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詭事 第三十二章:詛咒母體(1 / 1)

天淵之下 千寒酥 1825 字 2個月前

一邊的兩人噤聲不語,安靜地等待著司涯思考的結果。不過這中間的過程有些漫長,酒樓原本就不是思考的地方,尤其是耳邊還有眾多的嘈雜之聲,很快淩風就按捺不住自身的情緒了。他伸手摸出一隻乾坤袋,裡麵裝著整整三百萬的靈石。 既然當初答應了要替梁仲凡押注,他怎麼能食言呢? “雪痕,去把這三百萬靈石押了。” 司雪痕接過乾坤袋,目露詫異之色。他湊到淩風身邊,低聲問道:“師兄,會不會太多了點?萬一讓其他人注意到……”三百萬靈石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圍在堂前的人數那麼多,但能掏出百萬靈石的都沒幾個,更何況是三百萬靈石。 一旦被彆人注意到,難保對方不會認出淩風。 “認出來就認出來唄,我又不是見不得人!”淩風有些納悶兒,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藏起來。隻是城南多為民房,聚集著大量俗世之人,而鴻悅客棧實在是太小太簡陋,連隕星城的地圖都上不去,所以他的行蹤才一直沒有被人察覺到。 不過就算察覺到也無所謂,他又沒做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不至於像個老鼠一樣藏起來。 “呃……好吧,我這就去。”司雪痕有些尷尬,這幾天他行事謹慎小心,天宗弟子的服飾和佩物被他換下,在外麵連天宗的靈訣都不敢用,生怕被外人認出。現在聽淩風這麼一說,倒是他白費辛苦了。 擠過人群,司雪痕舉起手中的乾坤袋,高聲喊道:“三百萬靈石!” 嘈雜的人群一瞬間變得安靜至極,這才幾天的時間而已,他們居然又見到一位出手闊綽,一擲千金的年輕武者。 仔細算算,這應該是第三位了。 “公子,不知您想押誰贏?”酒樓掌櫃這段時間也算見識過大場麵了,因此表現得也比之前好了不少,不至於被數百萬靈石嚇得呆住。押注如此大方,三百萬靈石說出手就出手,看來對方必定是一位大勢力的子弟。 司雪痕走近方桌,而後將乾坤袋丟在左側。“這是……神策穀?”司雪痕也看見了那隻繡著“李”字的乾坤袋,忽然想到了一直跟在淩風身邊的李清泉。看來這位神策穀的嫡係子弟不僅身體力行地支持淩風,在金錢上也毫不含糊。“我押淩風贏。”司雪痕隨即補充了一句,生怕這位掌櫃看錯了乾坤袋放置的位置。 “公子放心,我記下了。” 隨著司雪痕三百萬靈石押注的結束,酒樓內再次變得喧囂吵鬨。不過這一次,眾人開始把談論的焦點都放在了剛才一出手便是三百萬靈石的司雪痕身上。如此富裕的身家,當真是羨煞眾人。 桌邊,司雪痕哆嗦的一下身子,身後射來的目光和耳邊的紛紛議論聲實在是讓他如坐針氈如芒刺背,渾身不舒服。“師兄,我就說我們應該低調行事,你看現在一群人都在看我們。”“直接無視就好了,這樣的目光在哪裡都不少。”淩風倒是毫不在意,被一群人圍觀這樣的場景在他來到東天域的第一天起就經曆了不少。 圍觀的人隻在乎一時的感官刺激,事後用不了多久就會逐漸淡忘。或許在很久以後他們還能記起,但也隻是一個模糊的印象。孰是孰非,從來都不是他們所關心的重點。 去在意這些人的看法,實在是閒得沒事乾了。 時間緩緩流逝,夜幕之下,風從山間吹出,讓人頓感寒意刺骨。 一處山穀裡,有篝火燃起。 篝火旁,一把黑色長槍插在地上,火熱的靈氣環繞在槍身周圍,將此地的溫度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有了這把長槍在旁,烈守義幾乎凍僵的軀體總算是感受到一絲溫暖。他哆嗦著身軀,將身子挪了挪往火堆旁靠近了些。 烈玉龍將一件披風蓋在烈守義身上,然後挨著後者坐了下來。他的境界要高出烈守義不少,而且在涼州他又得到了那群人的幫助,因此當隕星山脈的溫度降下來後,他並沒有感到不適。 不過烈守義就沒有這麼好的防護了,他走得著急,一回到客棧就被烈無雙派出城送信,一點準備都沒有。雖然他是宗境的武者,但這點靈氣想要抵禦山間的寒氣幾乎是癡人說夢。 感到身體已經逐漸暖和過來後,烈守義將視線移向篝火旁土地上立著的那把黑色長槍。這把槍名叫雲火槍,乃是依照炎神殿至高靈寶炎神槍的樣子打造而成的兵器。 炎神槍並非人造,而是由天地之力孕育成的絕世神兵。雖然雲火槍隻是仿其形,但在山間天火的淬煉下,此槍威力極大,僅僅隻是放在那裡,便可散發出恐怖高溫。他現在能扛過隕星山脈的嚴寒,主要還是靠這把雲火槍,不然光是一堆篝火怎麼頂用。 因此在炎神殿中,雲火槍隻有上三境的弟子才有資格使用,而這個資格也需要作出足夠的貢獻才能獲得。 “沒想到師兄居然把這把槍都帶出來了。” “淩風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不然我也不會跟你烈無雙師兄給他下詛咒。”談起淩風,烈玉龍一臉凝重,雖然對方僅僅隻是皇境巔峰,但當時在涼州的時候他也見過淩風和涼州天驕之間的戰鬥。那種戰鬥風格確實讓人記憶猶新,不管輸或贏,淩風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戰鬥的結局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樣的人向來都是極為難纏的對手,雖然昨夜他在對岸來人跟前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一定能 己一定能贏下這場戰鬥,但該有的謹慎他一點都不會少。 “不會吧,淩風居然這麼厲害?”烈守義被嚇了一跳,那天在城西他親眼看見淩風和一名神陽宗宗境後期弟子戰個不分勝負。能夠以皇境巔峰的境界爆發宗境後期的戰力,他已經覺得足夠匪夷所思了,沒想到在烈玉龍這裡,淩風的分量不減反增。 雲火槍在身,手中還捏著蝕天劍咒,再加上宗境巔峰的境界,這樣的戰力對付一個淩風應該不成問題吧。 “你好點了沒?” “差不多了。”烈守義問道:“師兄有什麼吩咐?” “幫我護法,我需要將詛咒的母體煉化。”烈玉龍取出那把袖珍版的小鐵劍,其上鏽跡斑斑,正在像蟲子一般蠕動。 東天域中會使用詛咒的魂師太少了,以至於每一份詛咒都十分珍貴。當初為了得到蝕天劍咒,他可是耗費了大量的錢財和靈寶。至於蝕天劍咒的用法極其簡單,隻需將詛咒下在劍修的身上,而後使用者將詛咒母體煉化,便可操控詛咒爆發的時間。 烈守義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軀,問道:“師兄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大概一整晚吧。”在周圍布下了一道靈氣後,烈玉龍屏息凝氣,將小鐵劍置於掌心中央,開始運轉全身的靈氣煉化。 今晚煉化詛咒母體,明天一天用來調整狀態,後天一早登上山巔,這就是之前他和烈無雙商量好的計劃。 現在看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是夜,月朗風清,城南燈火寥寥,偶有人聲。 二樓的一間客房內,淩風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喝著清茶。 一層淡粉色紗簾隔開房間和床鋪,透過薄紗,隱約可見一位姿態綽約,身材妙曼的女子坐於床上,玉手撫著琴弦。 咚……琴音傳出。 如流水繞山,似風吹幽穀。 珠落玉盤,如鳴佩環,婉轉連綿,餘韻悠長。 仙樂入耳,餘音繞梁,淩風精神為之一振,多日來的疲憊一掃而光。他閉著雙眼,微搖著頭,臉上一副陶醉的神情。徐輕雲身為飛花樓的琴師,平日裡想聽她一曲的年輕弟子大有人在。今晚他能單獨聽上一曲,倒也算得上一件幸事。 琴聲飄出屋外,清風送進房中。恍惚中,那種心悸的感覺似乎又一次浮現出來。淩風緩緩抬起手捂住胸口,感受著心臟有力地跳動。在不為人知的身體內部,當墨綠色的物質肆意地遊蕩在肉體和靈魂之間時,有節奏的跳動聲突然從前方傳來,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吸引著它。 可能是天性使然,也可能是其他原因,這種吸引力越來越強,讓它無法控製自己,從休眠當中醒來後,立即就小心翼翼地朝心臟部位移動。 一切都發生得悄無聲息,作為這具身體的主人,淩風用手撐著頭,感覺眼皮越來越沉。 叮——一曲奏畢,徐輕雲撩起簾子走了出來。窗外的月光和屋內的燭火交雜著,輝映著明豔動人的女子。徐輕雲臉頰帶著紅暈,杏眸藏著柔情,款款地落座在淩風的身邊。 “真好聽!”淩風雖然不懂音律,不過好聽與否他還是能分辨出來。隻是他有些詞窮,到頭來也隻能用真好聽三個字來表達自己的讚賞。“師弟可知我剛才彈得是什麼曲子?”徐輕雲變得和往日有些不一樣,言語間多了一絲細膩。隻是淩風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因為徐輕雲的這個問題剛好涉及他的知識盲區。 “這個嘛……師姐你也知道,我畢竟隻是一名劍修,音律之事知之甚少。” 這個答案在她的意料之內,不過當她親耳聽到時還是會有那麼一絲難過。“不知道……不知道也好。”她喃喃自語,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是如釋重負,還是黯然神傷。 不過這似乎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你準備得怎麼樣了?”果斷換掉上一個話題後,徐輕雲說道:“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過了明天,你就是想反悔都不可能。”可能淩風會覺得她囉嗦,但對於淩風的擔心,她自認為不會比司涯等人少多少。一旦登上了那座山巔,便隻會有一個人或者走下山來。 又是這個問題,淩風不禁笑出了聲,這個問題在和徐輕雲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對方就問了一次,今天居然又要問一次。難道在徐輕雲的眼中,他就是一個做事不用腦子的人嗎? “我記得師姐之前跟我說過有事情要跟我講,不知就趁今晚這個時間吧?”那應該是徐輕雲剛來鴻悅客棧的上午,就在客棧的後院,他一見到徐輕雲時,對方就叫他出手。就是在那個時候,徐輕雲就說過來找他不僅僅是為了隕星之巔的決戰,還有其他事情,隻是還沒有想好怎麼說,當時他還回了一句“等你想好了再說”。 現在好幾天都過去了,想了這麼久,徐輕雲應該已經想好了吧。 “不好意思,我還是沒有想好!”徐輕雲瞪了一眼淩風,十分不滿後者扯開話題的行為。“不過隻要你能活著從隕星之巔上走下來,我就告訴你。” 兜兜轉轉,兩三句話之間又回到了原點。 淩風無奈的點著頭,雙手抱拳,聲調拉得老長老長。 “遵——命!”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