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羅競技場會議室薑恩澤砸吧著嘴巴打量著麵前沉默不語的三位老人,忍不住開口問道:“各位前輩,這大齊到底是什麼意思?連續十五年沒有往邊塞輸入弟子也就算了,怎麼今年連比賽的選手都不打算要了?齊遠威掌門究竟是怎麼了?”一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爺子放下茶杯首先開口道:“大齊的事情我們並不清楚,但是齊遠威近年來確實沒有什麼走動,就連大齊最近的一次大規模的活動也是十六年前的羅天派之戰。”這仙風道骨的老爺子不是彆人,正是大燕的大長老,道門的至強道君之一的——第五年華!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在第五年華身邊坐著的消瘦紅袍老者用分著叉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露出了口中的那兩顆好似鋼釘一般的半月形蛇牙,此人正是大楚五毒之一的蛇妖——毒牙!輕輕頓了兩下拐杖,一直沒有言語的白發老嫗也張開了渾濁的眼眸,若是有些見識的道人在此地,恐怕會直接驚得說不出話來,假如真論起備份,恐怕就連薑韜都要恭恭敬敬地叫這老嫗一聲老前輩。這人正是和大秦大長老一木、大齊大護法齊羽重、朝廷第一殺手鐘離墨詢同時代的強者,大韓的金銀二老之一的銀老——韓涉燁!要說這世上五大門派之中的超級強者都有不少,而這所謂的大楚五毒、大韓金銀二老則是和大秦雁翎衛、大齊四護法、大燕首席同樣地位的門派最強者,乃是守護門派尊嚴的最後一道防線。每一代的五毒和金銀二老甚至四護法都會有所變動,畢竟除了血窟一脈的道人,沒有哪位道尊或者道君的壽命能輕易超過二百歲。毫無疑問的是,雖然近千年來每一代的門派守護者都在變化,但是他們無疑都是世間最為強大的那一批道君巔峰!本來按照五大門派和朝廷定下的約定,每年都要派一些人手去邊塞支援戰場,可是大齊卻足足十五年沒有往邊塞輸入一兵一卒了,甚至今年更是連天才決勝賽都沒有派人組織!其實往年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但是無論是哪個門派沒有派人參加,在最後選手選擇門派的時候都會派遣幾個道師或者長老護送的,畢竟天才決勝賽選出的都是各個地區的天之驕子,除了大秦這種官家的護國宗派,沒有哪個門派會不動心。但是這大齊偏偏就這麼乾了,今年不僅沒派人組織天才決勝賽,甚至連最後的挑選弟子的環節都一個人都不派,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又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毒牙吐著信子笑道:“我家掌門和那齊遠威素來交好,等比賽結束了讓他親自去看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還是先說說比賽的事情吧。”歎了口氣,薑恩澤道:“那就麻煩毒牙前輩了,齊遠威掌門性格怪異,我等也不好多問,隻是請前輩千萬不要忘記。” 擺了擺手,毒牙又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地道:“放心放心,忘不了的!”麵色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毒牙,大韓的銀老韓涉燁率先起身離開了會議室,她還趕著去把顧挽笙帶回到七殺殿呢。在沒有人注意的一瞬間,接連不斷地打著哈欠的毒牙的眼角竟然浮現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奸笑。…………晃了晃手中的名冊,薑落天麵色有些凝重,這三大門派出來的選手都不是易與之輩啊!大齊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在本屆天才決勝賽全程沒有派出一個道師,甚至除了直接去大齊山門之外,根本沒人有辦法能找到大齊掌門齊遠威。不過儘管如此,大楚、大韓、大燕派出來的弟子仍不容小覷,雖然一般來說三大門派派出的道徒都不會是什麼內門的精英弟子,但是其實力也絕不是外麵這些沒有經過係統修煉的散道所能比擬的。對此薑落天倒是不怎麼害怕,所謂一力降十會,在半圓滿的兩大超級煉體術和雷火內丹所帶來的龐大的真氣儲量的加持下,就算薑落天什麼術法招式都沒有掌握,他也絕不是一般道徒所能對付得了的,單憑苦練數年的體術和近乎妖孽一般的戰鬥本能,就足夠薑落天在同階道人中屹立不倒!翻開手中的名冊,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麵容有些憔悴的年輕男子,看起來就好像連續數日沒有好好休息一般,順著畫像向下望去,這人名叫韓書真。大韓!不過讓薑落天有些驚奇的是,這名冊上雖然對於韓書真的姓名和門派有一些簡要的描述,但是卻絲毫沒有提什麼真氣屬性或者拿手術法之類的東西,這無疑讓三強選手吃了一點小虧。(四強之一的顧挽笙被韓涉燁帶走了)略過韓書真的畫像,薑落天向後翻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及其妖媚的女子,那一雙美目簡直攝人心魄,就連薑落天見了也忍不住大吞口水,在她的姓名一欄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三個大字——楚羨鳶。大楚!和剛才韓書真同樣的,楚羨鳶的畫像下麵也沒有任何介紹,反倒著重推崇了一下楚羨鳶的身份,那是和薑憶語在大秦的身份一般無二的——大楚大小姐!輕笑了一聲,薑落天翻開了最後一張名冊,出乎薑落天意料的是,這畫像竟然也是一位女性!和楚羨鳶的妖媚不同,這名女子,不,應該是女孩,這女孩看起來十分秀氣,倒是有一種鄰家可愛小妹妹的既視感,若是從相貌上來判斷年歲的話,恐怕她比之薑落天都要小上一點,應該和薑憶語差不多大。“這年頭,道門中女孩子都這麼多了嗎?”興致勃勃地翻開名冊卻連一丁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薑落天忍不住調侃了自己一句。大韓長老休息室顧挽笙百無聊賴地嘟著嘴巴,用一雙好似蓮藕般的小手死死地抓著身前韓涉燁的衣袖撒嬌道:“銀奶奶,彆帶我回去了,每天在七殺殿練功好無聊的……”嗬嗬笑著給顧挽笙紮好頭上已經有些散亂的發辮,韓涉燁柔聲道:“小笙乖,再回去待一段時間,等過些日子你能真正控製七凶掌的力量時,銀奶奶親自去七殺殿帶你出去玩。”“真噠?”一聽韓涉燁親口答應帶自己出去玩,顧挽笙原本嘟著的小嘴立馬恢複了笑容,臉上就好像開了一朵花兒一樣。看著顧挽笙這開心的模樣,韓涉燁滿是皺紋的臉上也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她的一生都獻給了大韓,膝下也無一兒半女,七殺殿作為和大韓同在昌離郡的門派,和大韓的交往也一直沒有斷過,而其殿主顧零子十七年前誕下的這個小丫頭更是深得韓涉燁的歡心,所以平時顧挽笙和韓涉燁的關係甚至比顧零子都要好,簡直就像一對真正的祖孫一般。這次顧挽笙也是因為在七殺殿內無聊才偷偷溜出來參加天才決勝賽的,打著七殺殿的名號,昌離郡的郡守也是沒有二話,直接就給了她一塊參賽令牌。雖說她有著這種便利的身份,但能打到四強也著實不容易,一來是她從小到大都沒有正式地和人動過手,除了一些基礎的術法外就隻剩下一個七殺掌算是會用了。二來是她隻要是一出手就控製不住自己,雖然她的七凶掌已經圓滿,但是說實話她對七殺掌的使用還不夠純熟。在前麵容易些的比賽中,顧挽笙還可以憑借高超的真氣控製和修為碾壓對手,不過後麵的比賽因為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實力,不用七殺掌她就沒什麼取勝的機會了,所以在進入三十二強之後每局必須要先勸上對手一個時辰左右。但是很明顯,沒有人會聽顧挽笙的鬼話,雖然你是個少見的美女,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要求對手認輸吧?所以顧挽笙的比賽一直都沒什麼看頭,如果她真的是像薑落天之前那樣一拳秒殺對手也就算了,她非要耗上個把時辰才開始攻擊,這也是她的支持者一直都不多的主要原因。不過韓涉燁知道顧挽笙的想法,這個小姑娘雖然修習的是世間最為歹毒的術法之一的七殺掌,但是她的內心卻好似沒有沾染半點筆墨白紙一般純淨無暇。她不過就是害怕七殺掌太過狂躁,傷到自己的對手,所以才一直勸對方認輸的。略有些愁容地歎了口氣,韓涉燁拍了拍顧挽笙的小腦袋道:“等你真正能自由控製七殺掌的威能後再出來闖**吧,相信那時候,這個世界也會需要你的力量……”看著韓涉燁眼中無以言表的滄桑,顧挽笙忽然有了一絲明悟,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悟,這一幕倒是和鄭奎斌當日的頓悟一般無二。在那一瞬間,顧挽笙甚至感覺和腳下的土地都產生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聯係,就好像自己生來就是為了保護它一般。緩緩閉上自己那清亮的雙眼,顧挽笙輕聲道:“銀奶奶,帶我回七殺殿吧,我好像對這個世界有了什麼新的認識。”…………星羅城,皇宮薑韜的神色有些嚴肅,在他麵前的龍案上放著的,是近二十五年來的所有天賦色達到青色以上的道徒名冊。在薑韜身邊坐著一位麵帶銳氣、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此人身著五爪金龍袍,頭戴紫金束發冠,略帶憔悴的臉上卻如刀削斧鑿一般剛毅,正是當今秦帝國皇帝——秦風序!秦風序手中摩挲著一塊巴掌大的、上鑲九條金龍的玉璽,此時的他也是和薑韜一樣盯著名冊一語不發。半晌,秦風序才一屁股坐到身後的巨大龍椅上閉起了威嚴的如龍雙目,這寬敞明亮的禦書房似乎都因為他的閉目而消退了幾分光芒。用食指和拇指揉捏這鼻梁,秦風序再次張開雙眼道:“掌門方才所言極是,此事不是以朝廷的一家之力所能抗衡的,明日朕便傳旨,召四大門派的掌門上殿議事,儘量讓他們早些知曉此事,若是境外邪魔當真如此,怕是我秦帝國日後也沒有什麼安生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