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永生。”似乎有誰，在王靈鯨的耳邊如此說了一句。但是王靈鯨很快反駁。不會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永生。果不其然，那個聲音變得惶恐起來，“祂”似乎抓住了王靈鯨的肩膀。“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死掉……”那個聲音開始緊張、惶恐，“怎麼會這樣，怎麼是我活下來了……不應該啊——啊啊——”“祂”發出了尖叫，吵得王靈鯨耳朵疼。但是等王靈鯨一睜眼，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像是退潮一樣，消失不見了。“醒了？醫生呢？”王靈鯨醒過來的時候，耳邊響起來一個不耐煩的粗魯聲音，那個聲音似乎完全不在乎王靈鯨現在的狀態，隻是在旁邊繼續冷嘲熱諷，“行了，醒了就起來，什麼樣子，真是。”王靈鯨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忍住眼前的一片模糊。她聽到的所有聲音也都想隔了一層紗布一樣，嗡嗡的，發悶。王靈鯨試圖坐起來，才發現自己現在渾身虛弱，身體泛著涼意，甚至連支撐她自己的身體都還有些難度。王靈鯨坐著又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媽的。”她在心底暗暗罵了一句。生落就這麼直接把她推了下來，王靈鯨甚至以為自己會墜下來摔死。雖然現在身上沒什麼特彆明顯的疼痛感，但是王靈鯨依舊覺得自己渾身難受。等到周圍的人都散開，王靈鯨才來得及打量周圍。……然後她就愣了。這不是剛剛才在空間裡看過的場景嗎。每個人都穿著統一的實驗基地的白大褂，工牌夾在了胸前的衣兜裡。而他們每個人掛胸牌的顏色都不一樣，正式的實驗員用的是紅色的掛繩，像是王靈鯨這種非正式的員工，用的則是黃色的掛繩。還挺明顯的。王靈鯨覺得自己有些繃不住。她在被卷入這些破事兒以前，就知道一句話，“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做外包”，沒想到在劇情裡她竟然被迫做了外包。做外包不說，真是把外包的階級製度也體會到了。正式員工看不起外包，哪怕是都快要死不活的了，現在既然人醒了，那就說明沒什麼大事。既然沒什麼大事，就不要影響高貴的正式員工工作了。王靈鯨苦笑一聲。不過這樣也好，作為實驗室的底層小人物，不會受到他人過度的關注，倒是可以讓王靈鯨有空閒時間來觀察其他人。剛剛那個不耐煩的聲音又響起，王靈鯨這才注意到那是個中年胖男人，掛著紅色的工作牌掛繩。“就一點警報聲就能把你嚇成這樣？”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王靈鯨，“廢物。”王靈鯨眯了眯眼，剛想反駁，另外一個同樣掛著黃色掛繩的女孩子趕緊跑了過來將她扶起來：“嘴下留情。” “你也是廢物，”而那個男人見來者，依舊冷笑著，“黃繩的，自己去工作吧。”說完，轉身就走。王靈鯨的視線投向剛剛這個幫她說話的女孩子：“謝謝你。”“不客氣，我們本來就該互幫互助。”女孩子點了點頭，朝她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我叫薑琦。”“王靈鯨。”王靈鯨同樣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通過在空間劇透，與王靈鯨現在自己觀察得知的情況，基本上可以推測，這裡是個類似於國際合作區一樣的實驗室，實驗室裡有各種膚色的人，而王靈鯨和薑琦都是亞洲人。這裡的世界觀與現代世界觀差彆並不算太大，唯一有的，大概就是洲際政府的存在感增強，到處都是聯邦，而政治製度實則倒退至君主製。王靈鯨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打算掩蓋自己的身份。畢竟，現在的她看起來，又像是被單獨投放到了這裡。如果按照之前的規律，那麼必然是會有其他的玩家一樣來到這個小世界的。“我這輩子真是最討厭謎語人了，話不說清楚，難不成還要我猜？！”王靈鯨腹誹道。薑琦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依舊不舒服，繼續伸手扶著她：“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王靈鯨點點頭，半垂著眼睛，做出一副很虛弱的樣子：“我怎麼會暈過去？”“嗨，彆說你，大部分人都剛剛才回過神呢！”薑琦如此說道，“隻是你尤其嚴重，你是不是發燒了？”王靈鯨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好像是有點。不過現在的她已經適應了自己的身體情況，看起來也精神了幾分。“我去洗把臉，順便敷一下額頭吧。”王靈鯨繼續垂著眼瞼，假裝自己無辜。薑琦有些不放心：“要我陪你嗎？”王靈鯨搖頭：“不用，你快點回去工作吧，彆為我受到影響了。”黃牌員工離開工位的時間是有限的，如果超過了這個時間，會被記錄在案，次數多了甚至會影響到績效。王靈鯨真是哭笑不得。實驗單位也考績效，這就是現在的行情嗎。等到王靈鯨踉蹌走到了洗手間，她直接靠在門上，然後鎖上了門。“咳咳——！”下一秒，她再也忍不住，直接趴在洗手台上，大口大口地咳出了鮮血。鏡子裡的自己的眼睛也是純黑的，王靈鯨心裡一涼。難不成她也遭受感染了？但是等王靈鯨下意識摁住自己的手心，手裡的硬幣還在。死應該是不會死。王靈鯨歎了口氣，剛剛在外麵，雖然大概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但是確實沒有太過注意他們的眼睛。現在想起來，估計大部分人的眼睛都變成純黑色的了。然而就在王靈鯨一邊咳血，一邊思索著下一步的動作的時候，她發現，鏡子裡的自己的眼睛，似乎又變回了原來的顏色，棕色的，帶著一絲光亮。“怎麼回事……咳咳。”然而王靈鯨還是繼續咳嗽。不知道究竟咳了多久，王靈鯨甚至覺得自己將身體裡所有的血液都吐出去了，她才停止了咳嗽。潔白的大理石台麵早沾上了點點血跡。王靈鯨胡亂抓了幾張擦手紙，將台麵上的血跡擦掉，又打開水，清洗整個洗手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