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4、番外-有生之年 狹路相逢 終不能幸免(九十六)(1 / 1)

盧清安,你把尹鬆澤還給我。 怎麼還? 盧清安的眉頭微微蹙著,臉上是對被她打過還繼續動手糾扯的竭力克製。 “你們怎麼能夠這樣對他?怎麼能夠這樣對我?” 她突然泣不成聲。 如果早知道尹鬆澤是去參加了這次的行動,她是不可能去和盧清安相親,更不會出什麼餿主意說和他結婚,隻是因為對尹鬆澤那些隻能停留在嘴上一說的“責任”的失望。她才不會計較那些,更加不會計較什麼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她,她會在最初的最初,就大膽地讓他負責到底。 她才不會和盧清安攪合到一起,她才不會讓自己成為彆人的妻子,讓尹鬆澤的孩子成為盧清安的,不會與他越行越遠。 她甚至,在他那次離開之前,不會動手打他,不會與他說那樣多絕情的話…… 如果她知道,如果她能夠早一些知道,她一定不會那樣做,不會那樣說。 強烈的自責與愧疚如海水一般將桑榆給湮滅,令她感覺到不能呼吸。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她再也不能等到尹鬆澤回來,甚至告訴他,她依然是愛他的,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他的。 所謂肝腸寸斷人生無望,也不過是這樣的一種心境。 桑榆突然鬆開他,轉過身將自己整個人捂在了被子裡。隻是劇烈顫抖的身體,依舊能夠顯示出她此時悲慟的狀態。 …… 盧清浦推開房門,見盧清安獨自一人站在陽台上抽煙。 懷裡的孩子“咿呀”了一聲,瞬間吸引過了盧清安的注意,看見那粉嘟嘟的孩子,盧清安連忙將手中的煙給掐滅,然後打開了新風係統換氣。 “哥。”他聲音也有了幾分沙啞。 盧清浦一身黑衣,神色有幾分悵然,“弟妹還好吧?” 他不是個傻子,盧清安並不愛桑榆,而桑榆和尹鬆澤之間頂多也隻能算得上是同事,在軍用機場看見挺著孕肚的她那樣激動的情緒,盧清浦心裡也明白了好幾分。 這世上,除了骨肉至親,還能夠為一個人逝去而如此肝腸寸斷的,唯有摯愛。 盧清安有幾分無奈地,“哭的睡著了,這樣也好。” 睡著了也就不會鬨騰了,睡著了等醒過來,一切也許都會好些。 突然又十分苦澀地扯了下嘴角,“這個世界可真是小啊。” 尹鬆澤竟然是尹筱雅的哥哥,而一心惦念著他的桑榆卻成了他的妻子。 想當初他那場轟動全國的婚禮,作為親人,盧清浦都不曾回來參加,現在,因為尹鬆澤的死,他們倒是重新又聚集到了京城。 這個世界果真是小。 盧清浦隻是拍了拍手中的孩子,“筱雅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我不能久待。喪禮的事情雖說刑警隊會承辦,但是家屬這邊沒有個料理的人不行。” 盧清安已經明白了,“你放心,我會讓人安排好的。” 盧清浦也就不多說些什麼,轉身就打算要走。 “哥!”盧清安叫住他,“畢竟是大嫂唯一的親人,他的葬禮,無論如何,我們盧家是要參加的。” 他表達的意思盧清浦明白,按照禮節風俗,尹鬆澤作為尹筱雅的家人,葬禮的時候不僅盧清安夫婦,盧思同辛木蘭作為尹筱雅事實意義上的公婆,也是要到場的。這就不可避免他們將會見麵,讓這兩年多以來僵化的關係放到明麵上。 不知道是實在沒有精力再思索這些,還是對這樣的安排表示肯定,盧清浦並沒有多說些什麼,隻是低沉地嗯了聲,抱著孩子走了。 盧清安再次等到桑榆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她的狀態有些反常地平靜。 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上,盯著手中的那隻他送給她的桌子,反反複複地打量著。沒有淚水,沒有癡愣,隻是十分平靜地,像是平日裡那樣,在打量著一樣東西。 仿佛之前那個哭著喊著暈過去,醒來後又哭又鬨的女人,都隻是他的一場幻覺。眼前的這個女人,又恢複到了他最初認識的那個模樣。 聽見動靜,桑榆將眼皮子抬起來看他。 “他就沒有什麼東西留給我?”她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然後將手中的鐲子朝他舉起來,“譬如這個。” 盧清安眼皮子不知怎麼就猛地抽了一下,見她始終都是冷靜地看著自己,目光中甚至帶著幾分探究與質問的意味,不得不點了下頭,“是。” 桑榆硬生生將眼中湧起的淚花給憋了回去。 “這個鐲子,是尹鬆澤走之前,托我給你的。這裡麵保佑你和孩子平安的梵文意思,也是他告訴我的。” 好似一個問題終於得到了它應有的答案,桑榆握著鐲子的手指驀地收緊,然後顫抖著將它給摁在懷裡,仿佛生怕會被人搶走了一般。 “他大約知道自己這一次過去,會麵臨極大的凶險,卻又不能將真實情況說出來。所以,的確給你留了東西,這個鐲子,隻是其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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