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簡單啊,跟這種還知道說話,並且還將你認作是誰的精神病人溝通的時候,他們說什麼你就順著他們的意思朝下說,譬如剛才那位老太太,將我認作什麼小溪,我就可以跟她說,‘我就是小溪啊’、‘對的,我是來看你的’,她就會跟開心。她開心的時候就不會容易情緒激動,精神狀態也就會好一些,有時候甚至還能想起不少清醒時候的東西。就會跟我說,然後就可以有聊天的內容啦!” 允肖杭表示十分讚許地點點頭,“看來你還真沒少跟這樣的人溝通。”還真是很有經驗的樣子。 遲曼曼嫌棄地看他一眼,為自己又被他給埋汰了而表示憤恨。 “不過你說的倒真的是個辦法。” 他真的是在誇讚她,遲曼曼立馬開始抖毛,“那是當然,以前我們福利院好幾個這樣的,我們都溝通的很好!不過——”她遺憾地嘖嘖嘴,“他們可要比一般的老人家可憐的多,最後都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是個看慣了生死離彆的人,總覺得自己對什麼事情都能夠看的淡了,可是這會還是忍不住感歎了起來。允肖杭沒說話,隻是默默地朝她跟前靠了靠,讓她倚在自己的肩上。 “曼曼。”隔了好一會,他突然間叫她。 “嗯?” “你想不想聽我說說,關於我的過去?” 她愣了愣,稍稍挪了挪腦袋,卻依舊保持著那個倚在他肩頭的姿勢,抬起眼皮子看他,“是關於感情方麵的?” “……嗯。” “不想!” 沒料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乾脆利落地,跟他說不想,不想知道有關於他從前的事情,他從前的感情。 不是一般的女人,都會對自己另一半的過去很有興趣並且很在意嗎? 見他訝異的樣子,遲曼曼隻好意思意思地追問,“你以前結過婚嗎?有過老婆嗎?有過孩子嗎?” 允肖杭搖搖頭,“都沒有過。” “那不就行了!”她腦袋在他肩上蹭了兩下,“你又沒結過婚,沒有過老婆,沒有過孩子。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頂多是幾個女朋友嘛,就算是有過再多,總歸我是你老婆!” 看她將道理羅列的這樣分明,難得一個活的十分明白人的模樣,允肖杭為自己心裡剛才心裡的胡思亂想與忐忑而感到有些自愧不如。 “說的很有道理,總歸你是我老婆,過去的,就讓一切都過去吧。” “嗯!”遲曼曼眯著眼,十分悠閒自在地在他肩頭享受著這早晨的陽光。 其實遲曼曼不是不想知道,每一個深愛著對方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對對方的過去有一些的興趣,再是同時也會在意。允肖杭雖然跟她說的極少,但是她零星的也知道了一些有關於他的過去,是冉曉清告訴她的那些。 既然活著的冉曉清根本就是個不值得一提的過去,那麼他死去的那個初戀女友,即便是他心裡的愛再深,她再在意,也是無法改變的。她總歸是無法和一份心裡的悼念相抗衡,讓允肖杭將那份回憶也忘的乾淨。 他們都是經曆過生死的人,隻有在真正麵臨過生死的那一刻,才會發現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事和人都是不需要去太過在意的,生命寶貴而不知何時因意外就會終止,與其將心思浪費在一些無法改變而不相關的人的身上,到不如好好的活在當下,畢竟最珍貴的,永遠是眼前的人和情感。 她好不容易活下來,允肖杭好不容易活下來,他們好不容易彼此相愛,何必將時間浪費在一些無聊的回憶上? * 這次出去之後,允肖杭就再也不願意出來閒逛了。他不知讓誰找來了塊瑜伽墊子,直接就在病房裡鍛煉了起來。 遲曼曼看著匍匐在地單手做著俯臥撐的允肖杭,表示十分的憂心。 “允肖杭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你的傷口才剛剛好哎,就算是要鍛煉你也彆要這樣的劇烈的吧?你跟我出去逛逛,大不了不陪你跑跑步啊!” “……允肖杭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啊!” “……允肖杭!允肖杭你到底還想不想快點好了?” 他總算是停下來,順勢起身坐在墊子上,一手搭在蜷曲的膝蓋上,樣子悠閒自得地,“我這就是想快點好,還有,我也是在證明,我就快要好了。” “強詞奪理!”她將盤子裡原本為他洗的葡萄塞進嘴裡,“你做幾個單手俯臥撐就是快好了,那還要醫生乾嘛?” “醫生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後麵的恢複要靠自己。”他說著又重新趴下,換了另一隻手開始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