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廣播電影局裡麵出來,我一身都是汗,馬爾斯科洛夫等人更是大罵不止。一幫人上了車,直奔夢工廠總部,到了我的辦公室,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安德烈,今天麥卡錫和凱瑞·洛克菲勒一看就知道是攪和在一起想搞出事情來。”阿道夫·楚克摸了摸他的禿頂道。“他們發給我邀請的時候,我就知道沒什麼好事!你看看他們狼狽為奸的樣子!不過今天他們屁的便宜都沒有占到,想和我們鬥,沒那麼輕鬆!”馬爾斯科洛夫對好萊塢電影人的表現十分的滿意。“是呀,今天至少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隻要我們抱成團,他們就是再囂張也是白搭。”我笑了笑。我的話,讓馬爾斯科洛夫、阿道夫·楚克、萊默爾、山姆·華納等人全都笑了起來。“安德烈,麥卡錫說要把專利案報給專利局,你不擔心嗎?”萊默爾問道。“有什麼好擔心的。說實在的,這兩項專利我還早就想給交給公眾了呢,夢工廠不靠這個發財,如果能夠造福世界電影,也就是我們的願望了。”我輕聲笑道。馬爾斯科洛夫紛紛點頭。“安德烈,我之前還有些擔心,不過經過了今天的這一場爭鬥,也沒發現他們如何的厲害,咱們好萊塢電影人還真的不是好惹的。”貝西·勒夫長出了一口氣。在所有人中,之前他是最心虛的,這一次總算是找回了一點自信。“我現在就擔心他們以後還會源源不斷地找彆扭。”柯立芝冷冷地說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聳了聳肩:“不過你們應該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他們會在電影上大做手腳的。”我們談了一段時間之後,大家紛紛告辭。我也離開公司回家。到了家裡,已經是深夜了,走到門口就聽到客廳裡麵傳來了歡聲笑語。“怎麼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我走進來,發現客廳裡麵多了一個人。“安德烈,爸爸過來找你,已經等了你兩個鐘頭了。”娜塔麗亞走過來幫我脫下了外套,然後對我拋了個媚眼。我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笑了起來。讓·杜邦·貝爾蒙多就坐在我的對麵,他的懷裡麵抱著他的外孫我的兒子瓦波裡。“爸爸爸爸!”瓦波裡掙脫著老杜邦的手,對我張牙舞爪。“看樣子兒子還是和父親關係好。”杜邦笑了笑,把瓦波裡交給了我。我接過瓦波裡,揉了揉他那金黃柔軟的頭發,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怎麼,找我有事嗎?”我一邊逗瓦波裡一邊問道。“看你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來了?”讓·杜邦·貝爾蒙多端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我就納悶了,我辦公室裡麵的茶同樣是從中國買來的,怎麼就沒有你這裡的好喝呢?”“爸爸,安德烈喝的這茶,可是他上海的朋友專門寄過來的,比你的那些手下買來的茶正宗多了。”娜塔麗亞笑道。杜邦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杯子道:“安德裡,你是不是有些怪我呀?”“怪你?怪你什麼?”我笑道。杜邦攤手道:“自然實在羅斯福選舉的這件事情上。”“你指的是你們杜邦財團支持羅斯福?”我把瓦波裡交給了娜塔麗亞。杜邦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說實話,我並沒有怪你,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這麼做。”我盯著杜邦,然後靠在了沙發上。杜邦笑了起來:“安德烈,其實我這個人你應當了解,在我的心裡麵,放在第一位的,始終都是杜邦財團。為了財團的將來和發展,我無法顧忌很多事情,包括親情,這個你明白。”“之前,華爾街的大部分財團都是支持共和黨的,不為什麼,就是因為共和黨執掌了這麼多年的政權,已經成為了美國政治的主宰,魯特曼和羅斯福的這場競選,我們看得都很清楚,從一開始,魯特曼就在你和柯立芝的幫助之下一路領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華爾街的財團都在向共和黨靠攏。這些財團的老板,想法和我一樣。在他們的心裡麵,沒有什麼共和黨和民主黨之分,誰對他們有利,他們就支持誰。”“魯特曼的車禍,雖然到現在為止原因還沒有調查出來,但是我們都清楚,裡麵恐怕不這麼簡單。但是問題是,這件事情做得實在是太完美了,根本就無法找出證據來。而魯特曼死後,形勢就徹底有了改變,羅斯福占據了上風,哪怕是推遲選舉,你們共和黨和根本討不到便宜,可以說,一年之後的總統選舉,羅斯福很大可能依然獲勝。”“在這種情況下,華爾街的財團們沒有其他的選擇。那些人都是生意人,隻關心錢,政黨在他們看來都是一樣的,至於道德,那更是扯淡。羅斯福之前乾過不少的事情,這些事情都不是那麼光明正大,但是他有手段,他能夠滴水不漏,現在他起來了,儘管是靠著一些下三爛的手段起來的,但是對於華爾街的那些財閥們,不存在什麼道德的問題,隻要羅斯福能夠讓他們獲利,就足夠了。”“有些事情,你恐怕是不知道的。就在選舉開始之前的那個晚上,華爾街的財閥們都受到了羅斯福的親密邀請。那個晚上,羅斯福隻乾了一件事情,就是單獨地一個一個地接待了那些財閥們。他和其他人說了什麼做出了什麼承諾我不知道,但是和我說的一些事情就徹底打動了我。他承諾他上台之後,會維護杜邦財團的利益,對花旗銀行進行重點扶持,此外,對於杜邦財團旗下的產業也會出台一係列的有利政策,他甚至還保證,可以在他在任的期限之內,利用權力為我們杜邦財團創造有利的發展條件,麵對這樣的承諾,你說我該怎麼選擇?你說,那些大財團會怎麼選擇?”讓·杜邦·貝爾蒙多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如同重錘一樣砸在了我的心上。是呀。如果我是那些華爾街財團的老板,我也會有同樣的選擇。支持羅斯福,就能夠在今後獲得眾多的好處,而選擇和他作對,憑借羅斯福的性格,那是絕對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的,更重要的是,在政治上,羅斯福占儘了優勢。的確沒有什麼其他的選擇。杜邦看著我,然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安德烈,我明白你現在的壓力很大,也明白你們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好,但是有些事情你是必須明白的,美國就是這麼現實的一個國家。”杜邦搖了搖頭。“爸爸,你做什麼我不管,如果你對安德烈下黑手,那我以後就沒有你這個父親瓦波裡也就沒有你這個外公了。”娜塔麗亞看著杜邦,臉色有些不好。哈哈哈哈。杜邦大笑了起來,對我說道:“安德烈,看看看看,我這個女兒算是白養了。”他笑,我也笑。杜邦湊過來,低聲道:“安德烈,儘管我這個人是公認的見利忘義的人,但是現在有些事情我還是可以保證的,那就是無論什麼時候,杜邦財團都不會和洛克特克財團過不去。我可不想和我這個女兒形同陌路,更不想今後外孫長大了對我恨之入骨。”說完,杜邦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道:“今天晚上過來,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什麼事情?”杜邦的話,讓我心裡一抖。像他這樣的人,如果不是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親自跑一趟的。“怎麼說呢,這件事情其實也是我從酒會上聽說的。”杜邦沉吟了一下,道:“羅斯福成為總統,或許你也感覺出來了,現在出台的一些政策都是針對共和黨的,還有不少是針對你們洛克特克財團和夢工廠的。”“這話不錯,今天廣播電影局召開的會議就對我們下絆子。”我點了點頭。“我要說的這件事情,和夢工廠以及電影沒有多大的關係。”杜邦喝了一口茶。“那和什麼有關係?”我問道。“和一個人有關係。”“誰?”“你二哥鮑吉。”“我二哥!?”杜邦的話,讓我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和二哥有關係!?這就不能不讓我為之緊張了。杜邦道:“你也知道,民主黨自從阿爾弗雷德·史密斯成為領袖的時候,就和黑手黨有密切的關係,那個時候,你以一部《與狼共舞》不僅僅讓阿爾弗雷德·史密斯灰頭土臉地下台,也讓黑手黨實力大損,在聲望上麵,他們成為了過街老鼠,直到現在,一提起黑手黨民眾都嗤之以鼻,而在實力上,西部黑手黨脫離和伯班克黨融合在一起,獨立掌控著西部,也使得黑手黨遭受了重創。”“在胡佛、魯特曼當政期間,黑手黨備受打壓,現在羅斯福成為了總統,他們也就活躍了。”“有一點很重要,在羅斯福的總統選舉期間,黑手黨也是使上全力的,所以羅斯福獲勝之後,自然就要維護他們的利益。因此……”“因此伯班克黨就要列入他們的目標了?”我接過話道。“不錯,伯班克黨現在已經成為了他們眼中的一枚釘子。”杜邦掉了點頭。“伯班克黨成為了誰的釘子呀?”就在我和杜邦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二哥,你怎麼來了?”轉臉看著一身警服的二哥,我笑了起來。“剛剛辦了一個案子,正好從你這裡經過,我口渴了,到你這裡麵討杯茶喝。”二哥摘下了警帽。“鮑吉叔叔!鮑吉叔叔!”瓦波裡、亞蓋洛看見二哥,齊齊撲了上去。二哥哈哈大笑,一邊逗他的兩個侄子,一邊道:“你們剛才說什麼釘子不釘子的?”我把剛才和杜邦的談話跟他說了一遍,二哥大笑不止。“二哥,你笑什麼?”我納悶道。“我還以為是什麼機密的事情呢。這事情我兩周之前就知道了。”二哥從口袋裡麵掏出幾塊巧克力糖,撕開包裝紙塞到了亞蓋洛和瓦波裡的嘴裡。“哦,那怎麼沒聽你提起過?”我白了二哥一眼。“黑社會,就是搶地盤,有什麼好說的。”二哥樂道:“之前黑手黨對西部是不太敢染指的,以來是因為他們實力大損,而來我們伯班克黨現在的實力地區是太強悍了,彆的不說,光是在武器上,我們手裡麵都是諾思羅普軍火公司生產的最先進的武器,黑手黨是完全無法和我們相比的。而西部各個地方,這幾年因為我們管理的好,各方麵已經習慣了伯班克黨的存在,甚至對伯班克黨十分德有好感,不為彆的,就為伯班克黨這幾年來不像黑手黨那樣強取豪奪,我們和當地的各方麵和睦相處,很是融洽,所以西部對我們的印象比對黑手黨要好得多。”“所以這幾年,伯班克黨得到了極大的發展,在西部的地位也是越來越鞏固,黑手黨根本不敢下手。但是兩周之前,西部邊緣和中部接壤的那些城市裡麵,發生了不少火並的事情,都是黑手黨進入我們的地盤向我們伯班克黨發動進攻。”二哥說得很輕鬆,我卻睜大了眼睛。“結果呢?”我問道。“結果?有什麼結果。沙維那個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家夥怎麼可能容得了彆人欺負我們,不但打退了那些黑手黨的進攻把他們像狗一樣趕出去,反而趁機向中部發展,占領了不少新的地盤。”二哥笑了起來。自從他進入警察係統之後,伯班克黨的主要事情都交給了沙維,但是對於伯班克黨的任何事情,二哥都是十分清楚的,而沙維,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都會請示二哥的命令,伯班克黨這次的舉動,顯然也是二哥的意思。“安德烈,二哥明白,羅斯福這狗娘養的一上台,肯定對走俺們大大的不利,不僅僅是電影和財團,黑手黨恐怕也會借機對我們下手。不過你放心,伯班克黨可不是軟蛋,論實力,咱們有實力,論影響,在西部,那些大公司、財團、社會組織,那些和我們打交道的,都對我們伯班克黨很支持,他們不歡迎黑手黨,所以我們能夠在這裡立腳,有了這兩個條件,黑手黨向奪去我們的地盤,是不可能的。”二哥對自己很有信心,不,他對伯班克黨很有信心。聽著他的話,我點了點頭。雖然我對伯班克黨的事情不是太熟悉,但是這幾年從廠衛軍那裡得來的情報也證明了二哥說得這些都是十分真實的。“杜邦先生,這次讓你費心了。”二哥看著杜邦笑了笑。杜邦也笑,道:“沒有什麼費心不費心的。不過鮑吉,我這次來,帶來的消息可不單單是黑手黨對你們的報複。”“哦,還有其他人嗎?”二哥樂道。“如果政府出麵以改善社會治安為借口打壓你們,你們怎麼辦?”杜邦盯著二哥一字一頓地說道。“什麼!?”二哥臉上的笑容消失全無,一下子就愣了。與此同時,我也打了個冷戰。伯班克黨是黑社會,雖然和黑手黨的做事風格有很大的不同,雖然在西部各方麵受到了肯定的評價,但是說到底它還是黑社會。在一般的民眾眼裡,在那些不和伯班克黨直接打交道的民眾的眼裡,黑社會始終都是擺不上台麵的東西。而對於西部之外的美國人來說,對於美國三分之二的民眾來說,他們根本就對伯班克黨沒有什麼概念,在他們眼裡,或許這個組織和黑手黨沒有什麼區彆。而黑手黨在民眾中間,是臭名昭著的!販毒、搶劫、火拚、綁架、殺人……這些詞語就是黑社會的代名詞,民眾對於這些組織,是十分反感惡,而媒體,對黑社會的態度也是十分的整齊劃一:討伐。可以說,黑社會是一些見不得光的組織,人們普遍認為這些組織就是毒瘤,寄生在美國社會中對社會危害甚大的毒瘤。因此,政府對黑社會的打擊幾乎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在柯立芝、胡佛以及魯特曼當政的時候,就曾經在全國範圍內對黑手黨進行嚴厲的打擊,尤其是柯立芝當政的時候,我的一部《與狼共舞》牽扯出了民主黨和黑手黨勾結的事情,結果引起了全民公憤,在柯立芝的建議之下,國會下達了打擊黑手黨的命令,在全國範圍內采取行動,那斷時間黑手黨幾乎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其後的幾年,雖然沒有了這樣的大規模的行動,但是一些小規模的,一個州一個州的行動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可以說,政府的這個舉動已經成為了一個傳統,民眾對此更是十分的支持。那個時候,對於共和黨來說,這樣不僅僅可以打擊黑手黨進而打擊民主黨,也可以贏取民眾的支持,是件一石二鳥的事情。但是這樣的事情,現在看來要發生在伯班克黨的身上了。不同的是,這一次,打擊的目標和我的關係實在是太親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