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印第安納,陽光明媚,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就沒有甚大的雨天。但是這一天的上午,竟然拿下起了磅礴大雨。“老板,看見了沒有,這是老天爺給你的預示,這麼長時間不下雨,偏偏今天下得這麼大,分明就是不想讓你去。”斯登堡站在帳篷裡,看著外麵的大雨,笑了起來。“下得這麼大,我們怎麼去呀?難道騎馬?”格裡菲斯搖了搖頭。“騎馬?彆開玩笑了,這樣的涼雨澆在身上,一點會生病。”卡瓦拍著胸脯保證。就當一幫家夥在帳篷裡為怎麼去印第安納波利斯發愁的時候,一輛小車駛進了駐地。埃文·貝赫從車裡麵鑽出來,一溜煙地跑到了帳篷裡。“丹尼爾州長看著雨大,所以叫我來接柯裡昂先生。柯裡昂先生,請。”埃文·貝赫指了指車子。“貝赫先生,丹尼爾州長請柯裡昂先生過去,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隨行呀?”雷斯特·卡麥隆笑得意味深長。“可以,當然可以。”埃文·貝赫哪裡敢說個不字。“我也去。”沙維在一邊玩著手裡的槍一邊不慢不緊地說道。於是我們三個人上了車子,在大雨之中直奔印第安納波利斯。車窗外的草原,茫茫一片,陷入無儘的煙霧之中,如夢如幻。沿途可以看見鹿群在樹下躲雨,抬著頭和我們對望。腦袋裡想的都是和水牛比利見麵的事情,所以這樣的風景,我也沒有多大的心思去看了。幾十分鐘之後,車子進入印第安納波利斯,停在了理查德·丹尼爾的那個彆墅的門口。這回進去,卻沒有搜身,讓我和雷斯特·卡麥隆都感覺到有點意外。走到客廳裡,見裡麵空空蕩蕩,半個人都沒有。“貝赫先生,既然丹尼爾州長找我有事,怎麼看不到他呀?”我找了個椅子做下來,轉臉看了看那個放置在客廳裡麵的弗雷斯特的雕像,竟然不翼而飛。“這個,柯裡昂先生,也許丹尼爾州長就在樓上,我去看看。”埃文·貝赫抬腳就要上樓,卻聽得樓梯響動。“柯裡昂先生,下這麼大的雨竟然還能前來,實在是讓我敬佩呀。”理查德·丹尼爾從樓上一步步走下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人。身高達兩米,五大三粗,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留著短短的胡子,湛藍的眼睛,仿佛如同兩顆寶石一般。看到他,我旁邊的雷斯特·卡麥隆笑了起來。“我以為是丹尼爾州長請我們吃飯呢,沒想到比利老兄也在這裡呀?”雷斯特·卡麥隆的一句話,讓我的心跳陡然加劇。這家夥就是水牛比利?!我重新打量了一邊,也是,他這身材這個頭,還真的像頭水牛。“我也是閒著沒事到處逛逛,聽說柯裡昂先生和雷斯特老兄都在這裡,我就過來湊湊熱鬨,兩位不會閒我是個粗人吧?”水牛比利說起話來,倒是滴水不漏。能坐上三K黨大佬的,自然都有幾把刷子。“我和比利老兄也有好幾年沒有見麵了敘敘舊也好,敘敘舊也好。”雷斯特·卡麥隆朝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給說中了。客廳裡就我們六個人,大家分開落座。“雷斯特,你旁邊的那位,就是你選定的接班人沙維吧?”水牛比利指了指沙維。“不錯,是個不成器的家夥。”雷斯特·卡麥隆點了點頭。“可不能這麼說,年輕有為呀,他的名聲,在我們這裡可是大得很呢。”水牛比利哈哈笑了起來,露出了黃黃的牙齒。看著這個外表有點憨厚談笑風生的家夥,我還真的不敢相信是他派遣自己的手下試圖一舉端掉我們。“柯裡昂先生,電影拍得還順利嗎?”談完了雷斯特和哈維,這家夥開始把話題轉移到我的身上。“順利?還算吧。不過小麻煩倒是不斷冒出來,總有一群狗跟著我們屁股後頭狂咬,被我們教訓了一頓,前幾天我們還剛宰了一群,那個叫痛快。”我知道水牛比利找我過來肯定沒有什麼好事,所以沒有和他客氣。這句話,讓客廳裡麵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水泥比利臉色微微一變,眼睛怒氣四射,但是很快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隻聽說這印第安納有野牛有棕熊,從來沒有聽說有野狗呀。”水牛比利哈哈大笑,旁邊的理查德·丹尼爾和埃文·貝赫也笑出聲來。“比利先生,我們去北印第安納拍戲的時候,一天晚上真的遇到了大狗群,六十多條全部被我們宰了,最後還一把火將那些狗燒了個乾淨。比利先生說得很對,這印第安納沒有野狗,我們宰的,應該是家狗。”沙維冷冷地笑道。怒氣,在水牛臉上再一次出現,我已經看到他的手指在顫抖了。“比利先生,你們找我來,不是為了談野狗的吧。”我點燃了一支煙,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水牛比利大笑了幾聲,道:“人人都說柯裡昂先生十分的聰明,沒想到果然如此。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而且我和雷斯特是兄弟,我們之間的事情,也就是朋友之間的事情了。”“比利老兄,你這麼說就太抬舉我了,比起你的家業來,我可就自愧不如了。”雷斯特·卡麥隆和比利打起了太極拳。“柯裡昂先生,你熟悉我們三K黨嗎?”水泥比利喝了一口咖啡突然問道。“本來知道的不多,不過有了卡麥隆先生的熏染,倒是知道一點。”我淡然道。“知道就好。”水牛比利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然後歎了口氣道:“今年亂呀。非常之亂,彆的不說,光著印第安人的事情,就夠我們頭疼的了。具體的事情我想柯裡昂先生也知道,作為西部區的老大,這幫印第安人簡直是每天都給我找麻煩,讓我在其他區麵前都抬不起頭來。”水牛比利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樣子。娘的,不就是個三K黨老大嘛,搞得自己像美國總統一般。“這還不算,還有美國總統選舉,四年一次,整天吵來吵去,煩死人。”水牛比利砸吧了一下嘴。沙維冷笑道:“比利先生,還想這種事情應該是聯邦政府管的吧,我們就不要操心了。”此話一出,頓時讓水牛比利吃了一個癟。“也是也是,照理說我又不是柯立芝沒有必要管這些事情,但是沒辦法呀,現在這些事情已經影響到我們三K黨的發展了。”說到這裡,水牛比利的臉上,笑容漸漸全無。“印第安人的事情,鬨騰得我們根本無法安寧。柯裡昂先生,你也知道我對印第安人是個什麼態度,其實這次找你來,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我是替三K黨東、南、中、北四區的總會來和你做個買賣。”水牛比利看著我,眼睛都不眨一下。扯了一圈,算是扯到正題上了。“買賣?好說,比利先生如果想買我們的諾思羅普軍火公司出產的軍火,絕對沒有問題,我可以讓他們給你們打折優惠。”我眯起了眼睛。水牛比利倒是樂了起來:“柯裡昂先生,你們諾思羅普軍火公司的新武器我還真是很感興趣,不過今天我說的買賣,不是軍火這麼回事。我受其他三區以及總部的委托,和柯裡昂先生談一筆大生意。”“大生意?好呀,我是最喜歡大生意了。”水牛比利靠在椅子上,從理查德·丹尼爾手裡接過了一個公文包,從裡麵拿出了一張打印好的紙交給了我。我接過來掃了一眼,才發現那是一張類似合約的東西。上麵大致的意思是,如果我放棄拍攝《與狼共舞》這部電影並且不在參與到印第安事件中來,那麼三K黨將會往夢工廠的賬戶裡麵打進5個億的資金。看著合約後麵的那一長串的數字,我還真的愣了愣神。5個億,還真不少。“柯裡昂先生,這個合約你還算滿意吧?”水牛比利笑著看著我道。“你說的大生意就是這個?”我舉了舉手裡的合約。“這隻是第一個,我們一樣一樣談。”水牛比利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50個億呀?是挺多的。”我咧嘴笑了笑。水牛比利就有點坐不住了,他一骨碌坐起來,瞠目結舌道:“柯裡昂先生,你看錯了吧,是5個億。”我假裝又看了一遍,道:“原來我多數了一個零,倒是我看錯了。5個億,也不少。”“那就是說柯裡昂先生答應了?”水牛比利滿臉堆笑。我搖了搖頭:“我可沒說答應,實際上,貴黨的這個條件我怕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柯裡昂先生,我得提醒你,即便是你的這部電影拍好了放映所得也絕對不可能超過5個億,你可得想清楚,這可是一筆大賺的生意!”水牛比利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聳聳肩道:“是呀,比利先生也說了,即便是一部再厲害的電影,受益也不可能有5億美元那麼多,所以你們竟然給我5億美元,那就不得不說明這部電影不僅僅是一部電影了。”水牛比利臉憋得通紅,道:“柯裡昂先生,如果你對價錢有些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商量,我可是聽說你們夢工廠如今十分需要錢呢。”這家夥似乎還對我抱著希望。我搖了搖頭:“比利先生,貴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樁買賣我不能接受,你們用5億買我的一部電影,太吃虧了,我不是一個喜歡占人家便宜的人。夢工廠現在是很需要錢,但是不缺錢,我看我們還是談下一個買賣吧。”我放下了那份合約,水牛比利咬了咬牙,道:“也好,那就下一個買賣。”“柯裡昂先生,最近一段時間,我們丟了一件小東西,我們的第二樁買賣,就和這小東西有關。”水牛比利頓了頓。“哈哈哈哈~”我大笑了起來:“比利先生,你也太高看我了,你要是丟了東西,就要到警察局尋求幫忙,坐在你旁邊的可是印第安納州的州長、印第安納波利斯的市長,有他們幫忙,丟什麼東西都能找回來。”水牛比利的臉上,肌肉一個勁地抽動,估計被我氣得夠嗆。“柯裡昂先生,你誤會了,我說的這個東西,不是一般的東西,而是一個包裹,裡麵放置了幾頁紙,如果柯裡昂先生交給我們的話,我們可以給予柯裡昂先生剛才兩部的價格。”“10億?!”我驚呼了一聲,轉臉對沙維道:“沙維,回去趕緊搜查我們那裡,把所有的紙都拉過來讓比利先生挑選,我的天,10個億,什麼紙這是!”“柯裡昂先生,手紙也要拉過來嗎?”沙維的一句話差點讓對麵的水牛比利蹦起來。“當然要拉過來!說不定就在裡麵呢。”我大聲道。雷斯特·卡麥隆忍住笑,忍得已經快要抽筋了。“安德烈·柯裡昂!不要不識抬舉!你知道比利先生說的是什麼東西!而我們也知道那東西就在你的手裡,識趣的,趕緊交上來!不然,有的你苦吃!”一幫的埃文·貝赫倒是站了起來。“埃文!退下!這裡哪有你這個婊子養的插話地方!”水牛比利訓斥一聲,然後意味深長地問道:“柯裡昂先生,不知道這筆買賣做不做呀,轉眼就賺了10億美元,那可是筆天文數字呀!”我嘿嘿一笑:“10美元是不少,我要是有,不用你說我就直接找你來了。比利先生,要不你把那幾張紙給我描述一下,我回去給你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安德烈·柯裡昂!你彆不識抬舉!你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是誰嗎?!”水牛比利終於忍不住了,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裝作吃驚的樣子,道:“知道呀,比利先生嘛,難道你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水牛比利現在被我氣得已經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牛了,咆哮道:“安德烈·柯裡昂,你知道不知道,隻要我動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你和你的那個夢工廠碾成爛泥!你知不知道我說9點鐘要你的命你活不過九點零一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挑戰美國最大的黑社會三K黨!你知不知道你在挑戰一個擁有著幾十年光榮傳統勢力覆蓋全美黑白通吃的人!你知不知道你不僅招惹了我們,更招惹了民主黨,招惹了美國頂尖的幾大財團?!你知不知道這些人隨便伸出根小手指就能摁死你!”水牛比利一番大吼,讓理查德·丹尼爾和埃文·貝赫都站了起來,而我們這邊,沙維也猝然站起,做好了拚命的架勢。隻有我和雷斯特·卡麥隆坐在椅子上文絲沒動。“照這麼說,屢次挑起事端,襲擊我老婆,試圖綁架我的人,都是你派的了?那六十多條狗,也是比利先生的手下嘍?”我端著咖啡笑道。“你以為呢。安德烈·柯裡昂,那隻不過是給你的提醒!不要惹急了我!”水牛比利勃然大怒,這家夥已經徹底撕開了臉。我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輕描淡寫地說道:“比利先生,我想問一下,你說的什麼美國最大的黑社會,什麼民主黨,什麼幾大財團,是不是比英國政府和梵蒂岡教廷更厲害呀?”“安德烈·柯裡昂!看樣子你是鐵了心地想和我們作對了?!”水牛比利吼道。“我從來沒有想和誰作對,我隻是摸著良心做事情罷了。”我攤手道。“哈哈哈哈哈!”水牛比利突然仰天大笑。他的笑聲,讓我打了個冷戰。因為我從這家夥的笑聲中,聽出了一絲得意,一絲十分有信心的得意。“好好好!安德烈·柯裡昂,那我們來談下一筆買賣吧!”水牛比利使勁拍了拍手掌。樓上頓時響起了劈裡啪啦的聲響,兩個穿著三K黨黨服的人從樓上脫下了一個人來。“安德烈·柯裡昂,這個人,你認不是認識?”水牛比利笑得淫|蕩無比。見到那個人,我兩眼一黑,差點一頭栽倒。一身黑色長裙,被蒙住嘴巴,在那兩個人高馬大的三K黨黨員手裡拚命掙紮,滿眼淚水。“萊尼!?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勃然大怒。“哈哈哈哈!”水牛比利走到萊尼的跟前,抓起了萊尼的頭發,對我惡狠狠地說道:“安德烈·柯裡昂,這個人,我想你該認識吧?聽說好像叫什麼米高梅的玫瑰,而且還被評為好萊塢第一美女呢。”“水牛比利,我要殺了你!”我衝著水牛比利就撲了過去!“安德烈·柯裡昂,你現在是我案板上的魚肉,還是消停點吧,你不會想讓我做出一些我很樂意做出的事情吧?”水牛比利捏著萊尼的臉,砸吧了一下嘴。“安德烈,不要衝動!”雷斯特·卡麥隆一把拉住了我。看著滿臉淚水在水牛比利手裡貧民掙紮的萊尼,我肝腸寸斷。“水牛比利,你到底想乾什麼?!”我怒道。水牛比利見我如此,哈哈大笑:“我想乾什麼?我想乾什麼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很簡單,第一,停拍《與狼共舞》滾回洛杉磯老老實實給我呆著去!第二,把在你手裡的那份包裹交給我。”聽到這連個條件,雷斯特·卡麥隆已經臉黑了。“比利,看在我的麵子上,把這位小姐放了,咱們有話好說。”雷斯特·卡麥隆滿臉堆笑道。“你的麵子?!雷斯特·卡麥隆,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說說,你手底下的那幫人,現在還能算是三K黨嗎?!告訴你,我來也是順便通知你一下,那就是三K黨的西部區已經被總部取消,你這個害群之馬,想怎麼晃蕩就怎麼晃蕩吧,現在總部的黑名單上排名第一個就是你!你還讓我看你的麵子?!”水牛比利看著雷斯特·卡麥隆隻搖頭。這一下,大家算是把話都說開了。“如果我不交給你呢?”我盯著水牛比利冷冷地說道。水牛比利笑得口水都流了下來:“不交給我?那這位絕美的小姐就便宜我的這些手下了,他們早就嗷嗷直叫了。”哈哈哈哈哈,客廳裡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萊尼拚命地掙紮,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雖然她嘴巴被蒙住不能說話,但是從她的目光裡我知道她讓我不要屈服。但是這個時候,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電影雖然重要,那份名單雖然重要,但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要這些乾嘛?!“水牛比利,我來和你談一份買賣。”盯著水牛比利,我冷冷地說道。“好說,我最喜歡做買賣了。”水牛比利重新做了下來。“你要的包裹,我可以給你們,但是讓我停拍這部電影,是不可能的事情,另外,你得把我老婆還給我!”我一字一頓地說道。“也就是說你隻答應後一個條件?”水牛比利撓著頭道。“不錯,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明天我就把這份名單公布出去,到時候整個美國民眾都會知道,而你們三K黨幾十年的基業也就將毀於一旦,孰重孰輕你自己考慮清楚!而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我也會動用夢工廠一切的力量,讓你們三K黨死得很難看!”我知道手裡的那個包裹是水牛比利的致命傷,如果我真的把名單公布了出去,那對於三K黨來說,將是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而讓我拍電影,對於三K黨的影響,與之相比幾乎是微乎其微,這也是他能夠接受的。“安德烈·柯裡昂,你這家夥果然是個麻煩人物。好吧好吧,我同意你提出的條件。今天日落之前我就必須要得到包裹,否則的話,明天印第安納波利斯的大街上就會出現一舉赤|裸著身體的女屍。”水牛比利看了看萊尼一眼。“行。水牛比利,我再告誡你一句,如果你敢動我老婆一根頭發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我提醒水牛比利道。“放心吧,在我得到名單之前,我會管好我的手下的。”水牛比利懶懶地回答道。“沙維,你留在這裡,我和雷斯特回去帶包裹過來。”我站起來身來,衝沙維使了個眼色,沙維立馬會意。大雨還在下,但是我和雷斯特·卡麥隆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兩個人上了馬,狂奔而去。