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盈一口氣喝乾了杯中的泉水,將杯子放下後說道:“李芸就是個榆木腦袋。”李觀同又給她滿上了一杯,問道:“此話怎講?”“上次在龍宮的時候,那妖女”說道此處,秦盈不小心餘光看到李觀同的目光變得寒冷起來,立馬改口道:“郡主把你帶走的時候,這無極袋便被藍升給撿到了。”李觀同點頭道:“還好!萬幸沒有落在歹人手裡。回到雲宮以來我一直為了這件事情心神不寧,就怕這些法器被玷汙了。好在藍升得到了。”秦盈喝了口水接著說道:“後來大家都在不斷地搜尋你的下落,藍升就把這東西交給了李芸保管。然後雲宮就發生宋湘那件事情,在慌亂之中,李芸竟然將這麼重要的東西藏在了她住的寢宮之中的灶台底下。”“這!”李觀同也是一時語塞,他這個義妹有的時候做事的確會比較欠考慮。“然後我們就被抓了起來,下了天牢,這東西一直藏在裡麵倒也安全,躲過了蟒族爪牙們的搜索。”“難道出來後這丫頭把這事情給忘了?”李觀同有些難以置信,一種所托非人的感覺油然而生。秦盈一個勁兒的點頭:“可不是嘛!她到家後真的把這事情給忘記了,每天還在小廚房裡煮飯燒菜,忙得不亦樂乎。”“那後來怎麼又發現了這無極袋呢?”李觀同心中甚是心疼,想著這寶貝無極袋自從娘親縫好後就一直帶在身邊,貼身收藏,可如今竟然被雪藏在爐灶之下,日日飽受煙熏火燎,甚為淒慘。“跟我在西岐洲的境遇何其相似。”李觀同心中想到。“後來啊!前些日子她感覺灶台的煙道有些問題,於是叫藍升爬進去幫忙疏通下,結果藍升就在這裡麵挖出了你的寶貝疙瘩。”秦盈伸手指指桌上那個明黃色的無極袋,上麵繡著蒼勁有力的: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個大字。“拿出來的時候黑咕隆咚的,臟得不堪入目。好在藍升認得這東西,才想起來之前把這無極袋給了李芸,然後李芸把它埋在了灶台下。”李觀同拿起那個乾坤無極袋,在手裡顛了一顛,然後問道:“那這無極袋是你清理乾淨的?”秦盈點了點頭,一臉得意得說道:“我知道你是個愛整潔之人,若是看到這心愛之物如此不堪,定然心中憂悶。所以啊!我用了我族中的秘法,花了兩天兩夜才把這袋子弄得一塵不染。”李觀同把那袋子翻過來又翻過去,看得仔仔細細得,果然沒有發現絲毫汙漬。於是抬頭問道:“你用了什麼法子?能否教給我?日後若是再弄臟了,我也好自己清理。”秦盈嬌美的臉蛋忽然一片紅暈,低頭柔聲說道:“就是我們白犬族保持自身潔淨的秘法啦!你要是需要的話就再來找我好了。我是不會跟你說的。” 李觀同一臉迷惑,不過他也不再多問,道了一聲謝便將乾坤無極袋給收了起來。忽然李觀同想到了什麼,抬起頭問秦盈道:“恐怕你今天找我來不止這些事情吧!忽然提到李芸難道僅僅是為了說這無極袋的事情?”“果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秦盈佯裝生氣的拎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幫李觀同麵前的杯子給倒滿了。李觀同也不說話,就那樣慢條斯理地喝著水,眼神若有若無地飄向秦盈那邊。秦盈被他瞄的心裡有些發毛,把手中杯子往桌麵上一放,乾脆地說道:“不就是蘇家小娘子的事情嘛!你那天罵完我後我也覺得自己不該那樣做,畢竟自己年長她那麼多,而且還是一宮之主,不能那般小家子氣。”李觀同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能這樣想我已經很意外了。不過還是要誇你兩句,秦宮主虛懷若穀,心胸寬廣。”秦盈柳眉一挑,接著說道:“我讓李芸傳話是我不對,即便是我事務纏身,這種事情也不可以假借他人之手。”正在悠然喝水的李觀同聽出了話中的意味,察覺到自己的誇讚有些過早了。果不其然,秦盈接著說道:“既然假借他人之手不行,那我乾脆直接去找她了。”“荒唐!”哐當一聲,李觀同把手中的杯子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秦盈早料到他會生氣,沒有被嚇倒,也沒有害怕,她接著雲淡風輕地說道:“元上,你放心。我沒有欺負她,隻不過把話都挑明了,大家公平競爭,既然我不能儀仗著自己宮主和徒弟的身份,她也就不要依仗著自己對你有一飯之恩的感情,動不動就哭哭啼啼以柔弱示人。”秦盈說這話之前,人還坐在李觀同身邊,說完這話的時候,人已經閃到了門邊上。李觀同見狀氣不打一處來,伸手一指門外,看都沒看秦盈就吼道:“給我滾出去。”“好咧!”秦盈乖巧的跳了出去。不一會兒又跳了回來,俏皮地問道:“要不要幫你把門關嚴實咯?師父?”“滾!”又是一聲怒喝。李觀同見秦盈已經離開了,便重新回到了玄天鏡前,再一次地查看了剛才的那個畫麵。這是一張虛空輿圖的一部分,當中有一條赤紅色的線在諸多虛空中穿過,在畫中現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已經到這裡了!動作真迅速啊!”李觀同用手指在鏡子上滑動著,將紅線儘頭的畫麵放大後看了一會兒,又將它隱去。“看來光幕的開啟要加快進行了。”李觀同自言自語道。同時他又點開一個畫麵,上麵密密麻麻地顯示著各種各樣的圖畫以及文字。這是整個光幕大陣的圖紙以及物資儲備的情況。“日經玨的數量還差很多。”李觀同搖了搖頭說道。“開啟大陣的法器數量也不夠。”可是令他最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眼看著幽冥軍團的遠征艦隊還有區區數月便會抵達,而他這邊的二十八星宿還沒有完全歸位。李觀同用手指捏了捏眉心,搖頭低語:“即使這次藍升度過祥雲劫,箕水豹歸位的話,尚缺朱雀宮末宿軫水蚓尚未被推演出來。按時間上來推算恐怕有些來不及了。”想到這裡,他從玄天鏡一處角落中,點開了那個許久不曾打開的畫麵,畫麵之中依舊是一片雲霧繚繞的樣子。這便是最後一個星宿軫水蚓的推演畫麵,如果玄天鏡推演出了最佳的人選後,那些雲山霧繞的場景便會消散,人選的線索便會顯示在這畫麵之中。自從這次李觀同回到雲宮之後,對於玄天鏡這種每日消耗巨量日經玨的法器就開始限製使用了,即使是每日負責搜天巡天的欽天監,也隻被允許每日使用一個時辰,為此玄武宮的牛金牛已經上疏四封,要求放寬他們的使用權限。可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推演最後一個星宿的演算卻從未有暫停過,而是全力地進行著。“光靠中雲碑每日采集地金日精華,連供應雲中仙宮都要支撐不住了。”李觀同心煩意亂的隱去了那些畫麵,起身來到了書桌前。桌上堆滿了各宮呈上來的奏章,李觀同伸出一根手指,隨意地翻著最近呈上來地幾本。“都要用玄天鏡,哪裡來的那麼多推演力?”李觀同苦笑著,隨後又說道:“看來是要想辦法毀掉一兩個金日才能滿足開啟光幕大陣的需求啊。”想到此處,便起身出了靈覺宮,直接去了玄武宮。玄武宮的宮殿在靈覺宮的正對麵,中間隔了一座翠微山。李觀同剛剛落地的時候,台階前的衛兵就見到了他,眾金瓜武士齊齊右拳擊打左胸,李觀同笑著點了點頭,緩步走上石階。一名武士剛想仰起脖子大聲通傳,李觀同立即伸手製止了他,那名武士心領神會,滿臉嚴肅地站會了原地。大殿之中沒有了之前鬥木獬做宮主時期的那種鬆懈和混亂,此次再臨玄武宮,李觀同感覺到了一種井然有序,一種有條不紊,但也少了一些輕鬆的氣氛,更多的是令人不敢懈怠的肅然。“不止元君駕臨,牛金牛未能迎駕,望元君恕罪。”剛剛被告知元君到了玄武宮的牛金牛大步流星地來到李觀同麵前,撩起衣腳就要下跪施禮,他嘴上說著惶恐,可一係列動作倒是沒有讓人覺得十分沉著。“暖卿快快請起。是吾突然起了興致,來你這裡逗留片刻,你何罪之有呢?”李觀同笑嗬嗬地將暖如風扶了起來,環顧四周後,笑著對他說道:“短短數月,這裡被你治理得井井有條,忙而不亂啊!”暖如風哈哈一笑,周圍在他那張黝黑的臉上聚集起來,絡腮胡也跟著上下起伏,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悅一般。“哪裡!哪裡!元君謬讚了。”“如風啊!我今天來是想找你研究下毀滅無靈金日的事情,我聽說你最近在這方麵也下足了功夫,我想看看你近日的成果,你在前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