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清安的眼皮子突然猛抽了一下。 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想到,這樣的話,竟然出自他一貫優雅端莊看似通情達理的母親辛木蘭之口。 一瞬間的驚詫之後心頭不知怎麼突然覺得爽了起來,“媽,你忘了,桑榆可是你托人介紹我們相親的。”他笑嘻嘻地說道。 不是他盧清安找的這是什麼人家,而是辛木蘭你介紹的這是什麼人家。 本來還為今天的事情不歡而散的事情有些惆悵的盧清安,此時竟然豁然開朗,變得格外嘚瑟起來,還十分順口地懟了一句辛木蘭。 辛木蘭顯然被他這麼一說給氣到了,憋了好一會沒說出話來,“好!好!”她在電話裡麵冷笑,“清安你現在才剛剛結婚,就知道向著自己的妻子了,我什麼也不再說了,也不再管,你好自為之!” 什麼也不再說,也不再管。 那盧清安正是求之不得啊! 隻不過這個他護著桑榆,又是怎麼一說?他隻不過說是她給介紹的他們相親認識,也沒有護著桑榆什麼啊? …… 江曉兮還是急忙忙又找了工作。 雖然身體才算勉強恢複,但是她還是急著找個工作穩定下來,畢竟現在的她,雖說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是再這樣下去,恐怕一個人也吃不飽了。 其實盧清安給她的那筆錢她完全可以不用還的,但是為了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徹底斷的乾淨,她還是覺得這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他們兩個人之間,本來就是偶然的一場相遇,不存在誰欠了誰說。她沒有理由拿他那麼一筆錢。 盧清安這個男人,陡然出現在她的生命中,然後陡然間,就此消失了。 有時候江曉兮會格外懷念京城那座城市,因為她自小在那裡長大,因為如今的盧清安在京城。 江曉兮發現,與盧清安就此斷了一切的聯係其實是件再好不過的事情,畢竟在一起的時候需要隱忍克製,想著逃避躲開。 而分開了以後,卻可以恣意地去想念。 想念他那張清俊卓然的臉,那頎長挺拔的身姿,那穿著軍裝俊逸非凡的模樣。 想念他笑起來那壞壞的模樣,霸道魔王的惡趣味,一口一個“小爺”的嘚瑟…… 不用去擔憂他們之間天差地彆沒有可能,不用怕承擔不了他的這一份喜歡而覺得惶惶不可終日。 他們反正已經不再有任何的聯係,那麼心裡的那份喜歡便可以肆無忌憚了。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卻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是那樣的痛苦。 原來離開一個人,用餘下的所有時間去思念,也是一種滿足。 她和盧清安不可能,但是她可以安安心心地將他放在心底,留作一份美好的回憶,也很好。 “我這個人吧,不太會說什麼文縐縐的話來,我在網上看了一段話,覺得挺適合說給你聽的,我背了好幾遍……你聽著啊!” “……江曉兮,今日之後,願你,三冬暖,願你春不寒,願你天黑有燈,下雨有傘。願你路上有良人相伴,願你所有快樂,無需假裝,願你此生儘興,赤誠善良……” “願時光能緩,願故人不散,願有人陪你顛沛流離,願你惦念的人能和你道早安,願你獨闖的日子裡不覺得孤單……” “江曉兮!你是個好姑娘了,我真的挺喜歡你的,可是……” 可是,可是他已經結婚了。 可是,就算是沒有結婚,他們也不可能。 房間的一張壁畫上,是大海的圖案,有些朦朧粗糙的油畫,卻總是能看出蔚藍剔透的感覺,和桑布爾海的海水一樣。 和那些他們曾經一起在桑布爾海的日子一樣,純淨而又透明。 盧清安,願你,一生有山可靠,有樹可棲,與心愛之人,春賞花,夏納涼,秋登山,冬掃雪。願你在海邊踏浪,有良人為伴。願你在山巔眺望雲霧,有她緊拉。願你如願遇到命中的怨忿,不早也不晚,不急也不緩。願你愛的人也恰好愛你,願你一生努力,一生被愛。 盧清安,願你從此平安順遂,和適合你的人,相愛一起。 愛的路上,沒有無奈,沒有悲哀, * 京城第二軍區。 一輛警車閃著警報燈快速地開進去,停車場外一個緊急刹車,穿著刑警製服的桑榆從裡麵一躍而下。 “我找盧司令!我是他老婆!” 不等警衛詢問,便大步地直往裡麵衝。 “盧清安!盧清安!” 她一邊急吼吼地喊著,一邊將辦公室的門給強行推開。 一屋子穿著軍裝的人齊齊轉過頭來。 桑榆頓了頓,朝著裡麵一臉懵逼瞪著她的盧清安強顏一笑,“……抱歉,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你說呢?”盧清安虎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