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自古最難君王事 一將功成萬骨枯(1 / 1)

暖如風見李觀同如此鄭重其事,也不敢大意,連忙起身將李觀同帶到了玄武宮的玄天鏡旁。他屏退左右,向李觀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李觀同點了下頭然後順勢坐了下來。“元君請看,這是今早剛剛傳過來的畫麵,在翠微峰頂的渾天儀晝夜不停地搜尋著沒有生靈的大陸,直到今早黎明十分,欽天監才有了確切的消息。”“新生的金日嗎?”李觀同抬頭問道。暖如風點點頭:“是新生的,粗略估算了下這金日的壽數才三萬年,可以說還是個娃娃。精華充沛,活力四射。”“確定周邊沒有生靈存在嗎?”“時間太倉促,來不及推演,不過按照金日壽命來看,區區三萬年無論如何是不會產生生靈的。”暖如風回答道。李觀同沉思了片刻,指著畫麵中的那顆金日說道:“距離呢?離咱們這裡多遠?”“五百萬仞。”暖如風回答的時候底氣明顯有些不足。“這麼遠?”李觀同有些犯難。“的確,從雲宮出發的話需要攜帶太多的輜重,而且路途遙遠,一來一去恐要半年光景。”“如果能夠將精華全數拿回來的話,大概有多少?”李觀同進一步追問。“按照這金日的大小和壽數來看,除去軍隊路上的消耗,能運回來大約五百萬日經玨。”暖如風回答道。李觀同心中飛快地盤算著,如果有了這五百萬日經玨的話,他的光幕大陣便可順利地開啟了。“隻不過。”暖如風欲言又止。“但說無妨。”“隻不過,倘若還是使用傳統的日蝕華彩陣來收集的話,恐怕要數年才能采集完畢。若是能用金丹入心法的話”暖如風說到這裡便停住了,抬眼看了一下李觀同的臉色。李觀同臉上毫無波瀾,平淡地說:“需要用就用,金丹就在武庫裡放著,又不是第一次乾這事情。如今已是困苦為難時刻,適當的變通是可以的。”暖如風大喜,說道:“有元君這句話,微臣就放心了。不過,微臣還有個不情之請。”“說。”“臣想問元君請道旨意,使用金丹入心法的旨意。”暖如風雙手舉過頭頂,伸向李觀同做了一個請求的手勢。李觀同起身準備離開,便走邊說:“旨意是不會有的,但是事情需要你跟奎木狼去做。儘快給我一個方案,我會給你們一切必要的資源,除了那道旨意。”暖如風心中一顫,不過還是把雙手收了回來,口中唱了一個長長的“喏”字。待到李觀同慢慢走出大殿,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石階之下後,在陰影裡走出來一個蒼老的身影,他身形略微有些駝背,可腳步卻十分的穩健。“宮主。”暖如風躬身施禮。鬥木獬擺了擺手,自嘲道:“早就不是啦!以後彆再這麼稱呼我了。” “宮主隻不過是暫時休整一下,假以時日元君還是會起複宮主的。”暖如風還是弓著身,恭敬地回答道。“還是他老謀深算啊!”鬥木獬看著李觀同遠去的方向,忽然說了一句。這句話可把暖如風給嚇壞了,連忙看了下四周,快走幾步把大門給關上了。“老宮主怎能如此說話!”語氣中七分尊敬,三分責備。“名節和利益他又要,卻把危難留給彆人。事事機關算儘,把人心都玩弄於股掌之中。”鬥木獬臉帶嘲諷的說道。暖如風長歎一聲,原本心中就有些煩惱,經鬥木獬這麼一說,竟然也湧上了心頭。“老宮主,可能元君他也有自己的苦衷。”鬥木獬冷笑一聲道:“他的苦衷就是他那本破舊不堪的中天祖訓。什麼有靈之地不可荼毒。中天就是抱著這堆破祖訓,作繭自縛,最終落得個族滅生死。”他有些激動,聲音越來越大。暖如風連連擺手,示意他小點聲。“怎麼?難道我現在還怕那飛魚司的司兵不成?我都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再進一次天牢又有何妨?”暖如風連聲勸解道:“老宮主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的一家老小考慮考慮啊。”此話戳到了鬥木獬的痛處,整個人瞬間如同泄了氣的羊皮筏子一般癱軟了下來。他毫無氣勢地說道:“罷了!他讓你做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則好,要是出了意外咱們就一塊扛。”暖如風心中一暖,口中說了聲“謝謝”,可心中卻泛起了嘀咕:“能有什麼意外呢?”藍升正在家中整理著行裝。出發在即,他的心也越來越躁動。“芸兒!你把我的紙筆放哪裡了?怎麼不在書桌上啊?”藍升扯著嗓子朝外麵大喊。李芸聞聲從外麵進到竹屋,把剛做好的菜放在了進門的桌子上,邊問邊走了進來:“怎麼了?”“我的紙筆怎麼不見了?”藍升指這空****的書桌問李芸道。“你這裡都多久沒來了?筆墨紙硯這些東西不是早就搬到我那邊去了嗎?”李芸有些疑惑。“怎麼會?我白天在那邊,可每天晚上還回來睡覺的啊!睡覺之前難道不用寫字的嗎?”藍升有些焦躁,聲音也隨之大了起來。李芸也不氣惱,乖巧地來到藍升身邊,依偎在他身旁,將頭埋進了藍升地胸膛,用手輕輕地拍著他的前胸說道:“你啊!不要太擔心,此次前去九天新星有那麼多星君隨行,還有雲宮十二衛。最關鍵的是,還有我哥也在你身旁。”說完又憐惜地抬起頭,看著藍升那張充滿焦慮的臉,繼續說道:“你可是進出過祥雲大陸的人,什麼大場麵沒有經曆過,你以前出征之前可是非常的有自信呢!”藍升歎了一口氣,雙手將小小的李芸抱在了懷中,柔聲說道:“小魚兒,你不知道,這次不同於以往。元上雖然已經宣布這次出征不單單是為了我,可彆人口中多多少少都會說是為了我這個未來的妹夫才這麼勞師動眾的。我現在覺得,那些宮主啊,星君啊看我的眼光都跟以前不一樣了。”李芸掩嘴淺笑:“我的大英雄,藍族的好男兒,你什麼時候如此在乎彆人的眼光了?都說成親能讓人成熟,可咱們這不還沒成親嘛!你怎麼也變得如此之快?”藍升俊朗白皙的臉上忽然泛起一抹紅暈,請拍了李芸腦袋一下:“連你也取笑我?你這些歪理都是哪裡學來的?”李芸哎喲一聲,揉著頭委屈地回答道:“這些話都是嘉藍姐說的,你要打就去打你表姐去。”“我才不去惹我姐呢!連林宮主那麼強悍的男人都被我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去的話根本不夠她炒一盆菜的呢。”“那你就緊著我欺負?”李芸嘟著嘴,佯裝氣呼呼地說道。藍升嘿嘿笑著,把李芸緊緊地摟在懷裡,說道:“我哪裡舍得欺負你啊!心疼你還來不及呢!你這麼善解人意,對我又好!還燒的一手好菜,你就是我的寶貝啊。”說完就像把嘴往李芸臉上湊。李芸哎呀一聲,連忙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拍著心口朝著藍升擺手道:“不行!不行!你怎麼又偷襲!都說了沒有成親就不可以這樣的。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藍升滿臉壞笑地倚靠在一張竹椅子上說道:“我們藍族的女孩兒都比較開放,不管有沒有成親,親個小嘴兒這都不算事兒!”李芸雙手一叉腰,忿忿道:“那你去找你們藍族的姑娘啊!為何又來勾搭我?”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李芸連忙把嘴給捂了起來。藍升仰天大笑道:“就你這樣子才找人疼愛呢!好了不鬨了,吃飯,吃飯。”青龍宮大殿後麵的彆院裡,田嘉藍剛從練武場歸來,把隨身的兵器甩手扔給了身後的婢女,然後大步進了東廂的書房。“回來了?”林柏放下手中的公文,滿眼微笑得看著田嘉藍。“嗯!”田嘉藍給自己倒了滿滿得一杯水,一刻都沒有停頓就喝了下去。“公主殿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去練武了?安神醫說你要好好歇著,才能養胎。”林柏站起身子,來到她的身邊,雙手從後麵抱住了田嘉藍。“沒那回事兒,我母親懷我的哥哥姐姐們的時候那一天不練習弓馬騎射?也沒見到我哪個哥哥姐姐夭折了。我看安老頭沒什麼真本事,就會滿口胡謅來騙幾個診金。”林柏連忙製止她道:“你可彆胡說,人家安神醫的醫術可是連元上都稱讚過的。他身為仙裔族,卻能為魔族,妖族和人族治病,能在這雲宮之中博得如此名氣,絕對不是你口中的江湖郎中。”田嘉藍也不與他爭論,轉過身來媚眼如絲得看著林柏,問道:“怎麼不去看公文了?儘往我身邊湊?”林柏嘿嘿一笑:“我的公主殿下回來,林柏自然要前來迎駕啦!”田嘉藍滿臉壞笑得看這林柏問道:“我這麼重要?”“自然重要。”林柏一臉嚴肅地回答道。“那我有什麼事情你都會幫我去辦咯?”“殿下有何吩咐?”林柏佯裝躬身施禮。“朱雀宮的小妮子們在背後嚼舌根,說你是縮頭烏龜,臨陣退縮。可氣壞我了。”“那種小人理他們作甚!難道還要我這個宮主去扇她們耳光不成?”田嘉藍嘿嘿一笑:“用不著,本公主已經幫你出手了教訓了那幫多嘴的丫頭。你不用謝我,隻不過秦盈鬨過來的時候你自己去招架一下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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