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 你老了(1 / 1)

醫路坦途 臧福生 1793 字 2個月前

搶救,搶救,搶救,醫院的重症科室,其實最繁雜的工作就是搶救。如果一個不需要搶救的患者,身背房貸的醫生,能管五十個,這個絕對不是誇張的。比如李輝在呼吸科,如果沒有危重病號,他甚至都希望其他醫生全部上門診,他一個人在科室收病號。

但,要是有搶救的,一個醫生,能管好一個都已經阿彌陀佛了,如果一個重症科室出現病危搶救的患者,相對來說比普通科室輕鬆一點。

因為重症科室的模式和普通科室的模式不太一樣。

重症科室的管床模式,是不分床,大家一起上,群毆模式,而且科室工具器械齊全,切喉插管,都不用喊麻醉科的,重症科的自己就搞定了,呼吸機,體外循環,電擊起搏器,什麼都有,幾乎就是一個袖珍版的小醫院。

而普通科室則不同,醫生單打獨鬥,特彆是內科,主治和副高,副高未必能影響到主治。

可一旦搶救起來,一個科室的醫生幾乎都要上去幫忙,然後,結果就是當天科室,什麼事情都乾不了,就搶救了。

“血壓起來了,血壓起來了!”任麗輕聲而輕快的說道,就連語氣中帶的歡愉都能明顯聽出來。

“快,看看肝腎功能。”老居也激動了,汗珠子順著鼻梁往下流,如同流淚一樣。

如果肝腎功能健康,說明搶救有效,器官沒有衰竭,也沒有因為藥物出現衰竭。

幼兒,的搶救難點就在這裡。

需要大劑量藥物的時候,又怕身體器官接受不了。

真的,這種事情的權衡太難了。

不幸中的萬幸,孩子扛過來了。

孩子陪著醫生扛過來了。

這就是醫生最大的期望。

醫生,特彆是參與搶救的醫生,不管他平時收不收紅包,在搶救的時候,就科室的氣氛都會讓每個人從內心中參與進來。

這種時刻,其實和消防員的逆行,戰士的衝鋒,真的很像。

腎上腺激素飆升,人生能有這種機會是幸運也是不幸。

“腎功能未見異常!”腎內科的醫生報告。

“肝功能未見異常!”消化科的醫生報告。

“患兒體溫下降了,心率脈搏呼吸趨於平穩了!”兒研所的主任也開始彙報。

“繼續,按摩繼續,一定要促進孩子的循環,抗生素,提高抗生素的等級,預防感染潮!這種病曆難嗎?我看一點都不難,我經常給科室的醫生護士說,大家要有信心,不要盲目膽怯。

比如我,大家看看,我今天都沒重視,患者就度過危險期了,阿囊死給,給我口喝的!”

這一個坎過了以後老居精神都抖擻了,這尼瑪驕傲的表情又出來了。

歐陽傲嬌的時候是用白眼看一切。

老高傲嬌的時候感覺更加的謙虛。

老陳傲嬌的時候是讓你能感覺他說話更好聽了。

而老居傲嬌的時候,直接抬起下巴,好像汽車的大燈抬高了一樣,尼瑪看人都是下巴看人的。

真的,給人一種,想一拳頭乾死這個大舌頭。

但,現在,張凡覺得老居挺可愛。

是啊,能不可愛嗎。熱射病啊,茶素醫院建院以來,成功救治的第一例,可以說繼往開來的第一例啊,他能不傲嬌嗎!

當然了,這時候沒人說他搶救的時候蛋都是抖的,臉白的就像死了半天沒有埋一樣。也沒人說雞窩一樣的發型,更沒人嫌棄他現在的吹牛逼。

因為,現在,這尼瑪他吹什麼都行,吹什麼都有人信,因為他成功了!

廢話居,喝了一口葡萄糖後,就開始吹自己當時的想法,什麼藥物順序,都是他在心裡預算過的,絕對不會有事情。

其實,這就是極度緊張腎上腺素衰落後的後遺症,就像找人吹吹牛。

醫生也是人!

中暑,不管重度輕度,一旦糾正過來以後,恢複極其迅速,比如輕度的中暑,抬到樹影地下,一泡尿的工夫都不用,人就好了。

而熱射病,一旦糾正過來,患者的體溫,肉眼可見的下降。

躺在搶救床上的小娃娃,也開始有精神了,頭上的輸液針,雙手的,雙腳的,就好像一個天線寶寶一樣。

送進來的時候,孩子抽動的如同放在火上的烤肉一樣,都抽搐的縮成了一個肉疙瘩。

而現在,孩子舒展開來了,胖胖的小手,胖胖的小腳,加油的蹬著,看著身邊一群穿著白衣服的大人們,他不敢哭,但想要爸爸媽媽。

“奶粉!”兒研所的主任,直接囑咐了一下。

老居不樂意的瞅了一眼兒研所的主任,意思就是,尼瑪老子是總指揮。

而兒研所的主任都不鳥他。

張凡一看,覺得現在該到了結束大神們湊在一起的時間了。這些專家,其實誰都看不起誰,搶救的時候,誰先來誰當總負責,一旦結束,一旦成功的結束,一般情況都會早早解散。

可老居吹牛吹的太大了,彆人都不太服氣,現在火花四起,張凡趕緊出手了:“好了,好了,大家趕緊休息,居院長留在這裡繼續主持,其他各位專家趕緊找地方休息。

想回家的醫院派車送回家,不想回家的,辦公室裡去休息,明天還要上門診的上門診,大查房的大查房,趕緊休息。留下各科室年輕醫生在這裡鍛煉。

專家們趕緊休息。”

張凡陪著主任們出了搶救室。

老陳已經和患兒家屬交代病情了。

內科主任們年紀都在四十左右,特彆是兒研所的主任,已經差不多快五十歲了。

這些人麵前,張凡永遠是客氣的。

醫院,耍的其實就是這些人。

今天要是沒有這些人,就算把全世界最高級的設備弄來,也沒用。

這些人的手裡,沒有送走七八十個人命的,都練不出來如此的水平。

特彆是內科,藥物的應用,真的大有學問的,這玩意裡麵的經驗學,隻能自己悟,就算是老子給兒子教,沒有大量的經驗,其實也是沒用的,弄的醫生老婆以為老家夥出軌了,要留一手給小三的兒子一樣,天天把老專家的臉撓花了。

這玩意和打仗一模一樣,兵書萬萬千,看過的也有萬萬千,可能當名將的能有幾個?搞技術的,又不是搞領導的,搞領導的還能靠著後天的模仿,而高技術的這玩意,沒紮實的基礎,就不行。

出了急救室,張凡也沒想著去和家屬談一談,安慰安慰。沒用,孩子救活了,你不說人家已經很安慰了,你過去隻不過是想享受一下人家的感恩戴德。救不活,你過去,說的天花亂墜,人家的孩子已經死了。

本來張凡想去行政樓湊合一晚上,可是看著任麗閆曉玉都去行政樓了,張凡想了想就沒再去。

女領導和男領導差彆很大,男領導好像更重視底盤,比如張凡,現在手術室裡麵有休息的地方,骨科有休息的地方,普外有休息的地方,就如雄泰迪一樣,走到哪都想撇開腿尿一點出來。

而女領導則不一樣,任麗彆看天天主要在心內,其實人家在心內科的辦公室早就撤了,隻有行政樓有一間辦公室,科室新上任的主任,怎麼勸都不聽。

或許這就是男女的差彆。

當然了,看著兩位女領導去了行政樓,張凡就下意識的換了地方,張凡晃達晃達去了普外科。

因為普外科樓層比骨科低一點。也沒給誰打招呼,就悄悄的出了電梯,悄悄的想進辦公室。

結果,普外的樓道裡麵,住滿了病號,人太多,空調都沒辦法用,兩頭放著碩大的風扇對著吹風。

因為茶素醫院普外的提升,特彆是現在丸子國的腸道組,中庸大學的招牌,還有趙京津的加入,普外組已經好像成了邊疆的老大,最主要的還有就是邊疆已經沒有普外大佬來飛刀了。

南北兩疆的百姓已經把茶素醫院的普外科當成了最終的治療節點了。所以人滿為患。

等待手術的,下了手術的,還有住院複查二次手術的,呻吟的、打鼾的、還有夏天臭腳的,樓道裡的消毒水味道已經壓不過了。

而且,一會一個喊護士的,一會一個喊護士的,一會液體該拔針了,一會發燒了,一會患者疼痛了。

大半夜的,小護士如同清晨趕集的大娘一樣,腳底下跑個不停。

“黑買,額,張院!”小護士伸著舌頭和張凡打招呼。

“現在晚上還是一個護士值班嗎?”看著小護士通紅的眼睛,年紀輕輕的額頭上疲憊的皺紋嚴重的就如同四十歲的大媽。張凡特意問了一句。

“科裡護士太少了,隻能勉強這樣了。昨天護士長還和科室主任吵架來著,說給護士的獎金太少了。你可得保密!”小護士轉頭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主要是沒醫院其他的人,悄悄的給張凡說道。

“嗬嗬,不請一頓大餐,明天清晨就把你給賣了,行了,趕緊去忙吧,忙完了早點休息,你看看你眼角都有了皺紋,都變老了!那天把我們那一屆一起進醫院的人號召起來吃頓飯。”

張凡給小護士多餘的話也沒說,進了休息室,張凡一下睡不著了。

眼睛大腦疲憊的想睡覺,可就是無法睡著,眼睛閉上,就是小護士如同賽跑一樣的模樣。心疼,真的,特彆是一夜下來,小護士蒼老的如同大媽一樣。

張凡真的心疼。

“睡了沒?”

“沒呢,張院怎麼了,您說。”聽著老陳好像還在急診中心那邊裝13呢,張凡也沒多說。這玩意,醫院沒個裝13的也不行。弄的好像醫院的人都不通情理一樣。

“早點睡吧,明天把咱們財務科的叫到我的辦公室,把家裡的領導全部請過來。普通醫生護士的工資太低了,咱們得想想辦法,不然接著就是人才流失的大潮了。”

“好的,院長,您不說,我也會找時間給您說說的,您一天忙成這樣,還能注意到這麼小的地方,真的……”

“行了,老陳,省省吧,我累了,趕緊睡覺!”

張凡雖然打斷了老陳的話,可心裡還是高興的,真的,有時候這種赤裸裸的馬屁,你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由不得你不高興。

這尼瑪怪不得人人都喜歡會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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