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的售票大廳裡,沈君澤氣憤的將自己的背包扔出好遠。 身份證,錢包,車鑰匙,還有幾包香煙,統統從裡麵飛了出來,零散地撒了一地。 “媽*的!”他捏了捏拳頭憤怒地直想要打人,忍了忍最終一把搗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沈君澤的腦袋頓時一陣生疼,連帶著方才幾乎湧上頭的氣血,眼前瞬間一黑,片刻的失神之後沈君澤總算是在強行地鎮定之下緩和點精神過來。抬眼看著老遠處被自己扔出去的隨身物件,細長的桃花眼瞪的渾圓。 “對不起沈先生,因為目前島國的政治形勢很不穩定,您的島國旅遊簽證已經被勒令停用了,同時我們也不再向任何個人旅客出售島國的機票。” 島國,他好不容易輾轉聯係到袁關林,才知道允肖杭在島國發生了意外,而遲曼曼竟然趕過去救人了! 她以為她是個救世主嗎?一個在戰場上生死未卜的軍人,她說跑去救他,不是明擺著跑去送死嗎? 可是此刻他才悲哀地發現,遲曼曼還能為允肖杭跑去送死,而他竟然連跟著一起過去送死的資格都沒有。 這些年來,遲曼曼在他眼裡一向是個交際圈並不廣泛的人,她的活動圈子小到除了偶爾跟他出去裝模作樣擋個姑娘之外,其餘的時間基本上就是在學校裡,或者是學校周圍的地方兼職打工,印象中她就是連k城都沒有出去過。在沈君澤心裡,遲曼曼是個永遠活動在一個小圈子裡的姑娘,隻要他想找,隨時打個電話就能很快趕到。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突然發現想要找到遲曼曼竟然是件特彆困難的事情。 她不再願意跟他廝混在一起扮演一個正牌女友的角色了,她漸漸不再願意搭理他。甚至越來越多的時候,他竟然都沒有辦法順利地找到遲曼曼。 先是被綁架到郊外,再後來是被綁架到了邊境,而現在竟然跑去了一個新聞上整天報道戰局怎樣了的國家去。他想要找到和解救的遲曼曼,卻怎樣都無法找到,甚至是離他越來越遠,求之不得。 沈君澤曾經一直以為,隻要他想,總是有辦法俘獲任何一個女人。哪怕是一個已婚了的女人,所以他十分自信地跟她說過,等她離婚,就娶她。 允肖杭的事故他覺得十分意外,但其實內心底還是存有一絲慶幸的。允肖杭不在了,遲早有一天,遲曼曼會回到他的懷抱。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遲曼曼竟然能夠這樣不顧生死追去了島國。難道仗著家屬的身份,她就可以隨意出入一個戰火紛飛時局混亂的國家嗎? 可是為什麼他卻連機票都沒法買到? 心頭的憤怒與抱怨糾結成一團,以致於沈君澤已經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隻能在這根本就買不到機票的機場中徒勞地發泄著心頭的怒火,滿心的無奈而又絕望。 遲曼曼,難道你在為了允肖杭不顧一切以身犯險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還會有人擔心你嗎? 許久後沈君澤才將自己從這些糾結複雜的情緒中給冷靜地抽回來,緩緩地朝著被自己撒落一地的物件處走過去。 還沒走幾步,就看見一雙穿著女士平底鞋的腳走到跟前,然後那人慢慢地蹲下來,將他的錢包,身份證,車鑰匙一一撿起來,最後又拎起他的背包,將東西一件一件給放進去,唯獨沒有理會地上的那幾包煙。 寧簡憶神情平淡,既看不出幸災樂禍的笑意,也看不出對他這般的頹廢無奈有著絲毫的同情,隻是淡淡地,伸手將包朝他遞了過來。 沈君澤看著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姑娘,原本好不容易舒緩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你來做什麼?”他一把將自己的包給拿了過來,滿臉都是嫌棄的神色。 寧簡憶原本打算轉身就走,看他這毫不客氣的態度忍不住又回過頭來。她雙手抄著自己闊腿褲的褲兜裡,一如她在醫院裡穿著白大褂時的習慣樣子,“該做的我已經做了。”她看著他毫不客氣接過去的包,“一個大男人,在機場裡將自己包裡的東西扔的撒了一地,看著都讓人覺得丟人!” 沈君澤的眼裡倏然浮起一層寒光,“沒人讓你撿,是你自己多事,丟人也是你自找的。” “當然!”寧簡憶睥睨了他一眼,保持著那個即將要走的姿勢,“不是你媽讓我過來,我才不會替你收拾這個爛攤子!”說完一甩那頭利落的短發,轉身就走。 他……媽…… 他老娘怎麼會讓寧簡憶跑到機場來,就為了看他這副狼狽不堪,去而不得的挫樣呢? 這還是他的親娘嗎!? “寧簡憶!”看著她的背景越走越遠,沈君澤終於忍不住喊住她。在她依舊保持著那個淡定的神情轉過臉來時,他看著她微微仰著充滿了驕傲氣息的下巴,“不要做什麼白日夢了!想要嫁進我沈家大門的女人多的是!你這輩子都沒有這個資格!” 他的聲音格外的大,隔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都能夠聽得見裡麵的咬牙切齒。 堂堂沈氏集團的大公子,竟然在人來人往甚至還隱藏了不少娛記狗仔的機場裡,這般公開而大聲地向一個女人咆哮,還自報家門說自己是沈家的,也實在是沒有形象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