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曼曼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還有安博南的插手幫忙,雖然不知道他的初衷是什麼,但是如果是他順手提供了證據,也算是對他們這個案件的幫助。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景芙一定很絕望吧。 被自己心愛的人利用,之後還背後捅了一刀的滋味,換做誰都不會好受。從這個方麵看來,安博南確實是渣,而景芙竟然也是有些可憐的。 遲曼曼默默地坐在那裡,心裡竟然一時間有些同情起她來。 景芙笑了很長時間,瘋瘋癲癲,最後眼淚全都下來了,打濕了臉上精致的妝容,花了一臉。 “安博南!從前他在我眼裡是個多麼勤奮向上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啊……”她突然轉過來看著遲曼曼,“那個時候我竟然很羨慕你,你竟然能跟他在一起……” 倏地,她的目光一沉,轉而一副猙獰的嘴臉,“遲曼曼你憑什麼?你憑什麼能安然擁有這一切,安博南對你念念不忘,你還能嫁給允肖杭?為什麼啊?難道因為你長得好看嗎?可是你沒有我好看啊!還是因為你楚楚可憐,你的出生令人同情啊?可是據我調查你並不是……” 沈君澤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她,“好了景小姐!說到現在,你是終於承認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嗎?對於遲曼曼的兩樁綁架案,以及綁匪的意外死亡,你都應該負有直接責任對嗎?” 他這是在讓她認罪,景芙愣了愣,突然間不再說話。 陡然間從方才的發狂瘋癲,到此時此刻的無比鎮靜,景芙的突然冷靜看著有些可怕。 “怎麼?難道你們是想讓我償命嗎?人又不是我殺的。”她突然間抄起手,狼狽不堪的樣子下卻是一副森冷駭人的平靜。 “我綁架了遲曼曼嗎?公安局已經結案了,罪犯都應伏法了!”她甚至有些洋洋得意,自以為不會受到什麼製裁。 “既然景小姐能做出這麼多違法的事來,想必從前學的那些法律知識都忘的乾淨了。”沈君澤悠然地將桌上那一堆被她情急之下撕碎的證據文件朝自己跟前揮了揮,似是有些惋惜地想要拚接起來,“那麼這次回去還請景小姐好好研究一下,畢竟投案自首和強行逮捕的區彆,我們一般人都懂,也是常識。” 景芙整個人的情緒好似不太穩定,她麵上是幾近猙獰的恨意仇忿,像是十分冷靜卻又突然暴怒,“不要以為這個樣子,我就會怕了你們!”她突然間拍案而起。 沈君澤搖了搖手指頭,“我們也不要你怕,就是為你考慮,免得你到被捕的那一天,自己都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景芙一時間啞然,她死死盯著沈君澤看了一會,又轉臉看向遲曼曼,“你想要我怎麼樣?是向你道歉嗎?” 恍然間她不知怎麼就會想起當初安博南給她出的主意,找遲曼曼道歉講和。 她當時在安博南的恐嚇之下不願意,並不是因為覺得遲曼曼不可能會原諒,而是以她一貫心高氣傲,她無法說服自己去向一個自己一直以來都極其看不起的女人服軟,更彆說是道歉講和了。 可是此時,她看著沈君澤拿出的這些幾近完整的證據,甚至有些還是安博南提供的證據,她心中既是慌亂又是無助,此時此刻,她人單力薄,再繼續糾纏下去對她毫無益處,不如乾脆先服個軟,然後等回去再想辦法。 再不濟,她還可以逃啊,不就是兩個算不得多大的綁架案麼,影響不大,也不會有太多的人在意到,她到國外避一段時間,等到回來後一切就都會過去了。 在場的幾個人也都愣了下。 誰也沒有想到,一直眼高於頂一貫高傲的市長千金景芙,竟然在無數次地回避,狡辯,岔開話題之後,突然間問遲曼曼是不是要道歉! 當然,即便這樣她的態度依舊沒有改變,還是一貫的高冷傲然。 換做以前的遲曼曼,她不僅吃驚於她這樣的轉變,更加也不會拉下臉來真的讓她說什麼道歉的話,頂多是說些狠話。可是在經曆過那樣的驚心動魄生死邊緣之後,她除了看開一些事情,更加也從新考慮過許多。譬如,即便是死裡逃生覺得這個世間的每一天都格外難得,但是該計較的事情還是要計較的,因為她不想自己這難得的餘生時光,總是與一些糟心的人為伴! “人做了錯事自然是要知道道歉的。”遲曼曼坐在那裡,雖然是在仰視,但是整個人卻沒有一點氣勢低垂,反倒是神色嚴肅氣勢凜然地,“但是,如果道歉能管用,還要警察做什麼?” 咄咄逼人不過如此,遲曼曼果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 景芙還是愣了一下。 “既然如此。”她伸手將桌上的包給拿過,“那我還是先回了。回頭,我按照你們說的那樣去做就是了。” 當然,去自首肯定要比被逮捕好一些,起碼是體麵一些,不至於太過狼狽。 整個包間沉默了好幾秒,突然間被沈君澤輕輕一聲拍桌的聲音給打破,“既然如此,我們也算是點到為止。景小姐先彆忙著回去,讓我的人送你,送你!” “不必了。”景芙冷冷道。 她是被擄來的,不想回去的時候也跟來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