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年末近年初,菊治的生活卻沒有什麼特彆的變化。和形同離婚的妻子也用不著見麵,隻有獨生兒子來看望了一下。“我媽年底好像和朋友一起去了衝繩。”兒子報告說。“哦。”菊治僅僅點了點頭,也沒再問什麼。菊治已經習慣了獨身生活,又住在離市中心很近、生活方便的地方,即使是新年前後,生活上也沒有可什麼發愁的。一個人過除夕,確實難免寂寞,但現在也已經慣了。再去看紅白歌戰等新年電視節目,菊治沒興趣,相比之下,不用顧忌任何人,悠哉遊哉地翻翻自己想看的書,也是一件樂事。還可以和棋友們痛痛快快地過一下大學起就喜歡的圍棋癮,也能看看曾經錯過的電影。而且很多在酒吧和俱樂部工作的女孩子們,不知是因為和家裡關係不好,還是有什麼其他理由,都不回故鄉而留在東京。和這種女孩兒無拘無束地吃吃飯,喝喝酒也不錯。在彆人一家團聚的時候,留在都市的孤獨,會令菊治和女孩兒的關係親密起來。事實上,和由紀就是因此才好上的。按說,菊治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度過年關,可是今年和往年卻明顯不同。和冬香之間產生了新的戀情,豈止如此,已經由萌芽狀態發展為熊熊的烈焰。大概是這個原因,元旦一大清早,菊治非常罕見地去了附近的明治神宮拜年。首先,祝願和冬香之間的戀愛更加如意長久;再有就是今年能夠創作出新並發表出來。菊治的心願,隻有這兩個。其中之一,與冬香之間的戀愛,應該說已經邁出了新的一步。元旦剛到,冬香很快就發來了郵件,在“恭賀新禧,今年也請多多關照”的官樣文章之後,清清楚楚地寫到:“元月二號晚上,我從富山到你那兒去。”富山是冬香娘家所在的地方。冬香說她將於二號晚上從富山坐飛機到達羽田機場,就是說她當天傍晚從娘家出來吧。這之前的郵件,冬香曾說她三十號回富山,要在富山住上三天,在這期間,她是和三個孩子,也包括她丈夫住在一起的吧。冬香的婆家說不定也在富山,是在冬香家附近嗎?如真如此,冬香一家是去婆家過除夕,從元旦起再回冬香娘家的吧。在娘家住上一天,二號下午冬香趕往東京。菊治一個人胡亂想象著,即便如此,真難為冬香能抽出時間來。冬香是借口去東京看朋友,還是想出其他理由來說服家人的呢?不管怎麼說,冬香肯定是欺瞞了婆家、娘家雙方的父母,獨自跑出來的。可換個角度來想,一年當中冬香能夠自由支配的日子,大概也隻有這麼一天。剩下的時間裡,冬香一年到頭都被丈夫和孩子拴住了手腳,所以冬香家人覺得她要休息一天,也無可厚非。總之,冬香直奔東京而來,是個極為難得的機會。看樣子冬香也愛著自己。每次在京都見麵時,菊治都能感受得到這點。一次,兩次,三次,隨著約會次數的增加,菊治也明白冬香的激情的確燃燒起來了。被家庭束縛的已婚女性,在時間上也有很多限製。正當菊治如此顧慮的時候,冬香卻果敢地提出要來東京,她這個決定讓菊治非常感動。乍看上去,冬香沒有什麼特彆引人注目的。在人們眼裡,她隻是極為普通的、如空氣般存在的、顯得有些柔弱的女人。誰也不會發現在這樣一個女人的內心深處,潛藏著如此的堅強和大膽。“明天,沒問題吧?”雖已約好,菊治還是放心不下,元旦的晚上他給冬香發了個短信,不一會兒回信就來了:“一想到還有一天就可以見麵了,心裡好像長了草一樣。今天晚上我把你的名字寫在枕頭上睡覺。”菊治在頭腦中描繪著冬香在大雪紛飛的娘家甜睡的情景。冬香即使說來東京,菊治還是坐臥不安。冬香當真能來嗎?會不會因為孩子突然感冒,或者與丈夫協調的時間不合適,而來不了了呢?就算出了家門,飛機不會因為大雪停飛吧?從除夕到元旦,菊治一直擔心著各種事情,總也睡不好覺。然而,事情並沒發生什麼變化,二號早晨冬香的短信來了,上麵寫著:“這邊雖冷,卻是晴天,我按照計劃前往,請多關照。”冬香兩年之前來過一次東京,她幾乎不了解東京。為了不讓冬香迷路,菊治早早地出了家門,去羽田機場接她。冬香的飛機晚上七點到達,菊治提前三十分鐘就到了機場,在咖啡廳裡喝著咖啡,等飛機一落地,他就站到了標有“相會廣場”字樣的柱子前麵。菊治看著自己上方到達航班的電子顯示屏,飛機剛好到達。再過十分鐘,冬香就會從前麵的玻璃門出來。菊治屏住呼吸靜靜等待,一群新的乘客走了出來,所有人都穿著大衣,圍著圍巾,一看就知道是從寒冷的地方來的。菊治拚命在人群中搜尋,在一家子人的後麵,發現了一個穿駝色大衣的女性。“是冬香……”菊治一眼就認出了她。個子不是很高,被前麵的男人擋住看不見了,大衣上麵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小臉,正朝這邊張望。“在這兒。”菊治揮了揮手,冬香似乎看到了,開顏一笑,一路小跑地跑了過來。她從出來的旅客旁邊穿過,站到了菊治麵前。“太好了……”冬香真的來了。菊治心中一陣狂喜,剛想把她抱進懷裡,可又把伸出的手臂縮了回來。在這種地方如此舉動是有些失態的。取而代之,他緊緊握住了冬香的手,低聲說:“等死你了……”菊治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冬香也緊緊地回握住他的手。為了千裡迢迢來到東京的冬香,菊治大方了一回,從機場就乘上了出租車。已經過了晚上七點,菊治考慮著在哪兒吃晚餐,結果還是決定先回家一趟。“真沒想到,我們能在新年見麵。”“我也是,不顧一切來到這兒,真是太好了。”冬香是怎樣向丈夫和自己父母說明此行的呢?菊治很想打聽,但眼下他更願意先沉浸在相逢的喜悅當中。出租車內,二人一直手牽著手,出租在外苑下了首都高速公路,朝著千馱之穀菊治的家駛去。“我的房間又小又臟……”“我們直接先去那兒,好嗎?”菊治以前告訴過冬香他一個人住,可冬香看上去還是有點兒不安。“彆緊張,絕對沒有任何人來。”菊治又緊緊地握了一下冬香的手,車開到了公寓前麵。菊治住在一座五層公寓的三層,房子是一室一廳,一間臥室,一間客廳兼書房,對於他一個人來說足夠大了。“您是在這兒工作的嗎?”冬香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書房裡靠窗的桌子和書架,又向裡麵的臥室走去。“暫且把行李放在這兒吧。”要住上一夜,冬香大概帶來了替換的衣服,菊治把偏大的皮包放在角落裡後,一把抱住了冬香。“你從那麼遠的地方來看我,謝謝,我太喜歡你了,我愛你。”這一連串的話語,都包括在了長長的親吻之中,鬆開冬香的時候,菊治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八點半……”從現在起,兩個人之間的時間很寬裕。“你明天中午離開就行吧?”“嗯……”這麼多時間乾什麼好呢?首先要去吃飯,然後在漫漫長夜裡,一覺也不睡,菊治希望一直和冬香肌膚相親,合二為一。“今天晚上,我可得好好欺負你。”菊治的話剛要出口,冬香把頭扭到一旁嘟噥道:“請讓我永遠都留在你身邊吧。”無論如何,都要先去吃飯。一個這麼難得的夜晚,菊治想帶冬香去一家出色的餐廳,可惜不湊巧,菊治知道的地方,新年期間全部關門。這樣一來,或許乾脆上飯店去為好。想到這裡,菊治在新宿都廳附近一家大飯店的餐廳預訂了座位。“我們去吃法國菜,好不好?”“不去那麼高級的地方……”冬香十分客氣,菊治卻毫不理會地叫上出租車向飯店駛去。“我穿成這樣,真不好意思。”冬香今天在淺色毛衣外邊套了一件象牙色的外套,還十分少見地穿了一條百褶裙。“挺漂亮的啊……”冬香的頭發也微微向上翻卷,根本看不出來有三個孩子。由於還是元月二號,飯店裡非常擁擠,拖家帶小的客人看上去很多,位於頂層的餐廳裝點著新年飾品,平和的氛圍中顯露著華貴。服務生把他們領到了中間靠窗的位置上。“真不得了啊……”窗戶下麵一望無際的東京夜景,使冬香立刻瞪大雙眼。“對麵是銀座,右邊可以看見六本木大廈,那片黑咕隆咚、寂靜無聲的地方大概是皇居吧。”菊治對冬香一一說明的時候,服務生拿來了菜單,這時菊治也破例點了兩萬日元一客的套餐,又點了一瓶價格相當的紅酒。首先,二人以單杯香檳乾杯。“新年快樂……另外,為了我們之間的愛情……”後一句話,菊治的聲音降了下來,冬香“噗嗤”笑出聲來,兩隻杯子碰到了一起。“香檳的酒勁不是很大嗎?”“這才剛剛開始,後邊還有紅酒上來呢。”“我酒量很小。”和冬香一起喝酒,還真是第一回。“沒關係,之後就是在房間裡休息而已了。”不管怎麼說,今晚冬香住在自己那兒不用回去,這種安寧的歸屬感令菊治心中一陣狂跳,飄飄然起來。說老實話,菊治不太喜歡法國菜,他更喜歡意大利菜,或是烤肉,但能和冬香單獨在這種浪漫的情調中一起吃飯,已是非常滿足。冬香也有同感:“真好吃啊!”她不停口地讚歎,又歡喜地問:“這又是些什麼?”邊聽著服務生說明,邊點頭。香檳之後,改上了紅酒,當酒杯中倒滿了紅酒時,冬香略微擔心地說:“我真的已經醉了。”“來、來、來,我會照顧你的。”菊治想象著將醉酒的冬香的衣服脫去,抱到床上的鏡頭,那樣有那樣的樂趣。“可是,我會這樣睡著了。”“我也睡在你旁邊。”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菊治想知道冬香娘家和家裡人的事情。可突然發問的話,也許會讓這麼浪漫的場麵黯然失色。菊治想了一想,決定先從一些不打緊的問題問起:“富山那邊地上的雪積起來了吧?”“雪從年底一直下到元旦,街道上積了一層不薄不厚的雪……”冬香是從積雪中一個人出來的吧?!“你娘家是在富山市嗎?”“在富山市偏南,靠山的那一帶。”若是這樣,應該在離跳風之舞的八尾不遠的地方。菊治又啜了一口紅酒,不經意似的問:“你老公家也在富山嗎?”“嗯……”冬香回答得很痛快。這麼說兩個人從小就認識了。“那,孩子們還在那邊……”“他們明天回去。”冬香明天準備和他們一起在高會合吧。菊治覺得自己有些多嘴,這樣看來,冬香的丈夫是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和孩子們一起返回高,等著妻子回來的吧。這樣一想,在菊治眼裡,冬香似乎又變成了一個壞女人,但冬香本人卻是滿頰紅暈,正在眺望東京的夜景。因為是全套的法國大餐,吃完晚飯時,已經過了十點。料理十分精美,紅酒幾乎是菊治一個人喝的,因此他微微有些醉意。菊治原來酒量很大,但最近他自己也覺得不如從前了。“我們就這麼回家嗎?”菊治問冬香,然後又改口說:“對了,我們去神社拜年吧。”正好是新年,菊治想和冬香一起去神社拜年。“真的嗎?”冬香也一臉高興地點頭。菊治叫來出租,朝山王的日枝神社駛去。那個神社不算很遠,祭祀的是江戶的總氏神,是一家曆史悠久、受人敬仰的神社。因為神社建在很高的地方,要沿著石階上去,所以二人手拉著手爬了上去,到了無人的神社境內,兩人並排站在一起祈禱。“祝願今年和冬香之間的戀愛越來越順利,還有就是希望身體健康,工作上做出成績……”菊治在心中暗暗念了兩遍,然後行了一禮,抬起頭來,冬香還垂頭站在那裡。菊治從旁邊偷偷一看,她雙手合十祈禱的動作顯得真摯而可愛。不久冬香揚起臉來,察覺菊治在看她,就羞澀地笑了笑。“你祈禱什麼了?”“這是秘密,祈禱的事情對外人講了的話,就不靈驗了,不是嗎?”“是這樣的嗎?”菊治多少有些懷疑,但對這種說法確信不疑,確實符合冬香的性格。“好了,這樣一來,今年也沒問題了。”兩個人再次手牽著手下了石階,上了等在那裡的出租車。“到千馱之穀。”回去以後,兩個人除了休息,彆無他事,而且一直到明早都不會有任何人打攪。菊治心中一陣雀躍,冬香道:“謝謝你了。”菊治不明就裡地把頭轉向冬香,她繼續說:“這麼美好的新年,我還是第一次過。”冬香的意思是與和丈夫、孩子們一起過年相比,在自己這兒過年更幸福吧。兩個人在神社拜完年,回到菊治的房間時,已經將近十二點了。今天,冬香傍晚由富山飛到羽田,然後又去吃晚餐,去神社拜年,一直沒有閒下來,她一定很累了。“你馬上休息吧。”菊治打開空調,又把冬香帶到了臥室。“請等一下。”冬香問道:“我可以用一下浴室嗎?”“當然啦,在這邊。”由於房子不大,所以一進門的右邊就是浴室,菊治告訴冬香,她行了一禮,關上了浴室的門。不管再怎麼累,女性睡前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說卸妝、淋浴等等。菊治換上了套頭衫和短褲,走進臥室把溫度調到了二十六度。床是一百五十公分寬的雙人床,剛好夠兩個人睡,床頭並排放著兩個枕頭,上麵鋪著毯子和被子。菊治接著把窗簾拉好,把枕旁的台燈調暗,一切準備就緒。冬香什麼時候進來,都不要緊了。但是,冬香好像還在浴室裡麵。她剛才說馬上就來,在乾什麼呢?菊治坐在床的一端等待,隱約聽到了一段音樂,很快就結束了。菊治循聲望去,是從放在角落的冬香的皮包中發出來的,好像是手機在響。不知道是電話還是短信,是誰在找冬香呢?會不會是冬香丈夫打來的呢?“不會吧……”菊治轉回頭的時候,冬香穿著裙子和毛衣出來了。“剛才你的手機好像響了。”冬香點了下頭,打開皮包拿出手機看了看,馬上若無其事地合上了手機。“不要緊吧?”“嗯。”冬香回答得很快,顯得並不在意。菊治放下心來,“那,休息吧”還沒出口,冬香已經在床角那邊開始脫裙子了。菊治等了一會兒,冬香和往常一樣,穿著一件吊帶睡裙上了床。菊治掀起被子一角,等冬香一鑽進來,就一把將她摟入懷裡。兩個人見麵已經五個小時以上了,這期間菊治拚命壓抑著想要擁抱冬香的欲望,所以,此刻的擁抱力度又添加了這幾個小時的欲望。冬香似乎也習慣了菊治的擁抱。她主動依偎過去,揚臉將自己的唇迎了上去。台燈淡淡的光亮,映照出冬香祥和的麵容,好像在說已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菊治。“喜歡你……”眼前的菊治完完全全地擁有了冬香。此時此刻,菊治確實從長年和冬香廝守在一起的丈夫身旁把她奪了過來。在纏綿的長吻之後,菊治在冬香耳旁細語:“今天晚上,我們今年的第一次做愛開始了。”冬香好像一下子沒明白過來似的現出一副不解的表情,菊治繼續道:“男人和女人在新的一年裡首次發生關係,叫做‘姬始’。”聽著菊治的解釋,冬香覺得難為情起來,像說“討厭”一樣,用額頭頂向菊治的胸膛。菊治不予回應,他宣布說:“正因為是新年伊始,我們要做與往常不同的新嘗試。”“……”“你要反抗可不行喲。”說到這兒,菊治鬆開了抱著冬香的雙臂,把嘴向冬香的乳房湊去。他先愛撫整個乳房,再輕觸挺立起來的乳頭,接著用舌頭環繞冬香的雙峰。菊治的舌尖開始輕柔,進而變得放肆。同時他把右手慢慢地伸向芳草叢中,撥開草叢,來到了冬香最為隱秘的花蕊所在,又輕柔地將花瓣向兩邊分開。今天不用像往常那樣匆忙,有充裕的時間。菊治更加從容,前戲也比往日時間用得更長,慢慢地冬香有了反應,開始喘息起來。但是,今晚的愛撫不會僅僅停留在這個程度上。“唉……”冬香發出呻吟,欲望使她的身體蜷曲起來,菊治突然坐起身來,把頭向冬香的秘境探去。菊治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冬香嚇了一跳。她甜美的呻吟突然中斷,臉上現出“怎麼啦”的神情,好像還沒有察覺菊治真正的目的。菊治自然也一言不發,繼續把頭從她的胸部滑向腹部,在接近她雙腿之間的時候,冬香總算明白了他的意圖似的:“你要乾什麼?”這時才慌張起來的冬香已經無處可逃了,菊治的嘴唇已經伸到了芳草叢中。他用雙手把冬香企圖躲避的下半身固定按住,正要分開她雙腿的時候,“不行!”冬香叫著。冬香沒有經曆過這種愛撫嗎?如果是這樣,菊治就更想讓她嘗試。菊治拚命將頭湊近,冬香用力閉緊雙腿,菊治繼續想要分開她的努力,冬香的身體隨之擰來擰去,就這樣反複了數次之後,冬香的反抗忽然變得無力起來。冬香認識到反抗的無用了嗎?抓住這一瞬間,菊治迅速用臉分開了她的雙腿,終於觸到了她的敏感之處。這時,正如菊治“要做與往常不同的新嘗試”的宣告,他開始了愛的新的嘗試。目前,菊治的雙唇緊緊地依附在經過千辛萬苦才達到的芳草叢中,他的舌尖緩緩地左右徘徊,隨著“啊”的一聲呻吟,冬香僵硬緊繃的下肢迅速變得放鬆下來。人的身體要比心靈誠實得多吧,菊治繼續用舌溫柔地愛撫,冬香隱秘的花蕊蘇醒般突了出來,不久開始發芽膨脹。到了這一步,冬香已不會逃逸。她最為敏感的地方,在菊治的舌尖愛撫和逗弄下,宛若一朵鮮紅的花兒,綻放開來。“住手,請住手……”冬香的口中雖說還在不停阻止,可她自己也明白這些語言已經毫無意義。與語言表達的正好相反,她的身體以及最敏感的地方已經確確實實燃燒起來,“哎……”“住手!”她發出哀求。然而,菊治的舌尖好比一個無情的劊子手,冬香越是哀求,它越是攻擊、挑逗她的花蕊,不一會兒就迎來了最後的一刻。“住手……”在喊出這句的同時,冬香的軀體好像電流穿過般痙攣、反弓起來,菊治埋在她兩腿之間的麵孔受到了衝擊。此時此刻,冬香的私處完全燃燒起來,烈焰仿佛燃遍了她的全身。冬香就這樣靜靜地趴著,如同被海浪衝上岸邊的海藻一樣,俯臥在床上。菊治從後麵靠近癱軟的冬香,剛要摟住她,可她卻反抗似的左右晃著頭。是自己做出超乎冬香意料的行為,惹她生氣了嗎?還是冬香由於自己身體的變化,感到驚訝不已?“好不好?”菊治不顧冬香的感覺故意問道。冬香把背愈發扭向他,好像在說:如此難為情的事情,叫我怎麼答得出口。冬香這種固執顯得十分可愛,菊治不顧她的掙紮抱住了她,卻發覺自己的局部蠢蠢欲動。早在菊治開始進攻冬香芳草深處的時候,他自己的東西已經興奮起來。在對冬香進行種種挑逗的過程中,它似乎變得更加威武強壯。“對不起……”話不由衷,菊治的右手再次伸向冬香的雙腿之間。從腰部到腹部,然後再深入到繁茂的芳草叢中,可冬香已不再抵抗。不止這樣,她仿佛也在期待兩個人的結合。隻在秘境門口挑逗一番又置之不理,冬香肯定會有一種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菊治給自己找個借口手指繼續深入,冬香的私處正如他想象的那樣,濕潤且充滿了餘熱。差不多是時間了,新年第一次的性愛,開始之前,菊治還有件事情想問:“那個,就這樣行嗎?”上次菊治是事後才確認的,要事先掌握隻能如此。幸虧上次冬香“好吧”答應得十分痛快,菊治即刻得到了滿足,到了欲火中燒的時候,再來過問這些,實在令人無法忍受。“安全嗎?”菊治再次確認,“嗯。”冬香小聲回答。冬香大概在計算安全期吧。菊治思索的時候,冬香說:“因為我有這方麵的準備……”冬香的意思是說,為了避免懷孕,她采取了上環或服藥的避孕措施吧。冬香的這種細致周到,讓菊治心裡充滿了感激,同時他跨進了期待已久的快樂沼澤。從現在起,菊治渴望的真正意義上的“姬始”開始了。雖然還略有些醉意,可在正月的夜晚,能從從容容地和冬香做愛,菊治打心眼兒裡感到歡喜。“要你……”菊治在坦白自己欲望的同時躺到了冬香身旁,從上身到腰緊緊地貼住了她。剛才突如其來的口唇攻勢,已經使冬香的城池陷落了一次,此時神秘的地帶充盈著愛的液體。菊治的東西為了證實似的向前湊去,冬香主動地微挺腰部配合其進入,然後包住了它。“啊……”菊治情不自禁地發出呻吟,冬香的那個地方熱情似火,內壁波浪般翻卷上來。這是一個多麼出色的女子。男人在稱讚女性時,總也離不開容顏靚麗、身材迷人等等,其實都是些表麵上的東西,女性身體內部的感覺和靈性才能真正讓男人拜倒在其石榴裙下。這是菊治第一次和冬香結合之後的感慨,隨著做愛次數的增加,這種感受越發深刻。“太棒了。”菊治一邊感歎,一邊迫不及待地來回抽動。他不是單純進出,而是不斷刺激對方最為敏感的上壁,從偏下方往上,再由上往下,從容地反複進退。冬香已適應了菊治的動作似的,每當溫柔的波浪打在內壁時,她都會發出“住手”的低語;而潮水離去時,她又會嘟噥“討厭”,發出甜美的歎息。此時此刻,冬香就是那把意大利名家史塔第發利製造的小提琴,菊治就是充滿愛情的演奏者,名手與名器融會貫通,二者朝著最後的頂峰一步一步、非常堅實地向上攀登。菊治所有的感覺都已集中在一點之上,冬香癡迷於由一點向全身擴展的魔鬼般的快感中,自己拱起了身體。就這樣,冬香的下體宛若一具獻給快樂之神的活貢品般聳立空中,菊治放蕩的利劍從下邊刺穿花蕊最敏感部位的瞬間,冬香全身激烈地顫抖起來。“啊、啊……”這是一個女人從雲端被推下地獄深淵的叫喊,被這個墜落的仙女所誘惑,菊治也一口氣完成了從天上墜入地下的發泄。眼下,菊治心中十分篤定,冬香絕對達到了高潮。當然,兩個人頭兩次做愛的時候,剛才菊治親吻她私處的時候,冬香也都產生過類似的快感。但是,這一次和那幾次的快感完全不同。熱烈的火焰從女性最為隱秘的一點一下子燃遍全身,冬香整個身體如同一個通紅的火球,瘋狂而忘我地燃燒了起來。這就是所謂的“高潮”,通俗的說法稱為“飛了”。眼前的冬香,正沉浸在這種隻有本人才能感受得到的、被拋上快樂的頂峰的感覺之中,整個人如熔化了一般。這種快感越強,其餘韻也就越長。冬香就這樣氣息奄奄地靜靜地俯臥在床上一動不動,菊治偎依上前輕語:“飛了吧?”聽起來像是問句,其實並不是在詢問。冬香的高潮達到了忘我的境地,是菊治親眼所見。他想把這個事實告訴對方,並和對方共同分享這種狂歡。“太棒了……”菊治繼續輕語,冬香卻一句不答。然而,正是這樣沉默不語,證明了冬香被快樂之神所感召。“真美……”菊治輕輕抱起俯臥在床上的冬香,讓她麵向自己,然後用力地將她擁入懷裡。高潮絕對是隻有女性才能感受得到的最高的快感,和自己做愛的女性能夠到達如此境界,男人也會相當感動。也就是說,隻有讓女性得到滿足,男人拚命做愛才有意義。到了菊治這個年齡,對於僅僅發泄自己的欲望,可以說已經沒有多大的興趣。如果這樣,自慰就可以到達目的,和賣身的妓女也可以做到。然而,對於自己所愛的女子,男人就希望和她共同到達快樂的頂峰。這種相愛發自心底,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愛。冬香和菊治本人眼下就確確實實地到達了頂峰。“好不好?”菊治繼續追問,冬香眼神飄忽地喃喃細語:“這種感覺,我還是第一次……”菊治不由得點了點頭。冬香口中的第一次,是指她從來沒達到過這種高潮嗎?果真如此,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了。自己在冬香的身體裡,點燃了一把名為高潮的鮮豔通紅的火焰。菊治用略帶輕鬆的口吻詢問:“這真的是第一次嗎?”“對……”冬香這種坦率的回答,讓菊治非常歡喜,他撩起冬香耳邊散亂的頭發。“我也是第一次。”“……”“沒想到會這麼美……”男人似乎感受不到女性所能達到的那種高潮,可是剛才的性愛對於菊治來說,比和迄今為止的其他任何一個女性都要美好,他心中升起一股熱流。“彆離開我。”菊治加勁摟緊了冬香,在緊挨著她散發著激情餘熱的肌膚時,又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冬香的身體如此出色,為什麼迄今為止都沒有得到過滿足感。她和丈夫之間的性愛也應該有過很多次。但是冬香卻一直不曾達到過高潮一事,本身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那個……”菊治猶猶豫豫地試著問:“我的問題有點兒怪,你和他之間當然有過關係吧?”“嗯。”冬香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那個時候……”菊治覺得自己過於露骨,但還是問出口來:“難道沒有什麼快感嗎?”冬香閉著眼睛點點頭。“可是你們之間孩子也有了三個啊。”“那隻是有了而已……”“隻是?”“對不起。”冬香並沒有什麼可道歉的。倒是“隻是有了而已”這句話讓人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辛酸。隻要性交,的確就能生出孩子,冬香在那種時候並沒有得到過什麼愛的滿足,這是她的話外之音吧。冬香和丈夫之間的性愛,難道僅僅是為了傳宗接代嗎?仔細想一下,生育後代其實也許並不是件難事。菊治一邊愛撫冬香的肌膚,一邊思考著。想要孩子的話,男女之間隻要發生關係就有可能。當然,這要以男女雙方健康為前提,符合此條件的夫妻婚後隻要不斷做愛,自然而然就會懷有後代。即使不是夫婦,隻要是相愛的男女,換個極端的說法,就是被人強奸,也有懷孕的可能。在生兒育女上,並不需要什麼特彆的學問或技術。隻要按照本能發生男女關係,就有生孩子的可能。但同樣是做愛,女性要達到那種絕對的高潮,卻非一件唾手可得的易事。雖說是按照愛的本能,但首先要有深愛對方的激情。在引導對方達到高潮的過程中,男性的溫存、持久以及做愛技巧缺一不可。與此同時,女子必須也對男歡女愛的世界懷有一份憧憬,並能心無雜念地沉浸其中,否則還是難以達到。也就是說,生育是人的本能,而高潮卻是一種文化。菊治覺得自己想出的詞有些可笑,就一個人笑了起來,冬香問:“笑什麼呢?”“沒什麼……”這些想法也用不著對冬香說明一遍。隻是她已從一個單純的生育世界向高潮的文化世界踏出了一步。菊治感到很高興,更為自己引導了冬香而異常驕傲。“我絕對不會忘記……”這句話一半是對自己,一半是對冬香說的。菊治希望冬香不會忘記此次獲得的快感,也希望她不會忘記自己為此付出的努力。與此同時,這次高潮在冬香體內也會打下烙印,即使想要忘卻也忘卻不了。與人的頭腦相比,身體的記憶更為可靠。菊治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開拓者”這個詞彙。眼前的冬香果真是第一次登上了性愛的頂峰,那麼自己扮演的恐怕就是“開拓者”這個角色。冬香以前的身體,用一個不太得體的比喻,大概就是一塊未經拓荒、未被開發的土地。即使潛藏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由於沒有經過巧奪天工的開發,所以一直處於沉睡狀態。在這塊土地上,菊治是首位著手進行開發的。他憑借壓倒一切的愛戀、不厭其煩的追求、出色的性愛技巧,經過拚命努力,終於使這片荒野萌生出嫩芽,花蕾開始綻放,到了最後,一下子開出了一朵大得令人難以置信的玫瑰。整個過程好比是讓荒地變成沃野,或把其改造成現代化城市的工作,這不正與開拓者相同嗎?如果把所有的女性稱為“大地”,那麼在這些土地上大概都蘊藏著發芽開花的可能性。隻要開拓者充滿激情、愛意與其結合,所有荒蕪的土地都會變成一片青綠的沃野。女人的身體沒有一塊是不毛之地。但並不是所有的土地都擁有合適的開拓者。就是看起來十分能乾的男人,也未必能使花朵綻放。實際上,回顧菊治自己的經曆,和妻子之間是虎頭蛇尾,和由紀甚至連花蕾都沒有結出。隻有在冬香這塊土地上,成功地培育出盛開的花朵。其中的差彆究竟是什麼呢?或許和愛情的深淺、技巧的高低和土壤的不同有關。看來原因很多,其中兩個人是否匹配這點可能也很重要。總之,菊治和冬香彼此都覺得十分和諧。菊治認識到這一點,心裡極為滿足,他小聲對冬香說:“差不多了,睡吧……”冬香無聲地表示讚同,並主動靠近了菊治。窗外月光清亮而充滿寒意。在正月初二這樣的夜晚,兩個人親密地相擁在一起,第一次在東京共同進入了夢鄉。早上七點,菊治醒了。準確點兒說,是被尿意憋醒的,他匆忙上了趟廁所,回來時看到床上沉睡的冬香,忽然又想和她親熱。換作平時,菊治還會繼續睡下去,可冬香說了今天中午她要回去。雖說還有很多時間,但就這樣把時間睡過去的話,實在是辜負了屬於兩個人的大好光陰。不管怎麼樣,菊治都想和冬香再親熱一次。昨天夜裡,兩人相擁入眠的時候,冬香隻穿了一件吊帶睡裙,但是現在睡裙下麵卻穿上了內褲。冬香是什麼時候穿上的呢?菊治重新環視四周,隻見床腳下自己脫下的衣服整整齊齊地疊在那裡。菊治記得昨晚二人幾乎是同時進入夢鄉的,冬香是後來起來穿上內褲,並把自己隨手亂扔的內衣疊放好的嗎?說起來,脫在門口的鞋子,不知何時也全鞋頭朝前,擺放得整整齊齊的了。菊治憶起去世的母親常對姐姐說的一句話:“一定要把鞋子鞋頭朝前地整齊放好。”看來這些也是冬香做的。冬香良好的家教是她母親言傳身教的吧,菊治對她這種凡事井然有序的作風也相當欣賞。而且,這樣一個有條不紊的女人,做愛時的瘋狂迷亂就更加讓他心動。反之,平時邋遢的女人做愛時再怎麼狂亂,也引不起菊治任何興趣。相比之下,平時柔順整潔的女人做愛時的那種狂亂,才會令男人興奮、著迷。眼前的冬香靜靜地睡著,安靜得讓人都不知道她是否在呼吸。然而菊治的手卻從她的臀部滑向側腰,再向胸前的雙乳摸去。冬香輕輕扭動著身體。由於還是清晨,四周靜悄悄的,鴉雀無聲。在這個時候,沒有比摩挲昨晚瘋狂達到高潮的女子的肌膚更幸福的事了。冬香似乎還沉睡在夢鄉之中。即使感覺到有人在愛撫自己,但意識上好像卻不十分清醒。冬香還想繼續睡下去的話,當然可以讓她接著睡。可菊治卻想戲弄沉睡中的美女。倘若親吻她的乳頭等,冬香也許會醒,還不如悄悄地把手指伸向她的私處,偷偷地進行愛撫。菊治將她的私處左右分開,慢慢撫弄。他並不打算弄醒冬香,卻希望看到冬香在不斷的性刺激下,徐徐睜開眼睛、意識清醒的那一瞬間。菊治一心想看發現自己被玩弄而驚慌失措的冬香。眼下,菊治已經完全醒了,他橫著身子一邊愛撫冬香,一邊從她的肩頭向胸前望去。好一個柔軟而近乎透明的冰肌玉膚。如果親吻那裡並輕輕一咬,肯定會留下牙痕,還可能會變得青紫,一段時間都不會消失。冬香的丈夫若是看到了這個傷痕……想到這兒,刹那間,菊治被想要一口咬下去的衝動俘虜了。果真做了此事,不就相當於自掘墳墓。菊治一邊提醒自己,一邊繼續手指的動作。冬香小聲囈語:“討厭……”菊治一把抱過冬香剛要翻轉的身體,將唇覆了上去,冬香總算發現了情形異常。她緩緩睜開雙眼問:“你做什麼呢?”“沒什麼呀……”“早上好!”菊治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早上好!”冬香也麵帶微笑回應。“你發覺了?”“發覺什麼?”“我剛才愛撫那個地方。”菊治把手放在冬香的雙腿之間,冬香搖頭道:“你怎麼這麼討厭……”“可是,已經濕了。”這時,菊治起身壓到了冬香上麵,他雙手用勁圍著冬香,雙方的局部緊緊貼在了一起。兩個人就這樣擁抱了一會兒,菊治想要進入的時候,冬香也微微挺起腰來,清早剛剛睜眼後的性愛開始了。昨天晚上,菊治達到了頂峰,今天早上就恢複了精神。身體恢複得不慢,是由於擁著冬香柔軟的肌膚睡得很甜,還是因為女方非常出色呢?菊治的局部和冬香的花瓣再次結合,他以動作示意了開始。昨晚的那種迫不及待已經消失,而且更令人欣慰的是雙方都達到了高潮。這份體驗使二人信心倍增,可以細細地享受彼此帶來的快感。菊治麵對麵地凝視著冬香漸漸燃燒起來的表情。在透過窗簾縫隙射進的淡淡晨光之中,冬香閉著眼睛,雙唇微張,眉宇之間稍稍皺在一起,好像哭泣一般,緊接著又顯得非常痛苦,但是仔細觀察,卻在貪婪地享受快感。被冬香不絕於耳的低沉甜美的呻吟誘惑,菊治的上身慢慢倒下,當雙方胸部疊到一起時,他在冬香耳邊細語:“冬香……”昨晚冬香陶醉於誘人的歡娛中,今天她很快就有了感覺並主動配合,菊治為此很感動。不管怎麼說,男人喜歡性感的女人。女子毫無保留地接受自己,並且馬上有所反應,這種大方的做法讓男人心中十分高興又充滿憐愛。“冬香……”菊治繼續呼喚,冬香隻有一個“哎”字。可能的話,菊治希望冬香回叫自己的名字。比如“菊治”或“菊治先生”等,叫“老公”也可以。如此要求對方,他感到有些難為情,但還是試探道:“叫我老公……”冬香是否明白了呢,她繼續喘息著,被其感染的菊治禁不住又喚了聲“冬香”。她清楚地答道:“老公……”冬香總算這樣稱呼自己了。從這個稱呼中,菊治感受到了把一切交給自己的女人那種甜蜜的溫柔和深深的信賴,他加緊抱住了冬香。語言真是愛情的潤滑劑。“冬香”一聲呼喚,“老公”一句回答,這兩個詞語回聲般彼此交錯,二人開始向頂峰衝擊。攀岩過一次的道路,第二次會變得更加容易。眼下冬香確確實實地朝著頂峰奔去,在她的歡聲和狂亂舞動腰部的帶領下,菊治隨之也開始了衝擊。但他總覺得就這樣達到頂峰極為可惜,可能的話,他期望再多享受一會兒現狀。他伏在冬香身上,慢慢停住了動作,仿佛勒緊了手中的韁繩般用身體訴說:“再等一會兒……”然而冬香並不停下,眼前的她在激情中確實已經變得相當放蕩。發動戰爭的雖說是男人,可女人一旦參戰,就會變得貪得無厭。菊治當然不會討厭女子的積極參與。相反,他會覺得對方更加可愛,因此更加歡欣鼓舞。但男人的性是有限的。與女性沒有射精、可以無限延伸的性相比,有限且空間狹窄的性揮刀挑戰的話,絕對沒有贏的可能。能否衝上頂峰是男人成敗的關鍵。因為男人一旦達到高潮,接著就會萎縮,就和一具會呼吸的屍體沒有兩樣。菊治緩緩地踩下刹車般暫停了動作。“唔……”接著冬香就發出了不滿的叫聲。好像在抱怨:“在這種關鍵時刻,你怎麼了?”在攀登了百分之八十的路程時被迫止步,的確令人難以忍受,這樣一來,之前的種種努力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對不起……”菊治心中的歉意沒說出聲,隻是靜靜地吻住了冬香,希望她能就此忍耐一會兒。出於這種考慮,菊治的吻從冬香的唇移到肩頭,然後轉移到耳垂。冬香一個激靈拚命地搖起頭來。菊治應該知道那兒是冬香極端敏感的地方,除非極特殊的時候,很少觸碰那裡,既然犯了這個禁忌,向上攀登的腳步就再也無法阻止了。冬香仿佛再度受到鞭打的烈馬般狂奔開來,菊治變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然而,一旦母馬“嘶嘶”鳴叫開始狂奔,再怎麼厲害的公馬也製止不了。公馬被狂奔的母馬煽動,興奮暴脹的陽具被母馬緊緊吸住,就這樣二者在發出天崩地裂之聲的同時,朝著快樂儘頭衝去。現在,菊治躺在床上,冬香麵朝下靜靜地趴在他的右邊。這麼安詳而平靜的時光,使剛才瘋狂地長驅直入時的粗野,令人簡直無法相信。在不知內情的人眼中,兩個人的姿勢就好像由於過分貪戀歡愉而惹怒老天,被拋落到地上的一對罪人。兩個人就這樣靜臥在那裡,但從歡愉中較快清醒過來的還是男人。滿足之後,菊治在疲乏得連身都懶於翻的狀態下慢慢地回憶著。冬香這次也達到了頂峰,在最後一瞬間,她確實喊出來了:“我飛了……”之前,菊治喊過同樣的詞語,冬香是被他帶動起來的嗎?總之,兩個人一起喊叫,共同到達高潮,這點是絕對不會錯的。這次冬香總算做到了言行一致,她事先仿佛知道自己就要到達頂峰。一想到這兒,菊治心中的憐愛重新升起,他輕輕摟住了趴在床上的冬香,並把毯子蓋在了她的肩上。菊治沒有緊緊擁抱對方的氣力。不過,隻要能觸摸、愛撫到沉浸在做愛餘韻之中的女人身體,他已經十分滿足。冬香的臉埋在菊治胸前,他從肩到背緩緩地愛撫著她,由上往下,再由下往上,來回了幾次之後把手放在了她豐滿的臀上。冬香的肌膚光滑如絲,柔軟似雲。在明亮的燈光照耀下,看上去簡直就是一片潔白。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隻要把手放在冬香身上,菊治就能知曉她的一切。眼下的冬香,正在仔細反芻充分燃燒達到頂峰的那種快樂。把手放在她的身上好比是一種治療,冬香的血流和溫暖通過手掌傳遍了菊治全身。就這樣撫摸著冬香柔軟的肌膚,睡意又泛了上來。菊治翻過上身看了看表,七點五十。早上菊治睜眼時應該是七點,過了將近一個小時了。到冬香回家還有四個多小時,菊治在心中計算著,這時冬香在他胸前低語:“真不好意思……”現在再說不好意思已經晚了。菊治撩開她額頭上的頭發。冬香問:“我可以起來嗎?”“去哪兒?”“浴室……”聽到她的回答,菊治鬆開了摟住她的雙臂,忽然想到:“你去泡澡吧?”冬香表現出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菊治邀請道:“一塊兒泡吧。”冬香搖了搖頭表示拒絕。菊治當然知道她不會立刻答應。不過說服對方同意,也是男人的一種享受。“我先進去等你……”從昨晚起冬香已受過兩次攻擊,身上出了不少汗,菊治十分清楚她想要泡澡的感覺。菊治也是去機場接冬香之前泡過一個澡。“一定要來喲。”菊治叮囑說,然後輕輕吻了一下冬香的額頭,起身下床。他先走進浴室往浴缸中放水。浴缸很小,所以不到五分鐘水就滿了。菊治泡進去以後喊道:“水好了……”知道隻喊一遍冬香不會過來,所以他又探出身體叫她。等了一會兒,浴室半開的門之間露出了冬香的臉。“特彆舒服,快進來吧……”菊治招呼說。冬香問:“把燈關了,好嗎?”在如此狹小的空間,一旦失去了光亮,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可是更重要的是先讓冬香進來。她進來時多少開一點兒門縫的話,從衣帽間射進的光亮中,說不定能看見一些。“那,就把這兒的燈關了……”不久燈滅了,又過了一會兒,她從狹窄的門縫間走了進來。冬香身體微微前屈,胸前擋了塊毛巾,從窄小的縫隙間閃進來後,馬上蹲下去打算淋浴。“不要緊的,你就這樣……”菊治拉過不知所措的冬香。“什麼也看不見啊。”冬香說著好像放棄了掙紮,彎腰縮身進了浴缸。她先將一隻腿踏入浴缸,又邁進了一隻腿,當身體往下沉時,浴缸裡的水溢了出來。受到水勢的驚嚇,冬香差點兒跳了起來,菊治從後麵一把抱住了她。“沒關係……”兩人一起進了浴缸,水當然會溢出來。相比之下,由於浴缸窄小,二人很難相對而坐。“背朝後吧……”冬香聽話地背對菊治,先將腰沉入水中,接著把背泡了進去,她的全身終於全部泡在了熱水當中。“舒服吧?”全身裸露的冬香被菊治的四肢夾在中間。“好暖和呀。”在狹小的浴缸當中,兩人泡在熱水裡耳鬢廝磨,熱水又溢了出來。剛剛進入新年,應該沒有其他情侶有這種享受吧。菊治覺得十分自得,小心翼翼地從後麵向冬香的胸部摸去。冬香的乳頭微微擺動,菊治一邊用雙手輕輕愛撫,一邊吻住了她盤頭之後露出來的頸項。刹那間,冬香扭動起來,浴缸裡的熱水開始波動。“不行呀……”冬香十分窘迫,有燈光的話,應該看得到她近乎透明的皮膚和淡紅色的乳暈。如此黑暗,令菊治覺得非常遺憾,但是眼睛習慣之後,在些許的光亮中,冬香隨著水波搖動的肌膚分外嬌豔。菊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一陣子,然後用右手沿著冬香的脖頸滑向曲線優美的肩頭,再從腋下伸向下腹,悄悄地接近她的兩腿之間。冬香一下子向前蜷起身體,可是熱水中菊治還是頑強地撫弄她的芳草之地,冬香抓著他的手指推了回去。她的意思是“在浴缸中不許做這種淘氣的事情”吧。若是這樣,菊治決定今天暫且住手,可總有一天會再做給她看。他腦子裡轉著這些孩子般的念頭,閉上了眼睛。達到頂峰之後,和心愛的女子洗鴛鴦浴,肌膚相親,互相嬉戲,這麼甜美的日子能持續到幾時?不管怎麼說,先不要去考慮將來,菊治提醒自己。大概由於高潮之後兩個人又一起泡澡,菊治感到心情舒暢,身體乏倦。“那,我先出去了。”他擦乾身體,穿上大衣去信箱拿報,然後回了書房。他從冰箱裡拿出啤酒,邊喝邊看報紙,冬香輕輕地敲了敲門。“請進。”冬香進來的時候已經穿上了襯衫和裙子。“誰讓你穿衣服的,還要接著睡呢!”桌子上的時鐘還不到九點,離中午還有將近三個小時。“喝點兒什麼?”“不用,我……”冬香麵孔微紅搖了搖頭,接著將手裡的紙包遞了過去。“這個,也許你用不上。”菊治接過來打開紙包,信紙大小的日本紙露了出來。“這是給我的?”“這是富山產的日本紙,沒用的話,請送給彆人吧。”菊治近來的確不再用毛筆和日本紙寫東西,可冬香特地作為地方特產帶給自己,怎麼可能給彆人呢?“這麼貴重的東西,謝謝了!”菊治一副喜形於色的表情,到現在才把禮物拿出,這很符合冬香的為人。“這兒有這麼多書呀!”冬香望著書架感歎道。其實隻是一些大學講課時所需的關於現代文學方麵的書籍和與周刊雜誌工作有關的文件夾雜亂地擺在那裡。“您眼下在寫什麼呢?”其實這是菊治最不想聽的問題,他曖昧地回答:“從春天起,我準備開始創作。”“有一段時間沒讀過您的作品了,真值得高興。”冬香似乎至今還認為菊治是一個暢銷作家,以創作為生。“出版以後,請馬上告訴我。”冬香對自己那麼堅信不疑,倒讓菊治十分心酸。他一口喝乾啤酒站了起來。“再去床上休息一會兒吧。”不知睡了多長時間。菊治再次睜眼的時候,從窗簾透過來的光線已經相當晃眼。他慌忙看了下放在枕邊的鐘表,上午十一點整。離冬香回去的時間隻有一個小時了。時間不斷迫近,菊治朝旁邊一看,冬香看樣子還在休息。她過於勞累了吧。冬香毫無戒心的睡容讓菊治覺得非常可愛,他親了她的額頭一下,又替她整理了額前的亂發,用手指輕輕刮了刮她白白的鼻梁,冬香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早上好……”菊治低語,冬香微微一笑,露出了得到滿足後一覺醒來的柔和笑容。“您一直沒睡嗎?”“不是,我也剛剛醒來,可已經十一點了。”冬香環視了一下周圍。看到她一副要起身的樣子,菊治輕輕按著她的肩問:“你必須回去?”雖然知道說也沒用,但還是試著說:“不想放你回去。”然而自己也沒有留住冬香的勇氣,隻好再次用力想要摟住她,冬香也緊緊偎依過來。就這樣兩個人屏住了呼吸,菊治吐了口氣後發問:“我們還能見麵吧。”“能。”聽了這句話,菊治這才放開冬香起了床。他拿起整整齊齊疊在床腳的內衣向書房走去,這次他穿上了衣服。在那裡他把早上看了個開頭的日報讀完才回到臥室,冬香已經穿好衣服,正在整理床鋪。“肚子餓了嗎?”“我並沒怎麼……”仔細想一下,從昨天晚上回到房間之後,二人一直糾纏在一起,相擁而眠,根本無暇顧及其他。“那個,來點兒咖啡嗎?”“好,我來沏吧。”冬香來到廚房把水倒入咖啡壺內。菊治對著她的背影問:“下次,什麼時候能見?”菊治打算自己再去京都。冬香答:“我說不定能來東京。”能來東京究竟是什麼意思?菊治連忙追問:“你還有來東京的機會嗎?”“不是這個意思,我可能會搬到這裡……”“搬來?是全家嗎?”“我丈夫說不定要調到這裡。”麵朝正往杯子裡倒咖啡的冬香,菊治繼續問:“那,已經決定了嗎?”“好像還沒有最後決定,但可能性很大……”因為言談中沒有主語,所以有些令人費解,冬香所說的事情應該是從她丈夫那兒聽來的。“那,什麼時候?”“三月份前後……”冬香的丈夫好像在大阪的一家製藥公司工作,如果調到東京工作,多半應該在四月,這樣一來,三月份不搬過來就來不及了。“那麼,還有找房子、孩子上學的學校等事吧?”“是啊。”菊治的桌子前麵有一套小小的沙發。冬香把咖啡放到茶幾上,坐在菊治對麵。“如果真能那樣,太棒了……”菊治向前探著身子,冬香頷首。“因為,我們可以都住在東京了。”“但是,還沒有最後決定……”“不會的,一定不會有問題的。”冬香的丈夫既然那樣說,沒準已經從上司那兒得到了內部消息。“果真能來的話,就太好了。”菊治想象著冬香住在東京的情形。“想見麵的話,就可以每天都見呀。”菊治說完,覺得自己仿佛有些一廂情願,便改口道:“當然,也要看你的時間啦。”菊治感到兩個人像駛上了順風船似的。或許是上蒼為我們創造了約會的機會。怎麼撞上了這麼好的運氣?!但是緊接著菊治意識到,冬香說來東京生活,孩子就不用說了,她丈夫也會來,並住在一起。這對兩個人來說,不知會產生什麼影響,說實話,菊治也預想不出今後的事情。兩個人從菊治千馱之穀的房子出來時,已經過了十二點。冬香說自己一個人能走,由於還有行李,菊治從大路上攔了一輛出租,把她送到了東京車站。由於是一月三號,馬路上車輛不多,不到半小時就到了車站。冬香說坐一點左右的新乾線就來得及,所以買了差五分一點的“希望號”的車票,剩下的時間二人在檢票口前麵的小賣部一角站著喝茶。“坐這趟車,你幾點到京都?”“我想三點半左右吧。”到達冬香所住的高大概是四點鐘。那時冬香的丈夫和孩子們正好也從富山回來了,一家人彙合在一起。一想到這兒,菊治就變得無法平靜,冬香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穿著淺駝色的大衣,喝著溫熱的紅茶。電視上說三號返城高峰已經開始,新乾線來去的乘客接連不斷地從他們身邊經過,看上去都是些年底年初回鄉下過年的人,所以帶小孩的很多。菊治將視線從這些人身上移開,商量起兩人今後見麵的事情。“不管怎麼說,我半個月之內去趟京都。”“你真的能來看我嗎?”冬香眼中跳動著光芒。“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去東京了。”“真能這樣,就99csw.太好了。”“不管事情如何,我們都能見麵。”兩個人相互點頭表示同意,開車的時間快到了。“去站台送你我會難過,就在這兒分手吧。”菊治說。冬香點了點頭,兩人不約而同地伸出手來,他們彼此緊握對方。“我會給你發郵件的。”菊治說。“我也一樣。”冬香答,然後又互相對望了一眼。“走吧。”冬香緩緩點點頭,突然一轉身,天鵝展翅一般向扶手電梯走去。目送冬香離去,菊治心中升起了一種二人在蓬萊仙境嬉戲一夜、大夢方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