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 / 1)

坎米雷堤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看到了我,但是似乎沒怎麼注意。我在他看來可能隻是一個辦公室家具。戈達德看到了我,疑惑地揚起眉毛。弗洛倫斯開始跟他說話,於是我舉起食指示意需要占用他一小會兒時間——戈達德經常這樣做。他很快對弗洛倫斯做了個手勢,然後招手叫我過去。“我怎麼樣?”他問。“什麼?”“我向公司做的那個小演講。”他真的在乎我的看法?“你棒極了。”我說。他微笑著,似乎鬆了口氣。“這歸功於我大學時的戲劇教練。對我的事業、訪談、公開演說等等幫助甚大。你演過戲嗎,亞當?”我的臉上直發燙。當然,差不多每天都在演戲。天哪,他在暗示什麼?“事實上,沒演過。”“真的讓人感覺不錯。哦,上帝,我倒不是西塞羅或者誰,但是……哦,你想說什麼來著?”“是有關那篇《華爾街日報》文章的。”我回答道。“哦?”他迷惑地說。“我發現了泄密者是誰。”他一臉不解地看著我,於是我繼續說:“還記得嗎,我們認為一定是公司內部人員把情報透漏給日報記者的……”“沒錯,沒錯。”他不耐煩地說。“是——呃……是保羅·坎米雷堤。”“你在說什麼呢?”“我知道這很難以相信,但是證據確鑿。”我把打印出來的郵件推到他麵前,“看看最上麵的那封電子郵件吧。”他拿起掛在脖子上的老花鏡,戴上了。他眉頭緊鎖地讀著這些資料。當他抬起頭的時候,麵色陰沉。“這是從哪兒來的?”我笑了笑。“信息技術部。”我撒了個小謊,“我讓信息技術部把特萊恩所有打給《華爾街日報》的電話記錄都給我,然後發現所有的電話都是從保羅的電話打出的,我覺得可能是某個行政助理或者是誰乾的,於是我要來了他的電子郵件副本。”戈達德看上去一點也不高興,這很容易理解。事實上,他看起來相當心煩,於是我補充說:“很抱歉,我知道這很讓人震驚。”陳詞濫調就這麼逐句從我嘴裡溜了出來。“我自己並不是很能理解。”“好吧,我希望你從中得到了樂趣。”戈達德說。我搖搖頭:“樂趣?不,我隻不過是想追個水落石——”“因為我覺得惡心極了,”他說道。他的聲音都在顫抖:“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呢?你覺得這是什麼?該死的尼克鬆政府?”現在他幾乎是在大吼,唾液橫飛。我隻覺得整間屋子都要塌了。屋裡隻有他和我兩個人,中間隔著張四英尺長的桌子。我的耳朵裡隻聽到脈搏的跳動聲,我嚇得目瞪口呆。“侵犯他人隱私、挖彆人的醜聞、搞到彆人的電話記錄和私人電子郵件以及信件!這種惡劣行為是可恥的,我不希望你再染指這些!現在給我滾出去。”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感到天旋地轉。走到門口,我停住了,轉過身來。“我向你道歉,”我嘶啞地說,“我以為我是在幫忙。我會——我會把辦公室裡我的東西清出去的。”“噢,老天啊,回來坐下。”暴風雨似乎過去了。“你沒時間清理辦公室,我有太多的事情要你去做了。”他的聲音溫和一些了。“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我明白的,亞當,我也很感激。不可否認,保羅讓我大吃一驚。但是辦事情有正確的方式也有錯誤的方式,我希望選擇正確的方式。你先是監控電子郵件和電話記錄,然後就會竊聽電話,接著你會發現你把自己置身於極權之地而不是公司了。任何一家公司都不能這樣運作。我不知道在懷亞特公司情況是怎麼樣的,但是我們這裡不這麼乾。”我點點頭:“我明白。很抱歉。”他舉起手來。“就當沒發生過,忘了它吧。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無論如何,沒有哪家公司最終是因為某個高管向媒體泄漏了信息而失敗的。現在我會想個方式解決它。我的方式。”他雙手合十,似乎是在暗示談話到此結束。“我不需要任何不好的消息了。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乾。現在,我需要知道你對一項頂級機密的看法。”他在辦公桌後坐定,戴上老花鏡,掏出破舊的黑皮小地址本。他越過老花鏡嚴厲地看著我:“不要告訴任何人特萊恩公司的建立者和首席執行官竟然記不住自己的電腦密碼。當然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是用這個特殊的手提設備記錄密碼的。”他認真地盯著黑皮本,然後在鍵盤上敲了幾個鍵。一會兒工夫他的打印機就嗡嗡地吐出了幾張紙。他伸手過去,拿下紙遞給我。“我們正處於一個重要收購行為的最後階段。”他說,“或許是特萊恩有史以來最昂貴的一次收購行為。但是它也可能成為我們最有價值的投資。我還不能跟你說細節,但是如果保羅談判順利的話,我們下周末應該能公開這筆交易。”我點了點頭。“我希望一切順利進行。這裡是這家新公司的基本信息——員工數量、空間需求等等。它馬上就會被並入特萊恩,並且進駐這棟大樓。很顯然這意味著這裡需要騰出些地兒。某些已有的部門需要搬出總部,遷至我們的三角研究工業園區或者其他什麼地方。我需要你來判斷哪個部門,或者哪些部門能在造成最小不便的情況下搬出去,來給……這個新收購的公司騰出地方。好嗎?看看這些資料,看完以後請銷毀它們。儘快讓我知道你的意見。”“好的。”“亞當,我知道我給你的擔子太重了,但是沒辦法,我需要你告訴我你最真實的意見。我需要你的戰略才能,”他探過身來鼓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及你的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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