人生贏家總是這麼忙,不過其實我想問,你的公司不是已經被袁樹收購了嗎?為什麼還有會?袁樹對他的事情仿佛並沒有太多興趣,隻是淡淡地安排著:“你和蘇恬先進去辦手續吧。”韓丁聽得一頭霧水:“手續?辦什麼手續?”“你和蘇恬的離婚手續啊。”韓丁更疑惑了,一雙鷹一般的眼眸凜冽地向我一掃:“你們需要來這種地方辦理離婚手續嗎?”我心虛地埋下了頭。袁先生顯然被繞暈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韓丁,問:“那要讓你們分開,需要辦理什麼手續?”韓丁低垂著眼眸想了想,又掏出手機刷了一會兒,才說:“這樣吧,讓我和蘇恬分開,我也沒意見,但是有兩個條件。”袁樹點了點頭:“你說。”“第一,我需要一個女人擋掉老頭給我安排的聯姻,這件事情你們必須幫我搞定。”袁樹想了想,依然點了點頭:“好說。”韓丁繼續獅子大開口:“第二,親兄弟明算賬,你把辦結婚證的九塊九發紅包給我。”這次輪到袁樹不懂了:“據我所知,現在領結婚證已經免費了,你這不是在坑我嗎?”我站在一旁,聽著這樣的對話,覺得有點玄幻。兩個身價這麼高的人,一個要求對方給自己發九塊九的紅包來抵辦結婚證的費用,另一個說現在結婚證免費了,拒絕支付這筆“巨款”……請問袁樹這麼摳,我結婚以後的日子還會好嗎?韓丁倒也沒生氣,隻是掏出手機打開淘寶,點擊進入“我的訂單”,然後把手機遞到袁樹的眼前,說:“你看清楚,我真沒坑你。這個結婚證,淘寶九塊九包郵。”……袁樹拿過手機看了一眼,許久沒有說話。我有一種感覺,他有可能會氣得原地爆炸。果然,下一秒,他把手機往地上一摔,轉過頭生氣地看著我,問:“蘇恬!你們根本沒結婚,上次給我看的結婚證是假的,這事你怎麼一直沒有跟我說?”我弱弱地往後麵縮了縮:“你……也一直沒有問我啊……”其實當時袁樹和我一起坐在車裡時,他隻需要平息一下怒火,打開那個紅本本,就會看到裡麵有兩張PS痕跡很重的合照,和一段山寨得要命的宣誓——“蘇恬和韓丁正式確定為夫妻關係,經審批同意領《結婚證》,合法成為夫妻。雙方必須依法履行夫妻之間的責任和義務。婚後財產全部歸女方所有,家庭勞動全部歸男方所有,雙方必須在此基礎上共同處理家庭事務。特發此證,以茲證明。有效期:一生一世頒證機關:中國幸福婚姻委員會。”然後不可避免地,右下角那個紅色的章印上,也顯示著“中國幸福婚姻委員會”的字樣……我們國家有一個叫“中國幸福婚姻委員會”的地方嗎?並沒有。隻需要打開紅本本,看到這些山寨的細節,他就能知道真相。然而他沒有。他在車上的時候被氣紅了眼,一副已經入魔的樣子。結果他現在發現真相,還是一副入魔的樣子:“真是要被你們氣死了!這九塊九的費用我拒絕支付!”然後就走過來拉我的手,說,“你們沒有結婚那更好,省得麻煩,現在,立刻,馬上,跟我進去領證!”我以為我下一秒就要被袁樹給拖走了,結果並沒有。一個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是低沉而性感的男音。“那恐怕不行。”因為袁樹拉住我的手往民政局走的時候,他的手卻被彆人拉住了。袁樹回頭一看,拉住他的人,竟然是韓丁。我看著袁樹纖瘦的手腕上,韓丁指節分明的手正緊緊地攥著他。突然想起五年前,在校園裡見到的那一幕。韓丁似乎也是這樣,想把袁樹留在他的身邊。莫名地,我有一種“這個男人竟然膽敢跟我搶男人”的羞憤感。我衝過去,擋在袁樹的身前,以一個小矮子的身高仰視著韓丁,我從前的老板,問:“我又沒有真的和你結婚,你憑什麼阻攔我們?”韓丁淡定地凝視著我,仿佛從來沒有把我當作他的對手似的,似乎幾不可察地笑了笑。他終於鬆開了袁樹的手,然後伸出他高貴的食指,指了指地上……一個屏幕摔得稀碎的手機說:“袁樹剛剛摔壞了我的手機,請理賠完再走。”啊?就為這個?一部手機?不是要和我搶男人?所以我剛才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此時此刻,沒有任何語言可以描繪我的心情。如果真的有,那可能是——我想要去死一死。袁樹顯然比我淡定多了,他從錢包裡掏出一張卡,遞給韓丁說:“沒密碼,隨便刷。”韓丁這才接過去,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嘟囔了一句:“韓總,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小氣……”結果竟然被韓丁聽到了,他一臉正色地看著我說:“作為剛剛失去一家公司的人,蒼蠅也是肉,這種心酸你不會懂的。”啊……感受到了一個霸道總裁的不易。哈哈哈哈哈哈……可是莫名其妙地就覺得很好笑啊。可是沒等我放飛自我在韓丁麵前笑出聲,袁樹已經拖著我手往民政局裡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仿佛聽到身後的韓丁輕聲說了一句:“新婚快樂,要幸福啊……”這麼煽情的話,一定不是韓丁那個冷酷的家夥講的吧?我微笑著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牽著他的手,隻管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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