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桑榆所預料中的吻，而是輕飄飄的一句話。 要是將就，早在八年前，我就將就著個你在一起了。 八年前，他們剛剛認識的那會？ 桑榆睜開眼看他，一邊茫然一邊費力地思索著，“什麼、意思？” 那八年前，他為什麼就不將就將就，早點和她在一起呢？ 尹鬆澤低頭撞了撞她的額頭，“因為那個時候，你就是離我最近的。” “沒有啊！” 那個時候，他們雖然在同一個學校。但是他是高兩屆的學長，又是高冷的學霸，根本就跟她沒有什麼交集。 就算是偶爾會在一些場合碰到，她也不是唯一的女生，不可能是離他最近的那個。 尹鬆澤垂頭看著她，近距離下，桑榆可以在他的瞳孔裡看見自己的麵龐，滿滿的，都是她的臉。 “有。” 他突然撈起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前，“那個時候，就在這裡麵。” 那個時候，你就在我的心裡麵。 離我最近。 桑榆頓了好幾秒，終於明白過來。 下一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卻又出來了。 “你騙人！” 她想推開他。 一邊不敢相信，一邊卻又因為相信而覺得難以置信。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她看著尹鬆澤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間有一種曆經千帆，踏過萬水，披荊斬棘，傷痕累累，卻絲毫都不後悔，也不遺憾分毫的感覺。 他的確是從來都不曾騙過她。 不願意接受她，從來都不會主動，就算是好不容易承認喜歡她的，卻又會直白地告訴她，暫時不可以和她在一起。 現在想來，那些讓人絕望心痛的背後，竟然是另一個人的從不隱瞞。 說愛一個人很容易，說一輩子在一起也很容易。 可是對一個喜歡的人，說自己不能愛，誠實地告訴她不能和她在一起，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些，尹鬆澤都對她毫不隱瞞。 心中明明喜歡，卻始終不願意表現出來，故作冷漠疏離，這是從前桑榆恨極了的一種狀態。 她討厭尹鬆澤那若即若離，既會偶爾關心一下，又始終與她保持距離。就算是在她醉酒之下發生關係，他也始終端著姿態，說願意負責，便再也沒有其它。 對她說一句 她說一句真心的喜歡，就好像是在要他的命一般。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又覺得這樣難能珍貴。 他的“佛係”的性格，絲毫不會隱瞞的直男特性，此時回想起來，竟然也是這樣的可愛的。 大約是因為真的愛一個人，他身上的所有一切看似缺點的東西，都願意真心的去包容掉吧。 “你說的，都是真的？”她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生怕此時腦子裡相出什麼能夠反駁他的話來，乾脆連忙跟他確認一遍。 尹鬆澤嘴角微揚，卻並不說話了。 他這悶葫蘆的特質，曾經一度折磨的桑榆幾乎崩潰。 一句就是一句，不隨便承諾什麼，也不會刻意強調什麼。 就好像他說過的事情，隻要不認真聽，就徹底的過去了，他一定不會再向你重複第二遍。 桑榆一把抱住他，“我相信你！” 好怕他這些話根本就什麼也沒說，好怕他一轉身，就忘了這些，將這一切都給否認。 所以忙不迭地選擇相信，來確認一切都是真的發生了。 驀地，一個溫熱的唇親吻上她的臉頰，順著眼角，一路到嘴邊，然後親吻了起來。 “我愛你桑榆！” 他低沉著聲音說道。 桑榆的眼睛依舊有些濕潤，被他熱情地親吻著都沒忘點點頭，想要告訴他，她不僅知道了，還已經相信了。 “我知道你可能隻會這樣對我說一次，以後很難再說，但是你今天說的，我會深深記在心裡的，直到你不愛我的時候。” 等到他終於將她鬆開的時候，她伏在他的肩上喃喃說道。 尹鬆澤說愛她，這真的是比讓他說她在他心裡這樣的情話還要難一萬倍的事情了。 她不奢求能反反複複聽到這句，隻想將這句話牢記心頭。 尹鬆澤抱著她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然後將臉偏過去看她，“為什麼隻會說一次？” 哎，他的特點她還能不清楚麼？這麼多年了，什麼時候見他反複強調過什麼，尤其還是一句肉麻的情話…… “我記得，我和你說了很多很多遍了。” 桑榆眼角微張，“什麼時候？” 目光落在他的胸膛上，“又是在心裡麼？” 尹鬆澤茫然而又無辜地，“不是……就是我們在酒店的時候，我說了很多很多次。” “我怎麼不知道？”桑榆彈坐起身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咱倆在酒店的那次？你向我說這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