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轉身打算離開,寧簡憶突然將杯子放在桌上,發出重重的一聲,“就打算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嗎?究竟是解除婚約,還是結婚?” 沈君澤的腳步頓了頓,轉過身來看她。寧簡憶已經站起身來,看著他微微一笑,是一貫冷傲的神色,“我會去說服雙方父母,解除我們的婚約。至於結婚的事情——” 她怔怔地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麵上恍惚間有一絲失落閃過,“如果兩年後,我未嫁你未娶,那麼到時候你過來娶我。就當是如今我所做的這一切,你給的回報。” 沈君澤的神色一時間很是複雜,既是驚喜也是詫異,既有愧疚也有感動。他看著眼前一身素雅打扮知性,卻陪著他一起做了這麼多荒誕事的寧簡憶,內心有如潮水般起起落落。 寧簡憶答應了他解除婚約的要求。 寧簡憶所說的結婚,是兩年後,他還未娶,她還未嫁的前提下。 很顯然,她其實根本就沒有提出什麼要求。因為誰又能夠知道,兩年後會發生些什麼。 “等你父親的病情再穩定一些,我就會離開這裡。記得啊,兩年。”她的語氣輕輕地,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像極了是在開一個玩笑。 沈君澤怔忡了一會,終於啞著聲音說了句,“謝謝!” 謝謝你從開始時給於的幫助,謝謝你這個時候的理解,謝謝你即便是離開,也從不曾惡言相向。 沈君澤覺得,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覺得愧對一個人,一個女人。 * “遲老師,聽說你以前是在大學裡麵教書的,真的嗎?” 年輕的實習老師還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閒暇的時候拉著遲曼曼聊天,一臉的崇拜之色。 “也隻是個助教而已。”遲曼曼淡淡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z城是座小城市,無論是經濟還是教育,都比不上k城,像這樣的培訓班裡老師,大部分都是一些教師類實習生,或者一些暑期打工的大學生,甚至有的人隻是學曆稍微高一些,都沒有個正經的教師資質。所以一聽說遲曼曼是個正兒八經的大學老師,大家顯然都很好奇。 這個培訓機構在z城已經算得上出名了,可是規模也不是太大,總歸隻有十幾個老師的樣子,大部分還是兼職,平時一起見著麵的時候不多。遲曼曼不知道彆人私底下是如何議論自己的,隻是在他們與她說話的時候,始終都保持著和氣的狀態。 “再怎麼說也是個大學的助教,我有幾個同學畢業後靠家裡的關係進了大學裡當助教,可是沒幾個堅持下來的。據說要麵對許多的考試考核,就算是有背景關係,也不一定能乾的長久。” 小姑娘名叫顧小茵,說起話來嘰嘰喳喳的,看上去十分單純的一個人。 遲曼曼笑笑,“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可怕,關鍵看個人的追求,喜歡一件事情,自然就會堅持下去。” “可是既然你這麼喜歡做這行,為什麼又來這裡呢?”顧小茵撇撇嘴,顯然表示對這個培訓機構的不屑。 其實在職場,無故問彆人為什麼會跳槽,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忌諱的事情。無論怎樣回答都不一定會落好。遲曼曼偏著頭做思考狀,“為了體驗不一樣的生活,更加因為,我覺得這裡很不錯啊!” 對於遲曼曼來說,這裡的工作確實挺不錯的。 培訓班基本上都是課外輔導,平時的工作並不算忙,她現在處於懷孕初期有晨吐又會嗜睡的狀態,培訓班的工作從每天下午開始,大部分的課程集中在晚上。所以她每天可以避開自己最不舒服時的狀態來上班,既能有收入,又不會影響到身體。 再來,她原本就是乾這一行的,從前打工的時候基本上也都有在培訓班的經曆,輕車熟路老本行,做起來也絲毫沒有壓力。 “還是你心態好啊,我反正是覺得那堆熊孩子真是太難搞定了!好學生基本上不會來我們這,來的都是那些成績差的沒法看,爸媽老師都看不下去的學渣,他們除了學習渣脾氣也很差啊,你跟他們上課怎麼講也不好好聽,真是頭疼死我了!” 顧小茵忙不迭地抱怨,一邊將手邊的試卷理了理,抽出一張遞給遲曼曼,“你看,這個叫允衡的,上次考的是三十分,這次三十五。你看,馬上待會他爸爸過來,又得跟我們瞎吵吵!” 遲曼曼無奈地挑著眉,“可是他這明顯已經是進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