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路血案(1 / 1)

誘惑 亞剛 3304 字 1天前

初夏的淩晨,天色正處在黎明前的似亮非亮之際,一輛沒有掛牌照的小型灰色麵包汽車在沿海公路上由西往東疾行。由於時間尚早,公路上除了這輛車,見不到其他人影車跡,四周顯得空曠而寂靜。麵包車行駛了一段時間便減速停下,車門拉開以後,從車上先後鑽出兩個人,他們像幽靈似的,在暗色中弓著腰扭轉著腦袋前後左右都察看了一番。當他們確認四下裡空無一人時,便相互對望著點了點頭,然後以飛快的速度躥到車門邊,從車中拖出來一名年輕的女人。此刻,這名女子處在昏厥之中,毫無知覺地任憑那兩個男人擺布。兩個人將女子平放到了路麵上,正對著車頭前進的方向,隨後便像猴子一般一前一後敏捷地躥回到車中。這時,車中駕駛員位置上的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啟動了汽車,向倒在路麵上的女子軋了過去……他們獰笑著暗中得意,以為事情辦得神不知鬼不覺。誰也沒有想到,黑黝黝的樹叢後麵有兩雙狼一樣的目光正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麵包車轉了個大彎,掉過頭來準備順著原路逃走,要把這令人慘不忍睹的一幕留給空蕩蕩的淩晨。突然,從路邊樹叢掩映的土路上躥出來一輛摩托車,“嘎吱”一聲便穩穩地橫著停在路麵上,正好擋住了麵包車的去路。開車的胖子慌忙踩了刹車,那張胖臉上驚出了成串的冷汗。“嘿嘿,事兒乾得不錯呀,怎麼,想就這麼溜走嗎?”從摩托車後座上一騙腿兒下來一個黑大個,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粗壯漢子。另外一個瘦高個頭的年輕人並沒有下車,而是雙手仍扶著車把,一隻腳踩到地上,扭著頭虎視眈眈地盯著車裡的人。麵對意想不到的情況,車裡的三個人都被嚇傻了。呆愣了片刻之後,開車的胖子先回過神來,他扭頭衝另外兩名同夥說:“彆慌,先穩住他們,然後咱們見機行事。”說完,他打開車門,麵帶一臉強擠出來的笑意下了車。“這位大哥喲,有啥事咱們好商量。我們兄弟辦事魯莽不懂規矩,請大哥和這位兄弟包涵。”胖子小心地走到黑大個麵前,麵帶著恭敬的神色。儘管天色仍然黑著,他還是粗略地看出來眼前這名大漢的威武氣概。黑大個將兩臂交叉著攏在胸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胖乎乎的中年人,並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他撇了一下嘴巴說:“這趟買賣發了一筆大財吧?來者有份兒,見麵分一半,怎麼樣?這樣咱們也好井水不犯河水。嗯?”“嗯……好說好說。”胖子的兩個小眼珠一轉,想好了一個歪主意,接著說道,“請大哥和這位兄弟到車裡談,該分給你們兄弟的我絕不含糊,請!”說完,做出一副慷慨大方的氣派將兩個攔路之人讓到了車裡。幾個人鑽入車內坐定,胖子衝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留平頭的年輕人一努嘴:“哦,把該給大哥和這位兄弟的那份給他們,交個朋友嘛,往後再見麵也好有個關照。”“嗯,好吧。”年輕人彎下腰,伸手從車座下麵拿出一個大信封,抽出了裡麵的鈔票,隨手又將信封放到座下。黑大個兩眼放出光澤,伸手抓過鈔票,用眼睛瞥了瞥,用手掂了掂,並熟練地用左手大拇指將那疊票子像撚撲克牌似的撚出一串脆響,不用數就知道數目不少。黑大個又抽出來幾張摸了摸、看了看,認定都是真錢。他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來一絲笑意:“嗯……夠意思,你們是朋友,可交!”說完又哈哈哈地甩出了一串爽朗的笑。他要把錢往懷裡揣,卻感到自己身穿薄薄的T恤衫不好裝錢,在低頭的一瞬間看到車座上放著一隻精美的小挎包,便一把抓了過來:“這個也給我吧。”邊說邊把錢塞進了挎包,然後又掛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來,請兩位抽支煙。”開車的胖子滿臉笑意地遞過來兩支香煙。接過香煙的那一刻,黑大個的心頭起了疑慮。胖家夥遞過來的香煙是從坐椅下拿過來的一隻小鐵盒裡掏出的,而他自己為什麼不抽鐵盒裡的煙,卻從另外一隻紙煙盒裡抻出一支呢?是出於禮貌給客人敬好煙自己卻抽孬的嗎?不像,從這幾個人的所作所為上看,他們不是那種講禮節的人。莫非煙裡有問題?於是,黑大個謝絕了胖子舉過來燃著火苗的打火機,聲稱自己裝著火機呢,隨後從衣兜裡掏出來低頭點煙。香煙點著了,黑大個並沒有將濃煙吸入呼吸道,吐出煙霧後佯裝著大口吸氣。這時,他的猜疑果真得到了證實。當他看到自己那位同伴開始歪倒在車座上時,便也故意把兩眼一閉腦袋一歪,裝著昏厥了過去。“快著點,把這兩個家夥拖出去收拾嘍!”胖子的笑臉瞬間變得猙獰。隨著他的一聲吩咐,黑大個和他的同伴被車中另外兩個人拖出了車外。黑大個感覺到自己的屁股剛一沾地,立刻瞪圓了一雙牛眼。他攥緊了右拳猛一挺身,照著剛把自己放到地上的那個又黑又瘦的高個年輕人麵門就打出個通天炮。隻聽“噗”的一聲悶響,那位的臉上挨了一記重擊,“媽呀”一聲跌倒在地。沒容另一個留平頭的人反應過來,早已躥起身來的黑大個飛起一腳,正踹在他的肚子上,踹得他往後噔噔退了幾步,重重地撞到麵包車的輪榖上。彆看黑大個並不年輕,身手卻異常靈活,沒等那條踹人的腿完全收攏回來就側轉了身子。那隻腳剛一落地,立刻向路邊樹叢中飛奔而去。聽到背後那胖子用沙啞的嗓音喊:“站住,再跑就開槍啦!”他跑得更快了。“他媽的,沒想到咱哥們兒也遇上了打劫的,真是黑吃黑呀!”地上兩個年輕人捂著臉揉著肚子咧著嘴巴爬起來時,那胖家夥的滿腔怒火不知道該朝誰發。剛才喊開槍純粹是嚇唬人,他真恨自己沒有槍,要是有,今天非打穿那個黑大個的腦袋不可!他瞥了一下地上仍在昏迷中的那個人,說:“趕緊把這一個收拾掉,然後弄到彆處去!”接下來,這三個人又製造了另一場罪惡……天色轉亮了,一輪火紅的太陽拱出了海平線,這時的海與天融為一色,猶如一幅氣韻生動的水墨畫。空氣清新晨風送爽,絕大多數人尚在沉睡,整座城市仍安詳在一片寂靜之中。突然,一陣急切的電話鈴聲將長山市濱海區公安分局值班室的靜謐打破,值班人員拿起電話“喂”了一聲,對方問道:“請問是公安分局嗎?”得到了準確的答複後,電話那邊又傳來一串清晰而又穩重的話語:“我是交通事故處理中心的值班人員,正在沿海公路處理一起事故。我們勘查發現,事故中的死者有被謀殺的嫌疑,請分局派人到現場進一步勘察。”接著,對方報出了事故的具體地段:沿海公路85路公交車水產加工廠站牌東約六十米處。最先接到公安分局值班室電話的人正是歐陽振山。多年以來,這位刑警大隊的中隊長養成了一個天明即起床的習慣,不論睡得是早是晚,他都能在天亮時及時醒來。每天起床後要乾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室外練武術。他家住的樓東邊有一片鬆樹林,那裡既偏僻又乾淨,是個習武健身的好地方。他幾乎每天早晨都要去那裡打幾趟拳,一年四季都在堅持。今天,他仍像往常一樣換上了一雙旅遊鞋正準備出門,自己的手機突然響了,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分局值班室的號碼,立刻意識到是有重要情況,連忙接聽。待值班人員向他介紹完沿海公路發現的情況後,他隻簡單地回答了一句話:“知道了,我馬上去!”隨後,他連著打了幾個電話,向自己的部下們布置了任務。大約二十多分鐘之後,一輛撞得晨風呼呼做響、連續鳴著刺耳警笛的警用吉普車順著沿海公路從西疾駛而來,濱海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中隊長歐陽振山帶領三名刑警趕到了事發現場。長山雖然是以一座山的名字命名的城市,可它最大的魅力卻是湛藍無垠的大海。這條沿海公路呈東西走向,串聯著洋河、濱海、古城三個市轄區,平坦而又寬闊。路的中間有碧草如茵的綠化隔離帶,路兩邊簇擁著成排的綠樹紅花。路旁鳴禽悅耳,花香襲人,一座座小巧的園林讓人賞心悅目。在公路上行駛,北麵可望層巒疊嶂的燕山群峰,南麵能觀賞碧水金沙的渤海海岸。如此秀麗的風光,為這座北方著名的旅遊勝地平添了不少魅力。歐陽振山等人剛一下車,兩名交警便快步迎了過來。大家彼此認識,其中一位稍胖的交警老張先介紹情況:“歐陽隊長,是一名清潔工人最先發現的死者,由於是倒在公路上,清潔工人以為是一場車禍,便用電話向我們報了警,可是,我們看了以後……”老張邊說邊走,眾人隨著他來到了死者身旁,一股血腥氣息撲麵而來。歐陽振山中等身材,長方臉,麵色微黑,一雙黑亮的眼睛上麵嵌著道劍眉。此時,他率先在死者身邊彎下腰,眉宇間擰成了一個疙瘩,這是他每臨重大事件時的一種習慣表情。他先看了一眼死者,又掃了一眼其他刑警們,隨後輕輕點了一下頭,大家便在這無聲的命令之後忙著勘察起來。死者是位年輕女性,披肩發,身穿藕荷色短式連衣裙,腳穿翠綠色高跟涼皮鞋,嘴唇抹著口紅,手指腳趾上塗著指甲油,體態窈窕,打扮入時。從表麵上看,這確實是一起車禍,死者頭朝東南方,呈俯臥姿勢,被車輪從後腰右側至左肩斜軋過去,半個身子都已經凹陷了,頸下的一條珍珠項鏈也被扯斷。身下血跡雖已凝結,一片暗紅色仍然分外刺眼。這時,漂亮的女刑警方紅霞拿出了一架照相機,她麵對著血腥的場麵不由得蹙了一下眉頭。旁邊的年輕刑警高雲看得清楚,伸出手想接過相機,方紅霞卻沒有給他,而是固執地搖了搖頭。她先是細心地觀察了一會兒,隨後才選取了幾個合適的角度拍下了一組照片。這的確像是一起交通事故啊。當然,肇事車輛已經逃逸。可是,死者的頸部卻有幾道並不明顯的扼痕,兩隻手的指甲中殘留著凝著血色的皮屑。而且,死者身邊留有一些人的腳印,其中兩個人的腳印明顯不是勘察人員踩下的。看過這些跡象,歐陽振山心裡明白,他們麵對的不是車禍,而是一起謀殺案,事故處理中心交警們的判斷顯然是對的。為了更準確地確定勘察結果,歐陽振山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他向對方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便收起手機。過了一會兒,另一輛警車疾速駛來,與歐陽振山他們到來時有所不同的是這輛警車沒有鳴響警笛。警車停穩後,車中下來兩位身穿白大褂的法醫,他們快步來到歐陽振山麵前,聽他介紹了一下情況,隨後便在死者身邊伏下身,開始細致地查驗。最後,法醫做出了結論:死者係他殺,死於一個小時前。看來,又有一個冤魂等待他們為其伸冤啦。高雲和另一位瘦高個頭的刑警大李在悄聲談論著:“這姑娘長得蠻漂亮,而且穿戴也夠新潮的。”大李的目光與歐陽振山對視了一下,倆人都沒說話,隻是相對著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他看到中隊長的眉頭再一次擰成了一個疙瘩。勘察接近尾聲時,老張湊過來提示:“歐陽隊長,那邊有一輛摩托車翻倒在路基下麵,很可疑,說不定和這個案子有關係。”“哦?看看去。”歐陽振山一甩頭,隨著老張走向公路對麵,大李也跟了上來。離死者二十幾米遠的公路斜對麵,果然有一輛隻有四成新的摩托翻倒在路旁,周圍和路麵上並沒發現碰撞和摩擦的痕跡。幾個人來到近前,看清了這是金城牌125型摩托,底漆為黑色。歐陽振山心想,這車並不像是死者騎來的,卻離死者這麼近,而且很像是被人掀翻到路基下的。毫無疑問,騎這輛摩托車的人有重大嫌疑。調查從當天就開始了。歐陽振山做出部署,首先要弄清死者身份和那輛摩托車的主人。查找摩托車主人並不是難事,大李去了一趟交警支隊就辦妥了。十幾年前,大李剛參加工作時乾的就是交警,如今,當年和他在一起的夥伴們有的已經擔任了交警支隊的領導職務,他來辦事輕車熟路,很快就根據車牌號弄清了情況:車主名叫蔡田,現年二十九歲,家住本市郊區南嶺村,是淺水灣水產品市場的一名管理人員。離開了交警支隊後,大李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那個市場,找到了一位市場負責人進一步了解情況。市場負責人告訴大李,蔡田確實是這裡的管理人員,平時愛騎一輛金城牌舊摩托,此人水性好,常去海裡打魚摸蝦,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今天沒來上班。成熟老練的大李知道時間的重要,他不敢耽擱,出了市場大門將摩托車一調頭,迅速奔向南嶺村。在村委會乾部的協助下,他很順利就找到了蔡田的家,一問家人,得知蔡田早晨天沒亮就騎著摩托出去了,說是去海邊收網,家裡人還以為他直接去市場上班了呢。大李預感情況不妙:蔡田失蹤了。就在大李去交警支隊的同時,高雲和方紅霞正著手查明死者的身份,不過,這可絕非易事。長山是一座中等城市,擁有幾百萬常住人口,要把一個陌生人的身份查出來,兩個年輕刑警感到無從下手。他倆相對無言乾坐了好大一會兒,方紅霞忽然把眉梢一挑:“哎,有啦,咱們先從有服務小姐的行業查起。”聽方紅霞這麼一說,高雲馬上明白了她的想法,卻故意裝作不解地問:“你說說為什麼。”於是,方紅霞講出一番自己的見解:長山市的氣候特點是夏無酷暑冬無嚴寒,進入初夏時的天氣仍很涼爽,整個夜間和早晚時分還籠罩在寒意之中,人們在這時外出,還不至於穿著光胳膊露腿的短衫或裙裝。隻有某些特殊行業的人才會過早地換成夏裝,這些人大多都是當服務小姐的,她們雲集在洗浴、足療、歌舞廳等高檔消費場所,為的就是顯示自己窈窕的身段,給人一種薄、露、透的感覺。今天早晨勘察過的那名死者,過早地穿上了連衣裙和涼鞋,很可能就是這種行業的服務人員。“對呀,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高雲對方紅霞的見解表示讚同。旁聽了兩位年輕戰友的一番對話,歐陽振山緊鎖的眉頭並沒有舒展開多少。儘管確定從服務行業入手是對的,可不知死者姓甚名誰,現場又未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要從茫茫人海中把一個人查清楚,仍如海底撈針一般困難。沒等這位中隊長把心中的憂慮倒出來,樓下值班室便用內部電話傳來了一個可喜的消息。“喂,是歐陽隊長嗎?我是值班室的老馬呀。告訴你一個分量賊重的信息,我這裡來了一個報案的,講的情況跟你們早晨勘察的案子有關,你看是不是來聽一下情況啊?如果我講的對你們有用的話,你可得請我喝幾杯呀!”值班室的老馬是個資格挺老的警察,平時愛開玩笑,歐陽振山並不計較。“好,我們馬上下去!”歐陽振山用眼角一掃,幾個人迅速奔向一樓值班室。報案人是個又高又壯的黑臉漢子,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自我介紹叫張二魁,是淺水灣水產品市場的勤雜工,住在市場的單身宿舍裡。幾句簡單而又有禮貌的客套話過後,張二魁講述了以下情況:“我和蔡田昨天傍晚去海裡下了兩副掛網,商量好早晨天不亮就去把網收回來,因為現在已經進入了禁漁期,這事隻能偷著乾。早上蔡田騎著摩托帶我出來,到了沿海公路邊上停下,我們一起把摩托車推上了路基。這時候,就看見公路斜對麵有一輛麵包車停在路邊,我們倆趕緊藏了起來,當時還以為是漁政處的人來檢查捕魚捉蟹的呢。我們眼看著從車上下來兩個人,隨後又抱出來一個女人。等那兩個家夥把那女人擺放到路上,我們就看出他們不是漁政處的稽查人員,而是圖財害命的壞蛋。於是,就一直偷偷盯著他們。他們躥回車上,又開車軋死了那可憐的女人。真是壞透頂了呀。當他們開著車轉了個大彎想逃跑時,我們倆就衝出去截住了他們的車!”“後來呢?”性急的高雲追問。張二魁說到這兒接過方紅霞遞來的一杯純淨水,抿了一口,又嘿嘿笑了一下,說:“當然,我們偷著下網撈魚是錯誤的。截住他們嘛,也是為了訛幾個錢花,這也不對。不過,這事我琢磨了好半天,覺得事情忒重大呀,還是找你們交代清嘍為好。”接著,他又把攔住了麵包車以後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話音剛停下一會兒,他又想起了什麼,有些焦急地說:“我那蔡田兄弟到現在一直沒回來,我怕的是他被那夥壞家夥害了呀,你們快想辦法破案吧,把那些壞人抓起來!”說完這番話,張二魁擦了一把臉上淌下的汗珠站起身來,他撩起衣襟,從褲腰上摘下一個女式小挎包,用雙手捧著送到歐陽振山麵前:“歐陽,這是我從車上搶出來的包,錢都在裡邊,我可是一張票子也沒敢動啊。”幾位刑警微微一愣:此人和中隊長是熟人?他怎麼知道隊長姓什麼?歐陽振山卻沒動聲色。在歐陽振山的示意下,方紅霞接過了挎包,隻見裡麵除了一遝鈔票以外,還有口紅、眉筆、小圓鏡、衛生紙等幾樣女孩子常用的東西。最底下有一個胸卡式工作證和一個身份證,這兩樣東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方紅霞拿起工作證念出了聲:工作單位——濱海洗浴中心,姓名——孟麗莎。此刻,在場所有的人都明白了,這個挎包正是死者的遺物。歐陽振山接過這兩個證件,看到身份證上的名字也叫孟麗莎,住址是鄰省某縣的城關鎮。其實,歐陽振山並不相信孟麗莎是這位死者的真名。“老張大哥,你提供的情況很有用,謝謝你對我們的信任和幫助!”歐陽振山真誠地向這位報案人致謝。“歐陽,你還認識我嗎?我老家是豐田縣楊樹溝的,咱們是不打不相識啊,你下鄉時……”其實,在剛才談話過程中歐陽振山就認出他來了,當年下鄉插隊時還同他交過手,確切地講,他是自己的手下敗將。不過,從他剛才介紹的情況看,他已今非昔比,功夫一定大有長進。“認識你,我想起來啦,你是二張飛呀!”歐陽振山爽快地回答。“嘿嘿,慚愧呀……”張二魁不好意思地笑了。送走了報案人以後,歐陽振山又拿起死者的身份證和工作證認真查看,他覺得證件照片上的姑娘很麵熟,好像見過似的,卻又實在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沉思了一陣,他對高雲說:“明天去一趟濱海洗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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