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做: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沈君澤覺得此時的沈沛馨好像完全已經變了一個人般,既不是他從前認為的那個大大咧咧毫無心機的女孩子,也不是後來他以為的滿心仇忿蟄伏多年的女人。而是一個看上去豁達樂觀,事實上也什麼事情都看得開拎得清的一個孩子的媽媽。 她知道如今的自己需要什麼,知道過去自己所執著的感情是怎樣的不切實際。她也知道如何讓自己獨立起來,而不是總在那個人麵前畏畏縮縮怯怯生生。她還知道,有些過往恩怨,其實並不都用歸在愛恨情仇的範疇裡,非要有一個最終的結局…… 沈君澤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汗顏,因為他貌似發現,相比於沈沛馨來,他在感情裡從來都算不上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既拎不起,也放不下…… * 這是白東琛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的f城之行,一切輕車熟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小區。 這裡寧簡憶和孩子所居住的地方。 隻是這一次,他在樓下凝視著樓上的窗戶,久久都不願意挪動一下自己的腳步,更加不願意上去。 已經一整年了,他特意申請的這個在f城的研究到今天就正式結束了。以後,他再也不能像以往一樣,隨時都可以打著來f城開會的理由,過來看看寧簡憶和孩子。 以後他每一次過來,隻能老老實實地說,是為了看他們。而不是順路了。 白東琛不太願意上去,不太願意將結束這趟科研的消息告訴寧簡憶,也更是不願意告訴他自己。他總想著時間可以再慢一點,讓他和寧簡憶這樣的在一起的時光可以再久一些。 可是他也曾想過時間過得再快一些,再久一些,那樣寧簡憶就更加容易將那個人給忘掉,並且可以試著看看眼前的人,想想自己未來的生活。 可是時間依舊不緊不慢地走著,然後轉眼,一年多過去了。 雖說最想在新年的時候陪伴著寧簡憶和孩子在一起,可是新年卻也是他最沒有理由待在f城的時候。因為不管什麼研究項目,終有放年假的時候,不管他如何有情有義,總有要回家探望父母親友的時候。所以這也是他在這個新年裡,頭一次來f城看寧簡憶,卻也是算得上最後一次的理所當然了。 沒等他緩回神打算上樓,遠遠的就聽見有人叫他。他轉身一看,寧簡憶正推了輛嬰兒車從不遠處走來。她身上穿了件棗紅色的大衣,讓一貫清冷的她看上去也有了些新年的氣息。她不緊不慢地推著車朝他走來,原先蒼白而毫無血色的皮膚因為要經常帶孩子出來曬太陽也曬的有了些健康的顏色來。眼神雖然依舊是一貫清清冷冷的,可整個人倒是顯得柔和了不少。 “怎麼也不上去?”寧簡憶走到他跟前來,一邊掀開嬰兒車的遮陽蓋,將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給抱出來,一邊隨口說道。 白東琛連忙將車子給推到一旁的車庫裡。這棟樓沒有電梯,其實很不方便她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居住,但是寧簡憶覺得這處環境不錯,而且就在f市醫院的附近,周圍治安也好,所以一直堅持沒有搬走。 “我來吧!”他朝孩子伸出手去,想要替她抱一會,寧簡憶倒是也沒客氣,直接將孩子遞給他。“咚咚,讓白爸爸抱一會啊!” 寧簡憶自打懷孕開始,就一直都是由白東琛親自產檢,後來因為她的身體原因,導致孩子不僅宮內發育遲緩,就連生產時也是生產無力,差點宮內窒息早產。也是白東琛親自主刀給提前剖了出來,他不僅救了寧簡憶,更加算得上是這個孩子的救命恩人。所以當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一向溫和矜持的白東琛也忍不住,主動要求做孩子的乾爹。 寧簡憶倒是不太願意,覺得他畢竟是個未婚的男人,這樣子以後容易引起他另一半的誤會。不過白東琛卻十分堅持,並且告訴她孩子無論如何生命中都是要有一個爸爸的角色,哪怕是一個不相關的男人,經常出現在他的生活中,對孩子的身心健康有益,尤其是男孩子的意識中,更加要有這樣一個角色。寧簡憶這才算是答應了。 按照f城本地人對乾爹的稱呼,就是“白爸爸”,就是憑白多一個爸爸的意思。剛好白東琛姓白,所以後來寧簡憶也就隨著他們一起這麼叫了。 五個多月大的孩子,長得正是白白嫩嫩的時候,也有些開始認識人了,對於白東琛顯得並不陌生,被接過去的時候咧著嘴朝他一個勁地笑。 “這小子,好像又重了!”白東琛抱在手上,忍不住笑道,“最近吃的都還好吧!” “好著呢!天天盯著我的飯碗,我估計是想要吃輔食了!”寧簡憶說。 白東琛頓了下,“我是問你呢,最近吃的還好吧?” “當然也不錯啊,都是嚴格按照你的要求來的,方便下奶給咚咚喝!”寧簡憶顯得有些無奈,“這孩子實在太能吃!” “他現在食量大了,母乳的營養已經不足以被他所需要了。我這次給你帶了有關輔食的食譜,你可以試著添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