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上午,夢工廠的治喪委員會開始工作,葬禮的籌備工作一一進行。在所有人都開始忙碌的時候,我把自己關到了辦公室。我需要一點時間來緩解內心的巨大悲痛。“老大,找你有事。”甘斯推門走了進來。“什麼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低垂著頭道。“是茂瑙的事。”甘斯提醒我道。“什麼事?”我抬起頭,點燃了一根煙。“茂瑙的私人律師來了。”甘斯低聲說到。“乾嘛?”我問道。“為了茂瑙的遺囑。”我點了點頭,示意讓那個律師進來。律師交給了我一個遺囑:“柯裡昂先生,這是茂瑙先生生前的遺囑。”我打開來,發現這個遺囑是我見過的最短的遺囑,上麵隻有一句話:我,茂瑙,死後所有的東西,都歸偉大的夢工廠所有。下麵是茂瑙的簽名。看著這份遺囑,我說不出話來。“柯裡昂先生,茂瑙先生的賬戶裡麵一共有537萬美元,另外,他有一處房產,這裡是其他的有些具體東西的清單,包括他的個人的劇本、創作的手稿等等。”律師遞給了我一張清單。這是茂瑙所有的財產。律師走了之後,麵對著這份遺囑和這份清單,我發起愣來。“甘斯,你覺得這些東西怎麼處理?”我轉臉問甘斯道。“老大,既然是茂瑙留給夢工廠的,那就收下吧,這是他的一份心意,最後的心意。”甘斯認真地說到。我搖了搖頭。夢工廠就是窮死,也不能用這筆錢!“這樣吧,這裡麵茂瑙的私人物品,比如手稿什麼的,我們留下,其他的財產你去處理,然後從夢工廠裡麵拿出錢來,湊足1000萬美元,成立一個茂瑙基金會,以此來無償資助那些好萊塢剛剛出道的年輕導演們,這算是對茂瑙最好的紀念吧。”說完這句話,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老大,我明白了。”甘斯點了點頭,出去了。這一天,我沒有回家,而是一直呆在公司。茂瑙的靈柩就停放在公司裡麵,前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洛杉磯市政府、好萊塢市政府、各大電影公司、各個公共機構和社會組織……人們從四麵八方趕來,為的是見茂瑙最後一麵。我穿著一身黑衣,站在茂瑙的靈柩旁邊,對前來吊唁的人一一答禮。“老大,華納來人了。”胖子走過來低聲對我說到。聽到這個,我頓時睜大了眼睛。然後,我快步走了出去。這個反常的舉動搞得甘斯和胖子不知所措,趕緊跟了我走了出去。外麵,果然是華納兄弟電影公司來的人。前麵是華納四兄弟,後麵跟著劉彆謙、波特·李等眾多的導演和演員。不過我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其中的一個人的身上。弗裡茲·朗!我對弗裡茲·朗的印象,以前十分好的。但是現在,我的心中卻隻有怒火。要不是這家夥三更半夜地叫茂瑙過去看劇本,根本就不可能出這種事情!“老大,你可要冷靜些,這件事情是意外事故,弗裡茲·朗也不想這樣,咱們可不能破壞了夢工廠和華納之間的和氣。”甘斯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內心的想法,趕緊提醒我道。“和氣個屁!”憋在我內心的怒火,已經讓我徹底瘋狂了,我還顧忌這些!?“安德烈,我們過來看茂瑙來了。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讓人難過了。”山姆·華納走到我的跟前,滿臉的悲傷,卻又是滿臉的愜意。“柯裡昂先生,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茂瑙先生也不會出這種事情!我該死呀!”弗裡茲·朗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看得出來,他是發自肺腑的悲痛,沒有半點的虛情假意。不知道怎麼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我的怒火再也發泄不出來了。我就這麵呆呆地看著弗裡茲·朗,目光呆滯。“柯裡昂先生,你就是把我斃了我也毫無怨言!”弗裡茲·朗抬頭對我說道。我走過去,冷冷地盯著他,全身顫抖。“老大!”甘斯和胖子跑過來,一邊一個攥住了我的手,他們擔心我真的會掏出槍斃了弗裡茲·朗,如果是那樣的話,好萊塢可就熱鬨了。我並沒有動,我隻是盯著弗裡茲·朗,冷冷地說了幾句話:“弗裡茲·朗,你給我記住了,從現在開始,你不僅僅為你自己活著,你還要為茂瑙活著!如果你心中有歉意的話,那你就用你的電影補償吧!”我的這句話,讓弗裡茲·朗,跪倒在地,淚如雨下。在場的好萊塢人,無不低頭歎息。“老大,我以為你真的會斃掉弗裡茲·朗呢。”送走了華納兄弟電影公司的人,甘斯長出了一口氣。“斃掉他有什麼用呢,茂瑙又不會複活。”我搖了搖頭,坐在椅子上,點燃了一支煙。“甘斯,茂瑙的葬禮,一定要用心呀。”我吸了一口煙,閉上了眼睛。三天後,五月十七日,夢工廠為茂瑙舉行了葬禮。在此之前,好萊塢宣布舉行一周的悼念活動。不過民眾最關注的,還是茂瑙的葬禮。葬禮在哈維街的那個小教堂舉行。從早上來時,無數民眾就從四麵八方湧過來,為的是給他們喜歡的這個導演送行。小教堂裡麵,出席葬禮的人有很多。馬爾斯科洛夫、阿道夫·楚克、山姆·華納、凱瑞·洛克菲勒等等除了這些電影公司的老板之外,還有約翰·福特、劉彆謙、卓彆林、斯特勞亨、弗蘭克·卡普拉、維克多·弗萊明等等和茂瑙很熟悉的導演,克拉克·蓋博、費雯·麗、壁克馥等等這些明星也是都沒有缺席,此外,好萊塢榮譽市長格蘭特,法典執行局主席海斯、洛杉磯市長艾爾本·巴克利以及新任州長哈裡·杜魯門,全都到場。教宗瑪麗亞一世親自主持葬禮,夢工廠的所有人都聚齊在茂瑙的靈柩之下。上午十點,茂瑙的靈柩開始從教堂啟程運往夢工廠後山的公墓。這段路程並不是很長,但是走起來十分的緩慢。我、甘斯、胖子、斯登堡、斯蒂勒、布烈鬆六個人為茂瑙抬棺,當我們從教堂裡麵出來的時候,道路兩邊的民眾紛紛將鮮花拋在道路上,很多民眾站在陽台上往下拋灑花瓣,那些花瓣紛紛揚揚從天空的高處降落,落在地上,落在我們的身上,也落在了茂瑙的靈柩上。在靈柩的前方,一群蘇格蘭老人吹起了悠揚的風笛,笛聲哀怨,讓人落淚。這群老人,就是當年為《勇敢的心》配樂的那些老人,他們吹的這些音樂,也都是在《勇敢的心》裡麵出現的配樂。這風笛聲,讓我內心翻滾。幾年前,也是在這樣的風笛聲之下,在倫敦的高原之上,我和茂瑙第一次見麵,現在,同樣的音樂,我為他送行。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六個人,抬著靈柩,緩緩向後山行進,一路上各大媒體的記者紛紛拍照。他們手中的相繼,有的是對準靈柩,但是更多的,卻是對準抬著靈柩走在最前麵的一個人。羅伯特·布烈鬆。眾所周知,一個人去世之後,為他抬靈柩的人,是十分講究的。一般來說,隻有他生前的好友才能夠有這個資格。放在平常,這件事情似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隻不過是葬禮的一個儀式罷了,但是今天,卻很不同,茂瑙在夢工廠的身份極為特殊,他死了之後,誰來接替他的位置,是這幾天媒體和民眾討論的焦點問題之一。在前麵的幾天,很多記者都問過這個問題,接過都被拒絕了,所以,人們把分外關注今天為茂瑙抬靈柩的人。因為這其中,最後可能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果然,我們沒有讓這些人失望。夢工廠這麼多人,抬靈柩的卻隻有六個,所以選擇誰來抬是十分講究的。六個人當中,我、甘斯、胖子,是夢工廠的最高領導,我們來抬,無可爭議,而且是必須的。其他的兩個人,斯登堡和斯蒂勒,在夢工廠中,是和茂瑙平輩的人,他們三個人在好萊塢就有個綽號:“夢工廠的三叉戟”,他們來抬,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剩下的一個人,顯然就有著格外的含義了。在夢工廠,羅伯特·布烈鬆絕對是後輩,在格勒菲斯麵前,在斯登堡他們麵前,他都是學生,而同時,和他狀況相同的也有維斯康蒂等人,為什麼不是彆人而偏偏是他,而且羅伯特·布雷聳走在坐前麵,這就顯得十分玩味了。通過這種安排,不難可以推測出這樣的一個結論:夢工廠已經為茂瑙選好了接班人,這個人,就是年輕的羅伯特·布烈鬆。這是夢工廠對所有人的回答。靈柩緩慢前行,最前麵的兩個人,左邊的是布烈鬆,右邊的是我。我轉臉看了一下布烈鬆,他盯著前方,表情堅毅而悲傷。在夢工廠的所有導演中,他和茂瑙的關係最為親密,因為無論是在性格上,還是在電影的理念和追求上,羅伯特·布烈鬆都和茂瑙有著很多的共通之處。布烈鬆進夢工廠以來,雖然我對他也進行過很多次的指導,但是對他幫助最大的,始終都是茂瑙。茂瑙不僅手把手地把夢工廠的理念以及夢工廠學派的神髓灌輸給他,更是時刻把他帶在身邊,尤其是在拍片的時候,布烈鬆始終都是他的幫手,而且寸步不離。這個過程中,布烈鬆成長很快,他從剛開始的毛頭小夥子,逐漸變得成熟、深厚起來。這其中,當然離不了茂瑙的辛勤汗水。因此,布烈鬆把茂瑙看成是他的好友,也把茂瑙看成是父親一般的存在。茂瑙的死,對夢工廠人是個舉動巨大的打擊,其中有兩個人受到的打擊最大,一個是我,剩下的一個,就是布烈鬆。而對於我的這種安排,布烈鬆當然明白其中的含義。夢工廠那麼多人,選擇他走在前麵為茂瑙抬棺,就已經明確地告訴他,以後,他就是茂瑙的接班人。茂瑙手中的大旗,將交到他的手裡。年輕的羅伯特·布烈鬆知道這個擔子有多重,但是這個年輕人的臉上,沒有任何的退縮和彷徨,他挺直了腰板,注視著前方,目光堅定。看到他這樣,我放下了心。這個接班人,我沒有選錯。靈柩在夢工廠的大門前停了一會。這裡是茂瑙工作過的地方,生活過的地方,他給這個公司帶來的榮譽,帶來了好的電影,也從這裡得到了榮譽,得到了尊敬。現在,讓他在這裡停留一會吧。時間呀,慢點,慢點吧。夢工廠的大門被打開,從這裡,可以看到裡麵的任何一個地方。大門口,那麵黑色的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周圍一片寂靜。十分鐘之後,靈柩重新被抬起,朝後山行進。山頂上,夢工廠的公墓已經站滿了悼念的人。整潔、平整的公墓裡,綠草如茵,那裡已經有了一排墳墓,靠著老吉斯的地方那個,多了一個墓穴。泥土剛剛從地上被翻出來,空氣中有種青草的氣息。瑪麗亞一世開始念祈禱詞,在她的引領之下,茂瑙的靈柩被緩緩放置到墓穴中區。甘斯走過來,從包裡麵取出了一個袋子,胖子走過去,兩個人扯開之後,一麵巨大的紅龍大旗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那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夢工廠每一個人的簽名,每一個人!然後,這麵旗幟被覆蓋在了茂瑙的棺木之上。那是每一個夢工廠人都應該得到的榮譽。蘇格蘭風笛的悠揚聲再次響起,在我的帶領之下,夢工廠人一邊流淚一邊揮鍬鏟土,那些土塊,落在茂瑙的棺木上,發出咚咚的響聲,如同錘子敲打我們的骨頭。這場葬禮,從上午十點鐘開始,到下午三點鐘結束,莊嚴而隆重。自此之後,這位夢工廠的主力導演,就此長眠於這片黃土之下。葬禮結束之後,天空陰沉,突然下了一場大雨。大雨將我們每個人都澆成了落湯雞,但是卻沒有多少人願意立刻離去。我們站在雨中,站在茂瑙的墳墓前,不說話,就那麵盯著他,內心一片空蕩蕩。葬禮結束之後,我回到了家裡。萊妮她們都知道我的心情不好,很是關心。“安德烈,茂瑙走了,大家都很難過,但是你是夢工廠的脊梁,你可不能垮了。這個時候,正是所有人內心低落的時候,你如果不振作起來做個榜樣,勢必會給大家帶來不好的影響,現在他們可在拍著電影呢,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而耽誤了事情,我想茂瑙也是不願意看到的。”萊妮端著一杯熱茶遞給了我,然後體貼地做到了我的旁邊。這個小女人,現在成熟多了。“我知道了。知道了。”我轉過身,看著燈光之下萊妮的那張俊美得讓人窒息的笑臉,笑了笑。“爸爸,爸爸,看看我的作品!看看我的作品!”亞蓋洛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手裡麵拿著一個和他極為不相襯的一個小膠片盒。“這是什麼?”我問道。“昨天晚上他就鬨著要拍電影拍電影,我們實在拗不過他,就隻得弄了一個微型攝影機給他,這個膠片就是你兒子的大作了。”霍爾金娜一邊搖頭一邊說道。看著磕磕絆絆的亞蓋洛,我笑了起來。我把他抱到懷裡,然後打開了那個盒子,裡麵果然有一小段膠片,估計有個兩三分鐘。“誰給他衝洗的?”我問道。“還能有誰,伯格唄。”萊妮一邊逗著亞蓋洛一邊說道。“亞蓋洛,你怎麼想起來拍電影的呀?”我問道。小家夥這才幾歲,就有這個心思了。“媽媽說茂瑙叔叔就是拍電影的,是導演,爸爸很傷心,因為茂瑙叔叔睡覺了之後就沒有人給你拍電影了。我就拍了,我會拍。”亞蓋洛坐在我的腿上,嘟嘟囔囔地說了起來。兒子的這句話,讓我心中沒來由地一熱。“你怎麼拍的?”我問道。“拿著機器拍。”亞蓋洛的話,讓我再次笑了起來。“我抱著他,給他開了機器,他就抱著機器晃了兩分鐘。也不知道拍了什麼。瞎胡鬨唄。”霍爾金娜看著我們爺倆,笑道。“好好好,集合全家,來欣賞我們的大導演亞蓋洛·柯裡昂的大作!”我招呼了起來。一家人頓時一片忙碌,管家赫格搬來的放映機,然後一家人在客廳裡麵正襟危坐。亞蓋洛盯著對麵的牆,十分的興奮,手舞足蹈。這家夥比我厲害多了,這才幾歲,就有了首映式了。“開始吧。”我對赫格點了點頭。赫格小心翼翼地將那段膠片放在了放映機裡麵,呼啦啦的轉動聲中,對麵的牆上開始出現了畫麵。這部“電影”,是一個長鏡頭。不到兩分鐘。但是我們全家看得十分的認真。先是一片陰沉的天空,兩邊都是樓宇,中間露出一片天光來,花瓣從高空中緩緩落下,然後鏡頭下移,出現人群,還有道路,接著一舉靈柩從右側進入畫麵,那些花瓣落在靈柩上、地上,紛紛揚揚,靈柩緩緩走出鏡頭,鏡頭最後定格在對麵的教堂的牆上,牆上,有這一個十字架。這就是亞蓋洛·柯裡昂的大作,不到兩分鐘。看完了之後,我睜大嘴巴,呆若木雞。“果然是有什麼樣的賽馬就有什麼樣的馬駒。老大,你兒子是個天才呀!”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站在我們身後,鼓起了掌。他的後麵,跟著甘斯、格裡菲斯、斯登堡、斯蒂勒、維斯康蒂、布烈鬆等很多人。“伯格叔叔!”看見胖子,亞蓋洛親密地撲了過去。胖子樂嗬嗬地抱起來,走到我旁邊坐下,對我說道:“老大,怎麼樣,亞蓋洛拍的這段不錯吧?”我笑而不答。“開始的時候,我還隻是逗逗他,引他開心,可是等膠片一衝洗出來,我就有些呆了。這樣的一個鏡頭,實在是太完美了,就這水平,估計連好萊塢的一些成名導演也拍不出來!看那取景,看那立意,徹頭徹尾的夢工廠風格、柯裡昂式鏡頭!老大,你是不是已經秘密開始對亞蓋洛進行訓練了?”胖子笑道。“伯格,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就是個小屁孩玩玩,隨便抱著攝影機晃悠了一下,哪有你說得那麼厲害。”霍爾金娜白了伯格一眼。“霍爾金娜嫂子,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胖子這家夥在電影上從來都是不怎麼誇人的,更不會瞎說,這鏡頭,連我這個外行都看出好來了!你拿出去告訴彆人這是安德烈·柯裡昂拍的,都絕對有人相信。”甘斯跟著起哄。一幫人都笑了起來。這是這幾天,我第一次看到這些人笑,雖然這些人的臉上,還明顯有著憂傷,但是他們開始笑了。“老板,雖然茂瑙走了,但是咱們不也是後繼有人了嘛。”格裡菲斯走過來,摸了摸亞蓋洛的腦袋,笑道。他的這句話,讓所有人精神一振。是啊,茂瑙走了,我們也有接班人了呀。隻有不斷有人接過我們的旗幟,夢工廠的那麵紅龍大旗,就永遠不會倒。我站起身來,走到客廳裡,對著牆上的一幅照片發起呆來。這張照片是去年哈維獎頒獎典禮之後在公司拍的。夢工廠人的合影。上麵都是明星大腕,當然還有亞蓋洛這些孩子們。照片上,大家拿著一尊尊獎杯喜笑顏開,茂瑙就站在亞蓋洛的旁邊,他衝著鏡頭,眯著眼睛笑,做出了代表勝利的手勢。“老板,這就是我們的夢工廠。”格裡菲斯走到我身後,感慨地說到。“是呀,這就是我們的夢工廠!”我點了點頭,然後笑起來。“萊妮,霍爾金娜,你們準備一些吃的和喝的吧,今天晚上,我們搞個小型的聚會,我們已經很久沒這麼聚過了。”我轉過身,對霍爾金娜和她們揮了揮手。萊妮和霍爾金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趕緊準備吧,我也去!”娜塔麗亞站了起來,一幫女人頓時一片忙碌。看著我的笑,客廳裡麵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起來,大家紛紛坐下來,談笑風生,就像以往那樣。茂瑙走了,我們是很悲痛,但是痛過之後,我們應該做的,是帶著悲痛微笑上路!這其中,包括我,包括客廳裡麵的很多人。“羅伯特,茂瑙走的時候,跟我說了一些話,其中談到了你。”看著布烈鬆,我微笑了起來。“老板,茂瑙先生說什麼了?”布烈鬆問道。“你小子裝什麼傻。今天給茂瑙抬靈柩的時候,老板就已經向外界宣告了你羅伯特·布烈鬆是茂瑙的接班人。”格裡菲斯咧了咧嘴。“不錯,這是茂瑙的遺願。他希望你能夠繼承他的事業,希望你能夠接過夢工廠的那麵藝術大旗。”我轉過身,從身後的書架上拿出了一個厚厚的文件箱。“這裡麵全都是茂瑙的手稿,有些是已經拍攝過的劇本的底稿,有些是沒有拍攝的,其中包括他的遺作,現在我把它們交給了你,希望你能夠記住茂瑙曾經教給你的那些東西,交代給你的那些囑咐。”我把這些東西放到了布烈鬆的手裡麵,布烈鬆哽咽了起來。“彆哭了,都高興點,今後,就看你怎麼發揮了。”我拍了拍布烈鬆的肩膀。然後,我看了看牆上的那張合影,看了看上麵微笑著打著勝利手勢的茂瑙。“茂瑙,你就放心地走吧,我們會把夢工廠發展得更好。”看著他的笑臉,我默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