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不錯，他選擇冒險一搏，目前正處於悟道階段，相信過不了多久，便能超脫五行追趕歲月。”我聽到，不由搖了搖頭，說：“雖然你講的話令我茅塞頓開，但很可惜的是，我有自己的思維。”先祖聞言目光一凝，盯著我說：“你不信我？”“應該信嗎？”我反問一句，轉動思緒說：“第一次輪轉時，我剛進入山門，就被一隻樹妖給殺死了，肉胎成了鬼身。”“我那時並未多想，所有心思都撲在了仙途中，把一切不妥的詭異都定位在了三目身上，懷疑它是幕後操縱的黑手。”先祖聽到搖了搖頭，說：“在過去的歲月裡，你我本就是它創造出來的，能安排我們的，也隻能是它。”“對，那時的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點了點頭，讚同道：“三目確實有這個能力，這點我從未質疑過。”“可你知道嗎，強者是不喜歡麻煩的，如果第一次輪轉，第二次輪轉，是它通過某種途徑想要告知我某些東西，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你應該理解我的意思。”我問著，扭頭看向了嫿。“有那麼明顯？”先祖頓了頓，失笑了兩聲，說：“我明明做得很隱蔽了，甚至不曾出手，為何還是被你察覺出了不對。”我點了點頭，讚同說：“你確實對我沒有敵意，但...她想吃掉我。”她，指的自然是嫿。“你看，他還是發現了。”嫿似乎聽到了我的話，扭頭對先祖說了一句，眸中帶著絲絲笑意。“這不是我的錯，更不是你的。”先祖歎息一聲，沉默片刻後，就對我說：“我不想害你，她也不是真正的想吃你，隻是有的時候控製不住，因為道一對他們的**太大。”“他們？”我抓住了關鍵詞，下意識看了眼嫿背後的鬼臉，說：“從一開始，那個鬼臉就一直纏著我，導致我的肉胎詭變，從剛開始的氣力增長，到最後不吃不喝也安然無恙。”“起初我覺得是輪轉緣故，但在聽到你的解釋後，覺得當時現狀不像出自三目的手筆，反而類似於奪舍手段，有人在覬覦我的肉胎。”“現在我明白了，她是想通過我的肉胎當做橋梁，從而無限接近道一，達到某些目的。”“而這個目的，你從一開始都知道，但不知為何並未進行乾擾，似乎在靜觀其變，或者是...暗中推動。”先祖皺了皺眉，說：“你確實很有悟性，未入仙門就能參悟凡塵道，難免是受到三目道一的影響，卻要比我們強上太多太多。”“你知道嗎，三目給我們一千年的時間修煉領悟，我從拜師學藝到合道飛升，隻用了不到一百年，但尋找道一，卻是用了足足七百年。”“而你，隻是在五行山下感悟了二十載，就從凡夫俗子直接步入合道法境，更是吞滅掉三千法則，僅差半步就能窺視道一。” 我聞言雙眉一挑，沉吟著說：“如果我未猜錯的話，在第一次輪轉時，她就已經融進了我的身體，想著在這千年歲月中達到某種意圖，或者說是...感悟一些東西。”“隻不過因為我頓悟的太快，導致那次輪轉時間大幅度縮短，打破了她原先的預想，甚至...讓你不得不出手。”“於是乎，第二次輪轉開始了，她再次找上了我，不惜冒險出手想要殺我，然後...偽裝成師尊的你，露出了真麵目。”“其實我一直在想，當時青公與赤公，甚至是大師兄乘雲，為何都不曾絲毫猶豫的站在了你對麵，因為他們很清楚，你絕對不是妙公乾策。”先祖點了點頭，說：“那終究不是我的時空，他們同宗兩千年之久，互相了解的十分透徹，如果不是我對他們師兄弟有過了解，恐怕很難隱藏到那個時候。”我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後說：“咱們是三目的化身，隻有出生到死亡的歲月裡，才是自己的世界。”“所以第一次輪轉的大唐時空，是師尊的歲月。”“現在的春秋時空，是你的世界。”“那麼第二次輪轉，應該屬於我的。”第二次輪轉的時空，應該是屬於自己的。這是我心中的猜想，卻也因此而迷茫。若按順序來講，第二次輪轉是自己的世界，就不應該有現在的第三次輪轉才對。“你強行把我帶到了這裡，應該不是想給我解答，而是有著其它目的，能說說嗎？”不知道為何，先祖並沒有表現出被拆穿後的尷尬，而是給我續了一杯茶水。“我之前與你講過，嫿與咱們不一樣，是歲月裡存在的生靈，隻不過因為道一的影響，形成了某種詭變。”“詭變？”我思索片刻，看了眼嫿腦後的鬼臉，說：“你的意思是，他們？”他們，是先祖最先提出來的。“對，是他們。”先祖點了點頭，解釋說：“隻要歲月有序前進，過去就是永恒，而偷渡來的我們，應該是孤獨的才對。”“孤獨？”我大概能理解他的話意，如果說這片世界是過去的某段時空，時間流速將會是一個圓圈，就像循環播放的音樂，一直反複。所以，這個世界的所有是無限循環，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有一絲改變。但現在意外出現了，本該無限循環的嫿，脫離了原有軌跡。“她是我家妹，小時候和我一起成了家仆，因為犯了一次錯，被主人殘忍殺害。”“其實在我的世界裡，有她的歲月並不多，那時候我還小，為了活命拚命逃跑，最後拜了一個高人為師，學習天地術法。”“所以...這不是真實的她。”我聞言一愣，不解問道：“你的意思是，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嗯。”先祖點了點頭，說：“我比它年長，一直把她當做妹妹看待，但那個時候太弱了，我打不過他們。”“準確點講，那時候我和她被丟在了荒野，我僥幸死而複生，她卻是失了生機，再加上災病肆虐，幾乎無生存空間。”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那現在的又是誰？我看向嫿，見她情緒低落，像是神傷。這讓我察覺出了不妥，問向先祖：“她，有當時的記憶嗎？”“有。”先祖點了點頭，解釋道：“我那時做好了死亡準備，卻又在彌留時被拉了回來，出手救我的人不是人，而是活了很久很久的妖，並且你還認識。”“我認識......”“莫非你說的妖，是山老？”我見過的妖沒幾個，除去守門的精怪外，就隻剩下堂庭山山神，山老。可如果真是山老，那它活了得有多久？“對，是他。”先祖點了點頭，說：“那個時候，它剛成為山將不久，對萬物認知極為匱乏，所以就遊曆紅塵，領悟世間奧妙。”“而那時候的我，就是被他所救，原因是我識得幾個字，想讓我教他。”識字？我雙眉挑動，問：“然後就像古書記載，你悟道生死歲月，尋到了五色山峰，合道...飛升？”“不對，你沒有飛升，師尊也沒有飛升，甚至就連青公與赤公，都不曾合道。”先祖搖了搖頭，說：“人族飛升二界，求得是清濁二氣，行的是神靈路途。”“而五行山乃天神頭顱所化，所以我們就有了第三種選擇，留在凡塵。”我聞言一怔，說：“你的意思是，你們已經合道，隻不過沒有飛升，而是融進了五行山內？”話落，我不由想起五行山中顯現的生命氣息，當時覺得是那尊天神並未死透，還有一息尚存。但現在再看，那恐怕不是神靈的生機，而是葬天宗諸位閣老的藏身之所。怪不得，那時自己講出此事後，他們會神色平常，絲毫不見意外之色。“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把命魂融進了五行山。”先祖說完沉默片刻，突然又說：“我失敗了，死在了五行山中，被裡麵殘存的神識所殺。”我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古書記載，先祖突然不現紅塵，原來是死在了裡麵。“我死了，卻又沒死，因為那個時候三目又出現了，然後...就開始了循環。”“又？”我皺了皺眉頭。先祖點了點頭，說：“其實我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隻不過被三目強行續上生機，才重新有了新生。”“按照它的意思講，偷渡需要道一，如果身為棋子的我們，在過去顯得太渺小，便無法發揮出定山棋的作用。”“所以它會指引著我們前進，直至達到它認定的標準，才會撒開操縱的大手。”“而那個標準，就是合道。”我若有所思，接著他的話說：“因此，你小時候麵臨死亡，是三目出手改變了結局，維護著肉胎生息，直至山老出現，把你帶入仙途修煉，對嗎？”“我不知道。”先祖看著我，輕聲說：“它太強大了，似乎一眼就能看透我的命運。”“我甚至在懷疑，自己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它提前安排好的，因為在我成為定山棋後，乾策就立馬出生了，像是投胎轉世，但我清晰知曉，那並不是我。”定山棋......我心中一動，問道：“若按你此言，當初給你提供選擇的人又是誰？”先祖聞言笑了笑，說：“自然是上一處世界的我，那時我合道失敗，再次醒來後就到了商周時期，就像你回到唐朝的葬天宗，交接相連。”“那個時候我也很迷茫，跟現在的你差不多，難以接受眼前的結果。”我心中了然，點頭說：“我們活在過去，被三目當做棋子鋪成了一條路。”“而在這條路上，我們上承下接，不留絲毫縫隙。”“可若是這樣，你應該無法踏出這片時空，她的存在不合理。”“所以...你是怎麼進入我得世界裡的？”先祖並未立馬開口，而是盯著棋盤沉默。我見狀不由眉頭一皺，繼續開口講道：“若隻是如此倒也罷了，更加令我不解的是，陳山澤...應該是我的上一世才對，他的時空應該處於師尊和我之間。”“但我隻是從夢中見過他，在自己的世界裡也沒有踏入仙途，反而是去了師尊的歲月裡，這又是為何？”“按你的說法來講，我應該在自己的時空裡合道，無論成功或者失敗，都會進入上一段時空中，根本不會與師尊有交集，更不會坐在你麵前。”“所以我猜測，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她對吧？”我等了片刻，見先祖依舊沉默不語，心中不由明了。有的時候，沉默才是最好的答複。所以...路出問題了，並且很大。我揉了揉鼻子，搖頭失笑說：“其實它隻給我們留下了一個選擇，是鋪路的石磚，亦是你口中的定山棋，對吧？”“事實上，冒險一搏不是它給我們的選擇，而是你們不甘心成為腳下石頭，想要走的更遠，所以想要悟出道一，成為追趕歲月的神靈！”“但是你失敗了，因為這片世界裡沒有道一，或者說...它不夠完整。”“然後，你們就把主意打到了其餘世界，想要吞掉他們神魂中的道一增強自己，並且你成功了，吞掉了上一世的自己，對吧？”“不不，你不止吞了一個，而是七個.......”“在吞噬陳山澤時，被三目發現阻攔，那是你第一次失敗，然後把目標鎖定在了他的下一世，也就是現在的我。”“所以，你入侵了我的世界，想要操縱我的命運，吃掉我體內的神力！”“但不知為何，事情脫離了你的掌控，歡歡被人擄走了，芷水讓我前往葬天宗，我遇見了三目，隔著陳山澤麵見師尊，把那塊空洞給添了上去。”“然後你著急了，在我的世界出手，讓嫿出手殺我，想要更改一切。”“那麼問題來了，你吞噬他們神魂中的道一完善自己，擁有了踏出世界的能力，甚至可以更改時空，憑空捏造出了嫿，擁有著強大實力，想殺我應該不難才對。”“但你在害怕，一是我師尊乾策一樣想要出去，唯一區彆就是你們用得法子不同罷了。”“至於二，則是我體內有著讓你懼怕的東西，它屬於三目，也可能...是陳山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