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麗婭沒有想到,組織上會讓她以一種特殊的身份和不同尋常的方式,進入中國境內靠中蘇邊界的黑虎鎮,並長期潛伏下去。羅麗婭對於派她到黑虎鎮工作意義的理解還是非常深刻的。近年來,蘇軍以極快的速度築起了對東方的軍事設施,一旦再爆發第三次日俄戰爭,失敗者無疑是日本。日本人深知其中利害,為與蘇軍在中蘇邊境的軍事力量形成對抗,不惜付出高昂代價,在中蘇邊境臨江一帶全力修築軍事要塞。黑虎鎮坐落在中蘇界江烏蘇裡江畔的中國境內,是日本關東軍正在構築的軍事重鎮之一。鎮上,除了駐守著經常頻繁調防的日本陸軍國境守備隊,還設有海軍司令部,下轄巡弋在烏蘇裡江水係的所有艦艇部隊。為了加強在中國境內臨江一帶報搜集力量,蘇軍海參崴情報中心決定派得力乾將羅麗婭潛伏過去,拓展黑虎鎮蘇軍情報網絡。對於這個光榮而重要的任務,羅麗婭從內心願意承擔下來。但是,對讓她潛伏過去的掩護身份和活動方式,明確表示不能接受。組織上讓羅麗婭以中國青年羅長虎的情人身份過江聯姻,與他共同生活,以此作掩護完成日常報搜集工作。那一天,已經回國的雷恰洛夫上校受組織委派,先找羅麗婭談話。雷恰洛夫上校知道羅麗婭對已故飛行員科索夫的感情,給羅麗婭講明工作任務後,就吞吞吐吐,繞來繞去,難以直截了當地說出下文。羅麗婭則興奮不已,迫不及待地追問如何過去,過去如何紮根,同誰搭檔等。雷恰洛夫上校先問她羅長虎這人如何?羅麗婭不假思索地說:“是熟人,還曾是我的學生,也還在武漢共同工作過。這些你是都知道的。”然後,臉一紅,附加一句:“他還熱烈地追求過我呢。”雷恰洛夫上校抓住了這句話,說:“我在武漢時也發現羅長虎對你很有感情,但礙於你與科索夫的關係,他把那份感情深深地壓在了心底。當然,我也看得出,你對他的印象也不壞。你與他接觸時間很長了,彼此應該是非常了解的。”羅麗婭聽出了弦外之音,驚訝地問:“不會是讓我同羅長虎搭檔吧?他可是東北抗聯在黑虎鎮的地下情報人員,沒有為我們蘇軍工作的可能。再說,他一直不知道我是蘇軍情報搜集中心的人,一直以為我是一個郵電局的普通報務員,一個應聘報務教官,蘇聯誌願飛行隊的一個普通誌願人員。”雷恰洛夫上校不得不把組織上的真實意圖告訴了她:“你在黑虎鎮沒有可靠的親戚,隻有羅長虎這個朋友。他有中國抗聯地下黨員的身份,政治上也信得過。因此,組織上決定讓你去投靠他。為了穩妥,不讓人懷疑,你們兩人必須假結婚,做假夫妻。當然,如果雙方願意,最好做真夫妻。中俄邊境村鎮青年男女相互愛戀,為愛過江結成百年之好的事並不罕見,這誰都能理解,不會暴露身份。”“可我不理解,因為我不愛他。”“可你愛你的情報工作。為了你鐘愛的革命事業,你必須學著接受他。”“我心裡隻有科索夫,不可能再裝進另一個男人。”“科索夫已經犧牲了,你不能獨身一輩子。”“是日本人擊落了科索夫的戰機,等把日本人打敗,替我心愛的人報了仇,我才能考慮個人的感情之事。我到黑虎鎮去,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為打敗日本人而搜集情報,其他我什麼也不相信。”“你隻有同羅長虎結為夫妻,才能掩護你更好地完成任務,才能儘快地打敗日本人。打敗日本人是科索夫的心願。為了實現他的心願,你必須服從組織安排。”“同羅長虎結婚,我想不通。”羅麗婭賭氣地摔門而去。雷恰洛夫上校生氣了,對衛兵大叫一聲:“把她拉回來,關她禁閉,等她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放出來。”關禁閉的第三天,羅麗婭想通了,想通了,就按照組織製定的詳細計劃,通過不易察覺和懷疑的途徑,與黑虎鎮的羅長虎取得了聯係。之後,她陸續給他寫了四封信。第一封信,她向他介紹了她從武漢機場回國在郵電局工作的況。按規定她不能告訴他去上海工作過的實情,郵局的工作情報況當然是精心編造的。第二封信,她向他談到了她與他在蘇聯情報中心訓練期間和在武漢機場工作中建立的友誼,無意間流露出了對過去共同生活的惜戀之情。同時,也不可回避地談到了她對前男友科索夫的懷念。第三封信,她明顯流露出了孤獨苦寂的心情,使他明白,她每天過得很痛苦,在郵局的工作也不如意,經常受到領導批評。這些年,東奔西走,也沒有結識上能說知心話的好朋友,生活實在沒意思。隻有通過書信向他這個最親近的異性朋友說說心裡的煩惱。第四封信,她有意問他現在有無妻室,她想過江去那邊散散心,同他敘敘舊,並用大量筆墨表達了她是如何喜歡中國,喜歡曾經待過的武漢,喜歡經常隔江而望的黑虎鎮。末了的幾十個字至關重要,隱約寫出了對他這個相知相熟男人的喜歡和思念。幾天後,她收到了捎信人帶來的羅長虎的親筆信。嚴格講這不叫信,而是一張紙條,上麵簡明扼要地講明請她過江相聚。他指定的過江方式是界江兩岸戀人常用的約會方式。過江時間、地點、約見暗號也寫得非常清楚。羅麗婭按組織意圖編造的四封信,終於引羅長虎踏上了她不甘願的感情之路。她把那張紙條送給雷恰洛夫上校,獨自一人到江邊。在夏日晴朗的天空下隔江遠眺,她看見了對岸的山麓和村鎮,看到了自己將要身臨的村鎮生活。對岸江邊,一個姑娘正劃著小船在江中起魚掛子。她看不清那姑娘的神情是喜還是憂,但姑娘的肢體語告訴她,此時此刻,她與她的心是一樣的。一艘日本鬼子的快艇故意與小船擦肩而過,差一點把那姑娘掀翻到江中。姑娘衝遠去的日本鬼子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羅麗婭感到,那姑娘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她知道自己今天的心情很差,胡思亂想,幻覺不斷。實際上,遠在對岸江邊的那劃船人是男是女,是難以分辨清楚的。隻是感覺到那是個姑娘那姑娘就是她。這是一個漆黑如墨的夜晚,羅麗婭來到江邊,用鬆明子點起一個火把,高高舉過頭頂,不久另一側江岸上也出現了火把。她手握火把左轉了三圈,右轉了三圈。對岸的火把就上下拉動了三個來回,作了回應。羅麗婭劃起一葉江上漁民遛網用的舢舨,把火把插到舢舨頭,向江心靠近。她現對岸的火把已經先於她向江心快速移動。“羅麗婭,與你在水一方的戀人去會合吧。記住,你與那羅長虎現在是熱戀中的人,演得一定要像那麼一回事。如果碰上日本人的巡邏艇,千萬不要驚慌。中國青年與俄羅斯姑娘戀愛,日本人不敢輕易乾涉,他們怕挑起國際事端。記住了?”岸上傳來雷恰洛夫上校低沉的聲音。羅麗婭擦了一把滿臉的淚水,沒有回答上校,隻是加快了劃船的速度。雷恰洛夫上校歎了一口氣,離去。江心中,兩船貼近。在火把的映照下,兩個青年臉紅紅的,相互對視著,誰也不說話。久違了的朋友,心中的思戀,現在就在眼前了。羅長虎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了那雙向往已久的柔軟纖手,把她拉到了他的樺皮船上。這雙手,早在幾年前發報訓練中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中。當初,他欣賞羅教官的發報技術,就是從欣賞她那發報時優美手姿開始的——晨曦照耀下之纖秀手腕,汗須金黃,凝脂素白,玲瓏剔透,上下拱動,宛若鮮活絕妙之藝術品。淡粉五指,柔立鍵上,如舞蹈小人競相比美。拇指豐潤之統領上下,中指砥柱之千錘百煉,食指無名之通靈協作,小指嬌豔之逢源左右。顆顆金幣大小的發報機鍵上演繹出無儘風流,此乃金手指也。他讚美方寸之上的奇俊腕指,更傾慕擁有如此腕指之人。幾年之後的今夜,他終於如願以償地抓住了過去可望而不可及的金指腕。他久久地抓著,合情合意地抓著。羅長虎在心裡大喊著:這雙手,終於被我所擁有了。羅麗婭掙脫開那雙粗糙的手,迸出了一句剛說完就感到是廢話的話。“我寫給你的四封信都收到了嗎?那些都是我親手送給捎信人的。”“每收到一封信,我就失眠一夜。我把我倆相處過的日日夜夜想了個透。”“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用老想著。今夜見到你,我挺高興的。”“我更激動我們武漢分手後,我是越來越想你了。正當想得實在受不了,不知如何是好時,卻突然收到了你的來信。我一直有這個念想,我們一定能走到一起,一定能結合在一起。”“誰說同你結合了?我信上說過這話嗎?”“信上沒說,可我感覺你會從心底深處接受我的。是嗎?”“誰知道呢?也許會,也許不會。我這次來就是想見見你,換換環境,在你們鎮上散散心。這兩年我心裡挺苦的。”“我理解。我們在一塊兒你會快樂的。我保證。”“你用什麼保證?”他又一把抓住了她的那雙手,並往懷裡拉她。她似乎笑了一下:“你彆這樣,你彆忘了,我是你的老師呀。”這時,倆人同時聽到了遠處傳來“嗡嗡”的馬達聲。他們知道是日本鬼子的巡邏艇過來了。於是,倆人趕忙收魚掛子。這魚掛子是羅長虎事先下在這兒的。巡邏艇刺眼的探照燈,在他們的樺皮船上來回晃著。羅麗婭悄聲說:“我們要裝得像一對約會的熱戀人。”這是雷恰洛夫上校反複叮囑過的。羅長虎一聽此,就不失時機地探身過來摟她。她卻嬉笑一聲,一閃身,順手推了一把,他就撲到了江裡。她早聞他的極好水性,並不擔心他的安全,便自顧自地收著魚掛子。她一邊收著,一邊故意用生硬的中國話,夾雜著俄語,大聲喊:“喂,你就在江裡給我抓幾條大魚上來,不然我讓你在水裡泡一夜。誰讓你對我動手動腳了,這是對你的懲罰。”然而,水麵靜靜的,好大一會兒不見羅長虎露出頭來。這下,她沒了主意,急得直跺船板,大喊:“羅長虎,你在哪裡?快出來呀。”任憑她怎麼喊叫,依然不見動靜。她索性放聲大哭起來。這次,一半是擔心地真哭,一半是演給日本巡邏艇看的。哭著哭著,她抬起頭,隱約發現遠處一條舢舨向她漂來,但上麵並沒人影。她這才想起,剛才他倆隻顧說話,那舢舨順流而下了。她這才知道好水性的他被推入江中後,去追那舢舨了。她心裡有了底,又哭喊起來:“你個大龜魚。我要讓你爹用鞭子抽你,我要放狗咬你,我要用蟹夾子夾你。”她拿起漁掛子,等在船邊。一會兒,舢舨悄悄靠近了她的船。羅長虎露出了水麵,她準確地罩住了他的頭。待他連聲求饒後,才放他上船。巡邏艇的燈光一直在不間斷地掃照著他們。他喘著粗氣,毫不掩飾地脫下濕衣擰乾。他僅穿一條褲頭呈現在她的麵前。燈光和火把的光亮,映照著他大幅度上下起伏的發達胸肌,閃著讓她心顫的油亮。她驚恐地一會兒看著鬼子的巡邏艇,一會兒盯著眼前沒羞沒臊地向她靠近的他。她臉色暈紅,不知所措,手裡起出的魚掛子又“刷刷”地掉進了江水中。他低聲說:“我們必須裝得像兩岸偷情的戀人,你要用俄語同我打鬨嬉笑。不然,他們會上來找麻煩的。”於是,她用俄語慌亂地說:“你這不要臉的,快穿起衣服。”片刻,他卻不顧一切地撲上去,緊緊地抱住了她。她心裡明白,他在巧妙地借用日本巡邏艇的威脅,對她實施著進攻,釋放著對她長久以來形成的難以隱忍的思戀情緒。由於緊張,她額頭上浸出汗珠,心頭好似小鹿般亂撞。她幾乎就要窒息了。在她急促的喘息中,他頭腦中漸漸沒有了黑藍的夜,沒有了虎視眈眈的日本船,起伏晃蕩的漁船也已不存在。日本鬼子的巡邏艇並沒有被他們直白的情愛行為所“羞”走,艇上的日本兵也沒有不好意思地閉上眼睛。那艇已經離他們很近了。艇上的日本兵用望遠鏡觀看了一個中國青年與一個俄羅斯姑娘相親相愛的過程。這對人相擁親吻的舉動,一直在艇上燈光的籠罩之下。日本兵沒有大聲叫喊和狂笑,他們怕驚散了這對癡情的異國男女青年,攪了這場難以看到的好戲。那一刻,野性的羅長虎忘了,全然不顧周圍的情況,僅有醉心做這一件事的念頭了。而羅麗婭雖然也有些眩暈,頭腦卻還清醒,極力做出反抗。她知道,日本人像狼犬一樣的德行,隻要有什麼東西被他們咬住,就死也不會鬆口。然而,在這個野蠻得有些喪失理智的男人羅長虎麵前,她所想的一切都毫無用處。她把船頭的火把蹬入江中。她的心裡,狂風在呼嘯,在怒號,在咆哮。她用儘全身力氣,提起膝蓋,狠狠地撞擊他的小腹部。他疼痛地跳將開來。羅麗婭這個俄羅斯姑娘的美妙形象,深深地刻在了艇上那些年輕雄壯的兵士們的腦海裡。他們充分領略了俄羅斯美女絕妙的身段,領略了中俄男女青年江浪上幽情的壯麗圖畫。艦艇緩緩向樺皮船靠近,就要貼上他們了。羅麗婭大喊一聲:“要撞上了。”羅長虎這才現危險的來臨。他倆慌亂地劃起了小船。羅長虎急火火地說:“我倆演的戲沒有起到預想效果,日本人要使壞了,快逃吧。”她狠狠地在他胸肌上拍了響亮的一掌,非常生氣地用俄語罵:“你個大混蛋,大蠻熊,我要扒你一層皮。”艇上有人甩下錨鉤,想勾住小船。羅長虎劃船躲閃著,試圖逃走。錨鉤打進了他的船板,拉著向艦艇靠去。艇上鬼子狂叫:“俄羅斯花姑娘的乾活,抓上來的有。”羅長虎憤怒至極,掄起兩斤重的漁鉤子甩向艇上的日本兵,卻沒能打上去。眼見樺皮船就要撞上艦艇,羅長虎拖著羅麗婭一躍紮入江中。隨即樺皮船被艦艇撞碎。羅長虎拉著羅麗婭向蘇方一邊遊去。她一下就明白了他的心意,極力配合他。她知道,隻有這樣才能脫離日本人的堵截。過了江心,就是蘇聯的水域。日本人沒敢過來追趕。羅長虎拖著羅麗婭爬上江岸。7欠性不好的羅麗婭幾乎被江水哈暈過去,她的胳膊還被擦破了一層皮。緩過勁來後,她狠狠地向他發泄了一通,問他怎麼辦?他說:“現在我真的離不開你了。等日本艇走了,我們找條船板再過去。日本人一走我們就過江,最安全了。他們不會看到,剛撞翻了一條船,還會有人敢來往過江。你在我們那兒安定幾天,散散心,我再把你送回來。”他倆沿江走了一段,找到一條小船,順利地過了江。羅麗婭站在江邊,自自語地說:訓練有素的羅麗婭呀,你真行,你能出色完成任務。回到鎮上的小屋裡,羅長虎把濕衣脫下,換上乾衣。羅麗婭濕衣裹身,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他遞過一條被單,轉過身去。羅麗婭也轉過身,把濕衣脫了,然後用被單裹了。他拿了他的一件衣服給她披上,幫著她烤乾了濕衣,說:“還穿上嗎?”羅麗婭眼神裡閃過一絲嬌羞,一笑,一把奪過衣服,讓他轉過身。她把衣服穿上,說:“你們東北人是這樣待客的嗎?我都餓扁了肚子。”羅長虎恍然大悟,忙去煮麵。吃罷,倆人說了一會兒話,便都和衣倒在炕上睡了。羅麗婭在黑虎鎮這個男人的小院裡,度過了一段陌生、不安和彆扭的時光。她覺得她對周圍的一切都不習慣,可還是強忍著去適應羅長虎和他周圍的一切。羅長虎對自身環境的變化也感到新奇和拘謹,但他比較快地同這種變化融合在了一起。一天晚上,羅麗婭聽說羅長虎明天要進山去打獵,就說:“長虎,你采回一些紫羅蘭花吧,三色的,最漂亮的。”他爽快地答應著,卻問:“采那種花乾啥?”“玩唄,編個三色紫羅蘭花環掛在屋裡多好。你沒覺得這屋裡少了點什麼嗎?少了點詩意的美。”“咱們的屋裡缺少美嗎?再好的花也比不過你美。三色紫羅蘭花環?我好像在哪兒見過。”羅長虎像想起了什麼說。羅麗婭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管在哪兒見過,快睡覺吧,明天你還得起大早進山。”半夜時分,羅麗婭被驚醒。羅長虎鑽進了她的被窩,緊緊地摟住了她,使她一動也動不得。“你這個東北大蠻熊,你想乾什麼?”羅麗婭大聲喊了一嗓子,喊完就苦笑了一下。羅長虎把她越摟越緊:“羅麗婭,你說我想乾什麼?我倆同在一條炕上睡了這麼長時間了,是不是應該乾點什麼了?”“你這個東北大蠻熊,我看你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呀?彆忘了,我可是你的老師。”她臉衝著他的臉,又大聲喊了一聲。他不再說話,一心解她的胸衣。“你們中國有兩個詞,一個叫沒羞沒臊,一個叫臉皮肉厚。以前我不理解是什麼意思,現在我全理解了。”她掙紮了一會兒,就軟了下來。突然,羅長虎停止了動作,說:“有一種特彆的香味,你聞到了沒有?這些日子也曾淡淡地聞到過,我沒在意,可今晚這種香味很濃。這是什麼東西散發出的香氣?”羅麗婭從被窩裡往外推他:“出去,出去這香味就熏不著你了。”羅長虎還沒有明白,若有所思地說:“哎呀,我想起來了,在蘇聯時,你房間裡掛著一個三色紫羅蘭花環,好像就是這種香。對了,是紫羅蘭花的香氣。你不是說讓我明天給采紫羅蘭花嗎?不對呀,這紫羅蘭花還沒有采回來,這屋裡怎麼就有了這種花香。”“憨熊,到底是什麼香,你還沒有聞出來呀?你到你被窩裡去就聞不到了。”她又往外推他。他一頭拱進了她堅挺的雙乳之間,好大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真香呀,我要暈了!原來是你的身體香呀。真是太妙了。這麼說,早在蘇聯時,我就聞到你的體香了?!可我當時身在香中知香呀。”又過了一段時日,羅長虎不經意地說了一句:“我們東北黑虎鎮不錯吧,你一定要多住一些日子,在這裡好好散散心。”羅麗婭一愣,上去踢了他一腳,說:“你這個東北大蠻熊,我都這樣了,還怎麼能回那邊去呀?!”“你哪樣了呀?”羅長虎一副認真的神態。“你這個東北大蠻熊,這些天晚上的事這麼快就忘了?”羅麗婭又粗魯地踹了他一腳。羅長虎拍拍腦袋,假裝醒悟,說:“我昏了頭了。現在我明白了,我倆的關係生了重大的變化。現在,現在我真的離不開你了。你也離不開我了,是嗎?”“你的目的達到了,這不是你多年想要的結果嗎?那好吧,我隻能成全你了。我要跟你過一輩子,我不能再回那邊去了。我在那邊很孤獨,沒有一個知心的男人愛我,我很苦。其實,這些日子,我一直想你。你能和我一直好下去嗎?羅長虎。”她眼裡閃著光亮,盯著他。他一把抓住那雙手,放到臉上摩挲著:“能,保證能,我一定要和你好。我舍下性命也要讓你幸福。幾年之前我就是這麼想的,現在我要付諸行動了。我是真心愛你的。”“我也是。”她假模假樣地說著,靠在了他的懷裡。“我預感到,你肯定能成為黑虎鎮上的好媳婦。你適應新環境很快,剛才你的神態,踢我時粗魯的動作,使我感到你有點像俺們東北人的老婆了。鎮上有好幾家都是娶的你們那邊的女人,在黑虎鎮,有我,有她們,將來有了我們的孩子,你不會寂寞的。我保證。”他摟緊她。羅麗婭推開他:“嘴上保證有什麼用,這要看你以後的行動。表現不好,我隨時都會回到那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