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澤深思熟慮了一個晚上,終於在天亮的時候給寧簡憶打了個電話。 寧醫生今天不值班,但是起床的特彆早,接電話的時候聲音清晰一點沒有懶覺的狀態。聽見沈君澤說要約她出去,有些意外,但還是二話沒說地就答應了。 沈君澤從來沒有主動約過她,更彆說主動去接了,但是今天早早地,他就開著車來到了她所說的地址樓下。沒讓他催促,寧簡憶沒幾分鐘後就迅速地下來了。 “我剛晨練完回去……怎麼這麼早?”她打開車門坐進來,忍不住問道。 真的好早,才五點多鐘的光景,她連早飯都還沒來得及吃,回去才將晨練的衣服換下來,簡單梳洗了一番,無意間去看了一眼樓下,就見沈君澤的車都開來了。 “你更早,都晨練完了。”沈君澤淡淡道,眼神落在前方的路上,沒有轉頭看她一眼,聲音也有些啞啞的,聽的寧簡憶格外奇怪。 “我們去哪?”她又忍不住問。 車子已經開出小區,朝著一條並不繁華的路段行駛,沈君澤加快了車速,終於將臉轉過來瞧了她一眼,“a城。” 難得一向風流又愛美的沈大少竟然大早起床沒刮胡子,滿臉胡茬子,一看就是熬了通宵的眼睛通紅通紅地,整個人頹廢異常。重點他說要帶她去的地方,是a城。 寧簡憶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 “去見見你的父母。” “沈君澤你開什麼玩笑……” “順便看看我爸。” 寧簡憶突然間不說話了。 她的反應給了沈君澤莫大的肯定,心中所有的懷疑與猜想在一瞬間土崩瓦解,沈君澤隻覺得心下一陣絞痛,握著方向盤的手幾乎都在發抖,“你都知道一切的是嗎?” 寧簡憶垂著眼,沒有說話。 突然間一個猛地刹車,沈君澤將車停在路邊,下了車將門使勁地一關,繞過來將她從車裡拽了出來,他粗暴的模樣讓寧簡憶始料未及,可是卻絲毫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任由他將自己粗暴的拽出去。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知道我爸爸得了肝癌,住在你家的醫院裡。你也知道我們兩的相親其實就是因為這個,我要想我爸的病好,就得娶了你們寧家的女人是嗎?” 他一手撐在車窗上,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車身上,臉色鐵青眼神陰鷙,整個人是一副審問逼視的模樣。 寧簡憶的眉毛微微蹙著,沒有化妝的臉色顯得愈發蒼白,神情卻依舊是冷靜淡漠的,“所以我從一開始,就很反感。” “反感這樁利用下的婚姻是嗎?是反感我們沈家對你的利用,還是你們寧家對我們沈家的利用?”他直言不諱。 寧簡憶的眼神裡有一絲無奈閃過,甚多的是對他此時態度的反感,“我們寧家並不缺錢。” 她意思是她們寧家根本不必要利用他們兩的婚姻來做交換,才給沈彥桓治病。但是落在沈君澤耳裡,意味卻明顯沒有這麼單純。 “是啊你們並不缺錢,所以要治療我爸爸,給再多的錢給你們都是沒有用的,還要給人!還要讓我娶了你才行對嗎?” 寧簡憶的擰了擰眉,“沈君澤你彆這麼自戀,你沈君澤何德何能,讓我們寧家用得出這種下作的手段!?” 是啊,他沈君澤何德何能,竟然隻要娶一個女人,就能讓人家杏林世家醫界妙手,為他身患癌症的父親治病?寧家缺的又不是錢,難道隻是要他這麼一個浪蕩公子做女婿嗎?他沈君澤何德何能,娶了一個女人,還能順手得了他們救人一命這樣大的好處?他得的便宜是不是太大了? 他怒極反笑,“你也知道,這是多麼下作的手段!” 自古婚姻愛情講究你情我願,拿利益做交換的已經足夠不齒,何況如今這種是在用人命做交換? 寧簡憶也生氣,“這件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 “當然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們寧家如果沒有這樣治病救命的本事,又怎麼會招惹上我們沈家來巴結?” “沈君澤!”寧簡憶忍無可忍打住他,“我能夠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不管你的心情怎樣,請不要隨意誹謗彆人。我,我們寧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你爸爸生病我很同情,也很願意幫助,但是我同樣不願意拿我的一生做為交換。你不願意請你和你的父母商榷,我一直也在和我的家族溝通,請你不要拿無妄的猜想附加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