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忽然湧起大團青雲。

一隻由青雲構成的巨掌突兀地出現在了半空中。

其掌心托著一件羅盤狀的法寶。

隨即,無數霧氣從四麵八方被羅盤抽取過來,

最多的是夾雜著魔氣的灰霧,它們在羅盤外圍打了個轉,就悻悻而去。

——仿佛香爐外溢的煙霧,沿著巨掌邊緣下墜,形成了灰黑色的煙流瀑布。

同時,羅盤中心逐漸凝出一抹淡金色的光華,越來越亮,最後形成了一個天庭仙人虛影。

“哼。”

羅盤主人發出不悅的嗤笑。

那團小小的金色虛影懸浮在羅盤上方,在神力的催動下,毫無反應。

“廢物,魂魄逃不出來就罷了,連神識都沒有留下一絲。”

這位手持羅盤法寶的天神……隻露出了一隻手的天神,毫不猶豫地打散了金影。

影子立刻變成一顆金色光球,飛速地沒入山林。

天神做勢一抓,立刻有頭靈獸被拽到了半空。

靈獸茫然不解,它的腦袋上有根細細的金線。

眨眼十幾l隻飛禽走獸就加入了這個行列,它們無一例外,身上的金線另外一端連接的,正是那個金色光球。

這些倒黴的天界生靈想要尖叫求饒,卻被可怖的壓迫力牢牢束縛,連掙紮都做不到。

它們就像一塊塊被吊起的肉乾,僵硬至極。

“……嗯?”

天神俯視著它們,極其不滿。

隕落的仙人,除了殘魂與神識,還有拋灑出的金色靈血可以追蹤。

靈血會融入附近的靈氣之中,很容易在戰鬥過程中,被仇敵吸納進去。

其他痕跡很容易被法術、法寶、乃至天賦神通抹掉,可是被吸納到身體裡的靈氣就沒那麼容易解決了,尤其是在事發三天之內。

羅盤的主人原本以為可以輕鬆追蹤到伏擊天庭小隊的罪魁禍首,沒想到撈了個空,隻抓到方圓百裡一些倒黴的天界生靈。

它們身上的金線,細得仿佛是在嘲諷——這微乎其微的分量,分明是靈霧從戰場飄蕩到遠方,被天界生靈無意間吸納的。

它們沒有參與伏擊,就它們這點本事也不配。

它們更不可能知道那場伏擊的細節,因為細線證明了它們的清白,它們壓根不在場。

羅盤的主人十分惱怒。

磅礴的壓力陡然降臨,被抓來的飛禽走獸瞬間化為齏粉。

沒有哀嚎,沒有爆開的肉塊與血漿,隻是消失了,就似它們從未存在過。

——對高高在上的天庭仙神來說,事實正是如此,不管低重天有多少原生的低階生靈,都跟他們毫無關係。

是一群沒有價值的,低等孱弱之物。

不管殺多少,都會再生。

如今天帝更有命令,二重天生靈一律殺儘。

已經抓來了,自是沒有放

過的道理。

羅盤主人繼續以法相之軀,身披青雲做掩蓋,催動法寶,喃喃自語:“不可能,一定有什麼東西遮掩了靈血的追蹤,殺人者,怎會毫無痕跡?”

***

“嗷。”

魔化靈獸發出痛苦的慘叫。

黑色魔焰在它們身體內外緩緩遊走。

靈氣雜質被焚燒殆儘,魔化失敗的畸形肢體被摧毀,重新借助魔氣生長。

新生的肢體可能沒有那麼強大,但至少完整。

對於逐漸覺醒神智的魔化靈獸來說,這是必須的一步,之前它們憑借著本能戰鬥,感覺不到殘缺與畸形的肢體帶來的影響,可是隨著記憶的恢複,它們原有的習慣跟現在的身體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戰場上,生死一瞬,身體跟不上反應,或者無法適應新的身體,那是致命的影響。

不如吃點苦頭,趁著靈獸們的魔化程度加深,讓魔焰幫它們重塑軀體。

一來解決隱患,二來也可以讓它們習慣魔焰的存在。

否則,一旦遇到強敵,嶽棠或巫錦城苦戰不下,無法控製魔焰範圍,就會敵我一起遭殃。

“還能清除冗餘。”

符節嘀咕著,魔化靈獸作戰時狀若瘋癲,直衝在前。

忍著不適也要撕咬天兵,吞噬仙人靈血,解恨是解恨了,就是影響身體。

符節倒是沒有想到天庭仙人有追蹤靈血的本事,他純粹是擔心魔化靈獸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魔氣與靈氣互相衝突啊!

嶽棠也不知道還有追蹤靈血這種事。

但敵人是天庭,各路仙人神將,端的是一個法寶層出不窮,法術神通廣大,說要清除痕跡,那就要顧慮到方方麵麵。

譬如烏玄的戰利品儲備糧,為了安全,最近不許吃。

什麼?兵器上的法陣都弄壞了,掰成兩段了?不行,離開二重天再吃,現在是緊要關頭,很有可能麵對敵人難以想象的手段,比如能追蹤法器兵器原材料,哪怕進了食鐵獸胃囊也一樣逃不過天庭的法眼。

烏玄瞠目,連聲抗議,嶽棠讓它想想神光鏡。

烏玄:“……”

嶽棠傳音告訴符節,用保護墨陽道人“真身”的符籙,保護他自己跟金圓銀滿。

符節也很震驚,那需要耗費很多功夫,而且墨陽的那個身體根本不能用了,所以才能這樣“打包”,如果活人或者活動傀儡也來這一套,就要保持少言少動的狀態。

如果趕上好機會,伏擊天庭小隊,這符籙保護層就破了。

“有這個必要。”巫錦城鄭重地說,“因為我們無法知曉,那位追蹤我們的神將,或者是神將的手下,有什麼樣的神通法寶。”

&-->>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