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塊板磚麵前，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老杜邦兩隻眼睛睜得如同鵝蛋一般看著那半塊板磚，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打死他都不會料到，我會用這樣的一種方式來回複這幫家夥。而在我身後的那幫家夥，不管是格裡菲斯還是斯蒂勒，不管是甘斯還是柯立芝臉上全都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這一下，這幫家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爽！“老杜邦，你問我這樣的問題之前，自己有沒有想過我會怎沒答複你？你不是一向習慣於調換個位置想一想事情的嗎？怎麼，這一次不調換了？”我看著老杜邦，冷笑了幾聲，然後道：“打個比方吧，你說的這件事情，就像是一個強盜屢屢打劫一戶人家，然後有一天，發現自己的槍丟在這戶人家了，接著一臉微笑地去找人要槍。老杜邦，你不是個笨人，來來來，你告訴我，如果你是這戶人家的當家的話，你怎麼做？是把槍給那個強盜讓他再繼續打劫，還是抬槍一槍爆了他的頭？”我死死盯著老杜邦，看見他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安德烈，你就真的不能再考慮考慮了嗎？說不定這件事情是雙方和解的一個機會，說不定那戶人家把槍還給了強盜，彼此就會相安無事了呢？”老杜邦避開了我的問題，臉上露出了僵硬的笑容。“老杜邦！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夢工廠的人好欺負呀！老大的這個比喻，有些地方還是不太恰當的，我們的電視發行網可不是那槍，這東西本來就是我們的！相安無事！？鬼才相信呢！老大，磚頭給我！”甘斯上前一步拿起了那半塊磚頭，氣勢洶洶地在手裡麵揚了揚。老杜邦嚇得趕緊向後麵撤了一下身子，然後用哀求的目光看了看我。“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情的話，各位，我還要拍電影呢。”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打了個哈欠。看到我這個舉動，老杜邦已經認識到在國家電視台借用洛克特克電視台全國發行網這件事情上麵已經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了，這讓他們未免有所失望。但是看得出來，這幫家夥這一次過來，顯然並不但是為了這一件事情的。“安德烈，你彆急，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跟你商量。”老杜邦滿臉堆笑。“還有什麼事情？”我重新又坐下來，點燃了第二支煙。“雖然我們不能借用全國發行網了，但是在其他事情上還是可以商量的嘛。”老杜邦說完，看了一下小約翰·洛克菲勒。小約翰·洛克菲勒從一進來就沒有怎麼說話，或許他知道在這樣的情境下，他保持沉默是最佳的選擇，因為就憑著他和我們之間的恩怨，他的任何話語都會激發我們的怒氣。小約翰·洛克菲勒迎著老杜邦的目光，點了點頭。看來這幫家夥來的時候，肯定是最好的相關的一號二號方案了，一個不行，那就另外一個。“安德烈，國家電視台現在雖然在籌建過程中，但是一些基本的設施我們要事先解決，這是一個電視台生存的基礎，你們也知道。不過對於我們來說，這中間存在著一個專利的問題。”老杜邦舔了舔嘴唇。“杜邦先生，你是不是和我們討論國家電視台使用我們的專利要向我們提交專利費的事情呀？”柯立芝一下子就猜到了老杜邦的目的。“是是是。”老杜邦點了點頭，然後重新把目光鎖定到了我的身上。果然是一個方案不行就接著另外一個。對於國家電視台來說，如果能夠成功借用我們的全國發射網，那顯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如果在這件事情上栽了，那麼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肯定就是專利費了。和電影專利不一樣，電視的各項專利林林總總加在一起，數目格外龐大，之所以是這樣，那是因為電視和電影有著截然不同的操作方式。電影的專利是根據具體的電影算的，拍一部就交一部，電視卻不一樣，總不能一天一交吧，而且不管是從規模上還是從經濟利潤上，電影都無法和電視相比，因此電視的專利費問題自然十分重大。而最值得玩味的是，之前洛克特克電視台在美國獨此一家，專利又不是我們自己的，所以自然沒有任何專利問題，所以這方麵也沒有任何的先例可求，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國家電視台的出現，使得在電視專利權上的問題上，開始有了第一例。因為沒有什麼先例可以遵從，所以在這方麵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形成的慣例，因此如何商量專利費完全是一件沒有任何概念的事情。而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洛克特克電視台顯然占據優勢，專利權在我們手上，我們自然可以獅子大開口，國家電視台呢，隻能儘量地討價還價了。“安德烈，我們算了一下，洛克特克電視台在電視領域的專利，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二十多項，這些專利加在一起，基本上覆蓋了從電視發射到電視製作、播出等各個方麵，因為之前沒有這方麵的糾紛，所以我們想聽聽在這方麵你們的要求，當然了，我們知道專利費肯定是要付的。”老杜邦擺出了一幅大方的樣子，那樣子讓我覺得好笑。他就像是那個吝嗇的葛朗台，拎著錢袋站在討賬的人跟前，嘴裡麵說得冠冕堂皇，但是卻極為心疼自己的錢。“這方麵我們之前的確是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我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然後看著老杜邦道：“杜邦先生，我猜你們肯定已經有了這方麵的想法，要不你們先說出來我們聽聽？”“行！這個好！”老杜邦趕緊點頭，看來我的這份想法算是說到了他的心坎裡去了。“安德烈，我們知道你們洛克特克電視台在研究這些專利上麵，花費了大量人人力物力，而且也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很辛苦，這一點我們是十分了解的。”老杜邦拍了拍胸脯。我笑了起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說重點。“是這樣的，我們董事會經過商討決定，在專利費上，我們肯定考慮到你們的勞動成果，你看這樣行不行，每年，我們付給你們2億美元的專利費，怎麼樣？”老杜邦鄭重地伸出兩根手指，在我們眼前晃了晃。哈哈哈哈。他的話，再次讓格裡菲斯、柯立芝等人笑了起來。我也笑得眼淚差點都要出來了。“安德烈，你們笑什麼！？我說的可是兩億！兩億！”老杜邦晃著他的那兩根手指，睜大了眼睛。他以為我們聽錯了呢。“是呀，兩億，杜邦先生，你們可真是大方！”柯立芝諷刺地說道。老杜邦不樂意了，盯著柯立芝道：“柯立芝先生，難道兩億少嗎！？兩億美元，可以建立一個大公司了！而且是一年兩億！”“還有，你們也要為我們算筆賬，我們國家電視台剛剛創立，還要建立發射網，基本上都是往裡麵投錢，帶來的利潤是很少的，這麼說吧，算一算，我們一年的利潤，還沒有給你們的專利費多呢！”老杜邦大聲吼著，仿佛是他們吃虧了。“杜邦先生，不要在這方麵給我們耍花樣了，我要提醒你，在經營電視台上麵，我們可比你們有經驗，開始的時候，電視台可能賺不了多少錢，但是一旦業務增大，那錢可就賺得多了去了！對於你們來說，恐怕到了第二第三年，就能滾雪球一樣往回收攏資金，到時候2億美元對於你們賺的巨額的利潤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杜邦先生，在這一點上麵，你們可是十分的不厚道，如果按照你們的這個提案來，那就意味著到最後我們辛辛苦苦研究的專利成為你們的搖錢樹了。”作為洛克特克電視台的經營者，在這方麵，柯立芝可是太清楚了，所以杜邦等人的如意算盤自然瞞不過柯立芝。如意算盤被揭露了出來，老杜邦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傻傻的笑容，這老頭，臉皮實在是太厚了。國家電視台的那幫狗娘養的派他過來交涉，簡直是太狡猾了，如果是換成另外一個人跟我談這件事情，估計早被我叫人扔出去了。怎麼說，他是娜塔麗亞的老爹，是我兒子瓦波裡的外公，我還能說什麼呢！“安德烈，那我們再給你加點，再加……”老杜邦皺著眉頭，先是伸出了兩個指頭，想了想，又收回了一根：“在給你加一億，三億！一年三億！”他那樣子，比葛朗台還葛朗台！“娜塔麗亞說你一輩子愛財如命，誰要是想從你身上賺錢，那簡直就是等於從鐵公雞上拔毛，這一次，我算是見識了。”看著老杜邦那模樣，我忍俊不禁。“那是，沒有這份能耐，我讓·杜邦·貝爾蒙多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家業。”老杜邦揚了揚下巴然後湊過來十分討好地對我說道：“安德烈，怎麼樣，看在娜塔麗亞和瓦波裡的份上，你就答應我吧。”“彆彆彆，這是公事，咱們不要牽扯到私事上。這話可是你跟我說過的，說財團和家庭要分開，當初你說在財團的事情上，你是不會因為我是你女婿就照顧我的，我呢，也是一樣，這方麵，我也不會因為你是娜塔麗亞的老爹是瓦波裡的外公我就便宜你，一碼歸一碼！”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老杜邦看著我，瞠目結舌。他或許想不到，這世界上在這方麵還有人和他一樣六親不認的吧。柯立芝等人在旁邊看見我們兩個人這副模樣，全都哄笑了起來。“安德烈，那你說，你們想怎麼辦？”老杜邦什麼招都使了，在我們這裡依然不能討到任何的便宜，隻能指望我手下留情了。“這樣吧，我們呢，也不為難你們，專利費的事情，我們這麼來辦。”我翹起了二郎腿：“第一年，10億美元，從第二年開始，專利費你們賺的利潤的百分之五十另加十億，直到1938年我們的專利權成為公共財產。”“什麼！？”老杜邦聽完了我這話，噌的一下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聲尖叫外麵的人如果聽到了絕對會認為酒館裡麵出了人命了。不光光是他，卓彆林、西席·地密爾以及小約翰·洛克菲勒全都站了起來。“怎麼了？覺得少了？要不我再加點？”看著這幫家夥，我總算是體會到了一種敲竹杠的快|感！真他媽的爽！“第一年十億！第二年開始專利費是利潤的百分之五十另加十億美元！安德烈，你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呀！”老杜邦嘴唇都哆嗦了！國家電視台剛剛建立，現在隻是有了個基地的地皮，所有的東西都要白手起家從新建立，儘管有五個財團的支持，儘管有聯邦政府的後門，但是在第一年裡麵，能夠實現電視台的節目覆蓋紐約州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所賺起的利潤，撐死都不會超過一億美元，第一年交十億的專利費，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賠本的買賣。而從第二年開始，國家電視台肯定會進入快速發展階段，之後他們的利潤就會幾何級的擴大，對於這個我們顯然不能用一個定數去概括了，所以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另加十億美元，對於我們來說，這個才是讓我們滿意的。不過我們滿意，不代表對麵的這幫家夥就滿意了，事實上，連我說出這個條件的時候，都覺得狠了點。這不是敲竹杠，簡直就是搶劫。柯立芝、格裡菲斯、甘斯等人看著我，一個個眼睛都直了，他們知道我會對這幫家夥下狠手，但是絕對想不到我會下如此的狠手！我這個人，一向是個能給人方便就給人方便的人，做什麼事情都留條後路，但是現在，我是絕對不會這麼乾的，因為我知道，我的這個行事風格那也是要看人的，對於這些人，我是一點都不能手軟的。我要做一回強盜！“安德烈·柯裡昂！你簡直就是強盜呀！你乾脆去搶我們的銀行去吧！那樣來錢來得更方便！”一直沒有說話的小約翰·洛克菲勒七竅生煙總算是爆發了。“安德烈，你真的太狠了！太狠了！這樣的條件，簡直是搶劫！”老杜邦直搖頭。“那行，那我再改一下。”我笑了起來。“對嘛，大家和氣一點，和氣一點。”聽我這話，老杜邦立刻來了精神。我揉著太陽穴道：“那這樣吧，第一年十億，從第二年開始改為每年你們利潤的百分之六十另加十億。”“什麼！？”老杜邦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差點沒當場暈倒。“安德烈·柯裡昂！你夠狠！夠狠！”小約翰·洛克菲勒脖子上的青筋條條綻出，麵目猙獰無比。我冷笑了兩聲道：“如果你們再跟我磨嘴皮子，那我再加。”“杜邦先生，再往下加，可就是百分之七十了。”甘斯壞笑著提醒老杜邦道。我一邊看著這兩個人，一邊玩弄著手裡麵的打火機，等待他們的答複。我知道自己說的這個條件，那不是一般的狠，但是我更知道，電視專利權可不像是菜市場的菜，到處都有賣的，在美國在全世界隻此一家，不想要，滾一邊玩泥去！不取得電視專利權，開得屁的電視台！我就不相信，國家電視台會為了專利費而癟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反而更好。不過我有十足的信心，即便是我開出了這樣苛刻的條件，他們也會答應，原因很簡單，他們雖然有可能在國家電視台上麵能不能賺錢是個問題，但是國家電視台之所以能夠成立，可不單單是為了賺錢，最關鍵的作用，那是輿論政治宣傳，所以彆說我讓他們肉疼了，就是刮他們的骨頭，他們最後恐怕都得答應，因為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的選擇！這種看著敵人被逼向懸崖的感覺，真是爽！爽！“安德烈·柯裡昂，我要向專利局提起訴訟！我要向最高法院提起訴訟！沒有你們這麼收專利費的！沒有這樣做的！”小約翰·洛克菲勒大聲咆哮著，老杜邦趕緊勸阻。“洛克菲勒先生，作為一個當過總統的人，最為一個律師，我要提醒你你，就算是你向專利局提出訴訟，就算是你向最高法院告狀，到頭來，你的訴訟都會被打回來，因為在這件事情上，我們說得算！”柯立芝的一句話，讓小約翰·洛克菲勒的腦袋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柯立芝說得一點都沒錯，專利局和議會宣布了我們擁有電視專利權到1938年，也就是說，在此期間，我們在專利費這個問題上擁有著法律賦予的權力，要多少，那是我們的事情，其他人隻有選擇的權力，不是選擇交多少，而是選擇用或者不用。不用的話，那就請便，要是用的話，那你就的費給我們這麼多的專利費，在這件事情上麵，沒有什麼好說的。“洛克菲勒先生，你們不是有五大財團嘛，每個財團跺跺腳，美國都要抖三抖，你們還在乎這麼一點錢。要是嫌貴，我看就不用了，這樣就省去了很多的麻煩。”看著小約翰·洛克菲勒我抽了一口煙。“強盜！強盜！”小約翰·洛克菲勒看著我，已經氣得根本說不出話來了，嘴裡麵絮絮叨叨就是這麼個詞。“沒錯！我還就是個強盜！這一年，你們當強盜的次數還少嗎！？隻需你們當，我們就不能輪一回了！”我火冒三丈！“婊子養的，不答應就給我滾！達倫！帶幾個人進來，讓他們‘滾’著出去！”甘斯本來脾氣就火爆，見不得彆人在我麵前呲毛，立刻站了起來揚起了手裡的板磚。外麵，達倫·奧利弗早就帶著十幾個廠衛軍在那裡守著呢，那幫家夥，早就等得急死了，一個個擦拳磨掌，巴不得進來，一聽甘斯照護他們，全都惡狼一樣闖進來，直奔小約翰·洛克菲勒他們而去。對待這些人，他們是絕對不會含糊的，肯定會讓他們“滾”著出去。看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廠衛軍，老杜邦等人臉都白了！這樣的場麵，讓站在我身後的格裡菲斯等人樂得都快暈過去了。自從羅斯福上台成為了總統，這半年來我們洛克特克財團總是被人找刺，一回回地被他們逼到了牆角，大家心裡麵早就窩了一肚子氣了，今天總算是出了一把，當了一回強盜！彆人不說，格裡菲斯這老頭平時心底最軟，見不得什麼不公平的事情，更見不得什麼暴力，但是這一次，老頭子叉腰站在旁邊，一臉的壞笑，十足做出了要看一場好戲的樣子。而本來就壞得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柯立芝，乾脆選擇了閉幕養神，人家這樣的場麵已經見怪不怪了。而其他的幾個生瓜蛋子，比如布烈鬆和維斯康蒂，袖子捋得老高，估計如果廠衛軍不動手，他們就要撲上去了。卓彆林、西席·地密爾麵色死灰，小約翰·洛克菲勒雖然在那死撐，但是顫抖的手已經暴露了他現在心底的感受，至於老杜邦，這老家夥眼睛都直了。“安德烈，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要是想看我滾出去，我‘滾’給你看！我這就‘滾’還不行嗎！？”老杜邦的臉皮可真夠厚的，走到我跟前，一下子就蹲了下來，抱著膝蓋做出要“滾”的樣子，一邊說一邊巴巴地看著我，實在是讓我哭笑不得。“達倫，你們先出去。”我衝達倫·奧利弗他們擺了擺手。雖然我是想讓這幫家夥“滾”出去，但是這樣做顯然不合適。我不能讓老杜邦滾出去，畢竟他還是娜塔麗亞的爹是瓦波裡的外公，這方麵我還是要估計的。我不能讓卓彆林和西席·地密爾“滾”出去，因為這兩個人和我也算是有些交情，都是好萊塢裡麵打拚的，低頭不見抬頭見，至於小約翰·洛克菲勒，雖然我們是仇人，但是今天他是自己找上門來的，而且是來商量專利費的，如果我這麼對待他，他回去一宣傳，咬住不放，那彆人會怎麼想。“你們還是考慮考慮我提出的意見吧，就現在討論，馬上給我答複，否則的話，我真的要請你們出去了。”我拍了拍老杜邦的肩膀，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