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說的是京都賞櫻,然而後來,他們幾乎遊遍大半個日本。
無論是聞名遐邇的富士山,還是始建於14世紀的金閣寺;無論是東京最古老的寺廟淺草寺,還是名城大阪城……
中原中也開心極了。
自出生以來,他就沒有踏出過橫濱,而如今這樣開心,固然和旅遊的地點有關,但和旅遊的人更有關。
蘭堂、魏爾倫、首領……
——如果沒有混蛋太宰就完美了。
太宰治也是這樣想的。
……如果沒有中也、再沒有蘭堂、魏爾倫……
好吧。
想法的區彆還是挺大。
春假並不長,他們的行程也稍顯緊湊,到最後,他們回到橫濱,在山野間、在櫻樹下徜徉。
恰恰是福利院的孩子們來過的地方。
山中有湖,湖泊映著天空的影子,宛如一塊藍寶石鑲嵌在碧綠中帶著淺粉的草地,神代清和坐在湖邊,拈起一朵完好的櫻花,微微垂眸。
到時間了嗎。
櫻花7日而落。
在盛開一周後,這些漂亮的花兒便在一天一夜之間,全部散落,而非慢慢地枯萎凋零。
這也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神代清和抬眼,望向中原中也的方向。
兩個法國人和橘發少年在離湖邊稍遠處,一株巨大的櫻花樹下,快到午餐時間,蘭堂在鋪野餐布,魏爾倫和中原中也這對兄弟在擺食材,或許是法國人的天性?魏爾倫還撿了好些櫻花在野餐布上擺了個圖案。
同樣坐在湖邊的太宰治:“……蛞蝓真的是,什麼都沒看出來啊。”
神代清和笑著道:“這樣不好嗎?玩得也開心些。”
他回憶起春假之前、與蘭堂的對話。
*
2月下旬。冬末。
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一日,神代清和在首領辦公室批閱公文,森鷗外去和情報組交接了,蘭堂再次向他表達了辭職的意願。
不算意外。
“你要回法國了?”
“嗯。”
蘭堂的表情仍是那樣柔和而憂鬱,在說起祖國時,他的眼眸裡是有光彩的,“我已經聯係了老師,老師說……有辦法讓巴黎公社接受我和保爾。”
神代清和微微一怔。
他對蘭堂要辭職回國的確是不意外的,畢竟在去年蘭堂就有這個跡象了,在恢複大半記憶後不回國不過是為了找到彼時顯然已不受管束的魏爾倫……畢竟如果先回國,還能不能自由出國就說不定了。
反正如果是日本,超越者消失七八年又突然出現……
好吧。
日本沒有超越者。
換個例子,假設是日本某個特A級能力者這樣來一回,肯定要被政府部門反反複複篩查的,彆說出國,去日本的其他城市都要引發好一陣懷疑。
雖然法國是自由和浪漫的國度——
等等。
正思考著“接受蘭堂就算了,魏爾倫怎麼也能這麼容易被接受”的神代清和,突然福至心靈,“你的老師……該不會認為你和魏爾倫……?”
蘭堂苦惱
地笑笑,“是啊。”
他說,“老師對我們的‘感情糾葛’很感興趣,見麵以後我會詳細向他說明的。”
神代清和收下了蘭堂的辭職信。
“準備什麼時候走?”
“春天吧。”來自法國的男人笑起來,眉眼氤氳出春日的和煦,“先帶中也到處走走。”
*
——而這樣的遊玩,正如一次含蓄又熱烈的告彆。
神代清和有些出神地凝視著湖麵上飄蕩的櫻花,中原中也大聲抱怨的聲音,自風中傳來。
他在抱怨昨晚的牌局。
大概就是三人一組,輸的人下線換人的簡單撲克牌模式,中也在被T下去三次後,才反應過來太宰一直在出千,最後實在找不到破綻的中也爆發了,他用最笨的方法——即中途暴力截斷牌局,一張張數撲克牌的方式……
發現了四副牌。
可怕。
其實也有出千·神代清和與偶爾用亞空間作弊·蘭堂同款震驚,和老實玩撲克的魏爾倫中也一起譴責了太宰,然後被太宰揭穿前兩者的行為,又因為死無對證和過往作風不被采信,最後還是神代清和覺得自家貓貓孤立無援選擇了自曝的……
兜兜轉轉的故事。
是的。
直到最後,蘭堂也沒有暴露給兄弟一人組。
“……”
神代清和默默給魏爾倫點蠟。
他原本還有點擔心回法國的路上和到達法國後這位暗殺王會不會折騰出什麼大事,然而事實證明,在蘭堂的對搭檔濾鏡沒有那麼濃厚時,作為異能實驗體、甚至稱得上單純的魏爾倫,是玩不過他的。
太宰治若有所思,“你說的對,沒有腦子的時候,似乎比較容易開心。”
他疑惑地歎口氣,“真想體會一下那種感覺啊。”
如果中原中也聽到這句話,想必又要炸毛開始新一輪論戰,但神代清和認為太宰說的都是實話,而且……
——中也這不是沒聽見嗎?
對太宰貓貓背後的感歎,要求就不要那麼高了。
想起這些天來的N輪、包括昨晚牌局在內的貓狗大戰,即使是他,樂在其中之餘也有點點心累。
尤其是不能錄下來。
唉。
這樣活潑的太宰貓貓,可是值得反複回味的。
*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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