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澤說的對,她能夠留在k大裡任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麼多年的努力打拚,雖然並不是一份很高薪的職業,但是她很喜歡,而且這也是她想要對k大的一種回報。 像她這樣出生的孩子,一路走來接受了政府學校社會太多太多的資助,她總要以自己一己之力回報些什麼。 沈君澤說的停薪留職其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她讚許地點點頭,“謝謝!” 沈君澤真是聽她說謝謝說的煩了,想要發作又沒有辦法說出口,憋了半天隻好苦苦一笑,“你隻會跟我說這個嗎?” 遲曼曼偏頭想了想,“我還會跟你說,再見。” 沈君澤替她將行李箱拖進房間裡,走出來拍了拍手,“知道你這人一向獨立慣了,不喜歡人湊在你跟前照顧,尤其是我。現在事情也都安排的差不多了,那麼……再見?” 她笑著點點頭,“再見。” 雖然告完彆,但是沈君澤卻並沒有離開z城。 z城的天氣早早的涼爽了下來,秋風落葉,讓人格外有悲傷的愁緒。沈君澤也不例外。 他在離遲曼曼不遠處的酒店住了下來,晚上會到她住的小區旁悄悄地看著。遲曼曼就住在一樓,他站在不遠處的花壇上,甚至可以看見她在客廳到廚房的一舉一動。 她仿佛對於和允肖杭分開這件事情看得很是淡然,生活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做飯,收拾房間,出門買菜,散步,去超市買東西。看起來她很快適應了這個城市的一切。 第三天的時候,沈君澤甚至看見她穿了一身的職業裝,化了淡淡的妝容坐車出門。他開車遠遠地一路跟著,發現她竟然去了一家培訓機構參加麵試。 遲曼曼這個人,仿佛永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堅強獨立。即便是這樣傷心決絕地離開,可是給人看上去,卻一點沒有悲切絕望的狀態。反而,她已經迅速地以全新的姿態,迎接著她新的生活。 …… 沈君澤是在一個星期之後回的k城。第一件事情,是找寧簡憶。 沈太太打了他十來次的電話,他知道在她離開的日子裡,沈太太一定是過去寧簡憶那,發現他搬走了。 除了暫時應付好沈太太的責問,他還要找寧簡憶說清楚一些事情。 “我爸爸的病情最近很穩定,我看他的狀態不錯,這一切,都要謝謝你,和你的家人。” 夜晚的咖啡廳裡靜悄悄的,隻有舒緩的音樂在靜靜地流淌,寧簡憶拿著勺子在咖啡杯一圈一圈地攪著,麵容卻一如既往的平靜。 “不客氣,你付出的也不少。”她意有所指。 沈君澤有些茫然地端起咖啡喝了幾口,最後乾脆直接一飲而儘。他放下杯子,眼神裡有閃爍的光芒,“認識這麼久,也沒聽你說過以前的事情,你和那個人……還有聯係嗎?” 說好的訂婚之後相互不乾涉,不過問彼此的隱私,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沈君澤竟然頭一次將話說的這樣直白,不僅問到了她的私事,更是問到了她敏感的感情生活。 寧簡憶嘴角輕輕扯了下,“你不是都調查過嗎?” “抱歉,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但是我並沒有窺探你隱私的意思。”他有些局促。 “我和他早在國內就認識了,後來在國外留學時遇上,他給過我許多的幫助,我也很依戀他。”寧簡憶突然很直白地說道,“他是個醫學研究者,在專業上給予過我許多的指點和幫助,我們兩人之間,既算是師生,又是算得上是知己。我喜歡他,為了他拒絕過許多人,甚至忤逆我父母的意願,差點放棄醫生這一行。” 她語氣輕鬆,神色間像是在說一件十分無所謂的事情,可是沈君澤聽著,卻彆有一番沉重的心思。 誰不是在愛一個人時全心全意地投入,為了他讓身邊的許多人都變成了過往千帆。 “為什麼會分開。”他忍不住問。 寧簡憶看了看他,抬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咖啡,“因為他結婚了。” 沈君澤的眉頭皺了皺。 “你有沒有愛過這樣一個人?你們關係很好,無話不談,你以為你們彼此依戀彼此相愛,可是其實,他心裡裝的,一直都不是你?”寧簡憶神情怔怔地盯著他。 不知為什麼,沈君澤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不知道如何回答,更加不知道如何安慰。隻是無措地搓了搓手指,將手重新抄進了兜裡。 他們就那樣坐著,良久相顧無言。 寧簡憶一口一口地將咖啡喝完,突然抬起頭來,“說吧,你想要跟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